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血丶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山下的女人是狐狸》作者:番茄炖瓜 晋江VIP2014-07-18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130945   总书评数:566 当前被收藏数:1278 文章积分:13,160,453 文案 山上的和尚说:山下的女人是狐狸,真呀真可怕,偷了你的心、要了你的情。爱你,逗你,折磨你,真真要了你的命!!呀呵~~(挥挥手绢~姑娘们~这一段唱起来……) “好看吗?”香肩半露… “嗯嗯!”猛点头 “想要吗?嗯?”手指轻抚香肩 点头如捣蒜… “夫君~今日去了何处?”抽去发带,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更显风情万种~ “被琉璃拉去游湖了。娘子~你看,天色已晚……”某狼解衣中 “夫君近日肝火旺盛,还是去院中吹吹风吧”毫不犹豫将人踹下床。 “……”某和尚欲火焚身,猝。 这是一个二缺纯良和尚被拐下山,继而狂奔在不断刷下限的不归路上的故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了空(言诺)、曲凝烟 ┃ 配角: ┃ 其它:GL 第1章 传说都是骗人的〔修〕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说:…… 十八年前的一天,离城忽然下起了太阳雨,离城的某山上百兽齐鸣,飞禽四起。某寺的老住持在彩虹尽头拾得一男婴。 此儿三岁语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人皆道佛祖转世。老住持更是喜爱至极,吃住同行,授其所有。 在老住持圆寂后不久,按照老住持生前意愿以及众僧侣的一致推选,此人成为某寺新住持,也是某寺历任以来最年轻的住持。当年,某寺举行的隆重的晋山典礼仪式,离城人至今记忆犹新。新住持法号了空,对寺庙管理上的做法新颖,依据不同人群开设经文课,武学课等等。传闻深受离城百姓爱戴。 而现实是这样的……: “啧啧,这城北的酸秀才可真会赚银子,《某寺传》、《某寺后传》、《某寺了空主持传》、《某寺了空主持传二》…加几个字改个名这都二十来本了。”身着黄色僧衣,卷着袖子随意披着袈裟的了空,这会正左手拿着本《某寺了空主持传…》,右手往石桌上的碟子里拿葡萄,惬意的躺在摇椅上,脚搭在坐在石凳上的了武腿上。 “可不是咋地,这酸不溜秋的家伙可是赚足了银子,这屋子都从城北搁到了城中,老大一房子还带小院儿,只头年送了俺们几两,还叫啥感谢费,被书写费,呸,真他娘的亏。”武僧打扮的了武一脸愤愤,手倒没忘继续轻轻柔柔的给搁在自己腿上的脚按捏着。 “二师兄~出家人,钱财乃浮云…再给来点葡萄。”左手握了书卷的了空眼没离书,剔了剔牙,空着的手把装满了葡萄皮的碟子顺势往前推了推。 “师弟,就剩你刚吃完那点了。”了武浓眉聚拢,懊恼的挠了挠头。 “啥?我才吃了五碟,以前都是十碟。咋就没了呢?”躺着的身子猛地仰起,了空瞪眼,一副你偷吃我那份的神情。 “俺没吃!是葡萄价钱涨了,俺那份都添给你了”了武黝黑的脸急的透紫,连连摆手。 “又涨?以前还能吃个十五碟,后来到十碟,现在添上你的都只有五碟了,这曲奸商掉钱眼里了吧!哼!自己种!”话音刚落,了空就从躺椅上忽的站起,拿了桌上装满葡萄皮葡萄籽的碟子。 “额…师弟,你忘了县老爷的条令了?只有曲府能种植水果……” “二师兄,你确定县令和曲府不是一家吗?”才跨出几步的某人慢动作回头,惨惨戚戚、哀哀怨怨的说道。 “俺听说,再过几月县老爷的公子就要和曲府的小姐成亲了……” 天哪!我讨厌垄断,讨厌资本主义啊啊!!!为什么在这个架空朝代也会有这样残忍的事情存在啊啊啊啊!!诅咒你曲府小姐满脸麻子,县令公子戴绿帽,生个孩子没j□j啊啊!某实为穿越人士的小住持同学内心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说来我们的了空同志确实是个杯具的孩子,前世好不容易眼看着熬到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接到梦想中的公司的offer,准备好投入报效祖国的大行列了。在个明明黄历上写了宜出门、宜嫁娶、宜祈福,诸事大吉的日子,被个纸飞机给挡了下眼,还好死不死是在被偷了下水道盖子的下水道口边上…… 生性乐观的悲催孩子,一直记得微博大妈说过,即使你的人生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满各种餐具,你也得笑的像个卡通茶杯。所以安慰自己穿就穿了吧,最近不是穿越正火呢嘛。 可是!人穿越都是非富即贵的,了空呢?还没待长成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被剃了光头做了个和尚。所幸这老住持,大师兄、二师兄对这了空也都是当心肝尖来疼。 这神乎其神的出身,如今这名气,都是老住持的功劳。生活上,衣服破了大师兄缝(其实都是给买新的了,夸张手法~某作者飘过……),饿了大师兄下厨,被欺负了,二师兄出手(基本只有她欺负人的份,某作者被pai走),干坏事了二师兄顶。 第2章 狐狸果然是危险的生物(修) 在猪肉都不涨,水果价钱飞涨的艰苦岁月,我们的大懒人了空也不得不咬牙上阵,别误会,这和平时代没战事…… 掏出小金库顽强抗战几月,终究败在高价水果的水果裙下,为了白花花的银子背后的水果,了空住持脑瓜子一闪灵光,决定新开“讲佛趣,悟佛理”课。考虑到银子能有一个显著的量的飞跃,了空千思万虑下,含泪下决心迈出她的住持“闺房”,开始了抛头露面的讲课生涯。 还别说,开课这天大殿上那真是…恩,场面蔚为壮观。黑压压的人群里默契的有同种声音:了空住持啊,传说啊那是,难得见到的啊! 入冬的季节,前几日刚下了大雪,都说融雪时是最冷的,大殿的门关上了,殿里生了些火炉,又点上了香。了空套了身棉袍,背对着如来佛像,在大殿正中前方的位置,双腿盘着坐到蒲团上,身前放了张小案几。前方一排排的蒲团上坐满了前来听课的百姓。 寺庙外的钟声悠扬而远长,了空看着大殿内,下面跪坐着的百姓,老的少的,贫的富的,脸上的表情都是同样的虔诚。置身在这样的场景里,了空竟生出了远离尘嚣之感。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了空深吸口气,脸上是舒心的笑,开口是柔和的声音,让人有种莫名的舒服,就像冬天的阳光,温暖和煦又不显燥热。 “有一天,小和尚和老和尚下山化缘,走到河边,见一个姑娘正发愁没法过河。”了空大师好年轻啊,好俊啊。甲女心道。 “老和尚对姑娘说……”哎呀,不知道了空大师能不能还俗呢,做我家姑爷多好啊。乙老妇心道。 “小和尚……”大师还是少出门的好,可别让俺找不着媳妇儿了。丙男心道。 …………………………………………………………………………………………………… “老和尚就淡淡地告诉他,你看我把她背过河就放下了,你怎么背了二十里地还没放下?……” 感觉门口有风透了进来,冷的了空缩了缩脖子,停了话自然的看向门口。原本紧闭的门正从外面被推着,待门口半开,外面的阳光泻了进来,刺的了空有些难受的眯了眼,光影中模糊的觉得有个人的轮廓。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强光以后,了空翻了个白眼,门口的人披着件连帽白色狐裘,内里远看着也是白色,来人脸掩在帽子中,又背光,看不清长相。但你想这白色反光啊,本来下了雪外面就是白茫茫的还出了太阳,这效果……了空已经无力吐槽了。 所以说这天时、地利、人和的第一印象真的是很重要的,以致了空对某孩子先入为主的就容易往坏了想。所以等人进来了,脱了帽子看清了容貌……了空是这么想的‘啧啧,这眼睛,这鼻子,这嘴,这皮肤。。哎哟,狐狸精中的狐狸精啊!喂喂,还有那个眼,你这水波流转的是放啥电啊,这怎么看怎么像斜的嘴角…妖孽,佛门重地你勾引谁啊!’ 瞪眼,而后看了眼底下的人,男施主们,本寺没有这么多盆来接你们的口水;年轻女施主们,怨气太重容易长皱纹的;老妇施主们,对此等妖孽,贫僧也深表痛心啊! 了空口中的妖孽从进门那刻起,视线就放在内心吐槽吐的欢乐的某人身上,自然也一个不漏的看见了了空的好几个白眼以及现在这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咳咳,这位施主,你先坐下吧。”了空挺了挺身,维持着大师形象,掩饰性的咳了声。‘阿弥陀佛,妖孽妖孽啊,别放电了,这底下的人只剩一魄了都’ “好~”女子挂着笑踱步到柱子旁,靠着柱子坐下了。这位置,刚好在了空的斜对面,倒是一点没有遮挡的能看见了空的各种小动作。 噗……这声音,咦,好多鸡皮疙瘩!了空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身。 “咳咳,通过这个故事贫僧是想告诉大家,该放下时且放下,仁者不忧,让你的胸怀无限大,很多事情自然就小了。还有一方面,贫僧也想说,很多时候世人也如故事中的小和尚一般执念于所谓世俗,把自己圈在无谓的条条框框中反倒徒增烦恼。”斜对角传来的粘稠的视线真是让了空觉得相当别扭,连带着讲话都有些语句不顺了。 不执念于世俗吗?呵呵,有意思。某妖孽此刻眯着眼,噙着丝笑容,眼神来回打量了空,活像只狐狸看见猎物。 第3章 住下了 “师父师父,今天大殿上的那个女子可真好看,我以后娶媳妇儿也要娶那样的,嘿嘿。”六七岁摸样的小沙弥眼神发直的傻笑着,仿佛话中女子就在眼前一般。 “嘿!你这小鬼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而且作为出家人,去,抄10遍《心经》。”了空本来想顺手赏小沙弥一记爆栗,抬了下手,发现高度不够。再次感叹,这住持可真不好当,又要挨冻又要挨饿,呜呜,我又没有武功,这鬼天气多冷啊!所以一讲完就迫不及待的奔回自己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个球样儿才觉得暖了些。现在教训徒弟都教训不了,哼,都是那个妖精,看看,才来那么一会把这未成年的心都勾走了。赶紧别来了吧,本寺庙小啊,经不起你的道行啊… “呜呜,师父,你可是说过的我们某寺和一般的寺庙不一样,我们是有档次的有人性的,走在寺庙文化最前沿的,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还俗娶妻生子的。”小沙弥委屈的说道。这不是师父每天带我们喊的口号吗,虽然很多词都很奇怪啦,但是师父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嘛。可怜某个小沙弥委屈完了想到这个又立马崇拜上了。看这被荼毒的…… “咳咳,那个,这个,这个说的是行加冠礼后!你这小小年纪的,你看看空姐,空少他们两,潜心修行一心向道。《心经》20遍。”这口号现在记这么牢干嘛,有些心虚的看向旁边另两个看着年龄相同的小沙弥。 其中瘦些的那个,一张毫无表情的正太脸,看着就有长成冰山帅哥的趋势,此时惯例眼角抽了抽,他敢打赌师父给他们取的名绝对不是解释的那样,说给自己取名空劫,寓意是无劫难。但刚取名那会笑的异常诡异的脸,还有为啥每次声调都喊错。 “很好看。”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但心里却笑开了花,打击师父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咳咳咳”了空被口水呛到了,有没有搞错,这是面瘫徒弟说的话??呜,好吧,又拆我台。 “空少,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对吧?”可怜巴巴的语气求助般的望向另一个胖胖的小沙弥。 “恩,师父,我好饿~”被望着的小沙弥空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的好饿啊。 ==!!!“上你了文师叔那喊饿去!”话说大师兄今天怎么还没做好饭呢? “好像有施主要在寺里住一段时间,了文师叔在和他们谈话吧。”空少有些不满道。好饿啊~ “他们往这边过来了。”空劫道。 “恩?你怎么知道?”了空看着空劫,好吧,这冰块脸压根看不出啥来。 “听到的”骄傲的像只战胜的公鸭子伸长了脖子。了空眼神询问另两位,伴随着那两位理所当然的点头的同时响起的敲门声也在向了空表明这个事实。 先让三个徒弟站好了,然后艰难的把腿盘上做出副正在打坐的样子道:“进来吧。” “师弟,这是曲府的老夫人和曲府的大小姐。曲老夫人想在我们寺中住些日子。”了文这会领了三人至床前,对了空做起了介绍,了文知道了空嫌麻烦再者又疼极了了空所以平时寺中诸事都是了文在处理,但这曲府不比寻常人家,还是怠慢不得。 这几人一进门了空就看见了刚刚在话题中的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倒是没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是一副乖巧的摸样挽着位银发老妇人。这下听到了文的介绍,曲府?曲小姐?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话说这边曲老夫人也在细细打量了空,一张清秀的脸,眼神干净透彻,比起那些传闻中的描述看着倒觉得更像个讨人喜的孩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喜欢。当下便接了了文的话开口道:“大师,下月便是老身这孙女和县令公子成亲的日子,老身想在寺中住上些时日好为他们日日上香诵经来祈福。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老夫人,您先坐吧,某寺宗旨本就是结交天下有缘人,为大家行祈福,解惑之便。曲老夫人愿意在寺中住下,倒是使本寺蓬荜生辉了。”看着曲老夫人,了空想起了前世最疼自己的外婆,表情生动起来,这后半句也带上了丝俏皮的味道。 曲凝烟虽一副乖巧的摸样低着头,但从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空应该在看自己,也用余光看见了了空的白眼。似乎这人很爱对自己翻白眼,曲凝烟想。这下听了空和自己奶奶说话,看两人的神情,这两人,对上眼了?又觉得了空着实有趣,先是大殿上那个嗓音柔和,说着似乎与俗世格格不入却又深含寓意的道理的大师,再是现在俏皮摸样的小孩子。哪一个是真的你呢? 曲凝烟这幅思考的样子看在了空眼里像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在那边娇羞,想自己未婚夫了。又是一个**的大白眼。继续对曲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就住在香客院南面最里间可好?那儿较别处清静,但是离大殿有些远了,要嘛住靠院门那间?倒是能顾及到些,但有住着的香客进进出出的难免会有些吵闹。” “呵呵,大师,无碍的,照应上自有丫鬟服侍,哪里能麻烦了文大师呢?老身便住那南面吧,不知还有空房,老身这孙女的住处?”曲老夫人看这了空一副细心着想,懊恼的摸样,心下对其喜爱更增一分。但只说了自己的住处,那孙女的呢? 额…了空直觉的不能让曲凝烟留在寺中,笑话,这妖精一住下,和尚全还俗了怎么办?抢饭碗啊??抱着侥幸的心理祈祷曲凝烟只是陪曲老夫人上山,毕竟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谁会想住在寺庙呢?谁知这妖精就是妖精,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正有些纠结的想着的当口曲凝烟那有些慵懒,仿佛在你的心上羽毛飘过,想挠挠不到,缠绵心弦的声音飘了过来。 “住持好像不怎么喜欢凝烟呢?” 果然,妖精就是妖精,声音都是透着妖气的。了空只顾想着这些,倒是确实没有听清曲凝烟具体说了什么。 “什么?”一片茫然。 饶是曲凝烟这般人物也被噎了下,好哇,你是真不喜欢我啊,我说的什么都没听见。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曲凝烟有点咬牙切齿。 额……人家是真的没听见,干嘛这种吃人的表情啊。低头,对手指…… 房中其余的几人觉得这气氛很诡异,曲老夫人有些讶异,低喝了声:“凝烟!”三个徒弟也同时异口同声的唤了声“师父”。 “曲小姐就住在老夫人隔壁那间吧。”了文看着了空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两人都回了神,曲凝烟撇撇嘴抱上老夫人胳膊撒娇味浓的唤了声“奶奶~”瞥了眼了空,这有些搞笑的模样…了空~咱们来日方长… 第4章 贫僧乃女子 “哎……”了空觉得这几天自己叹的气比二十年来,哦不,加上前世四十多年来叹的气都要多。使劲凑近镜子看,是不是又多了条皱纹??“哎……” “二师兄~” “咋?哎师弟,你这脸洗的,有眼屎。” 。。。。。。。 啪!瞪着拿着桔子吃的起劲的了武一拍桌子,我让你吃!让你吃! “咳咳…吓死俺了,干啥呢师弟?”被吓得一激灵,呛到了桔子水。 “哼,别让我看见水果!!” “额……师弟,你不是最爱吃水果的么?” “姓曲家的东西,小心中毒!”这曲凝烟可不就是祸害自己小金库的罪魁祸首?除了祸害了自己的银子,还天天在课上跟自己抬杠,还勾引弟子……一个个都要还俗! “哦?大师不是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吗?大师就是这样想凝烟的吗?大师果然是不喜欢凝烟呢。”想曹操曹操就到,曲凝烟独特的嗓音配上这有些委屈的语调,了空只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呵呵,曲施主你一定是听错了,对吧二师~兄~?” “咝……呵呵呵呵,刚才就俺在说话了。”默默的移开看似搭在手臂上的手。 “那大师是喜欢凝烟的喽?” “呵呵……呵……”喜欢你妹啊,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能扯到喜欢上啊,你缺爱吗啊?? “那啥,师弟啊你们聊,俺得去教武了,那行j□j兄给你整好了,就放在柜子里呢。” “行李?大师要下山?” “嗨不是,师弟要闭关修炼几天,不用下山,就在……唔……唔……” “二师兄,你还是赶紧去上课吧!可别迟到了!”了空捂住了武的嘴往门口推。 关上门回头看见曲凝烟自顾坐在桌旁一手支着下巴一双媚眼看着了空,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 “咳咳,曲施主…你有何事吗?” “恩~” 咳咳,别心虚别心虚,你是这某寺的主人啊了空! “那个…咳…如果施主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吧,这…在贫僧这太久不好。” “恩~” 不变的单音节,不变的姿势…你要闹哪样啊施主! “贫…贫僧,需要去闭关几日,这个是习惯,每个月都会去的,不是就这次。”丢人啊,说就说了还解释个什么劲啊!低头对手指…… “恩” 片刻,了空看着大开的房门,就这么……走了??口胡!闹哪样啊施主! 拿了包袱往后山走去,下了雪的山路不好走,了空小心翼翼的挪着步生怕滑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绕过瀑布不多时,一些巨石林立,七拐八拐的穿过巨石群,眼前竟是一直径一人多高的洞口,了空从洞口进去,洞内有些狭窄,刚好够一人行进,弯弯曲曲的走了半个时辰看似到了尽头,了空往右侧石壁上摸索了下,眼前的石块转动了开来,从里透出了亮光,原来是头石门,走了进去。洞顶有几处阳光透进来,四周还有两个一人高的洞口,其中一个透出光亮来。洞内宽敞干燥,有石床,石桌,木架子,俨然是一个房间啊!洞中竟然还有个天然温泉,足足占了洞穴三分之一大小。了空解了斗篷挂在架子上,哼着小调解开包袱拿出了一大块冬瓜,几个土豆,一只修理好了的鸡,又从包袱里拿出个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来拿出了几个鸡蛋,看了看还好没破。绕过温泉进了那个不太亮的洞口,搬出一个锅和一根叉子,几把小刷子以及一些调料,把鸡叉上涂上些调料后拿着它进了另一个洞口。出来的时候决定先泡个澡,脱光了的当口看见了此时此刻最不应该出现的曲凝烟,还是一身扎眼的白狐裘,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靠在洞门边…… “啊啊啊……”立马套上还在手上的亵衣,双手护胸“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回房以后,凝烟忽然想到个问题要向大师请教,奈何一路上喊了大师几次,大师都没有回应,凝烟只能跟着了。不过现在,凝烟比较好奇的是,大师的闭关是?”状似无意扫过桌子上的种种,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你你……我又不是聋子!!我……咳咳,我我……我的闭关怎么了我?” “腊肉,酒……恩,还有这个烤鸡香~~”靠近面如死灰的了空,在耳边幽幽道:“难道…出家人是可以吃肉喝酒的吗?或者应该说,因为了空住持是女子呢?” 第5章 吃货属性 “为何这池子里的水是热的?”套了身男子长袍的曲凝烟坐在温泉边,双脚泡在水中,时不时的划下水。侧头问挽着袖子在不远处洗长裙的了空。 “这个叫温泉,具体怎么形成的我也说不清。哎!你这裙子怎么这么难洗啊!真麻烦!!” “穿男子服饰的女子确实方便多……” “。。。。。你答应了不说的。” “这要看小空空你的表现哦~” “。。。。。。。” “唔~我困了,先躺一会,等你洗完了再喊我吃饭吧……”拍了拍了空的苦瓜脸。 “我还没洗澡……” “恩?我不介意躺在床上看小空空你洗的~~反正都是女子~~~反正……也看见过了~” “你……我……还是算了吧。”呜呜,为什么你洗的时候我就要出去吹冷风,回来还要给你洗衣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乖~”乐呵呵的扭着身子往床边走。 “这长袍真难看,都挡了,下次一定要带个纱裙过来……”皱了皱鼻子,对身上的长袍万般嫌弃的扯了扯。 “。。。。。。”口胡!!!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暴露狂! 看曲凝烟躺上了床没一会就没了动静,心想睡的真快…手上的动作却是放轻了很多,洗完了轻轻提了未拧干的长裙进了有亮光透入的那个洞口,原来这个洞上空三分之一是缺的,直接可以看见天空。了空拧干了长裙披在了一处支着的架子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拿起烤架上的鸡撕了一小块尝了尝,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响指“天才…”。哼着小曲将烤鸡放在一边的盘子上,又往火堆上添了点柴,支了另一个架子把装了水的锅挂上。 “额,是现在去叫醒她还是等水开了?可是那样鸡就凉了…啧,睡的香香的被吵醒也不好吧…”了空自我纠结了半天,还未出结果倒是听到了曲凝烟戏谑的声音:“小空空很喜欢自言自语吗?” “吓……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是你自己说的太入神…”曲凝烟难得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绕过了空,径直拿了盘子坐到了烤架边上铺着的垫子上。看了看锅里,问道:“你还要煮什么东西吗?” “恩,弄个火锅啊,一只鸡那够吃。”提着一篮子的菜和调料坐到了曲凝烟边上,边往锅里放调料边回道。 “火锅?那是什么?” “额……就是放在火上面的锅,恩,就是这样。” “有什么不一样?” “啊?什么有什么不一样?” “锅不都是放在火上的吗?你这有何不一样?为何叫火锅?” “哎哟,反正就是不一样啦,你怎么这么好奇宝宝的啊。” 咚……“嗷!” “什么是好奇宝宝?” “你个暴力女,我就不告诉你!!” 咚…… “火锅就是,这个锅一直在火上,然后不断往里加菜直到吃完…好奇宝宝就是夸奖你是个很有好奇心,美丽绝伦,倾国倾城又善解人意的人……”了空揉着额头凄苦的解释道。 “勉强信你。你好奇怪,恩,净是一些奇怪的言语。”继续优雅的小口吃着鸡肉。 …… “多放点,快点,拿来,恩,唔……好辣……”了空手忙脚乱的按着指示从锅里捞出来又放到曲大小姐的碗里。看着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抱着碗,一下看锅里一下看自己的曲凝烟。心里默念:这货不是大小姐这货不是大小姐……这货是吃货啊,我类个去! “唔……好辣,好渴”曲凝烟一手扯了了空的袖子摇着,一手在自己嘴边扇着,了空忽然觉得这时候的曲凝烟好像小猫小狗,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你等等,我倒忘了样好东西,我去给你拿。” “诺……别问是什么了哦,这是用葡萄做的酒,叫葡萄酒,我以后教你怎么做。”递给了曲凝烟一个杯子,开了酒坛边往杯子里倒边说道,脸上的笑意一直未退。 “好喝,我还要…” “。。。。。。” “把坛子给我” “。。。。。。” 第6章 咳我会对你负责的 “号外,号外,了空住持不日要下山来喽~~”这个消息就像平地一声雷,让平静的某城炸开了锅,连问候语都从“吃了吗?”变成了诸如“嗨,听说了吗,了空住持要下山了!”“从未下山的住持要下山了诶!”“哦~我的偶像将离我这么近吗?” 你问“何时?”“为何”……嗨,日期未定,原因未明!谁让人是大师呢!! 相较于山下的热闹,某寺内倒是寂静的吓人,这诡异的气氛倒像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什么???你要和曲大小姐成亲??不行!绝对不行!”某寺住持房内,文僧打扮的了文一脸震惊的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子边的了空。 “大师兄,我必须和她成亲。”幽幽的抬起头。 “你?欢喜她?”皱眉,仍是无法置信。 “没有……” “那是为何??别说你是住持,更何况你的身份…你们…即便你欢喜这都是万万不可的事。你既不欢喜又是为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喜欢便好。 “我…她…她知道我是女子。”话到嘴边,想想这种事关乎她的声誉,越少人知道越好,到底还是换了个说辞。 “这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若以此事胁迫你,我们抵死不认便是,十几年的身份光靠曲小姐的一面之词相信不会有什么影响。” “啊?咳咳”这浅显点的意思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居然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了空腹诽。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休得再提这等荒唐事了,师兄先回去了,赶着这天更冷前得抓紧给你做完新衣裳了。”宠溺的摸摸了空的头,起身准备离开。 “大师兄!”急急抓了了文的衣袖,深吸口气“大师兄,我必须娶她,因为我…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你在说什么???你们两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看着了文一幅风中凌乱的样子,了空也好想说是啊是啊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摔!但是作为穿越人士的了空,作为在二十一世纪被身边的腐男闺蜜拉着看了几部和谐电影的了空!默默回想起那天:有些头疼的睁开眼,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红润的樱唇,直挺的鼻梁,长卷的睫毛…好美,好眼熟,而此时因为自己动了动被压的有些麻的手臂而皱起的细眉使得这张美的不似人间的容颜添了丝人气。嗯?眼熟?!自己的手臂?曲凝烟!!往下一瞄,“啊啊啊……”曲凝烟的衣服呢??!吓的了空好想把怀里的人甩出去!想法还来不及实现就被怀里的人一脚踹进了温泉里。 “好吵!” “咳…咳咳,曲…曲凝烟!你你你……”扑腾着从水里站起来的了空抹了把脸甩掉水,红着脸颤抖着手指,一手叉腰一脸愤愤的指向床上半坐着的曲凝烟,看清了曲凝烟能冻死方圆几百里生物的表情,了空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你丫敢踹我”这种话说出口绝壁会让自己死的很有节奏!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多多…多冷啊~”捂脸,多么羞涩,多么狗腿啊!摔!! “呵~” 额,妹子,冷笑什么的真的是很吓人的啊!低头,东瞄,低头,西瞄…咦?那地上哪来的破布啊?啧啧,这颜色和曲凝烟的衣服一样啊。衣服?猛的抬头,瞪大了眼看着曲凝烟!啧,太tm凶残了,看着挺女人的女人啊!怎么有撕衣服的癖好!白眼,太鄙视你了啊喂!! 目睹了空一系列表情变化的曲凝烟,第一次感觉是如此的!无力!很想撬开那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奈何小腹处传来的疼痛让原本想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有了类似撒娇的语气:“你过来” 有些疑惑曲凝烟突然有些惨白的脸色和这个很那什么的语气颤巍巍的“爬”到了床边。屁股刚挨着床,曲凝烟就靠了过来,顿时又有一种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咳咳,我说,虽然咱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的,靠靠什么的也是没什么的,但是裸着就是你的不对了吗,何况……” “闭嘴!” “额,何况我身上还是湿的……”缩了缩脖子,好可怕。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推开曲凝烟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再好的脾气也被惹怒了,何况是每个月的特殊时期! “不是,我身上湿的,你,你又没穿衣服,容易着凉。”咳咳,站着什么的真的是很邪恶的角度啊,这皮肤这发育,摔!同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为了自己受伤的心不再碎成渣连忙把滑到曲凝烟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被子往上拉到曲凝烟下巴处把她裹了起来。 “……” “那个,你先躺好别着凉了。我去换身衣服,顺便也给你拿一套。”瞥了眼地上的破布“撕衣服啥的真的不好”这种话还是识相的咽了下去。 看了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了忍要杀人的冲动,一字一句道:“大师莫不是忘了昨日之事了吧?” “啊?啥事啊?” “大师可知我国律例对失贞女子是如何处置的?” 无缘无故问这个干嘛?看着说完话便躺下背对着自己的曲凝烟,还有躺下去前那眼神是幽怨咩?再看这地上的破布,想起自己一杯倒的酒量、据说不怎么好的酒品,刚醒的时候那姿势……四十几年来自认为笔直笔直的了空石化了。 “呵呵呵呵…那个,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的哈?呵呵…”垂死挣扎。 “那便是没有吧”将被子扯了扯往里挪了身子,淡淡的鼻音。 听了这话了空有种负心汉的负罪感,又忽然看见刚刚被被子挡住的白色床单上貌似有些其他的颜色,顿时煞白了脸。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去换衣服吧,我困了。”更重了的鼻音,把头深埋进了被子里。 这个冲击真的太突然了,张了张口,脑子一团浆糊的了空着实不知说些什么,见曲凝烟这样暂时是不想搭理自己了。站的久了身上又确实感觉有些冷了,只得先去换衣服。混混沌沌的脱了衣服抬手臂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有些疼,扭头看了看,一排牙印!怎么想都像某种运动造成的!内心万匹草姓动物奔腾,狗血年年有,今年真的特别多!! 胡乱套了衣服冲到曲凝烟床前弱弱的扯了扯被子“曲凝烟,你睡了吗?” “嗯?”有些慵懒的嗓音 “曲凝烟我们成亲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被子里的女人嘴角轻扬,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模样。 第7章 宁负如来不负卿 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昭示着离国进入了寒冷的严冬,处在山腰的某寺里更是冷的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人结成冰。在这个年年如此的季节里,今年却有个不平常的事。隆冬从来看不见身影的住持已经连续好几日早起准时准点的到香客院某处厢房,一呆就是一整天。哪个房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么多~ “曲凝烟,你肚子还疼吗?” “嗯” “。。。。。。”果然连上前世的岁月,自己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吗?!这曲凝烟都躺了这么多天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关于那—哔—的印象都没有。富有强烈的罪恶感和责任感的了空自从那日和了文表明决心便打定了主意。虽然自己和曲凝烟,要成亲的缘由是419,但是一直信奉好的婚姻应该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了空决定认真的去了解曲凝烟。这不,冒着吹的人鼻酸头疼的寒风都要一日不落的到曲凝烟这报道,连毯子都带上了铺在床前的地上,既能趴着和曲凝烟近距离了解,又方便困了直接睡觉! 每天的大多数时侯都是了空在说,曲凝烟不是闭着眼休息就是靠在床上看书,看了空讲的久了才“嗯”“奥”的回应几声。每当得了曲凝烟的回应,了空则是越发开心的讲起来,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小到山下卖菜的阿婆生了个大胖孙子…真不知道从不下山的人哪听来的这些八卦!懒懒的趴在床边,看着现在闭着眼休息的曲凝烟,细数着她卷曲的睫毛,这个美丽的人离自己这么近,真好…如果能让自己躺床上就更好了,地上真的不够暖啊!摔!仰躺到毯子上把被子卷了卷满意的将自己裹成个球。 “大师兄听说我要和你成亲,自从那天走了以后就没搭理我,连二师兄都不给我送水果了,空劫他们还朝我翻白眼……”呜呜,好失落啊。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看着地上自言自语的某人,神色有些复杂。 “大师兄绝壁是给我做新衣裳去了,二师兄肯定又躲在哪个角落偷吃我的水果!空劫果然是到了叛逆期了!唉,真真叫我操碎了一颗妈妈心啊……” “。。。。。。。”果然,无视就好。 这一天真的太过安静,原本叽叽咋咋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的人居然一天不见人影。下了床披上狐裘,轻轻揉了揉腰,躺的太久了倒真有些腰酸背疼。推开门就见曲老夫人站在门口,神色严肃,手臂缠上去甜腻的喊了声“奶奶~”。曲老夫人躲了开来并重重的哼了声,且自顾往房间里走,在凳子上坐下后一言不发。有些疑惑的眼神询问站在曲老夫人身边长的甚是清丽的贴身丫鬟春竹,春竹暗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奶奶?”蹲在曲老夫人面前摇了摇老夫人手臂。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奶奶,我问你,你跟住持是怎么回事?我闭门诵经的这些日子,你们竟是日日同处一室?” “我们……” “原先道是你亦欢喜佛理故事,加之这时期你身子不适,或许是住持仁厚日日至你这说与你听。然今日住持却忽然求我将你许配于他,才知这些日子竟是发生了如此多事!” 还在讶异那个人居然会如此主动的跑去奶奶那求亲,便听老夫人继续说道:“你与县老爷家的小子,从小你们便要好,奶奶看的出你和他是心意相通,这,和住持闹的是哪出?莫不是和你爹怄气?可这婚事当初你也是欣喜的啊?” 欣喜吗?或许开始是的吧,记忆中俊朗的容颜和那样的温柔。如果不是那一日不巧在书房外听见他们的谈话,那他恐怕真是符合自己对良人所有的幻想。 生生甩开这些念想,站起身看着窗外纷乱的雪,冷然道:“即便没有了空,我也不会与他成亲。” 自己的孙女自己又怎会不了解,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改变,执拗的让人心疼。想来自从儿媳妇儿去世之后,这孩子的性子就越发冷起来,即便是笑着的,笑意也不达眼底。两父女间的关系也是…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比起城府颇深的县令公子,心思单纯的了空倒真更得自己心意。又想起今早那孩子求自己将孙女许配于他时,那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净是真诚。孙女若真能倾心于那孩子,倒真是极好的。 “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老喽。你这孩子自小便有主见,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爹那…唉,你需与他好好说。” 听闻此,有些阴郁的心情被温暖替代,奶奶总是这般容忍自己的任性呢… 曲老夫人临出门,又想起什么般“烟儿,了空是个好孩子,你切记莫要伤了他…”顿了顿“你真应该听听他今早所说的故事,‘宁负如来不负卿’,呵呵~,听的奶奶都甚是心动呢…”话中掩不住的笑意。 “。。。。。。”搀着老夫人的春竹细不可微的抖了抖,果然,和大小姐根本就是一样属性的老太太,正经什么的真的装不了多久。 ‘宁负如来不负卿’这样动人的情话有如山谷回声在曲凝烟脑子里萦绕不断,表情由错愕、感动、愧疚到归于平静。良久,有些疲惫的轻按眉间,思绪万千终究化成一声叹息“但愿,但愿莫要伤了你……” 第8章 欢欢喜喜下山去 大雪没完没了的下了好些时日,太阳终于肯露脸的第二日清早就接了曲大小姐通知“下山、回府、成亲”。满脸无奈的了空默默的回房收拾行李,糕点、肉干、葡萄酒、衣服、帽子、锅……左手三个小包袱,右手两个大包袱,背上驮着个比他人还笨重的包裹,连嘴巴也没忘记叼上个的了空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屋子,心想将将就就带这么点东西吧。 磨磨蹭蹭的到了寺庙门口,发现了文、了武等人两列排开,笔直地立在道路两旁。这阵仗,让人好想高歌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挺了挺胸,提了提手上的包袱,来了个潇洒的甩手,没成想低估了手上的重量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摔出去。稳了稳身形,认命的拖了几步把行李往了武怀里一塞,踮着脚拍了拍其肩膀大方道“二师兄~我走了以后我的那份水果归你了,你再也不用躲在角落偷吃了。” “俺没有偷吃!!”了文愤愤的瞪着眼,涨红了一张黑脸。 “好了好了,脸都红了,我知道的,你又撒谎了。” 无视了文黑紫的脸,推了推他“去吧,把我的行李放曲凝烟那马车上去~”。 打发了了武,小步挪到了文面前怯怯的喊了声“大师兄”,眼神飘忽。 “唉……这个你拿着,这里面都是些药丸,你平时总容易磕磕碰碰这受伤那受伤的,你又不愿让我跟你一起下山,还有,这个红色的药丸…” “大师兄~”伸手抱住眼前的人,深怕这个似兄似父的人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流泪。“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拿着盒子的手回抱住了空,摸了摸了空的脑袋,勉强笑道:“好” 另一边高矮不一的三个小人安静的站着,良久,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的空劫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师父,你够了” “空姐~~”伸着手想来个温情的抱抱,冰山正太真的很戳萌点啊有木有?! “男男授受不亲”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 有些委屈的掉头一把抱住边上胖嘟嘟的空少,头埋在他肩窝处,抓了袖子把冻出来的鼻涕擦了擦“呜呜,面瘫什么的果然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小胖少最可爱了,为师好想带你走。可是曲凝烟那个小气的女人说你食量太大,她一生气就会把你多余的肉剁了做包子,呜呜~” 神游在外的小胖子被最后一句话吓得急忙往怀里一阵掏,掏出个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嘴巴一扁哽咽道:“师父你吃吧。” 满意的接过包子,一边啃一边转向另一旁的空少,正想说话却发现他正两眼冒心的看着自己身后。顺着空少的视线扭头瞧,看见不远处的曲凝烟披着初见时的银白斗篷,里穿月白色缎裙上制着些许银丝线勾勒出的莲花图案,三千青丝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垂落的发丝随风飘舞,就那么站在素白的雪景里,宛如谪仙。精致的面容上笑颜如花,勾人的眼此刻眯成线,了空知道这种时候… “大师再不动身,凝烟不介意晚饭就从大师身上取料~~” “==!!”果然说出来的话绝对不美丽! “师父~师父~你能带上我吗?” 看了眼扯着自己衣摆的空少,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了,一张嫩脸上还尽显猥琐,狠狠的赏了记暴栗。“带带带,带你个头,带你干嘛?带你跟我抢媳妇儿吗啊?!去,回去抄20遍《金刚经》!”朝曲凝烟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说完急忙转身往马车走去。 “小空少~再见了哦~~”俏皮的朝揉着头的小娃眨眨眼,心情愉快的跟上了了空。 “曲施主,你等等。”拦住了曲凝烟,朝了空那边看了看,确保离开的有些距离。眼神变得犀利“曲施主,我师弟他心思单纯不会怀疑人,我也知道你绝对没有喜欢上他。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他有什么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大师多虑了,凝烟一介女流,无非是想找个值得相伴终身的良人。小空是凝烟的夫君,凝烟自然是要爱他、护他,一定不会让作为兄长的您担心。”手指轻绕垂落在胸前的青丝,带着淡淡的笑毫不畏惧的直视眼前人,刚刚可不是没有看到两个人相拥的画面。 明白曲凝烟言下之意的了文脸色苍白,袖子里的手捏紧成拳“希望曲施主记住今日所说,莫要给贫僧得了机会!” “自然~”谁爱上谁都没有错,但自己选中的人只能是自己的。没有再看了文,擦身而过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驶离,一点一点最后消失在银白雪景里。了文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晚上地上也是这样厚的雪,被自己和师父捡起来的襁褓里被冻的脸红红的了空朝自己笑,笑容明媚的赛过了当晚的月亮。她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这么不一样,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总害怕哪一天她就会消失。即便是喜欢,不敢也不愿说出口,就这样,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一辈子便足矣。‘曲凝烟’这个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口中,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她却总爱黏在那个倾城女子身边,甘愿被欺负。她从来都是不畏世俗的人,但看不明白的是在她追逐那个倾城女子的目光里,欣喜中总带着逃避和忧伤。最想看见的就是她永远开心的笑,如果不能,自己一定会把她抢回来! “小空啊,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啊?”仔细听声音还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啊?哦,您手边的那包都是些糕点,喏,这是桂花糕、这是绿豆糕……您尝尝。”蹲到老夫人面前把放在边上的包解开来指着糕点一一介绍完,拿了块桂花糕正要递过去。 “咳咳”曲老夫人拿着手帕捂着嘴清了清嗓,没接。 了空换了绿豆糕递过去. “咳咳咳”曲老夫人瞥了瞥桂花糕,又瞧了瞧绿豆糕,还是没接。 “额”拿了块绿豆糕和桂花糕递过去。 “那老身就尝尝你这糕点吧~”接了两块糕点,一手拿着,一手正准备往嘴里送。 “。。。。。。”了空汗颜,心想您可真勉强。 “放下”靠在马车一角休息的曲凝烟懒懒开口。 “咳,烟儿~奶奶就尝尝”本就心虚,听到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春竹姐姐,奶奶下月的甜点都撤了吧。” “是,大小姐”车外的春竹大声应道,面色平静,内心狂笑不止:老狐狸和小狐狸的争斗又上演了。 瞧了眼呆掉的了空:“奶奶身体不好,不宜多食甜”,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过来好好坐着,再乱动就出去赶马车。” 赶紧夺了老夫人手上的糕点,搂了搂包裹屁颠颠的挨到曲凝烟身旁,端端正正的坐好。开玩笑,赶马车,冻死人的好不好!! 连日的大雪使得山路上积了厚厚的雪,马车行驶起来很不方便,慢慢赶,也要停停走走的。到某城时几近傍晚,路上行人很多,马车内的某人很吵! “哇,杂技诶,胸口碎大石!”“我去,那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吗?%¥&……” “你闭嘴!你从山里出来的嘛?!”忍无可忍的曲老夫人和曲凝烟异口同声的吼道。 “昂!” “。。。。。。” “…………” 马车外的春竹笑的止不住的颤抖:两只狐狸vs和尚,和尚完胜! 进了曲府,才下马车曲凝烟就被叫去了书房。瞧着曲老夫人从刚才开始就铁青的脸,了空砸吧砸吧嘴没敢把“我睡哪?”吐出来。心想还是去书房外等曲凝烟出来比较安全。 第9章 喜欢你妹 嘭! 曲府书房内,男人双拳重重砸在书案上原本坐着的身子腾的站了起来,细长的剑眉竖起,眼里闪烁着怒火像一头盛怒的狮子,颈上青筋根根暴起“胡闹!荒唐!你说你要悔亲?还要和一个和尚去成亲!你疯魔了不成???你,你简直就是……” “不知廉耻?呵~比得上你当初做的龌龊事吗?”站在书案前的曲凝烟双手抱臂,有如看戏般看着盛怒中的男人,嘴角一抹讥笑。 “你……”愤怒的脸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继而染上些许尴尬和痛苦。 “以前的事是我一时糊涂对不起你娘,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何总要提起?” “呵~怎么?怕被人知道外人传言中谦谦君子的曲大老爷原来是个真小人吗?害怕想起在自己的结发妻子病重之时却夜夜风流的不堪事实吗?”曲凝烟语调低沉,眼角眉梢俱是隐忍的怒气。 “我……如果你是因为和我怄气,又何必要搭上自己的终身幸福?白公子不是你自己选的吗?”越发惨白的脸微微低下隐在光亮中。 “呵呵呵~”曲凝烟怒极反笑 “我倒是忘了称赞爹爹您谋划的这一场好戏了!真是好一出‘舍身救人只求相伴’!” 猛然抬头,瞳孔放大震惊的看着曲凝烟。 美眸里一片冰冷,眼神淡漠的滑过男人的脸,转身不带一丝情感“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非嫁不可!” 推开门,冷冽的寒风夹带了几片雪花吹落在脸上,很冷。抬头看了看夜空,雪片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晃眼间看见院中蹲着的人,背对着这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眼里的杀气转瞬即逝。走近身旁见蹲着的人帽子、衣服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冷凝的脸色才缓和。 “你在做什么?” “吓!咦?曲凝烟你出来了啊~”仰头看见来人,嘴一咧,露出八颗小白牙,笑弯了眼。站起身把手上的雪娃娃递了过去“喏,送给你~” 曲凝烟愣了下疑惑的接过:看摸样应该是个动物头,扁圆的雪球上两个三角形的小包,两截细树枝做了眉毛,一粒黑色的小石子点缀在中央当了鼻子…… “可爱吧?它叫阿狸奥~一只小狐狸…”背着手的了空一张灿烂的笑脸微微扬起,语气里充满得意。 曲凝烟点点头,哦原来是个狐狸,又指着细树枝下的两个窟窿问“它是瞎了吗?” “==!!!”笑容瞬间凝固,两眼死死的瞪着曲凝烟咬牙切齿道:“那是眼睛!又圆又大的眼睛!” “真的吗??”表情故作讶异… “曲凝烟!你故意的吧!!” “怎么会,大师想法奇特,大师不说,凝烟这等普通人哪能理解。” “哼!你还给我!” “这怎么行,凝烟不敢辜负大师的一番好意~” “……”吃瘪的了空转了转眼珠,眼中忽然闪着精光“曲凝烟~” “嗯?” “呐,你收了我的礼物,那我晚上能不能和你睡啊?”搓着手讨好的笑。 嘭—“嗷!” “曲凝烟!你这个暴力女!!咳咳咳……”被甩出一米远的了空狼狈的从雪地里爬起来,捡了帽子愤愤的冲到曲凝烟面前,欲开口之际又往后退了几步。 “无耻之徒!”曲凝烟脸上多了丝微不可见的红晕,说出的话也像带了几分嗔怪的意味。 “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啊!我们都是……而且我怕黑!”脖子一梗,光秃秃的头还反着光,一副明明害怕却又准备随时拼命的姿态,莫名的喜感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在寺里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吗?” “谁说的!我都是等空少睡着了去把他扛到我房里的!” “……”一脸黑线的曲凝烟懒得和他纠缠,转身就走。 “喂,曲凝烟~~好不好吗?我给你讲故事啊~讲笑话啊~~” ……………………………………………………………………(我是**的分割线~) “有一只狼宝宝噢,它一生下来不吃肉只吃素,它父母很担心啊。结果一天看到狼宝宝追一只兔子啦,父母很欣慰。然后狼宝宝抓住兔子说:把胡萝卜交出来!” …… 一路上说的了空口干舌燥,也没见曲凝烟回个头吱个声,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决定再接再厉。前头的曲凝烟倒忽然停下了脚步,转了身过来嫣然一笑,媚眼如丝,指尖轻轻拂过了空的脸颊,魅惑道“你先去房里呆着,等凝烟沐浴完……嗯?” 唤了远处看呆了的小厮,吩咐清将了空带到哪个房间后,嘴角勾笑的曲凝烟转身优雅的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呆傻掉的了空直到被小厮领进了客房才回了神,大晚上的被调戏什么的,嘤嘤嘤嘤~真的好羞涩~~ 坐了没一会,房门就响了起来。了空红着个脸理了理衣衫,心想以哪种表情开门比较好,羞涩的?淡然的?正紧的? 咚咚咚……房外的人敲的比刚刚急促了些。装模作样的甩了下没头发的头,羞答答的打开了门……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过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扑倒在地,伴着一阵阵的热气湿哒哒的物体在脸上左一下右一下的舔着。 ……………… “我们小姐说公子怕寂寞,特地吩咐小的把小黑带过来给您抱着睡。我们小姐还说了,小黑温顺、毛多特别适合取暖,嘿嘿,别说小黑还真喜欢公子您。”不过十四五岁的清秀小厮摸摸头憨憨的笑道。 了空铁青着脸听完小厮的汇报,瞥了眼被称作小黑的大黑狗,还真是温顺毛多!热情似火!!! “汪汪汪~~汪汪~~~”得了注意的大狗兴奋的摇着尾巴,留着哈喇子的嘴又想往了空身上凑。吓得了空一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朝小厮吼道:“喜欢你妹啊!!!你给我把它拖走!赶紧给我拖走!!” 老实的小厮吓得一哆嗦,抱了小黑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临走还是对着紧闭的门战战兢兢道:“公子!小的只有个弟弟,公子若是喜欢,小的,小的改明就让他来伺候您~” 第10章 人家是玻璃心 第二日清早,做了一宿噩梦的了空顶着两个熊猫眼。前脚刚迈出房门,突然感觉后领一紧,被人提猪肉一样(啊呸,什么破比喻,了空被提着的档儿鄙视了下自己这形容)提到了现在这个房间里。跌坐在地上环顾四周,嗯,有书桌,还有摆满书的书架,还有这个……我去?妖男大叔?小受? “你就是烟儿带回来的那个和尚?”带点病态白的尖削脸上细长的眉微微簇起,不染而朱的薄唇一张一合,小受在说话?和自己? “额,啊?哦,嗯!” “说话!你哼哼个什么劲!!”只见妖男大叔修长的手一拍书桌,木材断裂的卡擦声震的了空的心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连忙补充完整句子。 “额,啊?你问我话嘛?哦,嗯对!我是个和尚。”啧啧~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也还是扑面而来的总受气质啊。 “娘里娘气的声音!你给我闭嘴!” “……”翻了翻白眼,怎么也没你妖气啊叔!话说这语气跟曲凝烟可真像,嗯!长的也挺像。 “就你这脸!长的也就算个没缺鼻子少眼!烟儿看上你什么??”因为气愤,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止不住的跳动。 “……”白眼,长的真不敢跟您比。 “学富五车?做首诗听听!” “……” “武功高强?待老夫试试便知!”说话间掌风劈向了空身侧,刺啦一声,散在身侧的长袍下摆尽被生生割断,了空差一点被劈到的脚都因风力太强而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两眼一翻,眼前一黑,了空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听着周围有吵闹声,呼吸间空气里充斥着有些熟悉的梅花香。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半蹲着的曲凝烟抱在怀里,嘴一撇,头一埋揽着曲凝烟的腰就哇哇嚷了起来:“呜呜曲凝烟,那个大叔是个神经病,让我闭嘴又不断问我问题,问完了又打人!呜呜。” “……” “……” “……” “咳,小空~你是说是风儿让你闭嘴所以你才不说话的吗?” 听见这声音了空从曲凝烟怀里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还在书房,房里除了自己和曲凝烟,还有那个妖男和站在妖男身边的曲老夫人。 往曲凝烟怀里挪了挪,揽着腰的手紧了紧,气势十足的指着面色越来越黑的妖美男“对啊!就是这个神经病!!” 被搂着的曲凝烟随着了空的动作身子一僵,又听到这话,被了空寸草不生的后脑勺挡住视线的眼里满是无奈和笑意。嗯!骂得好~ “咳咳,风儿,娘早说过小空不是目中无人的人……”握了男人捏紧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这暴躁儿子的后背,阻止其再做出什么事来。看了眼皱着眉的曲凝烟又道:“好了,烟儿你扶小空先出去吧。” 瞧见曲凝烟想开口的样子板了张脸道“奶奶说过,一切事需好好说!出去吧。” …… “咳曲凝烟,那个大叔是我岳父啊?额…我刚才还骂他神经病,他不会不让我们成亲了吧?” “……” “他刚才还嫌弃我难看!曲凝烟,我丑吗?” 停了步子,盯着了空看了许久,直把了空看的面红耳赤…… “把手拿开” “啊?”什么手啊,我才想到要捂脸,又还没捂上…… “你要揽到什么时候?”面若冰霜一字一顿的说道。 “呵呵呵呵~哎呀,我好疼啊好疼,站不住,借我靠一下嘛~”了空斜眼瞄了瞄从刚刚就一直揽着曲凝烟的手,耍赖道。 “打到的是长袍不是你的腿。”字字透着警告。 “哎哟~人家是玻璃心嘛,受了惊吓腿软站不住~” 嘭 “咳咳咳……曲凝烟!!!你这个暴力女!!” ……………………………………………………………………………………………………………………………………………………(我绝对不是凑字数的分割线~) 离国民风向来算是开放,婚姻大事并不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里,如若对此桩亲事不甚满意,男女双方均可举办“招亲会”。这“招亲会”顾名思义就类似于江湖上的比武招亲,只不过稍稍不同的地方便是有婚约的那人是第一主角,他人只有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才有与主角一较高下的机会。这最后的比赛一般分三轮:第一轮和第二轮无外乎为文武斗,谁会获胜由台下民众所投绢花数决定;这第三轮角逐项目由主办方自定自评。这“招亲会”总能引起满城轰动,久而久之,举办“招亲会”的人家越来越多,“招亲会”的作用也由原先的不满亲事更多的变成了男女双方向心上人证明诚意与能力的媒介。 不知道那天曲老夫人最后和曲老爷说了什么,总之第二日曲府便放出了要举办“招亲会”的消息。某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再一次激动了,想那曲小姐和白公子都是极好的容颜极好的家世,以往每每两人出现在街上,那金童玉女配的画面总生生让人多出丝羡慕嫉妒恨来。这门亲事简直就是“商与官的交融,美与帅的结合”,现在又忽闻此,有想一睹曲小姐芳容的、有愿见识白公子才学的……总之想法很多,原因只有一个。安静的小城孕育着的一颗颗八卦心在骚动,说白了就是谁不爱看热闹啊!~\(≧▽≦)/~ 此时话题中的曲府某处客房内…… “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一个绿衣丫鬟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恼怒的瞪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男子”。 了空有气无力的抬了手掏了掏耳朵道:“在听在听~我说翠啊,你好歹是个女的,能不能温柔点啊~” “不许你喊这么亲热!” “……你不是名字就叫翠儿吗?” “那也不行!”小丫鬟仍旧双手叉腰,涨红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愤愤的跺了下脚。 “……”不愧是曲凝烟的贴身丫鬟,一样的不可爱!一大早上的还没睡醒,就被冲进来的曲凝烟拽了起来,给自己留了这丫头后就施施然走了。看着挺可爱的萝莉,一开口,好家伙,那嗓门!巴拉拉的说了一大堆,了空除了脑子被震的嗡嗡响就记得自己要参加什么招亲会,还要想法设法的打败一个十全十美的情敌白公子,能不记得吗?!这丫头三句不离一句的,什么白公子多么俊美,多么文采非凡,多么武功高强……完了还非得剜上自己一眼! “公子!!!” “啊?啊?什么?” “我说!我们来对弈一盘!”翠儿也很郁闷,这人哪比得上白公子嘛!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听说这人还是鼎鼎有名的了空住持,果然小姐以前说的‘和尚都是骗人的神棍’这话真真是对极了的!这傻乎乎的样子就跟没睡醒一样!(作者君:翠儿~人家真的是没睡醒~~翠儿叉腰:你再说!你再说!作者耳膜震破,猝!) “奥,下棋啊?我会……”原本趴着的人立马来了精神,笔直坐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片刻…… “……这是什么?” “五子棋啊~喏,一二三四五,我赢了”开心的指着棋盘上一字排开的五个黑子。 “……公子!你不会就不要装会!!” “……” 翠儿鄙视的瞪了眼了空,拿了宣纸和笔墨过来,叹息道:“看来只能比琴、书、画了,这些总会的吧?”又想到什么般把宣纸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恶狠狠的吼道:“这次如果不会就是不会!别再装会了!” “……” 须臾…… “公子,你画两个被咬了几口的饼是要表达什么?”指着宣纸上要圆不圆还有缺口的两滩墨,鄙夷中带着疑惑。 “……” “翠儿~教的如何了?”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间,就见曲凝烟安安闲闲的走了进来。了空注意到这会的曲凝烟不同于早上,原本米白色的缎裙换成了一身淡紫色薄纱裙,只在外头披了个狐裘,绝色的脸上竟略施粉黛,比以往要更妩媚倾城。皱了皱眉叱鼻的哼了哼:“曲凝烟你相亲啊?一天换两套,这么清凉也不嫌冷~” 边上的萝莉狠狠的瞪了眼了空,赶忙拿了宣纸小步跑到曲凝烟身边,嘟着嘴指着纸上的东西嫌弃道:“小姐~你看他画的!” 曲凝烟掩了一晃而过的慌乱神色,看着纸上歪歪扭扭晕开了大片墨汁的两块,挑了挑眉,扬了扬纸揶揄道:“两个土豆?你饿了?” 又看了看屋外的天色,点了点头“嗯,确实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噗……哈哈哈哈~”身旁的翠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小姐厉害! “……”面如死灰的了空默默蹲到墙角,默念:我那是字,我那是字……你们这群文盲! “小姐,他怎么了?” “他在伤心” “啊?一个男人!这么经不起打击!!” “嗯,因为他说他是玻璃心。” 第11章 住持什么的是用来抢亲的 招亲会的日子到来,某城万人空巷,一城的百姓人手一株绢花聚集在曲府门口。曲府门口处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上摆了一张长桌四把椅子,台子后面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写着红艳艳的三个大字“招亲会”。 此时台上只站着一位稳重汉子,看服饰应该是曲府的管家,环视熙熙攘攘的人群,重重的敲了几下铜锣,示意台下观众安静“乡亲们,大家伙都知道今日是我家小姐的招亲会,我瞧这天冷的很,怕是俄而雪至,咱也不多说,规矩大伙自是晓得的。这会便开始吧,这头一轮自是请前些日子报了名入了选的公子们先上台来。” 底下群众各个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瞧从后台陆续上来的几位公子。这“招亲会”虽说是只要尚未娶妻、身体健康者均可报名参加,但今天这场主角可是县老爷的公子。大家也都只当是县令公子对曲家小姐的一片心意,瞧个热闹,即便有个杂七杂八的想法也是断断不敢上台的,所以这会听说还有入了选的公子不免相当的好奇。 只见这上了台的四位公子,长的倒俱是副好相貌,气质也是各不相同。但又想起白公子,众人心内又是一阵摇头,这些人也只能是为这心意增个色罢了。四人相互抱拳示意后便动起了手来,相互间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很是精彩,也带起了台下观众的热情。斗了几时,着青袍的男子终是有些吃力的从四人中脱颖而出。 “好好好!此场甚是精彩啊,哈哈哈~”上台来的男人身材伟岸,周身充满着为官者的威严气质,此刻抚掌大笑,身后跟着曲老爷和曲老夫人。 “拜见县令大老爷”青袍男子及台下众人纷纷下跪叩拜。 县令老爷在中间的椅子上落座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起身,又挂着笑对着青袍男子道:“真是个翩翩少年,不知与吾儿相较谁更甚一筹呢?哈哈……” 青袍少年忙拱手弯腰惶恐道:“草民久闻白公子盛名,此番前来若能见识白公子风采已不枉此行。” “哈哈~那便开始吧~~”县令收回视线满意的笑道。 闻言,曲府的管家再次上了台朝台下一拱手中气十足道:“这第一轮定的为‘琴棋书画’中的‘琴书画’斗,两位公子请先比琴再赛书画,得绢花数多者胜!”话音才落就见一人如飞鸿仿佛从天上飘然降落…… 远处一辆外看极普通的马车内…… “哼~是不是被白公子惊艳到自叹不如了啊?” “翠啊~” “干嘛!”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耍帅的都得死’。”披着大氅,带着顶毛茸茸的帽子只露出了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的正是了空。此刻趴在窗户上掀了窗帘看着远处刚刚飞身上台的男人,离得远了看不清相貌,不过光瞧身形长的应该不赖,撇撇嘴,嫉妒什么的才没有呢! “哼哼哼!!你就是嫉妒!”身侧的绿衣丫鬟惯例叉着个腰连哼三声,对此人鄙视鄙视再鄙视。 “……” “我走了~”说着解了大氅往手心里哈了几口气,下了马车朝台子快步走去。车上的翠儿看了会远去的背影,暗想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转了车头驶离了马车。 快步走着的人一路上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 “曲凝烟~我手无缚鸡之力、目不识丁……”半蹲在地上扯了某人的衣袖左右摇了摇。 “嗯?所以?”斜靠在榻上看书的妖精目光未曾挪开,懒懒的开口,拿着书的手倒是不可察觉的收了收。 “所以你透露点题吧~”眨眼~ “……”松了书,把视线放到了空身上,看这摇头摆尾(如果某个和尚有尾巴的话)的模样轻笑道“大师这是在撒娇吗?” “……” “唉~大师终究是不喜欢凝烟的,这招亲会都是不愿拿出诚意来赢取~” “……”被前一句闹了个大红脸的了空还在消化,谁知道这曲凝烟后一句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惊得了空不禁想拍掌叫好,四川变脸也没您老快啊姐! 所以题目什么的!到最后也没问到啊!!!摔! ………………………………………………………………………… 底下众人看清这落在台上的人是白公子后,早已叫嚷声一片,还有好几个姑娘家已激动的尖叫一声将手中的绢花抛了上去。身着黑色宽锦袍的少年俊朗的脸上始终挂着闲适的笑,见此景也只是微微颔首致谢,又转了方向朝青袍少年拱手:“烦请公子多指教。” 青袍男子忙作揖道:“不敢不敢。” 两人客气一番便到摆放好的两张案几前各自入座,曲管家点好了半柱香正要宣布比赛开始,便听得一声“慢!”台上几人纷纷看向声源处,只见是个头戴白色绒帽,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其袖口下摆均绣着雅致的墨汁竹叶花纹的少年。此时正迈着台阶上了台来,站定了身子朝台下群众微微一笑,台下立时议论声一片。 “谁家的公子怎么从未见过?” “哇……” “天哪!了空住持!!” “什么!!!” “你说那就是住持???好俊俏的少年……” “早前就听说住持要下山,原来竟是出现在这招亲会上???” 台上几人表情各异,曲老夫人微眯的眼透露着笑意打量着了空;曲老爷则是端了茶杯低着头;县令、白公子则满脸疑惑。 “草民言诺见过县令老爷~”了空转了身朝县令行下跪叩拜之礼,见到此,坐在位置上的县令匆忙起身绕过桌子把了空扶了起来。 “不可不可,大师这不是折煞下官吗?”因着大离历任皇帝皆信佛,所以在大离,寺庙的住持身份算得尊贵。律例规定护国寺住持只对皇帝行跪拜之礼,而县级寺庙住持则免于向父母官叩拜。住持的任命与撤销也同官员一般由官方文书佐证。县令自然是见过了空住持的,这会看见了空朝自己下跪可真是吓住了,匆忙中也就忘了细究了空话中用的不是法号而是名字。起了身的了空朝后退了一小步仍旧弯着腰作揖道:“文书已于昨日下达,如此草民便去了法号还了俗,自是要对县令老爷行礼的。” 闻此,某城人的心再一次凌乱了,刚才听到了什么?住持还俗了?还俗了??虽说离国开国以来也不是没有住持还俗的例子,但这毕竟是很难见的啊!何况了空这个受人爱戴的指数那可是全国排名靠前的啊!完全想不通什么事会让住持还俗!县令也是瞪大了眼,嘴巴微张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等了半天也不见县令出声,了空只得直起了身子朝同样傻愣着的白公子笑了笑:“白公子盛名在外,草民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十分仰慕白公子的武艺与文采,不知草民能否有幸与白公子切磋一二?”笑容温润,声线柔和,让旁人听了全无拒绝之意。活了四十多年的了空看得出白致远是个自恋到自负的人,这一番话下来不信他不同意。 果然,白致远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后心中思量一番:了空的传闻从小便听了一些,在这某城中的影响力似乎比自己的父亲都要来的大。如果这次能够赢了了空,那轰动程度可见一斑。又瞧了眼父亲,见其对自己点了点头,略一沉默便挂上笑“大……言兄向来受人景仰,能与言兄比试该是白某的荣幸才是。” 小老百姓们再一次惊呆了,住持原来是来抢亲的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曲老爷见此状似无意的扫了眼青袍男子,就见青袍男子忽然朗声道:“小人自觉才疏学浅,此次能得见两位公子比试已是万般荣幸,万万不敢献丑了,还请县老爷成全。”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县令点了点头,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了空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到底有什么动机。 重新点了香,比赛正式开始…… 第12章 这就叫全民偶像 飘逸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如蝴蝶在抚琴少年身边翩翩起舞,掠过少年的睫毛、唇角。在一片雪花盈绕中的少年噙着漫不经心的笑,琴声响起竟是古朴浑厚,又忽而转为委婉。手指翻飞间朱唇轻启,溢出的声音空灵中充满柔情,如暖流趟过每个人的心田。 “那一刻我升起了风马 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 不为修得只为投下心湖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气息 ………………” 一曲完毕全场鸦雀无声,这歌声里缠绵的情意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回响。大姑娘们已拧着块帕子嘤嘤的哭了起来,小伙子们眼里心内满是蠢蠢欲动的崇拜。 “小姐~那个人还是那个傻乎乎的人吗??”绿衣丫鬟泪眼朦胧。 不知何时上了台的曲凝烟坐在椅子上正望着了空的背影出神,就见那个人似有感应般回了身轻摇着折扇在纷乱的雪中就那样对自己绽开了笑容,温润的、宠溺的笑。这样子的了空就像雪地中折射出的一道光,耀眼到令人无法忽视。很多年后的曲凝烟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平静的心湖里是晕开过涟漪的。还是那个人吗?或许这才是那个人…… 虽说《那一世》的歌词偏古风但毕竟是现代化的曲调,了空还真拿不准这一城的古人能不能接受这首歌。何况从演奏技巧上来讲,白致远吹的那首曲子自己叫不上名字,但确实是十分好听的。又感觉身后一直有道强视线粘着,忐忑的转了身瞧见是曲凝烟,赶紧的露八颗小白牙标准的笑~在了空觉得自己的面肌都要因为保持太久的笑而萎缩的时候,终于看见曲凝烟面纱下的嘴角微微翘起。高兴的了空大嘴巴子都咧到了耳刮,嗯?高兴?忽然想起前世有句话叫做‘光看着你就笑开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真爱你’,这么一想了空就跟个秋天的小白菜似的垂下脑袋焉吧了,自己果然就是在傻子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去了吗! “言公子~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老身从未耳闻…言公子对我这孙女的深情让老身都十分动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边上撑着伞的春竹丫头抿了抿唇:我真的看见你掐大腿了老夫人~ “呵呵,言公子果然是才华横溢…” “白某自愧不如” 抬起头淡淡的笑,完全没听见你们说了什么啊,反正微笑是王道~了空这云淡风轻的笑成功的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绢花,底下已沦为脑残粉的一干姑娘们尖叫着、跳跃着……额,抢夺着。 “你给我快投啊!”姑娘甲朝身边的小伙吼。 “哎呀,拿来拿来~”姑娘乙夺了边上大叔手上的绢花。 “………………” 见白致远父子越来越黑的脸色,收了曲老爷眼色的曲管家赶紧差了家丁把遍地的绢花往篮子里收好,撤了琴箫上了文房四宝,又遣了两位家仆在案几边打了伞。 “接下来是赛书画,时间为一炷香!” 白致远和了空招呼了一声,便到案几后站定身子展了画轴执笔挥墨起来。慢了一步的了空拿起卷画轴,摸了摸鼻子“那个,给我换一张四方白纸吧,这个太大了。”边用手比划了下大小。曲管家依言取了白纸上来,又见了空在袖中掏了一番竟掏出根羽毛来。没有理会旁人疑惑的神情,看了眼燃了一些的香,了空坐了下来又将手中的羽毛沾了下墨汁,便凝眉在纸上画起来了。 大半炷香过去,白致远收了笔吹了吹画,笑意盈盈的对还在作画的了空喊道“言兄~这时辰可是快到了~”见了空仍旧低着头像是没听到般,心内冷哼一声吩咐家仆将画对着坐着的几人展开:整副画以层层叠叠的山水为背景,画中一个黑袍俊朗少年在梅花树下负手而立。边上题诗两句‘万水千山无心恋,花开恰似伊人颜’。 “爹、老夫人、伯父,小生的不才之作。”语调里却是难掩的狂妄。 “哈哈哈,曲老兄~你来评点评点?” “贤侄此画中所画山峦青翠,笔墨雄奇,不错不错。”被点了名的曲老爷微眯着眼似仔细欣赏般,却避开了诗句只赞扬了山水。 “白公子画艺超群果然名不虚传。”一旁的曲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道。 “凝烟~”白致远有些得意的柔声唤曲凝烟示意她做个点评。 曲凝烟报以微微一笑便转了视线到还挺直着背在作画的了空身上。见此,白致远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郁起来。 “呼,好了!”浑然不觉被众多视线围观的了空举起画好的纸满意的笑了笑,起了身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白致远“额,你画完了?” “……” “……” 也不管有没有回应,小跑到曲凝烟边上递了画纸过去抓了抓帽子:“咳,很久没画画了,所以画的有点久,这个笔太尖了纸也有点刺破了。” 曲凝烟有些好奇的接过画纸,只见画纸被分成了四格,每一格里都是一个有着圆圆的脸矮矮的身子身后还拖个小狐狸尾巴的…嗯…人物,有笑着的,有头上画着小犄角的,有泪汪汪的。 “呐,我最喜欢你笑的时候了,所以我画了两格笑的表情~” “你说你画的这个是我?”惊讶过后再看这四个小人,越看越觉得似乎还挺像。笑,还挺可爱的嘛。 “咳咳咳,言公子~你是否也该让我们看看呢?”实在看不下去的曲老夫人出声提醒道。春竹腹诽,完了,又好奇了。 底下也嚷嚷道“对啊对啊,快让我们看看。” “嗯?”表情一片茫然 “……” “……” 最后还是曲凝烟拿了画纸在大家面前展示了一番。 “……呵呵,言公子画风真是新奇,本官倒是孤陋寡闻了,竟是从未见识。” “……咳咳” “呵~原来这就是言兄所费多时做出的画……” 与此相反,台下则是一阵红心闪闪。 “耶~好可爱哦~”“我觉得挺好的啊~”“如果那是曲小姐,曲小姐好萌哦~”“哇~大师果然是大师~”“快投花快投花~” 家仆们统计绢花数的档儿,了空侧目观察了下脸色青白的白致远,有些好笑。白致远这个男人太自我太好胜,面对自己这个对手,所吹的曲、作的画都在偏向于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却忘了‘招亲会’‘招亲会’观众想看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了空堵的则是大家的好奇心有多浓烈,至于弹琴作画的时候那些异样的心情了空不想去想。 很显然这场文斗,了空获胜。对于下面的武试,了空森森的叹了口气。回忆起十几年前某个现在在京城混的和尚师叔对小小的自己一顿揉捏惙顿后,两眼放光双手颤抖 “真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练武…” 小小的自己预想到下面的两个字就笑的哈喇子四溅。谁知! “废材啊!啧啧,这可比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还要稀奇。” “……” 所以这比武,了空只会输不会赢。就算开主角外挂也没用啊,都废材了!摔! “双方点到为止,比武开始!” 了空把折扇往裤腰带里一别,袍子一撩,双手一张,喝了一声展开了架势。对面的白致远脸上阴暗不明,袖子里的手收了收,眼里一片狠绝,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位置上的曲凝烟和曲老爷均是脸色一变,曲凝烟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白致远这用上了内力的出招分明是要至了空于死地!速度之快自己这距离根本无法阻止! 第13章 炮灰都是用来Ko的 白致远虎口张开,右手手势已变成鹰爪状往了空喉咙锁去,在一拳距离时却见了空忽然往左侧倾倒,落了空的手抓到了围廊上竟生生震碎了栏杆。电光火石间,一道蓝色身影从天而降踢开了白致远还想袭击的手,来不及防备的白致远被踢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定住身形。 “白公子!”曲凝烟挡在蓝袍少年身前,喝住了还想出手的白致远,眼里是失望和蔑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看客们都处在一片呆愣中,就连当事人之一的了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忽然就感觉腿抽了,然后又是怎么会侧卧在地的,挖槽,这姿势也太**了点吧!又忽然灵感上头,脑补自己此刻身受重伤,捂了腹部,眼神凄绝而壮烈,内心惨戚戚道‘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噗~啊…’ “师父,你真的是蠢cry了~”蓝袍少年一张冰山面瘫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演的欢乐的人,嘴角没绷住抽搐:妈蛋,又剧情君上脑了! “伤到了吗?”听见声响的曲凝烟快步走到了空身边,皱着柳眉蹲下了身子,边问边暗地里检查了一番,确定了空没有受内伤后吁了口气。 “额,咳咳,我没事啊……唉?空姐?!!”越过曲凝烟的肩膀看见了双手抱臂的空劫惊喜的…咳,爬了起来朝空劫扑去,出乎意料的竟然抱住了!埋在肩膀处蹭了蹭,带点鼻音道“空姐,师父好想你……” 曲凝烟看着动作迅速的某人,心道‘嗯,看来也没外伤。’ “师父,男人撒娇真的很恶心。”被抱了一会的面瘫终于推开伏在肩膀上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一张冰山脸又是一脸寻常的鄙视。 了空吸吸鼻子,咩~果然冰山什么的反常的时候总是短暂的~ 台下吵吵闹闹的声音让了空反应过来,好像现在是在比武?嗯?比武?猛然转头看了眼刚刚身后的栏杆,已经断裂成碎木。霎时惨白了脸,一脸后怕和愤怒的看向白致远,冷笑道“呵呵~白公子可真是看的起草民,用上内力对付草民这样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也不怕胜之不武!” “此场比武关乎在下与凝烟的亲事,在下自是要全力以赴,还请言兄见谅。” 看着白致远前刻还一脸杀气,这会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了空特别想一巴掌呼过去!原本只以为是个自大的男人,没想到根本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握紧了拳头,如果自己输了而让曲凝烟嫁给这个渣男,绝对先刨了渣男的祖坟,灭了渣男再自杀!要比肉麻是吧?~呵,换了脸色挂上黯然的笑朝着台下,本着刘胡兰大姐英勇就义的精神目光如炬道:“若能得伊人携手白头,死生又何惧!言某虽不懂武学,但为心中所爱必要竭尽全力、倾其所有!”眼神之坚定,话语之动容… “呜呜~太感动了”“嘤嘤嘤~不会武功又怎么了,这么痴情的男人,嘤嘤~”“呜~大师加油~还有一场,呜呜~”“加油啊大师!”“大师~必胜啊~~”“……” 在台上一排‘=口=’、台下一片加油声中输了武斗的了空得得瑟瑟的和一脸便秘的白致远开始了最后一场比试。 眼里有种叫崇拜的火花跳动着的曲管家看了眼了空,便抱了个箱子到台中央道“这最后一场,比的是‘智’,这箱子里有我们小姐出的一道题,两位公子来竞答,若答案与箱子中的一致则为胜者!” 虽败犹荣的了空骄傲的跟只斗胜的公鸡般昂着头拍了怕空劫的肩膀“去吧~去那边坐…”顿了顿想到没多余的椅子“蹲着吧,师父一定会赢的~” “……”鄙视的看了一眼了空,杵在边上没动。 回了位子的曲凝烟微微颔首道:“凝烟近日见了些番邦书籍,内容妙绝,其中一题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两位公子能为凝烟解惑。” 曲管家拿了题目念道“一颗绿豆从阁楼落下,会发生什么事?” 听完题目表面平静的了空偷瞄了眼曲凝烟,心里笑开了花~ 自视其高的白致远则斯巴达了,一颗绿豆从屋顶掉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口=也砸不死人啊? “白公子~可是想好了?”读完题的曲管家顾念着白致远县令公子的身份,先向其发问。 “这…可是落入土中,来年开成了绿豆树?” “噗……”没忍住的了空笑出了声,看向曲凝烟,却收到了曲凝烟嗔怪的一眼。笑的越发开心的想这白致远原来还是个搞笑货!连身边的冰山面瘫脸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坐着的几人除了县令也俱是满脸的好奇加上隐忍的笑意,底下也是爆笑声一片。 “咳咳,言公子,你的答案呢?” “嗯,变成了红豆~” “呵~言公子是在说笑话吗?”原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白致远听了了空的回答不屑道。 了空心里默默的点头,这真的是个笑话啊哥哥~面上却是淡笑道“白公子何出此言?” “呵~绿豆变红豆,难不成是绿豆流血染成了红豆?” “白公子果真一点就通,佛曰万物皆为平等,如此,白公子由县令与县令夫人所生,绿豆自然也由绿豆爹娘所生;白公子有血有肉,绿豆自也是有生命的不是吗?” “哦~有道理”“原来如此……”群众甲乙丙丁。 “你!荒谬!”白致远的脸色可谓好看,跟个七彩染缸似的变化着。 “对与不对,一看答案便知。” “看便看!曲管家!” 从箱子里拿出了答案,曲管家清了清嗓道:“绿豆从高处落下变为红豆!” 台下掌声雷动,县令一甩袖子愤愤离席而去。剩下的白致远一脸土色忽而杀气腾起,又见了空身边的空劫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了空!你等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赢了?真到这个时候,了空反倒心情复杂了,嗯?有点激动、亢奋?不可置信?要和曲凝烟成亲了吗?额,这种待嫁女的忐忑心理是闹哪样啊! 第14章 成亲真是件考验人的事 自从“招亲会”后,曲府的人们最近都要疯了。家丁丫鬟们竞相奔走告知,看见未来姑爷一定要绕道而行!如果你不想被扯上一天听重复的几句话,请时刻谨遵做完事赶紧各回各房、各找各床的原则! “唉小花~” “……”蹲在花园里的小丫鬟握着手中的小铲子泪流满面,如果!如果早一点收铲子走人就好了!硬生生扯出个笑容起了身对着从远处快步过来的了空行了礼。 “言公子~”握拳、暗暗打气,心中默念‘花!你可以的!’ “哎……小花啊,你也知道过几天我就要和你们小姐成亲了。” “嗯” “小花啊,你说你们小姐喜欢我吗?” 低着头的小丫鬟点点头,心中腹诽‘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你说我跟你们小姐会不会处着处着就不爱了啊?” “……” “还有啊,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个大问题啊,你看你们老爷嫌弃我又没武功又不好看,成了亲肯定会刁难我。” “……”咬唇握拳‘花花别哭,挺住!’ “还有这家务活儿,曲府这么大,扫个地都得扫上一天了。” “……” “啊还有,听说成了亲都老得快,熬成黄脸公你们小姐不要我怎么办?” “……” 看着掩面飞奔而去的小丫鬟,了空四十五度角仰起头,明媚的忧伤“唉,看来同为女人,果然都有这种焦虑。” “言公子~” 循声看向不远处战战兢兢的小厮,了空两眼放光招了招手:“快过来,我跟你说啊……” “老爷请您过去趟书房”小厮仿佛受了惊吓般,跌跌撞撞转身就跑。 了空背着手摇头晃脑感叹一番:“年轻就是急性子……”又猛然瞪大了眼绕起了圈,过了一会,匆匆往一个方向跑去。 跑到一个房门前,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撩起袖子提起脚往房门踹去…… “……师父,你做什么,大早上劈叉吗?” “空姐你个熊孩子!你忽然开什么门啊!呜呜,痛死了!快拉我起来!” 房里的冰山正太仍旧一身蓝袍,面无表情的伸手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空姐啊,我岳父,就是那个妖男,他现在要我过去。他上次就一掌把我劈晕了,你说现在我快和她女儿成亲了,他是不是越想越气愤,最后愤怒爆发想杀人灭口啊?!”起了身的了空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抓着空姐的手噼里啪啦一大堆的往外蹦着词。 还没完全长开的冰山脸上,两眉间皱成个小包:“他劈晕你了?” “嗯!是啊!就在书房!” “我跟你一起去……” …………………… 曲府书房内,长相柔美的中年大叔曲老爷和了空大眼瞪小眼。 “啪!” “……”了空一个白眼,开场非得先拍桌子吗?更年期! “老夫跟你谈成亲的事你带着个孩子做什么?!老夫还能吃了你不成?!”一双丹凤眼怒目而睁。 “咳咳……”在一旁椅子上坐着的曲老夫人掩着嘴咳了一声。乐呵呵的招呼了空:“小空啊~来,你们两个过来坐。” “哼~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上。”走下位置的曲老爷不情不愿的递上一张红纸。 “额,我不会写字……” “……!!!!”眼看着曲老爷又要黑化,空劫接了纸“我写吧。” 曲老爷拿过写好的纸,瞟都不想瞟了空一眼,把纸恭敬的给了曲老夫人。看了纸的曲老夫人笑眯眯的打量起坚持站在了空身边的空劫。 “小姐啊~这字可真漂亮,有还俗的意愿吗?” “噗……”刚喝了口水的了空喷了,捶桌大笑。小姐,哈哈哈…… 曲老爷看着了空这德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气吐血。 “你看我们春竹怎么样啊?”没理会了空,继续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着空劫道。安静的立在一旁的春竹面抽的厉害,又来了又来了,媒婆癖好! “……” “……” 拿了曲凝烟和了空的生辰八字请了算命先生选日子,恰巧不久便是个良道吉日:二月十二,宜婚嫁、入宅、求嗣。 大婚的日子到来,曲府到处披红挂彩,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上也挂着两个大红花,无比喜庆。婚礼、昏礼,所以自然是在黄昏举行,被折腾着学了几日规矩的了空正得了时间在补觉,睡意朦胧的就被拉了起来更了衣,迷迷瞪瞪的上了马。等清醒了,了空郁结了,果然胸什么的,这样都没被发现身份吗?!曲凝烟是独女,加上了空没有自己的宅子,所以了空算是入赘。 了空头戴新郎帽一身玄色礼服,胸前带着大红花、腰间是暗红色镶着玉石的腰带,骑着高头大马跟在乐队后面。迎亲队伍由曲府出发,绕某城一圈后再回到曲府时,曲府门口立刻鞭炮声响起,红毡道两旁站着撒花的金童玉女。在鲜花飞舞中,一身玄色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曲凝烟由喜娘扶着向自己走来,一步一步,感觉时间走过了很久,眼前的景色也只剩走来的曲凝烟,莫名的让了空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恍惚间,喜娘把曲凝烟的手交到了了空手上。了空握了曲凝烟的柔荑,只觉有些冰凉,微微皱眉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掌心对掌心才能暖嘛~又小心的捏了一下,软软的,真好~ 掀开轿帘扶了曲凝烟上轿,了空又上了马,还得带着花轿再绕一遍城。一路上锣鼓声响,比起前一圈,这次显然更热闹些,街上人山人海都是围观的百姓,大多喊着祝福的话。了空悠悠闲闲的骑着马,脸上挂着笑,每遇到祝福的群众便点头致谢。慢慢悠悠的再回到曲府,踢轿门,周围嚷嚷着踢重点。了空怕疼,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边上立刻哄笑一片道:“踢得轻被媳妇儿管~”了空听了不以为意的笑笑。两人牵着‘手牵’,了空在前头小心翼翼的领着曲凝烟跨马鞍,听着喜娘喊“新娘跨马鞍,日子平平安安~”。跨过了马鞍前面是火盆,了空看了眼曲凝烟的嫁衣下摆长的都拖在地上了,干脆顺着‘手牵’直接拖上曲凝烟的胳膊。在“新娘过火盆,日子红红火火”中顺利过了火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两人朝着堂上坐着的曲老夫人和曲老爷低头行礼。 “夫妻对拜”了空转了身,曲凝烟也在翠儿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 “礼成,送入洞房~” 了空牵着‘手牵’带着曲凝烟出了大厅,送到了新房。便出了门应付宾客,来参宴的一部分是曲家的客户和商铺掌事,还有一大部分是自发送礼过来的百姓。宾客们很热情,但好在了空早有准备,除了让空姐偷偷将酒换成水,以防万一还在袖子里备了个水斗。更好在妖男大叔今晚很有人道主义的没多久就掩护滴酒未沾的了空逃遁回新房了。 才走到新房门口,来不及犹豫就被丫鬟们推了进去。房间里红彤彤一片,横梁上悬挂着红绸缎结成的大红花,墙上一个大大的金色喜字,靠墙放着的香案上一对红烛摇曳着光影。床上端坐着遮着盖头的曲凝烟,边上伺候着的丫鬟们看着了空一进来就呆呆愣愣的模样捂着嘴偷笑。喜娘赶忙笑吟吟的拉了傻站着的了空到床前,端了秤杆打趣道:“新郎官~这还没挑盖头就看呆了,这见了新娘子的模样可怎么办哦~~” 有点颤抖的拿起绑着红丝线的秤杆,挑起盖头。停顿了呼吸,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下曲凝烟倾城的容颜若隐若现。不自觉的坐到床沿,轻轻拨开流苏,上了妆的绝世容颜多了丝妖媚,原先就不点而红的朱唇因着上了红,更是美的摄人心魄。了空痴痴的望着,喃喃念道:“美人如花,花似梦~曲凝烟,我在做梦吗?” 又见曲凝烟带着隐隐笑意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自己,那黑如珍珠的瞳深不见底,一眼万年,此生就此沦陷。柔荑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她柔柔的唤着“夫君~” 曲凝烟的美从来都是引人注目、无人可比的,喜娘和丫鬟们在掀去喜帕的刹那也被生生震住了良久。回了神过来又是这幅令人脸红的恩爱场面,喜娘赶紧给两人结了发,往床上撒上桂圆、花生高喊道“团团圆圆,早生贵子~”,又端了合卺酒过来。 曲凝烟见了空还是这痴痴傻傻的模样看着自己,擦了胭脂的脸上又红了一分,嗔道:“夫君~” “嗯?额……”终于被唤回了神的了空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接了酒绕过曲凝烟的胳膊,一口闷掉。 “……”还没喝的曲凝烟哭笑不得。 喝完了酒的了空又恢复了呆傻状态,只不过这次不是看着曲凝烟,而是盯着自己脚尖,红色一直从脸蔓延到了耳后根。看着了空这样子,曲凝烟心情愉快的随丫鬟们去了妆奁前。摘下了凤冠,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直达腰际,嫁衣换成了轻纱,轻纱下是曼妙的身段、如凝脂的肌肤。这种若隐若现的性感简直让见了的人血脉贲张。 第15章 二到正无穷 “小姐~这姑爷呀~~还是由您服侍着更衣吧,**一刻值千金,请及时行房,可别误了吉时。” 喜娘一张脸笑成了褶子,暧昧的眼神在曲凝烟和了空之间飘荡。 披了轻纱的曲凝烟听此一愣,比花艳的脸分不清是胭脂的效果还是害羞,轻轻点了点头。独留两人的房间,气氛都变的灼热起来,烛光跳动着在墙上舞出妖娆的身姿。沉默了许久,了空偷偷瞄了眼曲凝烟,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低的恨不得嵌进胸前,整个人跟个煮熟的虾子般红了个遍。对着手指嘀嘀咕咕的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法海,快来收了妖孽!” “噗嗤,夫君在唱歌吗?” “你才唱歌”反射性的抬了头,就见曲凝烟轻移莲步款款走来,薄雾般的红色轻纱不但遮不住什么,还因为主人的走动变得更具诱惑。 曲凝烟噙着笑在呆傻的脸前摆了摆手:“夫君~妾身帮你更衣吧~”瞧了空没什么反应,细眉一挑,唇角是掩不住的笑,自顾蹲下了身子给了空脱起靴子来。 随着脚被抬起,了空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看去。正好看见曲凝烟轻散着的青丝随着蹲下的动作,有几缕调皮的跳到了眼前,而此刻曲凝烟正把那几缕拨到耳后。了空忽然想到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视线往下却瞥见因为角度关系而袒露出的一部分丰盈光洁的山峰,两峰间的沟如山谷峡谷……感觉鼻子有股热流涌现,了空极快速度的大动作转身从床上抓了什么擦了鼻子,果然!流鼻血了! “噗~哈哈……”被了空动作惊到的曲凝烟抬头就见了空拿了帕子在擦鼻子,而帕子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再没忍住,忘忽形象的笑起来。 还在胡乱擦着止不住的鼻血的了空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妖孽,欲哭无泪。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有什么的!胸啊!胸自己也有啊!为什么看见曲凝烟的胸居然会流鼻血这么猥琐!关键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留!! 终于停下笑的曲凝烟脸上还是一层笑意,倾下身子靠近了空并夺过了手上的帕子,细致的帮了空擦起来“夫君~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可怜没人爱吗?别扭的转开视线不去看正温柔的帮自己擦脸的曲凝烟。正沉浸在为自己这丢人的事迹感到万分的忧桑的淡淡伤感氛围中的了空耳边忽然响起“夫君~~”,被吓回了魂的了空一转头,嘴唇刚好擦过曲凝烟的唇角。两个人均是一呆,两人差不多相同时间作出反应,只不过一个是准备往外退开,一个准备往床里挪,一拉一扯下倒是跌倒在床上。这下倒好,直接变成曲凝烟在上了空在下的姿势,又因这动作幅度巨大,曲凝烟身上的轻纱也被褪到了手肘,直接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呼之欲出的玉峰。 了空整个人思密达了,微张着嘴看着身上的曲凝烟,支撑着的手收也不是、推也不是。两只眼睛飘飘忽忽,再不敢把目光凝聚到曲凝烟身上,怕一片白皙闪瞎了眼。手指偷偷的小小的摩挲了下,嗯,皮肤真好;垂落下来的发丝掉在脸上,痒痒的。曲凝烟也是没料到这突发状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回了神觉得此时的情形着实暧昧,正准备借力起身,感觉到放在肩头的手虽是细小却也是不安分的动静,一惊之下是有些加快的心跳,脸上染上了一层羞涩。又看见了空这咕噜噜转来转去的眼神,特别像只干坏事的小老鼠,觉得好笑起来,心上一计。曲凝烟挑起几缕落在了空脸上的青丝,刮了刮了空的鼻头,满是魅惑的喊“夫君~” “干…干…干吗?” “夫君~你结巴什么?” “你…你把衣服穿好!” “可是夫君~今天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噗……曲凝烟!勾引人什么的是下牛的行为!”涨红着脸,睁圆着眼瞪越凑越近的曲凝烟。 “嗯?是吗?没觉得呢~”发丝从耳旁滑到嘴角~ 两人间的距离已是一拳不到,了空甚至能感觉曲凝烟身上独特的梅花香气将自己整个包裹。又见曲凝烟微红的脸上,明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嘴角微扬,笑的?嗯,那么美。眼神逐渐迷离,撑着肩头的手不知何时搂住了曲凝烟的腰,慢慢阖眼…… “嗷!曲凝烟!你干嘛袭胸!!不是!我怎么……”我瞪!我瞪!! “嘘~夫君~妾身今日身子不适,恐怕只能委屈夫君了~”手指放在撅起的嘴前,仿佛能挤出水的眼睛眨了眨,状似委屈道。 “……”变成侧躺姿势两手保持上下平行的僵硬姿态的了空使劲瞪着眼,多么希望眼神能化为刀子,把曲凝烟削成切片! “好啦好啦~夫君也累了一天了,我们还是快些歇息吧~” 转头瞥见窗外的黑影离去,曲凝烟嘴角轻扯出一丝笑,运了内力放下了床帏。伸了手合上了空的眼,在了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拍拍了空的脸,笑的无比开心。 夜空中月色明亮,红烛燃尽,许是真的累极,没多久了空倒也睡了过去。不知何时解开了的穴道,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在床帏上。 某城县衙内,听了黑衣人的禀报,一身玄色袍子的年轻男人脸色阴沉,手里的棋子瞬间化为粉末。对面的中年男子倒是面无异色手捏棋子,看着棋局只淡淡道:“远儿~小不忍则乱大谋。” 日上三竿,床上的了空闭着眼迷迷糊糊摸了下一旁,没人?睁开了眼坐起身,揉着酸疼的左臂左右瞧。没看见曲凝烟,迷瞪了一会想到什么般匆忙跳下床。在妆奁上东翻西找,寻到了剪刀,深呼口气眼一闭朝右手掌心划去。 “你在做什么?”头发上还有些水珠的曲凝烟显然是刚沐浴完,从屏风后出来就见到了空拿着剪子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有些急切的出声,手上运了内力。 “曲凝烟?还好你还没出去,你傻吗?我这不是制造落红吗?你那个…咳,这样你不会被说闲话。” “你?为了这个?”曲凝烟有一瞬间的呆滞,喃喃自语。看着了空,心,流过一阵暖流。 “唉我不跟你说了!起的已经够晚的了。”再不犹豫握住刀锋重重抽离。 “曲凝烟~好像划的有点深…呜呜,那个帕子呢?”泪眼婆娑的看正执了自己手的曲凝烟,呜呜,好疼~ 晚了一步的曲凝烟铁青着脸,翻了了空的手,这个伤口快有一厘米深,血珠成线般滴落。一言不发拉了了空,将其按坐在床上。又折了身从柜子里拿了药瓶,撒了药粉随意扯了袍子上的布料,轻柔的做起了包扎。 “额,你先别包啊……”咕噜,了空暗暗吞了口水,曲凝烟一副地狱修罗的样子。音量减弱到跟自言自语般“那个帕子……” “闭嘴!白痴!” “……”了空撇着嘴,委屈了,果然山下的女人都是凶狠的! 包扎完的曲凝烟抬头看见了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脸无奈,拿了床上的落红手帕“你昨天自己拿了什么擦鼻子都不知道吗?” “……” 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的了空跟着曲凝烟出了门去曲老夫人那请安。一路上,丫鬟家丁们见了两人,均是一脸喜气的喊姑爷小姐,曲凝烟笑着点点头,了空则是一脸郁郁寡欢完全没看见的样子。待走远了,几个下人们便自发凑成一团八卦开了。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你们看姑爷…啧啧,那怨气重的~” “肯定是太痴缠了啦~” “唉也是,你看这天都快日中了,小姐平时可哪有这么晚~” “嗯!姑爷也真是,小姐这么柔弱,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习武的曲凝烟听力自是比普通人好的多,这些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也全听了个遍,心情越发愉快起来,放缓了步子和了空持平。侧了头正要说话,手被牵了住,没有去挣脱,微笑着看了空,等着了空说话。 “曲凝烟~我果然是个二货吗?” 没有回答,转了头往前走,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就知道会说出有趣的话~ 第16章 悲催的总是生活 “姑爷今天做了些什么?”头发盘成发髻,发髻上别着通透的睡莲样翡翠步摇的曲凝烟正低了头,一手执笔,另一手边放着算盘。 正在研墨的翠儿似有所料般拿起早放于一旁的本子,翻开几页“姑爷日上三竿起了床,早膳用了两碗白粥三个包子,其中两个肉包。姑爷今天心情仍旧很好,照例欢天喜地抓了把鱼食去了鱼池,又胀死了五条~下午在花园,想帮花伯拔草,拔掉了十几株薄荷苗…” “噗嗤…翠儿你记得也太详细了吧?”饶有兴致的打趣翠儿,脑海里闪现那个人总傻乎乎的委屈表情,笑靥如花。 翠儿偷偷的小心的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一番:是那个白痴姑爷主动的殷切的要求这样写的好吗?连吃喝拉撒都汇报了好吗?拿着书的手不自觉捏紧,一定!一定不要让小姐再接触那个傻姑爷了!白痴什么的搞不好是会传染的! 曲府庭院内,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厚重的雪,亭子的台阶上蹲着两个人一条狗。亭子前的雪地上有个蓝袍少年(不要问我为什么又是蓝袍!空姐表示他喜欢蓝色!)在舞剑,蓝色的身影时而腾起、时而落地,精致的剑在手中翻转腾挪,舞出的剑气环绕身侧,带起衣袂翩跹、雪花飘舞。飞起的雪精灵落在剑锋上又被扬起,剑气游走间将其撕裂,少年收了剑负手站立在纷扬的雪花中,颇有遗世而独立的错觉,真是好一出美丽的剑舞。 “啪啪啪~哇,空姐少爷好棒,好厉害~” “汪汪汪~” 小厮打扮的阿福猛烈的晃着了空胳膊,充分表现出了他此刻难以言喻的激动的爱慕的心情。了空翻着个死鱼眼,一面死命的想挣脱开这个帕金森综合症患者;另一面还得防着那只一开始就热情洋溢的大黑狗,喏你瞧,此刻正哈拉着舌头摇着身子时刻准备着扑上来。好在,收了剑的少年已经走了过来,一人一狗已然恢复了姑且算正常的状态。阿福立马自觉的放开了了空悲剧的胳膊,转而狗腿的给空劫递上茶杯。连一直被了空怀疑有狂躁症的小黑都趴了下来,两只前爪伸直了到空劫脚边,甩动的尾巴将那一块地方的雪都扫了个干净,一副讨好的模样。 “空姐~我好无聊~~”还蹲着身的了空扯住了空姐的袖口,仰了头撒娇道。 “那我再给你打一套拳看?”仍旧面无表情的空姐略一沉吟。 “好啊好啊~空姐少爷再打套拳吧~” “不要!每天都是舞剑、打拳的好无聊~”侧了头瞪手舞足蹈的阿福,有你什么事儿! “……师父,在山上的时候每天这么过,你怎么不觉得无聊?”空姐忍不住想吐槽,这个舞剑打拳明明就是你天天必看的好吗?! 呜,哪不无聊了,一没电视二没电脑三不能见曲凝烟的!了空想到这个第三点就无比委屈,尤记得那日去请安。不知道妖男大叔,奥不,现在该称妖男岳父了怎么也在曲老夫人那,而且看见自己的那脸色,黑的跟芝麻糊似的。然后在一个相当猥琐的小丫鬟端了盖着红布的托盘进来,并且神秘兮兮的掀了给曲老夫人和曲老爷看了以后。曲老爷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样子,那个脸就成了粘了锅的芝麻糊,贼黑~ 连慈祥可亲的曲老夫人(作者:所以了空的眼神什么的,真的不是太好…了空:滚粗!)脸都成了大染缸,一阵红,一阵血红,一阵森森的红…曲老夫人又是一阵轻咳,挪了眼神把曲凝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通透,最后定格在曲凝烟的小腹处,那个眼神…嗯,一丝怜惜一丝欣喜一丝精光~了空也疑惑的学着曲老夫人把身侧的曲凝烟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最后也把目光搁在曲凝烟的小腹上,表示除了确定曲凝烟很美以外完全不知道曲老夫人的意思。然后,自己的腰间忽然就攀上了只手,很温柔的扯起一块肉,轻轻的缓慢的转了个圈!噙着泪挂着笑,颤抖着附上腰间的柔荑,微微使力根根掰开手指,以防万一牵了起来。 “咳咳咳~小空啊,嗯,你现在已经还了俗自是不能继续唤法号了,那此后便叫你小诺吧。” “嗯好~” “咳咳~小诺~如今你们二人成了亲,从今往后烟儿就是你的娘子,奶奶可把烟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看见两个人牵着的手,曲老夫人笑眯了眼,又见了空点头想想又道。 “年轻人新婚燕尔自是甜蜜非常,但烟儿从小身子骨弱,小诺你…咳咳,可需多怜惜些~”又想到什么般,饶是上了年纪的曲老夫人最后也掩了嘴,点到为止。 云里雾里的了空逐字分析了一遍,觉着除去身子骨弱这点有待考究,其他的根本就是无从考究?!迷瞪着还是点了点头,霎时间又感觉到手心里由某个指甲产生的针扎般的疼,才去了的眼泪又要彪出来了。僵着头转动过去想看看曲凝烟究竟抽的什么筋!才发现人家微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根本没看他!可是掌心里的指甲真的一点也不娇羞!! “哼!”不用怀疑,这一声中气十足牛气冲天的哼哼声还是出自于妖男岳父。了空循了声音便瞧见这一直黑着脸沉默的岳父头微杨,两个鼻孔对着自己,仿佛都能依稀看见几个毛。连白眼都懒得翻,得,更年期嘛~ “风儿~”刚刚还对了空笑着的曲老夫人,转了头对着曲老爷就换了脸色,有些加重语气的喊了一声。 曲老爷见此才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红包,手一甩脖子一梗,把红包递给了了空。看着厚度就不错的红包,财迷的了空眼中闪着激动的光,头一次觉得妖男岳父什么的真真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好人~伸了包扎了的手过去,摸上红包边边一扯,发现扯不动,加了力继续,还是扯不动!恼怒的瞪妖男岳父,才发觉人家也正瞪着自己,而且出乎意料的二货的了空居然读懂了那个眼神里的意思:真想把你劈成肉沫! 了空惜命的缩了缩脖子,手上还是猛一用力扯过了红包,正要往怀里收。那种钻心的疼又出现了!只能认命的舔着笑把红包递给了曲凝烟“娘子~你收着吧~~”,仍旧‘娇羞’的曲凝烟没有说话,安静的接过了红包。 留两人在房里说了会话,曲老夫人便吩咐两人回房,临走前还是交代了一番:“小诺~烟儿~你们两人昨夜必是累极,就回房去好好休息吧……” 出了门的了空揉着腰搓着手,满心忧伤的问曲凝烟:“你干嘛老掐我!” “自己去想!”细不可微的抽搐了下嘴角的曲凝烟狠狠瞪了一眼反应迟钝的了空,留下了这句话便翩翩然而去~ 了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了一遍,极其想要泪奔,所以刚才自己是被误会成就是个沉迷**,又残暴又不怜香惜玉的了吗?呜呜,流血的明明是自己~还有!昨夜累极这种话怎么会从曲老夫人嘴里说出来,一定是哪里不对了好吗?! 最悲剧的是,在那天夜里,曲凝烟很温柔很温柔的点了自己的穴后告诉自己:“夫君~奶奶说,妾身身子太弱,夫君又是这般的…这些时日恐怕只能请夫君体谅了~”所以新婚蜜月期,了空的日子就是白天见不到曲凝烟,晚上定着睡觉! ………………………… “空姐~我们出去玩吧~真的好无聊啊~” “师父你有银子吗?”“姑爷你有银子吗?” “……” 第17章 谈钱不伤身 去给曲凝烟泡茶的翠儿回来就看见书房门口那高撅起的屁股,那人的身子探进了被推开条缝的门内,从来回摆动的…嗯,臀,可以看出那人绝对是一副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的样子。告诉自己深呼吸,拖着托盘的手猛一捏紧,吸气…吐气…吸… “姑爷!!”吐出来的气特别浑厚饱满! “哎哟!”被这声震耳欲聋的姑爷吓得一个踉跄的了空,预备姿势的基础上悲催的被门口高起的栏一绊,以狗啃泥的形态扑向大地。 “哼~”深感出了口气的翠儿一手提了罗裙,一手端了托盘跨过门栏,从了空身边缓步而过。 了空还不能接受自己如此倒霉又尴尬,故而干脆僵硬着,伸了手想拉住飘过的翠绿裙摆却扯住一片空气。得,狠心的姑娘,抖一抖裙摆不留下一点援手~ “噗…夫君怎么行如此大礼,翠儿,还不快扶姑爷起来~” 听了这话,了空改变了起来的主意放松了身子在地上装起了委屈,投了个卖萌的眼神给曲凝烟。或许是了空的怨念太深,本就看着了空一脸戏谑的曲凝烟竟然读懂了一脸淡淡的疼,明媚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自己的了空这二货想要表达的委屈。 曲凝烟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嘴角一抹笑滑过。绕过书案款款走至了空身前,蹲下了身,手扶住了空手臂处“夫君~让妾身看看是不是哪里摔伤了?” 对于曲凝烟带点急切带点担忧的话语,了空表示十分受用。带点傲娇的借了曲凝烟扶住自己的手就想抬起身来…… “哎呀,奶奶说这段时间,妾身不能靠近夫君呢~”仿佛是忽然意识到此事般,曲凝烟迅速收回了手。 “!!!!!!!”跌的太突然以致舌头都咬到了的了空,疼的泪流满面仰头看曲凝烟一脸歉意为难的表情,很好!奥斯卡影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翠儿~下巴要笑掉了” “小姐!~” “==!!”先是超大分贝的爆笑声,现在是这恼羞成怒的跺脚小女生模样。了空实在不能适应这瞬间转变,翠儿你也是演技派吧!黯然神伤一番,偷抹干眼角的泪‘为了银子!忍!’。 背着已经坐回椅子上的曲凝烟,了空狠狠揉了下脸,确定揉出个灿烂如春花的笑容后捏着嗓子道:“嗯哼~娘子~~~”喊的那叫个百转千回、缠绵悱恻。 平铺着的账簿上因执笔者的抖动晕开了一个墨点,曲凝烟脸上是难得见到的表情。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连扯出的笑都在因过度压抑而有些些微抖动。放下了笔,抬头。 “怎么呢夫君~” “哎哟~~伦家也没什么事啦~就是就是~~” “……” “……姑爷你够了!”可没有曲凝烟那般忍耐力的翠儿,一张脸从红到青,从青到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看小姐,曲凝烟轻轻点了点头,在得到小姐的眼神暗许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几步并作一步的到了空身前,举起的手都应愤怒在颤抖,指着了空咆哮道“姑爷!!你是男的!男的!!!什么伦家!伦家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啊!还有你的兰花指!啊!兰花指!我都不会竖兰花指好吗?!” 了空轻轻握住快指到自己鼻子的手,看着黑化的翠儿,眨眨眼“哎哟~~翠儿~~女孩子要端庄一点啦~咦~要多跟伦家学习啦~” “……”翠儿真的要哭了,为什么伦家,啊呸,为什么才豆蔻年华的我要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真是!太恶心了!猛然抽回手顾不得别人,见鬼似的奔出了书房。小姐!保重! 满意的笑开了的了空转了头,继续原来的样子正要开口恶心终极boss。 曲凝烟眸子闪了闪,捧起案几上的茶盏掩饰性的轻抿了一口,轻轻抬起眼帘扫了了空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咳,夫君有何事不妨直说……” 了空两只爪子翘着兰花指轻提长衫,扭着猫步挪过去,侧靠着案几边。一手掩了嘴朝曲凝烟一抛媚眼,娇嗔道“哎哟~讨厌啦~伦家会有什么事啦~~” 余光撇到曲凝烟放在桌下的手捏成拳,了空心里喜滋滋,顺手又直接拿起了曲凝烟放下的那盏茶,细长的手指缓缓移动将其在手心中转了一圈,并放在鼻梁下似迷醉般的闻了一下,就着适才曲凝烟触碰的杯沿口轻啄。 论无下限,在了空面前任何人都得甘拜下风,曲凝烟算是彻底傻了眼,又想到了空手里的那杯茶和他触碰的地方。心里仿若万千只蚂蚁爬过,抚了下发梢强自镇定一番“夫君~妾身倒是多日未曾舒展筋骨,不介意拿你练练手呢~” 被噎了一下的了空忆起被点穴的痛苦,赶忙直起前一刻还柔若无骨的身子放了茶杯,拍拍袖子又把杯盏推到曲凝烟面前“咳咳,曲凝烟~你喝茶……” 曲凝烟对上眼前杯沿上缺了口的唇脂印,只瞧了一眼便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我不喝,有事直说。” “嘿嘿~曲凝烟~你知道你一直美丽大方、善解人意……” “这些事实就不用多说了。” “……”“咳咳,那个既然这样,借点钱给我什么的这种事你也肯定肯的哦~” “嗯,不肯。” “……” “曲凝烟~凝儿~烟烟~烟儿~~”了空急的绕着继续算账的曲凝烟绕圈,一脸谄媚。 “肩膀有点酸呢~” 听此,了空赶紧搭上曲凝烟的肩膀有模有样的按捏起来…… 一刻钟后…… “烟儿~~你看这个银子……” “力道大了…” “……” 又一刻钟后…… “曲凝烟!!!!”了空双手一抄跑到曲凝烟正对面,竖眉瞪眼怒喊道。 曲凝烟不急不缓的抬头剐了怒气冲冲的某人一眼“银子没了…乏了,歇息吧…” 了空刹那间跟被抽了气的气球,瘪了…一张脸暗淡无光,垂头丧气的跟着曲凝烟往卧室去了。 一路无话,曲凝烟先解了外袍上了床,了空掀开个被子口躺了进去。才躺下,曲凝烟就转了过来,蜷起了身子,把脚放到了空小腿处取暖。了空一手放到曲凝烟脖颈下,另一手握了曲凝烟的两只手放于自己肚子处,而后揽了曲凝烟的腰。随着了空的动作曲凝烟跟着把头蹭到了空胸前,一系列的动作仿佛因为已经做了很多遍而显得自然和熟稔。 在了空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曲凝烟懒懒的声音从胸口处传了过来“明天把银子给你,不过你以后用完晚膳要到书房帮我做事~” 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有了银子还是因为可以见到曲凝烟的时间变多了,迷迷蒙蒙的了空脸上漾出大大的笑,拉紧了被子搂住了曲凝烟。 第18章 被银子坑掉的身 “锅锅~~锅,锅锅锅~~” 良辰美景,**苦短,清晨的天空还没有亮。温香软玉在怀中的了空皱了皱眉,从睡梦中睁开迷迷蒙蒙的眼,觉得院子里一大早就听到的鸡鸣声更清晰刺耳了。 “锅锅~~锅,锅锅锅~~” ==!!本来就皱着的眉挤得成了小山堆,拉起被子,想要捂住耳朵。又把被曲凝烟枕着的手往上弯了弯,手指轻轻附在曲凝烟耳朵上。 同在被窝里的曲凝烟微微睁开眼睛,瞧了一眼某和尚又准备赖床的样子,嘴角牵动了一下,然后又微微闭上眼睛。 合了会眼的了空觉得睡意还是没能召唤回来,只能无奈的睁了眼。入眼就是曲凝烟精致的脸,从眼看到唇、从唇看到眼,越看越觉得好看!瞧见曲的睫毛微微跳动,了空的表情和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转了转眼珠,某和尚开始钻被窝。 嘿嘿~~缩进被窝里的某人瞧着被窝中曲凝烟白皙的锁骨,忍不住发出了很莫名的笑声。 “嘿嘿~~~”那想要压抑又没有压抑住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可以想象,这声音在天还没有亮的此刻,怎么听都万分的让人浮想联翩。 当端着托盘刚刚推门进来的翠儿,就很清晰的听到那个让人万分脸红的笑声。 这像是什么话! “铛铛,铛铛~~”吸气,吐气,翠儿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的碗筷发出了轻轻的晃动声。忍,我忍~~~咬牙,切齿。翠儿面部表情牵扯成一副奇怪的画面。 等等!!! 瞧瞧她瞧见了什么?那个过分隆起的被窝?在小姐身上蹭来蹭去的那个光秃秃的头??还有!那个表情!那是在流口水吗??! 实在是太无法让人忍受了! 奔走在忍字边缘的翠儿,如果可以,绝对会想化身罗刹将手中的托盘拧成麻花,然后直接命中那个混蛋!可是,她不能这样,她要忍,为了小姐,她要忍! “你,在,干,什,么!”翠儿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正玩的开心的了空,在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抖了几抖的瞬间就条件反射的以光速蹦下了床,然后一脸苦哈哈的瞧着翠儿,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我说~~翠儿啊,你一大早就练嗓吗?这么大的声音,还这么凶的表情。姑爷我真的很为你的未来夫君担忧~~”某和尚很不识相又顺手的添了一把干柴。 “你!!!!!!!” 翠儿的话还没有落,便听到某和尚发出了惨兮兮一声:“哎~~” 和尚左边的耳朵上出现一只温柔的手,然后这温柔的手就这样轻轻的拧着耳朵,做了一个圆圈运动。 “夫君~今天兴致很好嘛~那请问夫君是不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呢?还在这里贫嘴?”了空回头就瞧见了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额。这个,银子的事情,是大事。”那献媚的表情,让一旁的翠儿忍不住翻白眼起来。 所以你指望一个又二百五又无耻还娘娘腔的男人有骨气什么的?不要大白天的做梦了! “既然夫君也知道银子很重要,夫君是不是该拿出什么保证呢?妾身可是商人,口说无凭,你瞧瞧,如果没有保证,妾身也不敢轻易把银子给你,不是?妾身好为难哦~~”曲凝烟放开了空的耳朵,走到软榻上坐下,很是悠闲的望着发愣的了空。 “呵呵呵……”姓曲的算你狠!心里早已是千万只草姓马匹奔腾,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哎呦,人家好幽怨啊~~不要这样啦,人家都不会保证啦。”了空可没有忘记昨天曲凝烟那相当难见的表情,故伎重演。 曲倒是不急不恼,掀了被子下了床榻,赤足悠然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几锭白银“看来夫君是不需要喽?” 真的不能怪了空在看见银子的瞬间,立马脑里就上演**丝气质尽显的自己抱住曲凝烟的大腿‘土豪,求做朋友!’的画面,做和尚很穷的好吗!吞了几口唾沫,了空犹豫了。 “夫君~妾身这里倒是有一份写好了的,你只要签字画押就可以了。不过,瞧夫君的样子应该是不要银子了哦?”除了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此时此刻的曲凝烟,怎么看都是善解人意,温婉动人,简直就是一副美丽的水墨画卷。 探究的看着曲凝烟,嗯,没摸头发,往上看眼睛…咳咳…红着脸低了头的了空眉头皱起来像个小蚯蚓,危险系数有点爆表的样子,要不要答应? 天色渐渐透亮了。 初升的朝阳将天边的云朵染成了红色的海洋,淡淡红色光芒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落下来,如同蝉翼般的薄,如绸缎般柔。 曲凝烟纤细淡淡身影沐浴在朝阳的光芒下,她就这样安静的站立在了空的不远处,朝着了空温柔的笑着。那窗纸上透过的柔和的光芒浅浅的映照在她那淡淡的笑容上,分明是明媚的笑容,了空却在这明媚后瞧出了那浅浅眉黛间似有若无的轻愁。 轻轻的叹息,在了空的心底。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眼睛的了空迈着小碎步,带着讨好的笑容朝着曲凝烟踱步过去。 “本夫君想了想,还是不要让夫人为难才是。不过,夫人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下这保证的内容?”很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曲凝烟身畔的凳子上,摇头晃脑般装模做样的将保证书拿在手中晃了晃。 “姑爷!你把~~保证书拿反了!”翠儿觉得她的脾气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那就是只要二缺姑爷的一个动作,便可以让她突然间动怒。 曲凝烟的目光带着轻微的疑惑,刚刚她是不是在了空的眼底瞧见了什么?可是,再看看这个倒着拿着保证书的像一滩烂泥般趴在椅子上的人,眼底的疑惑还是消失无踪了。 “好翠儿,快给我拿壶茶去~~~姑爷我口渴了。”了空挥挥手,很大爷的使唤起翠儿来。“对了,我最近好像吃太多辣椒了,你记得给我来点清火气的。” “火气!!”翠儿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在这样的使唤下立刻高涨起来。“需要降火气的人是我好不好~~~” “翠儿,你去倒水去。谈正经事要紧。”曲凝烟在了空旁的椅子上坐下,望着了空和尚那张狂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笑着吩咐道。 “哼!狐假虎威~~”翠儿瞧了一眼了空那贱嘻嘻的笑容,翻了个大大白眼倒茶水去了。 “拿来。”曲凝烟指了指被了空当成扇子一般在手中甩动的保证书。 “喔。”了空很乖巧的将手中的保证书递给曲凝烟。 “保证书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两个要点。第一,每天用完晚膳,你要到书房帮着处理商号的事。第二,要汇报钱用到哪里了。”曲凝烟指着纸张上的字,缓缓解释道。又随意的把几腚大白银往了空面前移了一些。 被眼前的银子晃了眼的了空哼哼唧唧的应着,也没细听曲凝烟的话。 顿了会…… “什么!!处理商号的事情?”了空哧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跳到离开凳子一米远开外的地方。骗吃骗喝,悠然度日的米虫生活才是自己的志向啊。商号什么的,雅蠛蝶,她怕累啊! 一副鬼见愁的表情在了空脸上挂着,她很是幽怨的望着坐在椅子上连眼睛都没眨的曲姑娘。 曲凝烟没有笑,她嘴角的笑像是忽然蒸发了般,她就这样直接的瞧着了空,没有一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靠!不知道为何,了空很是生气的在心底骂了一句,她特别不待见曲凝烟这样的表情,像是一副画一样好看,可是却显得很虚假。她倒是宁可瞧见曲凝烟之前的那样淡淡浅笑的表情,至少她可以瞧见她眼底的笑意。 挣扎,纠结。 眉头像是打着麻花卷,了空可谓愁肠百结。 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好难。好难。 和尚耷拉着脑袋,在当米虫过日子和拿着银子当勤奋工作的小蜜蜂之间挣扎~~~ 曲凝烟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此刻的她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情绪都如同是虚无般,她,真的在等待着了空的答案?还是,在等待其它? 第19章 银子的拉锯战 不行,还是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投降了。想着,了空收拾好心情,摆上了幽怨的表情,她小步靠近曲凝烟,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拉扯着曲凝烟的衣袖尖着嗓子道:“这,还是,不要啦~~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伦家,就这点墨水。让伦家去处理商号的事情,那还不如让猪爬上树来得快。” 哐当!! 翠儿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这,这是什么!!一个男人,居然这样的表情,哀怨?翠儿可以确信她没有看错。一个男人学什么哀怨!!! “姑爷~~~请你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不要出现这样的~~~额~~~”翠儿一时间词穷,想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描述眼前所见。 “你是说娘娘腔?”和尚眨了眨眼睛,做了个翘起兰花指的样子,装出很妩媚的表情,朝着翠儿一笑,道:“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火气,什么叫火气!翠儿觉得她这辈子的火都不如见到了空来得大。翠儿气的手都在发抖,这样子的姑爷,小姐真真是那什么插在了那什么上面!! 不行,得改造。一定得改造!!翠儿望着了空快笑抽过去的表情,暗自下定了决心。人生头等大事‘改造姑爷之十万火急’。 “夫君,原来不想要银子了~”曲凝烟瞧着了空逗弄翠儿的表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摆放在身畔的银子,拿起一锭银子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曲凝烟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闪着白色光芒的银锭,只见她黛眉轻蹙,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淡淡的忧伤。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空气中划过,那叹息是那样的轻,那样的柔,却生生的冲破了空气的独挡,狠狠的击中了了空的心。 了空瞧着曲的表情,仿佛见鬼的表情一般,本来已经靠近的脚步瞬息间便又后退了数步。 “阴谋,这绝对绝对有阴谋~~”和尚将头偏转过去,不想再瞧曲那幽幽叹息的表情,可是偏偏是这样,她心里又忍不住想去瞧。 纠结啊,纠结。了空眉头拧得更紧了,脑子里面两个小人打起架来。 曲瞧着了空挣扎的表情,嘴角悄悄的勾起浅浅的弧度,淡淡的笑意在嘴角渐渐扩大,最后连眼底都带上了一丝微笑的痕迹。这时候的曲凝烟,和之前那幽怨的神情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遗憾的是,曲凝烟的笑转瞬便消失无影,而在挣扎和纠结之中的了空却并未发现这短暂的一幕,犹自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妾身怎么会有阴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连个商号都管理不好,我怎么敢和你白头到老呢?没银子,可是会饿死的。难道这样的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妾身吗?”曲凝烟斜斜的靠着木椅,一只手捂住心口,似乎是提到了伤心之处,微蹙的眉间浮起一抹忧愁。 了空一回头便瞧见了那如水似烟的眼眸,深沉的,冰凉的,像是漩涡一般吸引人沉迷。“我答应。”思绪跟不上嘴巴的节奏,还来不及细细的思考,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还不过来签字画押?”曲凝烟眉间的轻愁消失无痕,她似笑非笑的朝着了空招招手。 “我是自己作死。”了空恨不得将自己的嘴边给堵起来,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像那泼出去的洗脚水! 颇有壮士一去不复兮的心态,迈着小碎步挪到曲凝烟身边,了空一张白嫩的脸皱成了苦瓜样。不管了,了空一咬牙,从曲手中接过保证书,看都不看的便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笔,划上了大名。最后,还用好色的泥在纸上烙印了个大指拇的印。 俗话说,一如侯门深似海。这一签保证,是不是也一样呢? 阿弥陀佛。 房间很安静,就听到了笔滑落在纸张上的轻微声响。 “好了。”手一挥,将保证书递交给曲凝烟。 一气呵成,此时的了空倒也有几分不可多得的魄力。 “嗯,不错。”曲凝烟接过画押的保证书满意的点点头,将其收入怀中。“既然如此,那你就开始忙去吧。” “等等,我,我的银子呢?”了空见保证书被收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望着曲,指了指放置在桌子上的银子。 “夫君今天有工作吗?”曲凝烟眨眨眼疑惑道。 “没有。”了空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所以啊,等夫君工作了,再来要银子吧。”仿佛没有瞧见了空那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神情,曲凝烟慢条斯理的将银子收了起来放好。 “你!!!我……”了空很想指着曲痛骂一番,可一瞧见曲那张似乎有点警告意味的脸,全身的穴道仿佛又传递来被定住时的石化感,撇撇嘴不甘心的收回手指。她抬起头,努力装出万分委屈的摸样,一边拉扯曲凝烟的衣袖,幽幽道:“我这保证书不也签了,是不是也预支一天的银子,行不?” 曲凝烟瞧了一眼这很没出息的样,斜靠在椅子上,目光在了空身上转了个圈,然后慢幽幽道:“夫君,你想要预支银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 “不过什么?”了空像是瞧见了了空的小黑一样(了空怒指:啊呸,这什么破比喻!),两眼冒着光。反正保证书也签了,只要有银子,其它还有什么事情都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可怜的了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如今的心态,简直是破罐子破摔。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曲凝烟轻轻的拉长了声音,如水的眼眸里荡漾着柔软的笑。 靠!!狐狸精!!! 了空在心底骂人,眼睛却是无法挪动开(不要指望一个不是和尚的和尚戒色好吗?!)。果然,人和狐狸是不同的。和尚没有曲狐狸那么深厚的功力,她无法在那秒杀人于无形的笑意中抽逃出来。 “什么条件?”了空听到了自己问话的声音。不要啊,内心在挣扎,可是,声音却不受自己控制,擅自做了主。 “现在呢,还没有想好。反正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何?”曲凝烟笑的像春风般暖洋洋,让了空挣扎的内心更加痛苦起来。 不要笑的这么好看,行不行?和尚心里的眼泪在狂奔~~~~ “而且,保证书也签了,夫君还怕什么呢?”曲凝烟再次将某人心底那点小小的秘密放到了台面上,让了空的那张脸蛋瞬间熟了起来~~~ “你,你不是人~~~~”了空结巴着,然后倒退两步,左手指着曲凝烟,一副见鬼的表情。 “夫君,如果我不是人,那你是不是也不是人呢?不然,你怎么能成为我的夫君,是不是?”曲凝烟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话想都没有想便接了上来。 了空思密达了。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曲姑娘的口才也这么好。她不就想暗中骂她是狐狸精,她竟然回头把自己也给骂了。而且,曲凝烟还骂的似乎很有道理。前提条件,还是自个儿给人家送上门的。 嗯,夫人,不是人。 因为我是夫君。 所以,夫君的自己也不是人。 和尚心里出现了一个计算过程。 啊~~~~了空觉得自己绝壁要癫狂了……她这是在想什么啊? “夫君,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答应了条件,钱袋你就可以拿走了。”曲凝烟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绣花的蓝色钱袋。蓝色的钱袋就在了空眼前晃荡,了空似乎听到了银子在给她招手的声音。 “好。” 签字,再画押。真是债多不愁啊。了空再度签了一份未知的承诺。 承诺的时候是认真,可随着时间过去,承诺是否还一如当初呢? 曲凝烟手中拿着签好字的纸条,黑色的眼眸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钱袋给你,拿去吧。”曲凝烟收起纸条,将蓝色绣花钱袋递给了了空。 “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安排自己吧。”曲凝烟轻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出了房间门。 望着曲凝烟离去的背影,了空很想不要face的哭,反正我是娘娘腔,啊呸,反正老娘是女人!又瞧见手中的钱袋,了空真的哭了,喜极而泣啊!终于有银子了! 哭了一会又是嘿嘿到哈哈的笑声。那声音飘荡在房间里,真是……见鬼! 了空越哭越起劲,越笑越激动…… “姑爷,你到底哭还是笑。请你,注意形象!!!!”翠儿的眉头皱紧,她恨不得手上拿着个戒尺,狠狠的呼他一脸。这个死娘娘腔能不能有点出息!~~ 翠儿觉得自己长此以往一定会得无定向丧心病狂间歇性全身机能失调症,俗称神经病! “啊哈哈,呜呜,啊哈,呜呜哈~~~我有银子啦~~~~”了空的笑声响遍了整个曲府上下。 有人说,姑爷疯了。 有人说,姑爷傻了。 还有人说,姑爷要被休了。 一时间,谣言漫天凤舞。 然当事人呢,此刻很是开心的坐在房间里品茗,悠闲的在思考如何花掉银子。 啊~生活啊,你为何这样的美好又多娇~ 第20章 “三个男人”作死系列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曲府后院的厨房内,厨子们忙忙碌碌,满屋飘散着菜香和饭香。而厨房拐角阴暗处则猫着两个黑影。凑近了些看,可瞧出是一蹲着的人形,手上仿佛还拿着什么;边上坐着的是一只大黑狗,黑色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滑亮亮的。 “噗噗噗……”镜头再拉近,蹲着的人可不就是传闻不知道疯了还是傻了还是癫了的了空吗?!人家此刻正很不君子的捋高了袖子抱着一整条鱼在啃,吐了满地的鱼刺则被小黑欢快的扫进了嘴里。 “姑爷~姑爷~~”特意压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还是显得尤其突兀。 “阿福~这里,这里!”了空快速的啃完剩下的半条鱼,把一整根鱼骨一抛,手背抹了下油乎乎的嘴。探出个头,两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朝不远处东望望西望望找自己的阿福低喊。 “你作死啊!小点声!东西呢?快给我看看~”把小跑过来的阿福往暗处拉了一些,了空两手抓着阿福的手臂眼里闪着光,显得有些激动。又把阿福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看见了他衣襟里露出一些了的东西。了空正要伸手,发现自己的手有点黏糊糊的,就顺道在阿福臂弯处擦了擦,才把东西抽了出来。 了空把在手上卷成一团的物件抖了良久,才可看出来是一顶发套,发丝长度大概可达腰际以上一点点,发色发质…偏黄枯燥!明显可见是主人的营养不良造就出的。 “阿福~你看着我,姑爷我气色如何?” “诶!咱姑爷脸蛋白净,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所以你给我找这坨稻草是闹哪样!” 阿福窘迫的搓搓手,支吾道“姑爷你给的那点银子……”停顿了下,抬头小心的看了眼了空,心想都说姑爷脆弱,要怎么说才好呢? “嗯?银子不够?山下的物价这么贵??” “没有没有~是断货了,嗯,断货了。掌柜的说这时节生意特别好!” “真的假的?大家都用的假发?”了空半信半疑的嘟囔一番,瞥见阿福凑过来的头,顺手拽了拽。“你不是也用的假发吧?” 又琢磨一番“曲凝烟那头发挺柔顺的,也是假发?改天拽一拽~” “……”一旁的阿福泪眼朦胧的揉着被拽的生疼的头皮,腹诽‘姑爷~小姐的头发…您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怎么带啊?这样?还是这样?” “艾玛!姑爷你可真渗人!” “……” 两个人摆弄来摆弄去好一会,怎么都弄不好,了空一拍大腿一咬牙还是决定只能让空劫帮忙了。两人摸着黑顺着墙偷偷摸摸进了空劫的房内……哦,还跟了一只狗。 房里黑漆漆的,阿福点了灯环顾四周发现房内没人,满脸疑惑和担忧的看了空。了空朝阿福翻了个白眼,觉得阿福少见多怪,不紧不慢的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口,无方向的朝着空气喊了两声“空姐~空姐~~” 正在闭目打坐的少年早在两人靠近屋子时便已察觉,如今听了喊声,无奈的睁开眼从屋顶旋身而下停在房门口,进了屋。 “师父~”恭敬的朝了空作了个揖,面色如常:面瘫! 了空开心的杨了头朝空姐露出一口大白牙“空姐~”算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转了头抱了茶壶继续倒茶喝,今天的鱼可真咸!“阿福啊,你跟他说~我口渴。” “诶!空姐少爷~你喝水~你好厉害哦,忽然就出来了……”早早就端了个茶杯等着的阿福迫不及待的给空姐递了过去,眼里闪着心。 “噗……阿福你给我说重点!”这崇拜又仰慕的语气,天啊,喝得正忙的了空差点一口水哽死。空姐信奉男男授受不亲啊喂!阿福同学,不要发展一段苦情戏了好吗?! “额…姑爷想让你给他戴发套,姑爷弄的可吓人…” “……”了空把喉咙里的水生生咽了下去,郁结了,自己太好欺负了吗,现在的下人都要逆天了啊! “……我?师父~你觉得我就会?”空姐的寒冰脸上只是出现了一丝丝错愕,真的是一丝丝。 “对啊~你不会吗?”和茶水继续奋战的了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语气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会?!”似在自问似在他问,空姐的面瘫脸彻底崩塌了,小小的男子汉的心受到了创伤。所以师父的脑神经到底是扭了几曲几十弯?为什么思维总是这样奇葩!你没头发难道我就有头发吗?!为什么我要会这个啊?!难道我很娘吗!到底是小男生,就算是面瘫脸冰山性格,如果说有什么是最计较的,那恐怕就是男子汉的形象了。所以是很在意的好吗?好吗!说一个想成为男子汉的小男孩‘娘炮’,这就跟说一个成年男人‘你不行’一样,致命的打击啊! 空姐无助的眼神求助的看向阿福,阿福肯定的点点头,眼神告之“空姐少爷~我们都相信你可以的!” “……” 在空姐怨念和了空阿福两人不时评点研究下,那顶假发还是被收拾的有模有样的安置在了空的脑袋上。 杂乱的发丝被梳的整整齐齐,又将一些头发用一根月牙色的发带简单束起,额前留了些发作刘海。在刘海下若隐若现的不浓不稀的眉,眉下是明亮清澈的眸,带着柔和温暖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漾着明媚的笑。有了头发的了空,整个五官清秀中显出一些俊俏,帅气中带着温柔,你别说,可真是特别耐看,越看越舒服~ “卧槽!兄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帅!哈哈哈哈哈~” “……” “==!!” 果然,刚才的都是错觉,师父(姑爷)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开口就崩坏啊喂! “空姐~空姐~~再给师父画个妆吧,为师觉得帅气还是一点没被挡住,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呢!~” “……” 身后已经开始冒着一丝丝黑烟的空姐终于在崩坏了面瘫脸后,冰山性格也崩裂,面色铁青一字一顿道“师!父!!我!不!是!女!人!” 被吓得一愣的了空顺势扑倒在阿福怀里,惨惨戚戚、哀哀怨怨的哭诉“呜呜~空姐,你今天大姨父吗?这么凶,你是不是被翠儿传染了是不是!都让你小孩子家家的要离翠儿那么凶残的妹子远一点,师父说的什么时候骗你了,师父跟你说……” “师父你够了!”如果说空姐在各种崩坏后至少还有神经会正常,现在在了空即将开启的唐僧模式下也尽数绷断了,周身已是狂风暴雨之势。如果!如果师父再继续!自己一定会…一定会回山的!(。。。所以,小孩子什么的,暴风雨也就这样了。喝!乱入的作者被震飞,猝!) “呜呜,阿福~你给我画……”有眼力见的了空识相的转了风向标。 “……姑…姑爷,小的也不会啊!”从没见过万年冰山一秒火山爆发的阿福被吓得没出息的瑟瑟发抖,埋在自己胸口的头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姑爷啊喂!你真的是作死系列的啊! “姑爷~你可以让小姐给你画哦~~”阿福瞬间两眼冒光,心夸自己真是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姑爷这么烫手的山芋还是丢给小姐最合适了! 初闻此,了空倒是不要脸的脑补了下曲凝烟给自己画眉的情形:在洒满晚霞的房间里,温暖昏黄的光笼罩着在妆奁前安坐的自己和站于身前的曲凝烟,她居高临下低头凝视自己的眉…完了还可以加点背景音乐‘让他一生为你画眉,先明白痛再明白爱……’,好唯美啊!又想到了曲凝烟认真做事时候会微微抿起的唇和专注的眸,那时候的曲凝烟特别像沐浴在圣光里的天使,美好的引人靠近又不可触摸。怎么办,好想飞奔到曲凝烟身边哦~就这样,了空的思维进行着自我yy……最后,终于从一连贯的幻想中跳脱出来并得出单恋中的女人果然很二叉这是个真理的结论,理性的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 “你傻吗!我找她才是真的作死好吗!”狠狠的赏了阿福一记爆栗,出的什么馊主意,又觉得他把自己绕进去那么久,很不解气的再补了一记! 抱了头和小黑蹲到一起去的阿福满心悲凉的发觉,自己才是真的不做死就不会死! “……” 第21章 琉殇阁(上) “小姐,该用膳了。”翠儿手上端着为曲凝烟特地端到书房的饭菜,抬了一手轻叩着门扉。书案前正埋首在账簿上涂涂写写,不时拨弄下算盘的曲凝烟仿若没有听到般。 “小姐~”翠儿无奈的摇摇头,加重了音量喊道。 听言,曲凝烟抬起了头,将鬓旁掉落的发丝缕到耳后,稍显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先搁下罢,待会等姑爷过来就吃。” “姑爷那边方才差了人过来说是要出去逛街,让小姐晚膳就不用等他了。” “逛街?”想到了空拿了银子的小财迷样,也是,有了银子还哪能闲得住?不过,那些银子……曲凝烟低头想着发出了一声轻笑。“那把那盘鱼撤了吧,给她留着。” “厨房的张大娘刚还说呢,不知哪时进了个小贼,其他的都没动,可就是偷了小姐特意让准备的糖醋鱼。” “没了?”略一思虑,“你稍晚些时候让他们再做条鱼暖着,姑爷晚上回来又会喊饿。” “是”翠儿应了声,给曲凝烟递上了筷子,心内为曲凝烟抱不平便把了空狠狠吐槽了一遍‘可恶的娘娘腔,不知道帮小姐忙,就知道玩玩玩!亏小姐还特意让人准备某人最爱的肉食!’ ………………………………………………………………(我不是作者乱入的分割线~) 离城夜晚的街道比之白日更加繁闹。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屋檐下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晕红的光芒柔和的洒落到街道上,为夜色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丽。 夜色里的街道热闹非凡。小贩的卖力吆喝声,行人的软语欢笑声,河畔的湍湍水流声…交织在一起像在演奏一首明快的乐曲,整个氛围让人心情止不住的飞扬。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行三人显得尤为扎眼。中间的人持着一把水墨山水画的扇子,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腰间是一块上好的龙形雕花玉佩,好一个贵公子。只可惜……此人白嫩的左脸颊上有一条食指粗长的伤疤,偶尔展现的笑容让伤疤显得更加狰狞。而在这贵公子身侧的两人则均是一脸络腮胡,一个是冰蓝的缎子衣袍另一个是一身藏青罗衣,着装倒也是上好的。 “阿嚏~”毫无征兆的一个喷嚏扯动着脸上的疤痕跳动了几下,吓哭了几个孩童。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擦了擦鼻子,尴尬道“额…空姐啊~看来你给我化的不错~” 左侧的蓝袍男子默不作声,侧了头,神情悲怆。 “姑…少爷~前面就是琉殇阁了。我们…少爷你真的确定进去了不会有事吗?”右侧着青袍的阿福拉了了空停步,指了下不远处,有些焦灼的询问。姑爷啊姑爷,小姐那…你真的不会死吗? “嗯?到了吗?”有些人成功忽略了后半句,顺着阿福的手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阁楼,模糊可见‘琉殇阁’三个字。 这琉殇阁可是离城最有名的青楼,其建造在离城最繁华的地段,建筑算得上奢华。三层楼高的亭台楼阁,黑色的乌木柱子,三进三出的门庭,假山池塘,四季盛开的花卉,加上上百间的厢房。 琉殇阁早期名字是醉仙楼那会,坊间还有传言:不到凡间不知好,神仙难过醉仙楼。至于这更名,据说是花魁琉璃来了以后的事。这其中缘由,不知是否又是一个故事。 了空三人在门口/交了‘盘子钱’,了空满心期待见到传说中的老鸨,谁知道进了门好一会也没有想象中走一步都能抖落半斤八两粉的姑娘迎上来。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再走了一会,绕过照壁,了空才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是在青楼,一眼可见被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堂,除去中央一方舞池戏台,到处都是密集的人流,几十张桌子坐满各色各样的男人,脸上表情却是如一:色眯眯。 这会几个眼尖的姑娘倒是看见了了空他们,挥着帕子拥了过来“哎哟~爷您可来了,也不多来看看香儿~”“爷~今儿是来看岚儿的吗~~” 了空余光瞅见身侧的阿福、空姐两人,一个面红耳赤经不起浪潮的样子;一个脸色冰冷就差脑门上写个生人勿近。暗唾两个男人还不如自己一个女人有出息… 忍了扑鼻的胭脂水粉味,学着那些男人的样子,了空合了扇子挑着眼前的窑姐下巴,摆出一副急色的模样笑道:“好香儿~爷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快去给爷订个雅间。”顺道从钱袋子里掏了些碎银塞了过去。 风月场所摸爬滚打的女人,说直了除了姿色靠的还就是好眼色好嗅觉,能瞧出金主能嗅出铜臭味。被唤作香儿的窑姐接了点碎银也不恼,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人那衣服那钱袋可都是上好的质地,一开口就敢订雅间,这样的主能没钱?现在给的少不打紧,一会伺候好了… 这么想着一张脸立时笑成了一朵花,整个身子更加柔若无骨的倚到了空身上:“好嘞爷~您可是来巧了,今儿个可是有琉璃姐姐的新舞表演呢~香儿啊这就给您去安排个绝佳位置… “有劳好香儿了~~快去吧~”把怀里的香儿灵巧的推了出去,又学着左前方的大叔,顺手拍了香儿的臀催促道… “啊~讨厌啦公子~”换来配合的一声娇嗔和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眼。 逃离姑娘们的魔爪的两个小小少年清晰的见到了这一幕,在短暂的=口=表情后: “师父!你…真是猥琐!” “姑…少少少爷,哼!” “……干嘛!不能怪我,这只能说我学习能力快,行动快于大脑。”了空因刚刚的举动也有些尴尬,默念‘我不是见到妹子就眼红的怪蜀黍’… 上了楼进了雅间,只点了壶茶和几盘点心,等起了表演。 “这桂花糕比我们府里的还好吃诶,你们两个不吃吗?” “哼!”“呵…” “。。。你们演哼哈二将吗?不吃,我可全吃了。”了空乐得没人跟她抢糕点,移了盘子到身前,一手一个,咧着嘴眯着眼乐开了花。 了空吃饱喝足跟空姐、阿福搭话,两人又只回个‘哼’‘哈’,有些无聊的探了头从雅间的窗户往舞池瞧,还是没有人?又看大堂里等着的男人们,其中有些已经不耐烦的扯了嗓子喊起‘琉璃~琉璃~~’来,了空心想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嘛~不知道花魁是不是有那么美? 正猜测,整个楼的灯烛忽然间全部熄灭,吵吵闹闹的大堂也瞬息间安静的仿佛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见声音般。 随着物体移动和布料掀动的声音,顷刻间整个戏台亮如白昼,戏台四周竟多了十几颗篮球大小的夜明珠。还来不及从夜明珠的震撼中回神,弦声徒然响起。 夜色里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加上婉转幽雅的曲子,大厅里仿佛是在月夜里平静的湖中被忽然投入一颗石子,点点涟漪在夜色中轻轻的蔓延。 曲子千柔百绕,如同冬夜里的细雨在轻抚梧桐。 夜色沉静的像是虚无。一切都是那样的清冷、孤傲。连灵魂都仿若跟着到了月宫。 伴随着一声清脆飘逸的划音,一白色身影在空中旋转飞舞着降落,缓缓落地于舞台中央。三千墨丝仅用一根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发丝在额前飘舞,脸上蒙着轻纱。在夜明珠柔和的光亮下,一身白裙的她恍如谪仙。她开始缓缓起舞,舞步舒缓、动作轻柔,时而跳跃时而旋转,飞旋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如梦如幻。 一人独舞,透着孤傲和悲凉,生生让人觉出人世冷暖和彻骨的寂寥。在优柔飘渺的琴声里,了空痴痴看着那跳动的舞者,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穿过此景看见了在飘雪的冬夜里,温泉池畔那个同样白衣胜雪的女子,在雪花纷飞里拉着自己旋转、欢笑… 心湖在那时候就起了涟漪吧?想看见她那样毫无保留的笑,所以才愿意来演绎这一场荒唐…… 收了思绪,嘴角是微微苦涩的笑,再把目光放回舞池,舞蹈正进入了高/潮。琴声悠然停止,而舞者猛然跳跃腾起,挥舞的水袖翻飞,双足又轻柔落地,旋转,一圈一圈,越来越快… 大堂众人屏息欣赏,只有舞台上衣袖甩动的声音,整个舞蹈显得凄美哀切。了空莫名的从舞台上的人身上读出了一个人的思念和歇斯底里的绝望…被感染的情绪让了空想起一部电影,不自觉的吟唱起了那首歌。 “情人离去永远不回来~~无言无语叹息爱不再~~虽然花会零落~~~但会重开~~恍如隔世的爱~~在白云外……” 舞蹈已然停止,却无人出声,只剩下了空略带沙哑的嗓音,魅惑般抓着所有人的心沉醉在这样的伤感里。 唱的入迷的了空忽然停了下来,郁闷的抓了个桂花糕往嘴里塞。讨厌!忘词了! “师父……” “啊?噶嘛?”塞了一嘴糕的了空含糊的应道,没见空姐说话,就瞥了一眼。这一眼可瞥的了空差点梗死,空姐这看绝症病人的满眼心疼是干嘛?! “姑爷……”一转头,了空一个没忍住喷了同样表情的阿福一脸。 “你们干嘛?” 大堂和各个雅间里响起的噼噼啪啪参差不齐的掌声盖过了了空的询问,被吓了一跳的了空也顾不上两人的回答,赶紧趴到窗口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台上的女子正仰了头看着自己这边,这样一来恰巧和女子眼神交汇。了空在女子的眼里看见了错愕、呆怔和惊喜,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确信自己是没有见过她的,出于礼貌还是露了个大大的笑。 “小兄弟好才情啊~~” “哈哈哈~原来是个小兄弟啊,爷还以为是个小妞呢~” “……” 了空听了半天,才觉出这叽叽喳喳被讨论的‘小兄弟’是指自己?满脸疑惑不解,自己做什么了?又听得一声清脆的击掌声,才发现刚才的女子已经不见,台上是一个脸上的粉厚的能煎饼的中年大妈,见引回了大伙的视线便一挥帕子“哎哟~各位客官安静~安静~今儿个我们琉璃姑娘已选了入幕之宾,就是楼上一号雅间的那位公子~” 了空惊得瞠目结舌,妈妈桑你说的是我?是我?!成人精的妈妈桑脸笑开成菊的投了个暧昧的眼,小伙儿~是你,就是你! 第22章 琉殇阁(下) 无论这些男人们是嫉妒的、羡慕的、仇恨的还是怎样的眼神,了空三人还是被领着穿过大堂往琉璃闺房去了。前头带路的香儿乐得一步三扭都快成了一步五扭,嘴就没有合拢过,自己果然没看错~~相反的,后头的三人则俱是神色复杂… 踏着青石板穿过别致的走廊,绕过几处花圃,越过几座假山,在一个优雅的小院前停了下来。香儿拦了空姐、阿福,把香帕往两人胸前挥,暧昧道:“两位公子随香儿去别院吧,琉璃姐姐吩咐了入幕之宾只有这位公子呢~” 空姐嫌恶的退了一步,面如寒冰“不行,我要跟着师父。”阿福也急忙附和着点头。 “这……公子?”香儿有些为难的问了空。了空皱眉想了想,人家的要求也挺合理,何况,不知为何直觉的相信刚才那个女子不会有恶意。朝香儿点了点头后,了空把两人拉到一边道:“没事,你们两个跟她去吧。” “不行!我要跟着你!”空姐神情严肃,语气坚定。 “对,小的要替小姐看着姑爷你!” “……”了空握住两个人的手,郑重道“你们要相信我!” “不行!”“不行!”两人出其的异口同声! “……” 了空只得无奈的塞了钱袋给空姐并附耳悄声道:“那等会空姐你想个法子脱身,然后把阿福提上去,你两就偷偷在屋顶吧…” “……好吧~” 进了院门,入眼是满院的花和草,顺着两旁开满冬茶花的石子小道上了阁楼,只见房门开着,了空轻敲了下门扉却是无人回应。在门外实在风吹得冷,想想还是踏进了房间。 环顾四周,桌椅全为上好檀木所制,上面还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床帏是烟紫色轻纱,连窗上所挂也是紫色薄纱,因着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窗边是一张花梨木的书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几张宣纸和一个精致笔架,笔架上是各式粗细的毛笔。 了空百无聊赖拿起了宣纸,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山茶花,笔法细腻,茶花活灵活现。主人好像很喜欢茶花啊? “公子~”一个好听的女声,像春风拂过,温柔婉转。 了空转了身,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正是刚刚跳舞的花魁。此时换了一身淡紫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没有轻纱遮挡的瓜子型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挂着清淡浅笑,颊间也微微泛起一对梨涡,眼波如水。 如果说曲凝烟美如狐,摄人心魄,可以一个微笑一个眼眸便莫名的牵动她,那么这个人的颜就像璞玉,温润的让人舒服,像是见到了多年的朋友。 了空脸上漾开了笑意:“琉璃姑娘~” “公子怎么称呼?”像是被了空的笑容带动,琉璃的心情也欢欣起来,嘴角的梨涡更加明显。 “你叫我小诺就行,公子公子的好别扭~” “小诺?那你也叫我琉璃便可…琉璃姑娘也很别扭~”琉璃有些俏皮道,“小诺刚才的歌曲是什么流派?琉璃闻所未闻…” “额…是我家乡的歌,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嗯。”了空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看夜色抱歉道,“不过得改天,今天好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要走了吗?琉璃惊喜的神情黯淡下来,看着了空的脸,眼里满是眷恋。了空想起了在大堂眼神交汇的刹那,琉璃也是这般神情,仿佛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想开口询问,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好奇害死猫,最后只是说道“你要开心哦,改天教你曲子~” 夜色越来越浓,琉璃却半天没有反应,了空有些急了,将手在琉璃眼前挥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嗯?”琉璃回了神,看样子却是没有听见了空的话。 “……我要走了,我改天来教你曲子,你开心一些~”了空无奈的重复了一遍话语。 “好~”看着了空真诚的眼眸,琉璃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我走了~”道完别,了空有些快步的走出房间下了楼。才走了几步,忽然又折了回去。 “怎么了?”还站在门口望着了空的背影发呆的琉璃有些诧异。 “额,那个,你能不能给我点你们这的桂花糕啊?”了空挠挠头,难得觉得有点羞涩。 “……噗嗤,你就为这个?厨房那边要准备的话时间有些久了呢,我这儿桌子上正好有一碟,我给你装上吧。”看着了空这抓耳挠腮的样子,琉璃心里的郁结像朵被风吹过的乌云,消散了,脸上又出现了嵌着梨涡的甜美笑容。 “没事没事,一碟够了~谢谢奥~~”听见有现成的,了空笑弯了眼,这个桂花糕真的很好吃啊,曲凝烟应该会喜欢的吧~ 夜,越来越深,接过琉璃细心包好的食盒,等的有些焦急的了空道了个别就匆匆下了楼。走得急了也没顾上看路,才下了楼梯就和一个冲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冲击力太大,两个人均是站立不稳各自往后跌倒在地。了空手上的食盒也被甩出了好远,没来得及管身上的疼痛就一骨碌爬起来去捡食盒。因为正是阴暗处,了空眯着眼弓着腰搜寻了好一会,才在雪地里看见了食盒。赶忙蹲下来拿起检查一番后,了空庆幸的松了口气,多亏了满地厚厚的雪,又加上包的严实,盒子倒是没摔开。 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和脚跑在雪地上的咯吱声,然后听到身后传来的那种像风吹过银铃的嗓音,“你这个臭男人!” “噗……”背对着的了空,真的对这种清脆干净的声音…每次听见都想笑啊!尽管,显然身后的妹子的话和音量都透着喷薄的怒气。可是!真的想笑啊!!这种声音无论说什么都是在撒娇啊好不好!!“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臭男人!你笑什么!你疯魔病不成!”几步的距离,身后的姑娘已是到了了空身后,见了空这莫名其妙的样子,怒气更甚,一把扯起了了空。 了空被扯的一个踉跄,等稳住了身形,才看见眼前这姑娘: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一身火红的狐裘,画着梅花妆的鹅蛋脸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整个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最奇特的是那一双此刻盛满火光的眸,竟是苍蓝色,仿若一片海般湛蓝! =口=!!!混血儿?!!不同于了空的惊诧,刚刚还满是怒气的美人这会却是见鬼般倒退了一步,盯着了空的脸,眼中是难以置信一瞬又转为狂喜,清脆的嗓音有些发抖“哥?” “师父~你没事吧…”了空循着声源看见空姐拉了阿福正往这边走来,急忙展露了个大大的笑,朝呆怔着的妹子说了句“妹儿~下次见~” 快跑到空姐身边,拉了空姐催促道“快快快~快回去,曲凝烟这会都该睡下了。” 毛毛细雨随着冷冽的北风已经开始落下,被拖着跑了段路的空姐实在看不下去这速度,一手提了一个,施了轻功往曲府奔去。 …………………………………………………………………… 翻过了院墙,远远的,了空竟看见曲凝烟披着白色斗篷撑着伞站在大厅外,微微前倾的身子不时向院门张望。 白色的斗篷,青色的伞。明明是如此简单的色彩,可偏偏搭配在曲凝烟身上,却如同是最美的水墨画一般。无需浓墨重彩,只是随意的勾勒几笔,便是无声胜有声,别有一番风情和动人的味道,让了空生生的看痴了眼。 她是在等自己吗?了空心里的喜悦霎时间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啦啦地从心里倾泻出来,脚上也像生了风,几步并一步跑到了曲凝烟身边。自然的接过伞,牵起曲凝烟的手喊“烟儿~”,称呼一出口,了空想扇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敢不敢不要嘴巴快于大脑啊喂!了空觉得自己绝壁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没吃药不要出来吓人家曲凝烟了好吗?! 了空有些忐忑的打量了下曲凝烟,却见曲凝烟正眼眸带笑的看着自己,红唇轻启唤自己“夫君~” 曲凝烟独特的,那种清凉的带着水雾一般湿润的嗓音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语气里也满是掩不住的欣喜。让了空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曲凝烟,想脱口而出曾经看到的一句很美好的话:终身所约,永结为好。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夫君~这是玩的易容么?还是粗犷型呢~~”曲凝烟芊芊玉指带着凉意轻点了空脸上的疤痕,调笑道。 “……”了空郁闷的想,曲凝烟才是最破坏氛围的坑爹货,没有之一! “小姐~”翠儿才进大厅就看见了面朝自己的人,细看一会,火气蹭蹭往上涌,不要以为多了头发划了个疤,我就认不出你了,混蛋姑爷!愤愤的把端着的鱼往桌上一放,几步跑到了空身前,叉着腰道。 “哼!!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道小姐在这等了你多久吗?怕你饿,还让厨房给你做了鱼!这鱼都暖了好几回了!”不满!很不满!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了空微张嘴吃惊的看曲凝烟“你在这站了很久?” 这才迟钝的发觉被自己牵着的手确实有些冰凉,便不等曲凝烟回答,拉了她进了大厅,放下了伞,把曲凝烟按坐在椅子上。蹲下来,两只手包了曲凝烟的手在自己手心里,嘴巴不断的往手里哈气。整个过程,曲凝烟默不作声,只是眼角眉梢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翠儿见此倒也是禁了声,与阿福、空姐一道安静立于一旁。场景太美,让人不忍打扰,如果时间可以静止,美好能够瞬间定格…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觉得手里有了温度,了空才满意的松开手,又忽然想起了桂花糕。忙扭头喊了阿福把手上的食盒拿过来,蹲的微麻的腿让站起来的了空身子有些晃,胡乱跳了几下,便把食盒打开,献宝似的递了块桂花糕给曲凝烟。 曲凝烟原本伸出去想扶住了空的手没有收回,只是变成轻轻搭着了空的上臂,看着递过来的桂花糕忽然狡黠一笑,微倾上身张了嘴就着了空的手指轻咬了口糕点。 =口口口口=,此处表示,了空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什么是狐狸精!!!了空血气上涌,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整个人石化了。而站于一旁的三人则默契的选择了扭头,不忍直视啊! 第23章 暗流涌动 在大厅里,两人腻腻歪歪的维持那个姿势“你喂,我吃”了一会,曲凝烟便拉了羞答答的了空回了房。被忽视的三人被迫着看了场恩爱秀,还是无声的!这会一个个面红耳赤,三人间不小心对视上一眼都觉出了不同以往的味道,所以也都没管另外两人,各自埋着头默声离去。 了空则因为还没从曲凝烟给的震撼里回过神来,一路上,低着个头扭扭捏捏的,算是被曲凝烟半拖着进了屋子。才进屋,曲凝烟便松开了两人牵着的手,径直到脸盆架旁取了挂着的干毛巾,放到水里浸湿、拧干。而后扭头,看见了空低着头垂着眼,一张脸红扑扑的。一串轻笑从曲凝烟嘴中溢出。 “夫君这模样可是像极了待出嫁的小姑娘。”曲凝烟好整以暇的盯着了空,谁成想,没见到了空的反驳,反倒看见了空那原本垂在边侧的手拧起了衣袍来,上上下下,左一圈右一圈,好好的袍子都被拧出了褶子来。 曲凝烟的笑容慢慢放大,接着连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也多亏了空这十几年来都是在山上,不然就这经不住逗的模样怎么掩饰的了身份?明明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女儿家~不知换了女装是何种风情?…… “我…我我我是夫君!”被了空结结巴巴的声音打断了思维,曲凝烟抬眼只见了空憋红着脸,直着个脖子,踮着脚尖、昂着头。这模样好像是在和人争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噗……好好好~你是夫君~那,好夫君你还不快过来?”曲凝烟忍了笑,柔声安抚这炸毛的小和尚,越发觉得顶着的那一头黄色的毛发实在不如圆乎乎光亮亮的脑袋来的喜感,不禁又催促了一遍“快过来~” 牢记要打倒敌人就要从气势上压倒敌人的了空很有骨气的表示,坚决不能人曲凝烟喊一声就理她,起码也要喊两声! “夫君~” “哼~”了空高昂着的头瞥了一眼曲凝烟,见人家脸上已经收了笑、蛾眉已有微皱之势,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屁颠颠的小步快挪过去,其实一和二也没差的嘛~ “干嘛?”气势不能弱!空空你可以的! 曲凝烟没有说话,托着毛巾的手靠近了空,为她轻擦起了脸。曲凝烟的嘴唇轻抿,黑如墨的眼眸幽深,这是曲凝烟认真时候的惯有表情。过近的距离下了空自然反应的把头侧开了一些,一向迟钝的脑神经这会倒是反射挺快的对曲凝烟这如水般的温柔做出了疑问。 “曲凝烟~你是不是发烧啊?”话一出口,了空真的想把自己毒哑算了,谁说曲凝烟是破坏氛围的唯一坑爹货,自己才是吧?!这种用毒舌来掩饰自己的害羞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 “不要动!”认真起来的曲凝烟只会专注于一个事情上,比如现在,没有听到了空的话。而只是用纤细的手指轻捏住了了空的下巴,迫使其正对自己。 如此,曲凝烟的脸被放大在眼前,了空感到了温热鼻息吹抚过自己脸颊,还带着曲凝烟独有的梅花香。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馨香满鼻。 香气顺着鼻子进入了胸腔,又像顺着血液流向全身,了空耳畔竟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心像快要跳出来。被固定住的脸不得不正视眼前人,曲凝烟光滑白皙的脸在月色下像泛着柔光的美玉,那一眼一鼻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刻出,眉宇间透着股自然的魅惑风情。 了空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慢慢的闭上眼,颜在脑海里竟是被清晰勾勒出,早在心里了吧?承认了吧… 满意的看见了空脸上的疤痕被慢慢拭去,曲凝烟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笑容绽放在脸上。又见了空闭着眼,睡着了?起了玩心,伸了手捏了了空两颊的嫩肉,不轻不重的扯了几下。 “……”又来了!!了空一翻白眼,曲凝烟现在这样子和某月某日山洞里那个喝多的妹子神重合了。再次觉得自己绝对是脑子一时进风,喜欢这个狐狸!绝对不会承认的好吗!! 等到头上的假发被取下来,在曲凝烟的帮助下将脑袋收拾干净后。了空一抬头,看见曲凝烟正手覆上柔唇,打了个哈欠,眼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汽,鼻头也稍有些红,特别可爱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捏了曲凝烟小巧的鼻子,笑言道:“睡觉了~小狐狸~~” 床幔内…… “曲凝烟!你敢不敢不点穴!” “不行哦~夫君今天好危险,妾身怕怕~~” “……不要盗用我的台词!” 两人住的屋子是一座小竹楼,屋外飘着的毛毛雨这会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屋顶上,叮叮当当,像一首催眠曲。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穷了半辈子,终于得了银子出去见识了一回,还是对曲凝烟今晚的意外的温柔受宠若惊,总之了空有些兴奋过度,失眠了。被固定的身子又不能动弹,只能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瞪着床榻顶上的罗帐,听听雨声,数数水饺。 躺在身边的曲凝烟轻微的侧了下身,挽着了空的手臂,整个人蜷成一团。 一个人失眠的时候,发现另一个人也没睡着恐怕是最开心的事了。 “曲凝烟?”了空略带兴奋的试探性喊了一声。 “嗯?”闭着眼的曲凝烟没有张嘴,只是用鼻腔回了一个单音节,懒洋洋的,显然是困极。 “听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味道,自己闻不到,只有别人能闻到~”声音因为兴奋变得尖尖细细的,顿了顿,保持着这种女高音继续道“就像你身上,就是一种像腊梅花开的香味” “唉?你说,我身上是什么香味?”了空的音调持续上升,充满了兴致勃勃的意味。如果不是被点了穴,恐怕随着这话,身子也会大幅度侧转。 了空话唠起来真是呱燥的很,仍旧未睁开眼的曲凝烟往了空肩膀处蹭了蹭,吸了下鼻子,染了几分慵懒的嗓音道:“汗臭味……” “……”了空好比一个原本迎风得瑟的亮紫茄子打了霜,瞬间焉了下去。曲凝烟什么的!最讨厌的物种,没有之一!恨恨的闭上眼,发誓一段时间不要理曲凝烟了,范围就今晚~ ………………………………………………………………………………………………………… 夜,安静了,连绵细雨织就出如烟如雾的白纱笼罩着大地。一霎时,白纱被狂风撕裂,雨丝连成珠帘,雨点不住地打着大地,啪啪作响,像要把平滑的地面砸出坑来。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起来,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一个黑影翻过曲府高墙从雨夜中蹿出,掠过屋顶、小巷,没入黑暗。不多时,到了县衙门口,黑影朝四处张望了一会,飞身跃起跳上了墙头,又纵身跳下。 到了一处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黑影一闪身没入了门中。‘啪’小门又迅速的合上。房间里,一个男子面朝着窗负手而立,黑影跪在地上。 “呵~这么说~今天琉殇阁出风头的男子就是了空?”站着的黑袍男子转弄着手上的玉扳指,轻笑,带着嘲讽意味。 “是”跪着的黑影低着头,出口是刻意压低的低沉声音。 “让他们知道这事,明白?” “是” 得了应答,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轰隆作响的惊雷带着一道闪电点亮黑夜,划出灼眼的白光,从窗户外映照在他森白的牙齿上,尤其阴险。 笑声过后是长久的沉默,然,跪着的黑影还保持着出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始终背对着黑影的男子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男子慢悠悠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往手心里倒出一颗药丸来,嘴角一勾,手指一弹,黄色药丸往黑影飞去。黑影抬了手接住后放进了嘴里,没有看男子,低下了头不出声。 “上次给你的药粉用了多少量了?”已然坐到了书案后的男子,放松了身子窝在椅子里,看着自己的手心,漫不经心的轻抚起手指来。 “每日三餐都有放…” “嗯,用量加倍~过几日,等来了新的,两种一起加。”说话人平淡的语调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一直没有变换姿势的黑影,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撑在地上的手掌微微收缩,片刻,仍张口道“是”。一样的回答,这一声里似含着一丝叹息。 男子许是在胜券在握的得意里,倒是没有注意到黑影话里的变化,继续不咸不淡的问道:“他们两个的相处如何?” “白日无甚见面,互相间的关系也是冷冷淡淡,见不出亲密。”只片刻,黑影已恢复到了无感情的汇报。 “滚吧。”似乎是已得到想知道的,再和地上的人多呆一刻都是令人恶心般,男子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看着退出去的背影,男子眼里的嫌恶和不耐褪去。闭目一会,展了桌上的画卷,细细的抚摸着画中女子的每一寸肌肤,眼里盛满了痴迷和**,就像是画中人就在自己眼前一样,喃喃道:“凝儿~你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了,你只能是我的!” 男子又忽而想起什么般,眼中被狠绝替代,嘴角勾出了狠毒的笑意,喉咙里又开始发出笑声。很好,计划一切都照着进行着,而且比预期的更顺利!了空,你可真让我惊喜~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闪电一道接着一道…… 第24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幔上,又穿过薄薄的纱幔映在床上人的脸上。眼帘似感觉到了光的照射,了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曲凝烟的身影。愣了愣,突然有些失落的感觉。 “还不起来,”已经穿戴整齐的曲凝烟掀开了床幔,看见了空没睡醒的发呆样,面上话里皆是笑意。 “烟儿~”了空迷蒙的眼睛在看见曲凝烟的时候变的清亮,脸上化开了笑,刚醒的声音糯糯的。 看着了空脸上纯净的笑,一如今日这雪后初晴的阳光般。曲凝烟呆怔了一下,眼里瞬间闪过多种不同的眸色,最后细瞧已是一片平静。 “快起来吧~奶奶还在等我们一起用早膳。”平淡的语气,脸上是淡淡的笑。 了空捕捉到了曲凝烟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不明缘由,喜悦却是减少了几分。拉了被子蒙了脸又倒到了床上,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嘟囔着:“哎呀~被窝好暖和~好舒服~我只是梦游,我还没醒,还没醒……” 曲凝烟一脸无奈,伸了手去拉被子,可是她拉开了这面,了空骨碌碌躲去了那面;一掀被,了空倒好,跟个泥鳅似的跐溜往下钻。 曲凝烟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了空这躲猫猫的赖床行为倒是让曲凝烟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娘亲那会也是这样无奈的吧?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娘亲?孩子?自己和了空? 觉得了空在无形中占了自己便宜,曲凝烟有些愤愤的想‘看来翠儿说的也没错,二什么的,搞不好真的会传染。”。 视线放到床上,了空那在被窝下的身体动来动去,特别像一只蠕动的欢乐的青虫,就跟绿叶上爬动的那种……曲凝烟伸了手,隔着被子摸索了一阵,找到了目标位置,准确一击,成功停止了床上人的动作。收回的手轻抚了一下鬓边的青丝,脸上已是直达眼底的笑,怪只怪了空得瑟的太碍眼~ “夫君~既然你这么喜欢被窝,你就在里面好好呆着吧~”曲凝烟眉头舒展,眼里含着笑意,轻轻一转身,踱步到桌子旁。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悠然在桌子上画着圈,默数‘一二三’静侯了空炸毛。 “一,二……” “曲凝烟!!!!!!!!!” “噗嗤……”曲凝烟强忍住的笑终于爆发出来,了空的反应又快了一些嘛~ 曲府大厅里,摆上了一张圆桌,桌子上面是各色的早点,有包子、白粥和几盘精致小菜。曲老夫人坐在红木椅子上,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啜饮了口。容颜虽已苍老,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很,此刻,这双眼睛扫向一旁端坐着的曲老爷。 已到中年的曲老爷身着一袭朱色锦袍,一双妖冶的桃花眼里怒气点点,握在扶手上的手指指骨因为用力而显出隐隐的青白色。 对曲老爷打量了一番的曲老夫人暗想道“小空这孩子可真有本事~自己的儿子好多年都喜怒不形于色了,这小空一来,脸上的表情可变的丰富多了…” 安静侍立在旁边的春竹低着的头瞥了一眼,曲老夫人又端起了半阖的茶盏,用杯盖轻刮着茶杯沿……一翻白眼,老夫人,里面根本就没茶水了好吗?您的快乐可真是建立在各种人的痛苦之上~~ “啪!”忍耐已久的曲老爷终于怒气达到沸点,一拍扶手腾的站了起来,来来回回的在厅里踱步,目光不时瞥向外头。 “咳咳~我说,风儿~你这是气什么?你和我儿媳妇年轻那会不也一样?”曲老夫人放了手里的茶盏,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任何水迹的嘴角,眼里跳着调笑的光,对背对着自己的曲老爷打趣道。 “娘~!这…你说这干嘛?!我们…唉!总之不一样,凝儿她身子不好。那臭小子……这不是胡闹嘛!”似乎是被曲老夫人说中了羞人的往事,曲老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狭长的丹凤眼也是一抹恼羞意味。 “你呀!你就瞎操心吧,小空是个好孩子,懂分寸。老婆子我可是还等着抱重孙呢~”曲老夫人笑容可掬的说着这话的时候,足够发散性的思维早已飘忽到关于了空和曲凝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上了。 “奶奶~”曲凝烟缓步踏进大厅,在曲老夫人身侧的位置落座,挽了曲老夫人的胳膊甜甜的喊。 “诶~”曲老夫人笑逐颜开,宠溺的拍了拍曲凝烟挽着自己的手,又朝对面努了努嘴。 曲凝烟收了笑,向对面的曲老爷淡淡的喊了声“爹。” 端了茶盏故作平静的曲老爷点了点头,才放下茶杯就看见揉着腰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进来大厅的了空。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鼻翼收缩放大,重重哼出一声。 对于自己这个岳父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比女人还女人的更年期,了空已经表示习惯成自然了。对此,了空置若罔闻,撩了袍角坐在曲凝烟身边的红木椅上。一边揉着腰一边笑着和曲老夫人请了安,完全把曲老爷当了空气。 曲老夫人宠溺又无奈的瞪了了空一眼,又赶紧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曲老爷碗里,安慰已经气的快发抖的儿子。小空这孩子,还真和媳妇儿一条线!视线扫过了空一直放在腰上揉动的手,曲老夫人移了移身子,坐直了些。 正给了空摆放碗筷的春竹瞥见老夫人的动作,嘴角扯了扯,好奇心的前兆啊~~ “小空啊~我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啊?” “噗。”“噗。”“噗。” 在了空两人打着哈哈下,几人磨磨蹭蹭,也总算是用完了早膳。丫鬟们撤下了饭菜,曲老爷和曲老夫人却都没有起身的意思,了空、曲凝烟也没好离桌。 有阵子沉默后,曲老爷轻咳一声道“小空你和凝儿成亲也已多时,作为我曲府的姑爷,商号的事,你也是时候参与些了。” 吃饱喝足后的了空正有些神游太虚,忽然被点了名,首要反应竟是看向曲凝烟。了空见曲凝烟只是端坐在那里品着茶,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转了头笑嘻嘻的回答曲老爷:“我听烟儿的~” 此言一出,曲老爷面上表情像被食物噎住般;一旁伺候的丫鬟家丁们均是捂嘴偷笑;曲老夫人则拿了帕子掩了嘴,心里早已鼓掌欢呼,这重孙啊看来不远了~ 相比之下,当事人之一的曲凝烟没有多大的反应,倒像是早有所料般。只是嘴角勾着的笑,透着满意的味道。酩了一口手中的香茗,今早的茶好像特别让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在众人的注视下,曲凝烟低缓开口:“夫君先帮着处理下商号的账目,过几日和我去见见各商铺的掌事。” “好~”没有半分犹豫,本就朝着曲凝烟的了空笑着应下来。 两个人这边欢欢喜喜,曲老爷那边可就算是阴云密布了。这冰火两重天下,心里喜滋滋的曲老夫人也没忘注意自己儿子。对曲老爷脸色铁青的模样,好笑的轻叹口气,扫视了下周边,想着有什么能扯开下话题,省得儿子受刺激过度。 曲老夫人一搜寻,看见了条几上放着的食盒,示意春竹取了过来,打开竟是桂花糕。花香扑鼻,光闻着就令人垂涎欲滴,可不像是府里做的。瞥见食盒盖上似乎刻着几个字,便拿起来细瞧… “哐当”曲老夫人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像是受到惊吓般。手中的食盒盖子也掉落在桌子上。 如此大的动静引起了另几人的注意,曲老爷匆忙起身扶了曲老夫人手肘,急急询问道“娘?你怎么了?” “奶奶?”了空和曲凝烟两人也是同时出了声,脸上均是急切的神色。 未等到曲老夫人回话,曲老爷便拿了桌上的食盒盖子,不自禁的念出了盒盖上的字“琉殇阁。”话出口,脸色变得惨白,整个身体往后退了些,说出的话带着细微的颤抖“这…这…这是谁带回来的!” “桂花糕吗?我带回来的?怎么了?”不明白两人的反应,看清是自己带回来的桂花糕。了空不明就里的做了回答。 “你?你混账!”曲老爷从最初的惊讶到后面,已是低沉的怒吼,周身充满杀气,垂着的手捏成拳。 曲老夫人回了神,见此情景,心内一紧赶忙抓了曲老爷手臂,低叱道“风儿!” “娘!你松手!” “够了!”极度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直坐着的曲凝烟忽然站了起来。没有看任何人,转身离去。再不知事由,了空这会也知道曲老爷在发怒,而曲凝烟……伸了手抓住了曲凝烟胳膊“烟儿~” “放手。”声音冷的像把流动的空气都结成了冰。 了空见过曲凝烟很多种样子,开心的,忧伤的,认真的,温柔的……却从未见过这个模样。这会的曲凝烟,绝美的脸上,没有笑容,甚至应该说没有表情。是冷,一种寒冰似的冷意,冷的像严冬的天气。她的眼神如刀,她像在千里之外,抓不住摸不到。这样的感觉,让了空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掐住,难受的说不出话。 曲老夫人拉扯住曲老爷的间隙,瞧见了空一副呆愣的模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开口提醒道“小空,你还不快追上去!” 了空这才回了魂,扭头看见满面怒容的曲老爷正被曲老夫人拉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25章 “小空,我们这儿你晚点再来解释,你快些去追凝儿。”看了空仍然没动,曲老夫人又催促了一遍。 不再犹豫,了空向曲老夫人点了点头,便提了袍子朝曲凝烟离开的方向急追过去。 “娘,你做什么拉住我,让我打死那个臭小子,”曲老爷气的双目通红,身体发颤。左手使劲的拉拽曲老夫人拉着他的衣袖的手,脚步向前迈去,却因为被曲老夫人拉着而动弹不得。 “好了,你过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我相信小空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忘了你的那件事!你过去了恐怕只会火上添油!”曲老夫人撤开了抓着衣袖的手,凛着脸叱道。 得了自由的曲老爷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被定住了的样子,脸色痛苦狰狞,苍白如纸。见状,曲老夫人终是于心不忍,长叹口气如疲惫至极般,安慰道“你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晚些时候我找下小空。我相信这是个误会,你就不要插手这个事了。” 良久,未见曲老爷回应,曲老夫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由春竹搀扶着回后院休息去了。曲老爷头也未抬,垂了眼帘看着地面。在曲老夫人离开许久后,才挪了脚步,身子有些摇晃,颓然的走出了大门。 这边,追出去的了空一路上绞尽脑汁的想,这事问题出在哪?承认逛青楼是闯了祸事,但这罪名不大不小的,也不至于凌迟处死吧,而且还是这就地正法的级别…曲老爷那副想把自己剁成肉酱的样子,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战。 一心不能二用,边跑边想事的了空下一刻就深刻验证了这个真理。跑到两人住的别院门口,事还没想清,倒先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了空狼狈的起身,余光瞥见阁楼上开着门,隐约感觉刚刚应该是有人在门外的。 曲凝烟?了空没敢耽搁,蹭蹭蹭三两下爬上了二楼,谁成想门窗竟然都关的死严,犹豫了下没敢敲门。弓着腰蹑手蹑脚的溜到窗户底下,舔了舔手指想戳破窗户纸,左戳戳右戳戳半天,指尖都戳红了,窗户纸连凹都没凹。收了手,不甘心的又给指尖上滴了几滴唾沫,继续戳…… 次奥!电视剧绝壁毁人不浅!!!那种一戳一个洞的根本都是骗人的!戳不出洞看不见人,了空又趴到门上贴了耳朵想听听里面是什么情况,谁知道,连个呼吸声都听不到! 兵家所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听不到看不了的拿不准敌情。了空深觉在一个人的怒气没有减弱的时候,冲上去只会是炮灰,想起曲凝烟在大厅里的反应,不顾一切的进去了只会是炮灰里的炮灰。但是,又着实担心曲凝烟,了空在外面可谓是急得抓耳挠腮。 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努力装出(好吧,也许人家是真的在思考…)一副沉思的姿态。对付曲凝烟这种狐狸样的女子,厚脸皮是必修课,孙子兵法是绝杀技。可以用哪一计?了空思及此,蹲下了身,右肘放在左膝上,手托着下巴和嘴唇,目光下视,表情痛苦。如罗丹的沉思者,深思的了空一样思出了人间悲剧--那就是,前世放于枕边的孙子兵法,只是被用来放在枕边装逼,仅此而已。 这紧闭的门窗纹丝不动,腹内计谋空空,了空苦恼的在门外踮着脚来来回回的走,怎么办?怎么办!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下楼的声音,本就心虚加认真想事的了空,吓得心内一咯噔。顺势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吁了口气,原来是化了的雪正大片从屋檐上掉落下来。等等,屋檐?!了空两眼放着光,左手握成拳,兴奋的拍在右手掌心,低呼道“有了!”随即又赶忙捂住嘴巴,看了眼紧闭的门扉,踮起脚尖跑下了楼。 门扉后,端了水盆时刻准备着的翠儿,屏气凝神的听了会门外动静,确定那人是真的下楼了。收了手环抱住水盆,气鼓鼓的对着门唾弃道:“呸!娘娘腔!胆小鬼!惹小姐生气,竟然还不道歉!” “小姐~”翠儿懊恼的跺了跺脚,没有惩罚到那个混蛋姑爷,真是心有不甘! 书案前安坐着的曲凝烟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话,脸上也没有平日常挂着的淡笑。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提笔、蘸墨、书写。 “空姐~求你了~~”了空围在床前,扯了床上盘着腿打坐的空姐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空姐闭着眼,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拒绝的果断。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拒绝!”了空瞪着个眼,反了天了,尊师啊懂不懂!瞪了会,想起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一个字,忍!嘟起了嘴,加重力度摇晃起袖子撒娇道:“空姐儿~~~~~” 空姐睁开眼,嘴角抽搐着用力扯回袖子,嫌弃道:“师父,你好歹是个男人!”停了话,冰山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没错,那是叫做幸灾乐祸的东西。“师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瞧着空姐一脸你活该的表情,了空心内在呐喊,为师教你们的只是随便说说啊,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记得这么牢啊!!还用的这么贴切啊!关于早上的事这么快传播开来的真相,了空更是想扼腕叹息,咆哮帝上身怒吼‘曲府的下人真是疏于管理,闲的蛋疼!’ 对付曲凝烟,了空没主意;对付空姐这种自己看着长大的半大熊孩子,了空还拿不下,那吃的盐都白瞎了!了空站直了身子,手背在身后,语重心长道:“空姐~看来,该让大师兄给你置办粉红色的袍子了。” “……” 空姐黑着脸跳下床,拉了了空奔出房门,到了别院,二话不说提了了空跃将至阁楼屋顶。不要问为什么这么有默契,因为自己师父大部分时间求自己,只为一个事,那就是上屋顶! 化着雪的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掩去了些两人落在屋顶上的声音。空姐一面稳住身子,一面还得护着了空,以防他滑下去,冰山脸冒着阵阵寒气。摊上这种师父,命运何其多舛!斜眼望过去,了空正摩拳擦掌。==!! 了空心内忐忑,双手颤抖,有种做贼的莫名兴奋感在洋溢!火热的心情已经顾不上雪水的冰凉,了空俯□趴在屋顶上,极具专业精神的移开了一小片瓦片,往下看去。嗯,曲凝烟正提了笔,看样子是在写字,看不见表情。边上是研着墨的翠儿,正仰头对自己笑。 难得见到翠儿不是对自己瞪着个牛眼,了空大方的回了个笑,转了视线继续观察曲凝烟。曲凝烟这时端起了一旁的茶盏,然后,小手一抬…… “奥!”一声尖叫从了空嗓子里飚出,捂了额头弹起身。在屋顶上哪能经住如此动静,了空整个人瞬间顺着屋顶斜坡向下滑去。下滑中了空本能的想抓住什么,混乱间抓住了空姐的脚。事出突然,饶是习武的空姐也懵了,被拖着滑了下去。滑到屋檐边才反应过来,抓了下栏杆缓冲了速度,后跌落在地。 好在阁楼本就不高,跌落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何况还得了缓冲。两人除了落地姿势较狼狈,身上倒是没受伤。 但是,空姐说什么也不肯再陪了空刺探敌情了,粉色袍子什么的都是浮云,珍爱生命,远离师娘啊! 了空对着空姐匆忙而去的背影骂了不下十遍,只能无奈的接受孤军作战的事实,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捡了个树枝,分析起敌情来。 首先,曲凝烟如今怒气指数--五颗星。能不能进门?绝对不能! 其次,曲凝烟的怒品(作者君词典:发怒的品行。)--五颗星,没有砸东西没有自虐,很好。至少担心放下了一些。 最后,现在怎么办?了空仰着头四十五度角明媚的忧伤,静观其变吧。 了空搬了个小板凳,调整好视角,两只眼睛紧盯着阁楼门,开始了蹲守。冬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了空揉了无数遍的眼,打了无数个哈欠。终于吱呀一声门开了,曲凝烟披着白色连帽斗篷,身后跟着翠儿,下了楼来。 了空赶忙蹲下了身,祈祷着两人没有看见自己。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身前停留了一会,又远去。了空抬了头,瞧见两人已走远,立马起身偷偷摸摸的跟上。 远远看见曲凝烟站在水榭里,眺望着湖水,身后站着翠儿。阳光打在曲凝烟白色狐裘上,晕开了一层淡淡的光,微风吹过,带起她鬓边的青丝。只是脸上没有笑,了空突然的觉得心疼。 死就死吧!给自己打了下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小跑到水榭入口。 “哎哟,烟儿~好巧啊~喂鱼呢啊?”了空腆着笑蹭到曲凝烟身边,装模做样的瞧了眼池子后盯着曲凝烟道。 哪知道人根本没拿眼瞧她,连平日对自己横眉竖眼的翠儿今儿个都没给自己个眼神。 “哦呵呵~这鱼挺多的哈~”尴尬的挠了挠头,咧着个嘴继续扯话题。 曲凝烟的眼神终于移动了一下,从眺望远方变成看着眼前的水。了空顺着曲凝烟的眼看池子,额,清澈的水里,连个鱼影子都没有。 “额,呵呵呵……”了空干笑了几声,脑子里迅速搜刮着话题,话题你在哪里啊喂! 此时,曲凝烟却转了身,看样子是想走了。急的了空赶紧伸手抓住曲凝烟的胳膊,曲凝烟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来,了空讪讪收手。把手伸到怀里掏了一会,摸出个馒头递了过去,弱弱道:“那个,烟儿~你生气也别饿着自己啊,犯法还能二次申诉呢,你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曲凝烟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了空。好一会,了空觉得自己手臂都要石化掉了的时候,曲凝烟接了手里的馒头,转身离去。徒留下了空傻乎乎的维持着手伸直的姿势。 翠儿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姑爷~你还要不要去解释?” 第26章 “啊,哦,”回过神来,了空迈着小碎步,一脸献媚讨好的表情跟在曲凝烟的身后往房间里走,这狗腿的样子让一路上的曲府下人瞧个正着。 “你说这姑爷,怎么有胆子去那种地方啊,去了还不敢承认,真是没骨气。” “姑爷那个样子,也好意思去那地方,我都比他强啊。” “你们说,是不是最近小姐身体不好,然后姑爷就……” 虽然说这些窃窃私语不是很大声,可是,了空却很忧伤的发现,自己听力很好,听得那叫一个清楚!刚刚曲凝烟走过去时,这些丫鬟小厮们脸上均是恭敬的神情。对比之下,自己经过的时候,那可是一个个的胸脯起伏、义愤填膺。得,在曲府里原本不高的地位,恐怕现如今更是堪忧。 “我什么都没有做。”了空很想谢逊附体对这些丫鬟和小厮发出狮子吼,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她为什么去青楼了? “你们看姑爷走路慢吞吞的样子,是不是也伤了身体啊~~~” ==!!我是有多弱?!了空恨不得捂住耳朵,谣言的可怕性她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谣言止于智者,谣言止于智者。了空给自己做了强烈的心里暗示,然而,本来就不够强大的内心却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姑爷还笑嘻嘻的,都不体谅下小姐的心情,小姐该多伤心啊~~” 了空的心像是被炸雷劈了一样,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被瞬息摧毁。回想起从早上到现在,曲凝烟如寒冰般的脸。了空垂头丧气了,真真是好奇害死猫,青楼坑死和尚! 唉。叹着气耷拉着脑袋,数着地面上的石子路,灰溜溜的加快脚步朝着曲凝烟的方向走去。希望坦白从宽,可以求得宽大处理~ 踏入房门,被低压冻的缩了缩脖子,余光瞧见曲凝烟冷着一张脸坐在软榻上,手上还捏着馒头。这情形…了空忍不住想跪到地上大呼“小的冤枉,大人饶命!” “哟~姑爷~走的挺快啊~~”正给曲凝烟沏茶的翠儿,瞧见了空进了门,放下了茶杯,叉着腰挑眉揶揄道。 “呵呵…呵…呵…”了空尴尬的发了几声笑,挠了挠脑袋。 曲凝烟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了空。了空被盯的心里发毛,转了身将房门关上,小心的挪着脚步磨蹭到曲凝烟身边,开始冒冷汗的手犹豫片刻,还是不要命的轻轻拉上曲凝烟的衣袖,怯生生道:“烟儿,我,真的……” “真的去琉殇阁了。我知道。”曲凝烟手臂一甩,将和尚拽着她衣袖的手挣脱开。 了空有些手足无措,暗自抹汗,这姑奶奶的怒气指数还没有大幅度下减啊。 “我,我……”了空很想清楚的解释,可越是着急,这话越是卡在咽喉,难产中。 “小姐,姑爷都这样了,你还心软什么。我给你拿戒尺去。”言毕,翠儿走到后堂取出了一长三尺的黑色楠木戒尺。乌黑透亮的光芒从翠儿手中的戒尺上发出,让了空跳的有些快的心差点心肌梗塞,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咳咳…烟儿,这个,古语有言,女子动口不动手。你瞧我这小身板,弱不禁风、细皮嫩肉、玉树临风…啊呸,总之,你不忍心的哈?”了空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大堆有用没用的成语往外蹦,娘的,她害怕啊!凌乱中狠狠瞪了眼得意洋洋的翠儿,让你丫煽风点火,等着,等姑爷我拿下你家小姐,你就等着我给你家小姐吹吹枕边风,一定给你许个好人家!就阿福把!不,阿福身边的小黑! 曲凝烟没有开口,端坐着的身子斜靠到软榻上,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即使一言不发,仍然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了空迎上曲凝烟乌黑的眼眸,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心里突然流淌过一阵悸动,情不自禁走上前,想要将此时此刻的曲凝烟拥入怀中。 “姑爷,你想干嘛?!”翠儿立于软榻侧面,只瞧见了空忽然一脸严肃的想靠近小姐,想起个成语叫狗急跳墙,瞪圆了眼,傻姑爷要造反了??!更不想承认的是此时的姑爷居然有种不同寻常的魅力,似乎,和小姐蛮配? 翠儿的话打断了四目相对的两人。 “我,我……烟儿,我错了。”了空止住了脚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嘴巴向下一歪,眼里生生眨的湿润起来。 翠儿开始想要揉揉眼睛,最近太累眼花了吧?还是个娘娘腔! “哦?错在哪里了?”曲凝烟终于开口,那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可是偏偏是这么柔美的声音,却听得了空后背一凉。 了空又顺着曲凝烟的眼神,目光落到了黑色的戒尺上,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拨开云雾,说话都顺溜起来,一大段话像是喊出来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好奇,所以拉着空姐他们陪我去了琉殇阁。去了琉殇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看了琉璃姑娘的舞蹈。” “嗯?”曲凝烟的目光从戒尺上收回来,她瞧了眼了空委屈的表情,轻声的嗯了一声,意示继续。 “琉璃姑娘的舞蹈很漂亮,我就赞美了一句。”了空的声音小了下去,忸怩的抓着衣服下摆,话就停顿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翠儿简直听不下去了,姑爷居然赞美其它的姑娘,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得过小姐的人?把自家小姐放在什么位置了?简直是没眼光加不可饶恕! “我就突然想起了首歌,然后才华横溢的我,控制不住才情外露……额…”猛的打住,了空额上的冷汗快要流下来。自己一放松就容易崩坏的毛病,这可是在认错啊,空儿你打起精神,收起二皮脸,你可以的!了空自我暗示完去瞧曲凝烟的反应,突然想起来了念歌词的时候,那脑海中的人影,那白衣的女子和眼前的这个在眼前疏离淡漠的人儿,轻轻的重合起来。 曲凝烟没有打断和尚的述说,她轻轻的端起茶几上沏好的茶,茶盖轻轻的在杯子边沿拨弄几下,碧绿色的茶叶在杯沿轻轻沉浮,氤氲的雾气晕开,模糊了此刻她的眼眸。 “然后……,我去了她的房间。”说到这里,了空偷偷的瞄了瞄曲凝烟的表情,可是茶杯里的雾气散开,她实在是分辨不出曲凝烟的表情,是淡漠还是生气,还是其它的什么?想分辨出什么呢?也许,还是小小的希望着曲有不一样的表情吧。 “什么!!!你去妓…那种人的房间里了?”脸上的表情是震惊和嫌恶。了空一定以及确定的发誓!翠儿这姑娘就是为了给人提神存在的! “我就进去说了几句话,就是一些歌曲的事。”和尚急忙解释道,生怕翠儿又是一顶大帽子就给她扣上了。 刚说完,了空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般,转头正视着翠儿,略带严肃的补充道:“其实,翠儿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家,青楼里的女子并不是世俗肮脏的,她们大多是迫于无奈流落风尘,除去她们所处环境的特殊,其中也不乏一些奇女子,才华和气质同样是十分突出的。远的有历史记载中的鱼玄机、苏小小等等,近的,琉璃就是个很好的人,她的舞蹈非常美。而且她还不吝啬的给我桂花糕!” 看见翠儿侧了头思考的样子,了空微微一笑,看来这姑娘除了凶一点,还是孺子可教的。慢半拍的脑子猛然想起自己的正事,和女生相处第一大忌之在一个女人面前直接或间接的赞美另一女子。何况,还是这种情形下,了空僵着脖子侧头观察曲凝烟。 曲凝烟正低着头,垂了眼,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了空看见她不可觉察的点了点头,然后,幽深的眸子看向自己,那里面有着多种意味。了空读懂了,有一种是赞许。观点得到了认同,还是曲凝烟的认同,了空嘴角开始勾出弧度,眼睛里也盛满了星光。 曲凝烟沉默片刻,清冷的脸上终于划开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抹笑容,清澈的声音响起:“妾身倒是孤陋寡闻了,竟不知何为有色眼镜?鱼玄机、苏小小等人更是闻所未闻,夫君学识渊博,待会便给妾身细说一番吧。” 了空挂在嘴边的笑僵硬了,她怎么就忘了曲凝烟好奇宝宝的属性! “馒头凉了,我饿了。那桂花糕倒是不错。”曲凝烟垫了垫手上的馒头,柳眉微皱,一手轻放在小腹,抬了晕了水汽的眼瞅着了空。 还处在僵硬中的了空整个人觉得不正常了,曲凝烟这是玩川剧变脸呢啊?冰山秒变卖萌小动物,这是什么情况啊?!所以这应该是不生气了吧?但是!了空特想冲到曲凝烟眼前,摇着她的肩膀问‘所以姐姐你生气的点到底何在,不生气的点又何在?不要告诉我你纯粹大姨妈发作啊!’ 怎么说总算是不生气了,了空还没那么不识趣加爱找虐。赶忙配合着转了话题狗腿的,献媚的开口:“烟儿你也觉得很好吃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看还有一些呢。”东张西望的想要找那盒桂花糕。 “我收拾起来了。小姐,你要吃不?”翠儿瞧了空一副想找桂花糕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她那点献媚的心思,她还不懂。 曲凝烟没有拒绝翠儿的提议,点头默许。 翠儿走出房间,片刻后回来,手上便多了一盒昨天的桂花糕。 “喏,烟儿你吃。”了空喜滋滋的接过,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取出一小块递到曲的手心。 曲凝烟的目光在了空脸上停留了片刻,赏了个笑过去,接过桂花糕小小的咬了一口。 “好吃。可惜以后吃不到了。”曲凝烟似是叹息的说道。 了空瞧着曲凝烟眉头轻蹙,心中好笑,怎么忘了曲凝烟也是个大吃货。手上继续递了糕点过去,心底模糊的升起个念头。 “时间不早了,你去沐浴吧。”曲凝烟咽下最后一块桂花糕,淡笑着朝一旁的了空开口道。 “喔~~那我去洗澡了。”了空整一天下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到了地。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少让曲凝烟生气的好,太可怕太难受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翠儿和曲凝烟。 翠儿行至门外,四处瞧了瞧,关上门退回到曲凝烟身侧,轻声开口: “小姐,都怪翠儿,昨夜只顾着打发来要银子的青楼小厮了,倒是没有检查食盒。才会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此事。”语气里满是懊恼。 “不怪你,这几个字是新刻上的。”曲凝烟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放置的桂花糕的盒子上,手指轻轻划过盒子上的字迹,眼眸微沉。 “什么?新刻的?这…会是谁呢?”翠儿瞪大了眼,惊讶道。对整件事回想了一遍,如果真的有内鬼,那…… “小姐,姑爷他……”话里染上了细微的担忧。 “你多顾着些姑爷。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想,那个人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曲凝烟面色凝重。 “是。”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桂花糕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飘荡,甜甜的,似有如无的。 曲凝烟闻着这淡淡的香味,脑海里闪现某个人傻乎乎的笑脸,眼眸里似乎也多了丝温柔。了空…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表示,真真的元气大伤啊,将近一万字啊!龟速的作者君内牛满面的码出来的。 第27章 类似表白 月挂高空,铺满地的月光泛着冰冷的凉意。屋里点着几根蜡烛,显得昏暗朦胧。了空洗完了澡回到房间,发现翠儿已经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走至软榻前,一看,曲凝烟正侧卧在软榻上,娇悄的脸蛋挂着淡淡温暖笑意,身上随意的搭着月白色的薄被,左手搁于头下,右手握了卷书轻搁在胸前。 见到曲凝烟这般模样,了空眼神温柔的摇了摇头,坐到软榻上倾下了身,将被子在曲凝烟肩窝处掖了掖,又伸了手想把书轻抽出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眼前遮下来的阴影,曲凝烟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迷蒙的眼睛看着了空一片茫然。四目相对,良久无话。曲凝烟眼里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讶异和羞怯,看了眼了空便微侧开头,不自然道:“夫君要做什么?” 遭遇突发状况反应不及,被吓愣住的了空在瞧见身下曲凝烟圆润粉红的耳垂时,才涨红了脸收了手赶忙直起身。头埋进脖子,悲催的想哭,明明很纯洁的只是想拿书。这种俯着的动作,手还放在那么尴尬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比偷亲还要猥琐的行为啊喂! 两个人均沉默下来,屋子里流动的空气都像被加了温,很长时间后,了空觉得还是有必要维护下自己仅剩不多的节操。几次差点咬到舌头的情况下,脑海里组织好了解释的话,冲口而出:“你怎么醒了?” “……”曲凝烟猛的转了头,嘴唇微张,满眼的不可思议,咬着牙蹦出句子:“还是我的不是喽?” “……”话一出口就悔的肠子都青了的了空真的要哭了,这脑子和嘴巴是不是一个身体,是不是?! “嗷…那啥,烟儿,你轻点~”了空坐在软榻上,仰着头望着站在眼前的曲凝烟,手抠着榻沿,疼的龇牙咧嘴。 “找琉璃姑娘给夫君擦药,如何呢?”曲凝烟纤细的手指蘸着药膏往了空额头上最红的地方重重一抹,而后,抱了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了空,面色冷凝,凉凉开口。 闻此,了空本想揉额头的手生生转了个弯,抚了抚脸颊,内心凄凉无比。敢情人曲凝烟不是不生气了,只是换了个生气方式,这会还是新仇旧恨一道儿上了。 “哦呵呵呵……” 环手而立的曲凝烟无语的甩过一记眼刀直击装傻的某光头,转身施施然步向床榻,铺好被子兀自脱了外袍躺了进去。 在身后翻着白眼比划了几下,了空才觉解恨的磨磨蹭蹭踱到床边,瞧着曲凝烟把自己裹成了蚕蛹靠着墙侧,偌大的床空出了大半张,这空着的位置还铺了床被子。砸吧砸吧眼,咩意思? “额…烟儿,多出来的这床被子干嘛用啊?”侧着头,嘟着嘴就差含根手指,一副我很天真我很单纯的模样发问。快告诉我是翠儿拿多了~ “当然是夫君你用的啊。”曲凝烟仰头,无辜地睁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笑着说道。 “……额,一床不就够了吗?”了空脑门印上三条黑线,心中高喊雅蠛蝶,不抱着曲凝烟根本睡不着啊! “天冷了,分开睡比较暖和。” 了空张了张嘴想说,现在都过了严冬,天气回暖了。人曲凝烟倒好,刚说完话就闭了眼侧了身,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了空。 了空张开的嘴合山,往下一撇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再废话,身体又将遭受被点穴的惨痛折磨。默默安慰自己,至少,至少今天不用被点穴了。话说也不知道天天被点穴,是不是有朝一日忽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了什么的。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至于被子什么的,黑灯瞎火的一拉一扯,咩哈哈~ 次日清晨,了空顶着国宝级别待遇的眼妆有气无力的趴在圆桌上,怨念深重的瞅着对面神清气爽的曲凝烟。为毛线曲凝烟把被子压的辣么辣么牢固!摔! 视线随着曲凝烟移动的筷子到桌上摆开的早膳,白粥、青菜、馒头!仅剩的一口气仿佛被抽掉,整个灵魂都飘散了,肉呢?!肉包子呢?!! 了空幽怨的抬眼瞪曲凝烟,哪知人曲凝烟气定神闲,该吃吃,该喝喝,任凭了空传递的千千万万把的眼刀,软绵绵打在身上。 “夫君不吃吗?”曲凝烟说这话的时候,长长卷曲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里水波流转,小嘴轻轻的撕咬了口馒头。 “嗯,我不饿…”“咕嘟。”了空下巴撑着桌子,眼睛死死盯着白粥,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任由肚子轰隆作响,耷拉着眼…装可怜。 “哦~翠儿~把这些撤下吧。”曲凝烟将手中的最后一点馒头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完。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而后又低头细细擦着如白葱一般白皙修长的芊芊玉指。 “是~小姐~~”在身后伺候着的翠儿,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能看到的抖动着的面部肌肉说明主人正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交握着置于身前的手在听完曲凝烟的吩咐时便放到了盘子沿,又以极快的速度端起盘子。 “……”了空蹭的直起身子,眼前一闪桌上的盘子就被全数端离,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抓住一丝菜香。遥望着翠儿远去的身影,憔悴的脸面如死灰。翠儿~留片青菜啊! 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悲催的日子,惨剧接踵而至。曲凝烟的魔音就是在了空演奏的起劲的咕嘟声中穿j□j来的。而此时此刻,了空想的是:在箱子底下那件白色袍子里掖着的钱袋子里,好像还有几两碎银!出了府又拐,隔了三条街的包子铺应该还有大肉包~~ “夫君~你应该没有忘了要工作一事哦?” “嗯?啊?呵…呵呵~怎么会,当然没忘了。那个但是,不是晚上吗?” “不知道前些日子预支工钱的是谁哈?” “……是我。” 随着翠儿来回多遍,且抱回来的账簿一次比一次多。这些被叠成一摞摞放在书案上的账簿,最后高度已然漫过了坐在桌前的了空头顶。望着眼前这座书山,了空惊得瞠目结舌,随手拿起一本,用力吹了吹,封面上积的厚厚的灰尘飞上脸,堵塞进了毛孔里。 “烟儿~咱们家的生意可真多哈~~历史也蛮久远的哈,这还有十年前的账呢……”将手中的账簿翻得沙沙作响,了空苦笑着斜眼瞪曲凝烟。 “所以才让夫君快点工作啊。”斜靠在软榻上翻着书的曲凝烟,玉葱般的手指轻捻起一颗水晶葡萄送入口中,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 “……”算你狠!只得咬着唇认命的翻阅起账簿来,看了一会倒是真放了心思进去。取了手边的宣纸认真计算核对起来,了空毕竟还是受过21世纪高等教育的穿越者,现代数学的运用下,如山的账簿一点点塌陷。 从十年前看到两年前,了空惊奇的发现“醉仙楼”,也就是现如今的“琉殇阁”。在十年前,和曲府的生意往来频繁,可以说是曲府最大的客户之一,而后的近十年竟是没有一次交易。这不能不说不奇怪……要有什么样的事才会甘愿抛弃如此大的一块肥肉? 还有昨日,曲老夫人和曲老爷对“琉殇阁”的反应。甚至曲凝烟那样的表现,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恨意。 貌似,今天对自己的整蛊才像是曲凝烟生气的方式,可是曲凝烟现在是为何而气呢? 了空略显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思绪从一团迷雾中抽身出来,抬了眼寻找曲凝烟的身影。入目的此番情景,这样让心波动。 开着的窗户让冬日温暖的阳光洋洒到地面,窗边的轻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窗下,不知何时摆上的茶桌前,曲凝烟沐浴在阳光中跪坐在茶席上。地上的香插上燃着一柱塔香,在缕缕升起的青烟之中,曲凝烟握了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又取了一旁茶炉上的壶。茶壶托在曲凝烟的手指间,轻巧得仿如薄纸,壶中热水悠然悬冲而下,白嫩的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正挥毫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山水画。 了空凝望着曲凝烟的每一个动作。这场穿越是个意外,穿越过来的这些年了空一直认定这里发生的所有都是黄粱一梦,醒来了,自己还是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里面对着电脑,朝九晚五。 而现在,了空从来没有和此时这般,害怕梦醒。自己是如此迫切的希望在这里,在这个优雅的人身边,去了解她,去爱她。不管身份,不管性别。这样深刻的相要真真切切的存在这个时空里,为曲凝烟存在。 可是,曲凝烟呢?了空有太多的疑问,不敢想亦不敢问。起了身,轻轻走到曲凝烟身前,蹲下凝视着那双幽深的黑眸,伸手隔空描绘着她的轮廓,嘴里呢喃着:“曲凝烟。” 在空中的手被微凉的指尖握住,眼前的黑眸里噙着笑意,柔和的嗓音在身边响起:“累了吗?” 了空不停的轻摇着头,心里又甜又酸,眼前的容颜模糊不清。声音有些哽咽,略带急切的追问:“烟儿~你为什么生气?”你生气的原因里有没有一点是因为喜欢? 曲凝烟一怔,仿若被了空的模样吓住,手腕处传来的痛意更是在提醒着她了空情绪的失控。若有所思的盯着了空好一会,脸上忽然洋溢开笑,放开了了空的手。随之微倾上身,将手轻轻搭在了空的手肘处,螓首微抬,发丝擦过了空的脸颊,下巴搁在了空肩上,满是笑意的声音在了空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能记住前文吗?那些一直支持至今的亲们,群么个~作者君表示好感动。(o(╯□╰)o因为作者君自己每次都记不住前文鸟) 话说,好像大家不看好小狐狸?(星星眼,果然小狐狸是作者君的,哇哈哈哈,作者君大笑过度,猝。尸体旁,小狐狸挥着小皮鞭) ps1:为了亲们方便,作者君固定更新时间吧,亲们~我们每周六晚10点见好吗… ps2:年后,更新频率会提升。 继续么么哒~~ 第28章 此章 题目想不出(囧) 春竹捧了几盏茶入了曲府大厅,端起一杯先搁在主位椅上坐着的曲老夫人手边,转了身正欲给下位的曲凝烟奉茶,便听闻曲老夫人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凝儿啊~小空还没起呢,” 之所以说是状似,请借由春竹妹子的所见告诉你,只见,曲老夫人以标准的淑女坐姿,屁股挨着三分之一的椅子面。微倾着上身,连带着脚尖点着地,嘴唇向前努起。一双晶亮的眼睛时刻注意着偏厅。 再说曲凝烟这边,置若罔闻。只淡笑着从春竹手中接过了茶盏,拿着杯盖子撇了撇茶水上的茶末子,又细细吹了吹往上冒着的热气,低下头抿了口香茗。然后,不紧不慢的掩了茶盖,将茶盏放置到桌上,直视着曲老夫人慢悠悠道:“昨日如意斋的林掌柜过来府里盘清账目,凝儿瞧着,府里这些日子要了不少的如意糕、鸳鸯酥。凝儿倒是只食得过几碟,不知奶奶知不知道其余的去了哪里?” “咳咳,奶奶也只见过一些,许是丫鬟们贪嘴食了……春竹丫头最近就爱吃。”曲老夫人端正了身子,从袖中取了帕子掩嘴咳了几声,眼神闪躲着不看曲凝烟。话毕又指了指身旁的春竹,匆匆补了一句,像是在证明话语的真实性。 “哦?春竹姐姐什么时候喜爱吃甜食了?”曲凝烟接了话,眼中带着笑意,却眉尾上杨表现出惊讶地模样看着春竹问道。 站在曲老夫人身侧,充当着空气的春竹这会抬了眼,弯着眼角无奈的朝曲凝烟点了点头。只是交握于身前的手则是不易察觉的对曲凝烟竖起了大拇指。平静的外表下不平静的心在欢呼,大小姐加油! “嗨,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爱甜食的。喝茶喝茶~这茶可真是汤色醇厚,香味扑鼻。”收了帕子执起茶盏,浅酌几口暗诽道‘好险,凝儿可真不好玩,还是逗小空有趣。’ 曲凝烟笑笑也不再接话,端了茶杯,安静品起茶来。曲老夫人低着头,嘴唇只触着杯沿也不喝水,借着抬起的茶杯盖掩了脸,两只眼滴溜溜的转。一旁的春竹瞧见这模样,心里的小人撒着花跳起了舞,来了来了,好奇心又来了,又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曲老夫人此刻心中小算盘打的响亮,打的正是怎么找机会接近了空。 这些日子,曲老夫人明着暗着的想了不下十几种办法,想找了空了解去琉殇阁的事,却屡次被曲凝烟拦了下来,连了空人影都没见到。这越拦着,曲老夫人心里的好奇越甚。起初,是怕这其中有所误会,毕竟了空在自己看来决不是喜好流连烟花之地的人,深怕两人因此事争吵而伤了感情。 哪成想那天晚上竟就在自家孙女脸上看见了笑容,如何不奇怪?琉殇阁,这三个字平日是断断不敢提起的,曲凝烟的反应哪日不是如那天早上一般。可是那天,却是连半天都不到,曲凝烟就跟没事人一般,这里面的原因,不是了空还是什么? 曲老夫人这心里就跟被猫爪子上上下下划着一般,好奇的抓狂啊!眼珠子转啊转,就瞅见了丫鬟们端着早膳陆续进来了,眸光一闪主意涌上心头,霎时间笑逐颜开。 待到圆桌上摆满了稀饭、馒头等早膳,曲老夫人在高位的宽椅软垫上才落座便挪了挪身子,语调极力掩饰着激动:“春竹~今天有姑爷爱吃的肉包,快去喊他来前厅用膳吧。有些日子没一起用膳了,这是嫌弃我这老婆子了?” 曲老夫人前半句还因好不容易想到点子而略显青涩的说谎,后半句便已是火候纯青的佯怒。说完还板起了脸,眼神从旁边坐下的曲凝烟身上不经意划过。曲凝烟一手撑了下巴笑意吟吟的迎上曲老夫人丢过来的眼神,轻柔柔的嗓音润着笑:“听奶奶的便是~” 一贯开启沉默是金模式的春竹笔直的站立着,两手交握目视前方,此时面上无甚表情,仿佛正被拉拽着大腿处布料的是别人。懂的懂的,老夫人!能够明白老夫人的心,此刻也是早撒开了脚丫子,直想奔到阁楼去看看多日未出房门的姑爷是阳光普照还是阴云密布了。这下子又听到曲凝烟应允,转了身提了裙摆,扭着步子快步去了。唉呀妈呀,这暗流涌动的,再加个姑爷!今天的戏可真呀真好看啊~~ 临出厅,曲凝烟懒洋洋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春竹姐姐若是喜欢糕点,凝儿定让翠儿从如意斋多捎些给姐姐~” 春竹脚步一顿,脑海里回转起各式糕点,只觉胃海翻腾,呕……脱了缰的心中小人悬崖勒马,嘤嘤,知道了,一定不多问不嘲笑,不,不说一句话就把姑爷往前厅带! 竹楼上那紧闭的大门发出了“吱呀”一声,随即门扉被缓缓的打了开来,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带动了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灰尘,人影伫立在阳台上张开着双臂,眼睛眯成条细缝,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犹如泛着晶莹的白玉~ 了空重重的吸了吸鼻子,敞开胸肺狠狠地接收了大把这多日未见的外面的空气和阳光。出狱的心情有木有!!扭了几节广播体操舒展了筋骨,而后手撑在栏杆上,整张脸笑成了菊花,咧着嘴朝底下朝气蓬勃的喊:“早上好啊!!!” “妈呀!”楼下尖叫声一片,扫着一尘不染的地的小甲小乙丢了扫帚,丫鬟小红小绿扔了拖把,家丁小丙小丁甩了手上的水壶…… “姑爷果然疯了有没有!”一溜烟跑远又在某个角落聚集成堆的仆人们中,某个家丁抹了把额头,气喘吁吁道。 “呜呜,姑爷好可怜哦,本来就不聪明现在又癫了~”某丫头捏着帕子拭泪。 “哇哈哈~我就说姑爷多日不出来一定是被折磨疯了,给钱给钱…”某家丁兴奋的挨个收着银子。 “……” “哟~你们这些个光天白日的不干活,在这嚼主子的舌根,是要我禀明老夫人扣你们工钱吗?”人群外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围成团的众人一哆嗦。 “好春竹姐姐~你听错了。 “是啊是啊,好姐姐,这些您拿着,小的们干活去了。” 踏进了曲凝烟的别院有会儿的春竹,早目睹了这整个过程。何况早些日子就知道这些个家仆们没事也找着事的聚在这楼下蹲着点的等着看姑爷。这会垫了垫手上的钱袋,让人怀疑是面瘫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不能笑话姑爷,赚点银子也不错啊~ “嗨~春竹。”才下楼,远远的了空就跟院门外的春竹打着招呼走了过来。 “姑爷~老夫人喊你上前厅吃饭~~”春竹不慌不忙的把钱袋子往袖子里一塞,面带微笑向了空屈膝行礼。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不动声色的把了空上上下下巡视了几番。面色红润,营养富足的嘴角还冒了个疙瘩。咦?不是应该满面菜色,精神萎靡吗??喔~怎么办?好想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烟儿也在吗?” “是,小姐已经在那了。” “奥好的,那走吧~” 小跑着跟在步子迈的有些大的了空后头,春竹的身心都跟长了虱子似的痒,好痴缠有木有?!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喂?!糕点,为什么。糕点,为什么……老夫人,你加油啊!!!! 了空刚踏进前厅,一直扭着头注视着门口的曲老夫人匆忙起身,椅子都被带着往后一推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拍了拍右手边的椅背,热情道:“小空啊~来,快来,坐奶奶这边。” “奶奶~我坐烟儿边上就行了,你快坐吧。”了空目不斜视在曲凝烟右手边入座,朝着曲老夫人露着大板牙一脸明媚。 坐在中间的曲凝烟瞥了眼左手边的曲老夫人,淡笑不语,往了空碗里夹了颗青菜。 “小空啊~来喝杯茶。”首战失败,无视曲凝烟的笑,曲老夫人毫不气馁的坐了下来,脸上宠溺的笑不变,倒了杯茶给了空递了过去。 “不了奶奶,你以后也少喝点吧,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了空嘴上拒绝,动作上还是礼貌的起身接了茶水,放于手边,朝曲老夫人笑的真诚。 “……呵呵,吃饭吃饭,喏,你最爱的大肉包,多吃几个哈~”曲老夫人面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一瞬间的尴尬干笑,又恢复得体,挑了个最大的肉包夹到了空的碟子里。 “唔,谢谢奶奶,我这两天上火。烟儿你多吃点肉~”皱眉,为难的对曲老夫人笑笑,又把装了包子的碟子推到曲凝烟面前,朝向喝着汤的曲凝烟温柔道。见到曲凝烟嘴角含笑的咬了口肉包,才满意的夹起自己碗里的青菜,咬的嘎嘣脆。 “……”曲老夫人铁青了脸,恨恨的瞪了眼完全不知道状况,已然无视自己的了空,把手里的肉包当成了空的脸狠狠咬了几口。 “奶奶~别光吃包子,喝点汤啊,别噎着了。”吃的忙碌的档儿,了空小朋友还是懂事的关心了下曲老夫人。 “不喝!”在曲老夫人听来却是血淋淋的一刀,好哇,让媳妇儿多吃肉,我就喝汤!想想就气结,头也不抬没好气的呛道。 吓!了空吞了口唾沫将卡在喉咙里的包子压了下去,附到曲凝烟耳边悄声道:“奶奶还有大姨妈吗?” 拿着勺子舀粥的曲凝烟闻言一顿,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放下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我吃饱了,奶奶~夫君~你们慢用。”临起身又指了指了空手边的茶,对了空吩咐道:“我先去收拾行李,你吃完了把那杯茶喝了,降火。” “嗯好,我的已经收好放在桌子上了。” 这厢两人谈着话,那厢默不作声的曲老夫人和春竹展开了眼神交流。 ‘今天是什么日子??’眼睁大。 ‘是二月初八啊老夫人。’点头。 ‘凝儿要带小空一起去?’瞳孔放大。 ‘好像是的!’抿唇重重点头。 ‘凝儿连我都不让去!’不行了,眼睛睁太久酸的雾蒙蒙的。 ‘所以是什么情况???’两人交流完毕,得出最后结论。 “凝儿啊~你快去吧~”屡战屡败的曲老夫人被这事激起了新的、更胜的斗志,决定改变策略,先支走曲凝烟再慢慢盘问了空。 曲凝烟狡黠一笑,摸了摸了空的脑袋:“夫君~食不言寝不语。”待见到了空点头,施施然转身离开,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 等曲凝烟身影消失在厅里,春竹接了曲老夫人眼神,脚步迅速挪到了空身后道:“姑爷~” …… 曲老夫人挪了挪凳子,靠近了空喊:“小空啊~” …… “哼!”主仆二人满心期盼的围着了空,好一会,了空还是只眨巴眼不说话。曲老夫人泄气的由春竹搀扶着气鼓鼓回了后院。 ‘活该被小姐欺负!’ ‘哼哼哼~就知道听媳妇儿的话,还懂不懂尊老!!’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会尽力码字多多更文~亲们不要抛弃论家~(蹲墙角,对爪子~) ( 了:你老的一把骨头了,不要卖萌了好吗! 作者君:伦家还是十八一枝花啊~兰花指 曲:残花 了:媳妇儿你真棒! 作者君:…… ) 第29章 “山贼”变“情敌”? “这个要怎么解呢,” “先列出约束条件和目标函数……” 了空完全不知道从曲府大门和大伙依依惜别,到现如今骑着个马在树林小道里上数学课,这样神展开的情节是如何发生的。 回想下,用完早膳到曲府大门外,就看见曲凝烟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裙牵了匹高头大马浸润在阳光中。曲凝烟拉着缰绳,嘴唇勾着笑,爱恋的抚摸着马鬓毛。 牵着黑马的公主,了空对着此景犯了会花痴,又被自己这恶搞的比喻逗笑,瞧见毛皮发亮的黑马准备弯头到曲凝烟肩头乱蹭,赶紧跑了过去推开了马头。 “然后呢,” 对哦,然后呢,唉?不对啊,好像有人说话? “我说~然后呢夫君~~~~” “奥!疼疼疼…我在听!”缩着脖子拿下在自己耳朵上做转圈运动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以防再遭此物袭击。又低下头瞧靠在自己怀里,手里握着本书,正对自己横眉瞪眼的手的主人,其倾城的脸上此刻表情好不生动。 “再做线性规划。”叹气,好吧,然后就是甜蜜又痛苦的同乘一骑。甜蜜的是曲凝烟顾忌自己“男人”的身份,所以了空得以以美人在怀的姿势骑着马;痛苦的是! “所以答案是这样的?” “嗯嗯~是啊是啊……烟儿~我好困啊,我能不能眯一会。” “不行,你给我讲下一题。” “……可是烟儿~人家真的好困啊~~” “你不是我的夫君吗?~” “……” 没错!痛苦的就是!自从那天听到曲凝烟说‘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啊’这话,自己表现出打了鸡血般的亢奋状态后,曲凝烟就把这话当魔咒一样使用。关键可悲的是自己屡听屡爽!更更让了空想鞠一把心酸泪的是,当曲凝烟拎着打满草稿的宣纸问自己这是啥时,不该忘记曲凝烟好奇宝宝的属性,任由自己那可耻的虚荣心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原谅了空一生爱好鲜花掌声,阿门~ 在府里面生生未迈出房门十多日,了空口述加编写书本,让曲凝烟这个好学的宝宝一路从加减乘除、xy奔到了微积分、线性代数。且看这孜孜不倦的求知意识,了空打包票,把曲凝烟搁现代那绝壁是第三类人,女博士啊!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是不要了,那差距更大了歪。 “咳咳,你是怎么说服空姐的?他昨天还死活要跟着我呢?”了空告诉大家,聪明的孩子要懂得适时扯题,咩哈哈~ “因为我比你聪明。快说下一题…”曲凝烟把身子挪了挪,以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后面的人肉靠背上,眼睛盯着手上的书理所当然道。 “……烟儿啊~我们到底要到哪去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你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我困了~”前一刻还精神抖擞,闪闪发光的眼这会便是水汽迷蒙,真真是困极了的模样。转了头将书往了空衣襟里塞好,手环上了空的腰,头埋进了空颈窝处,合上了眼。 “……那个,烟儿~这荒无人烟的,不会有山贼吧?” “我有武功。” “可是你不是要睡觉了吗?” “嗯,不要说话!” “……”看看,看看曲凝烟,什么奥斯卡影后?!都弱爆了好吗! 这出了城一直走啊走的,了空也没听曲凝烟说去哪。这一路上,人影是肯定看不到一个了,走不多远,脚下的路也愈发陡峭,树木也更加浓密起来,冬日枯败的植物有些虽已冒出嫩芽,但整个环境还是显得空寂、萧条。 ‘不会真的狗血的出现山贼吧?!’怀里的曲凝烟呼吸轻而均匀,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了空百无聊赖,又被这安静的气氛弄的心情紧张,不免暗想道。 如果世界上真有乌鸦嘴这种东西存在,也实在该归到宝物行列了,而了空就是夺得宝物的人。瞅着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的人,了空真的有把自己的嘴巴贴个封条的冲动。 来人长得高高壮壮,四四方方的脸上蒙着黑布,漏出来的额头至眼角处有道疤,像一只蜈蚣爬在脸上。肩上扛着个…锄头??咳咳,总的来说还是九成足的山贼模样。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大汉就着蹲马步的姿势钉在路中央,逼得了空拉了缰绳。大汉气壮山河的声音就响亮的传了出来。 了空被吼的头晕目眩,一翻白眼赶紧给曲凝烟捂上耳朵。得,生活永远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淡然的等着大汉的下文‘要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要想从此处过,留下…额,留下水!” “啊?”了空惊得咬到了舌尖,什么情况??不要银子要水?这地方是沙漠?不至于啊! “我有听到水声,那边应该有河流,你口渴可以上那边去~”==!了空琢磨了会,想起一路过来隐约都有听到水声。 “这…那那那…做首诗吧!”大汉听完了空的话,竟然真的皱眉在原地踏着步子,仿佛深思起来,踏了十来步朝着了空磕磕巴巴道。话毕,大概又觉得话语上输了气势,恼羞成怒般把肩上的锄头往前一挥,梗着脖子高喊:“快点!” 因这突然挥过来的锄头,马儿受了惊,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马背上的了空惊吓之下匆忙一手牢牢环住曲凝烟,一手扯拉住缰绳牵制住不安的马儿,冲前头傻愣住的大汉喊:“还不快避开!” 好在听了了空的呼喊,傻了的大汉在马儿往前提通乱走前就退避到了一边,避免了被马蹄踢到的危险。 曲凝烟的这匹黑马想来也是训练有素,往前挣扎踏了几步便安静了下来。如若是屁性子烈的马,且不说自己和曲凝烟很有可能被甩下马来。那大汉,若是稍晚一步必然得被马蹄弹成重伤,了空想至此真是惊出身冷汗。 瞧着这会看似惊魂未定的大汉,了空便气不打一处来,气急了也不管什么遣词造句的,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词想到就往外蹦:“我说你!会不会做山贼?拜托你背好台词再出来混好吗?!你到底抢劫啊还是干吗啊你!你碰瓷呢吧你!” 了空在马背上骂的唾沫横飞,浑身舒畅;地上的大汉被骂的晕乎乎的,愣是一句也没接上。场面透着莫名其妙的和谐! 被圈在怀里的曲凝烟倒是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终于打断了了空,拉回了大汉的神。 大汉似乎才注意到了空怀里的人,眼里闪现亮光,透着欣喜,好似某个大问题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般。 同时间,了空也注意到大汉的表情变化,心头猛喝一声,糟糕。赶紧加重了搂着曲凝烟的力道,把曲凝烟的身子按向胸膛,咬着牙嘴唇不动的在曲凝烟耳边低声道:“你别动,别说话。” “这样好了!你把你怀里的小娘子留下,大爷我就放你条生路!哈哈哈~”不知是受了了空提点还是才入戏,大汉这会的表情和j□j倒真是十足十的山贼气质。 了空整个表情严肃起来,将曲凝烟不自觉的又搂紧了一分。眼睛盯着大汉估摸起来,且不说对方的身高体重完全在自己之上,男生和女生的力气也是相差一大截,硬碰硬的想法是指定没戏了,暗叹只能智取。 “嗨~这位大哥,你别看我怀里的是个女的,但是她有可严重的毛病,您一个英雄好汉,可真配不上您,您要了干嘛呢?”脸上已是笑意吟吟,十足的谄媚样。 “她…她有什么毛病?!”从大汉蒙着面的脸上,了空还是看见了他瞬间睁大了的眼,嘴里说出的话又开始结巴了。本来就是个结巴吧~ “她,她有口臭,脚臭,嘶,她还满脸麻子!呜…” 从大汉的角度看,了空此刻泪眼朦胧,说完话还捂上了嘴,并且嘴里还发着呜呜声。表情之动容,如何让人不信此人所说的话。 “……那,那你还要她?” 了空觉得自己一定是花了眼,怎么看大汉也是泪眼朦胧的样子,难道还是个柔情汉子?忍着腰部嫩肉传来的刺痛,打定主意继续开口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再说这女人,被休了可还怎么继续生活。一日是我的娘子,终身都是我的娘子啊!”呜呜!曲凝烟你可以放手了吧!! “你…你你这个…胡胡胡说八道的!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不堪!!”意料之外,大汉竟是满目通红,一把扯了脸上的方巾,把锄头往旁边地上使劲一凿,话虽结结巴巴,却是满含怒气。 “你你你…啊呸,你生什么气啊!不是,小姐?”这大汉总不按常理出牌,冷不丁的了空也被带的结巴了,猛然却抓到了大汉话里的奇怪之处。小姐? 曲凝烟这会也挣扎着从了空怀里出来,坐直了身子看清了来人,脸上绽放了如花的笑容,开心的喊:“云轩哥哥~” 被唤云轩哥哥的大汉,拘谨的在粗布麻衣上擦了擦手,诶了一声便挂着憨憨的笑靠近马儿。 被这突然转变的局势完全搞迷糊的了空在曲凝烟的催促下下了马,正要伸手去接曲凝烟,却是被大汉快了步先行把曲凝烟扶下了马。了空讪讪的抽回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心里也空空的。又一瞧,一旁的两个人已然有说有笑的叙起旧来,了空这心里就跟压了千斤锤似的闷。 牵着马看着前方并肩说笑着的两人,了空神色黯然。曲凝烟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看都没看自己,脸上笑容却是不断的。越来越觉得喘不过气,赌气似的故意放慢了步子,想看曲凝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和他们拉开了好大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恶搞小剧场版-关于下一题 了:烟儿~作为学霸你这样用功,你家里人都知道吗??嘤嘤,不要为难我们学渣了好吗?做一题已是尽力啊! 曲:…… 作者君:作者君设计的台词真的好棒有木有~领跑在网络用语的时尚前沿有木有?贴切结合有木有! 众人:→→今天吃药了吗?) ps!!:作者君今天人品爆发年会抽了个特等奖,~\(≧▽≦)/~所以果断又抽了。。伦家晕乎着爬回来还码字更文了你们好意思不说话!不撒花!吗吗吗吗?? 第30章 老衲脾气很大 “云轩哥哥~你这整的是哪出啊,”曲凝烟掩不住笑意,打量着莫云轩的造型,摘了蒙面巾,根本就是个老实庄稼汉的模样。挑眉,老实巴交的人还扮山贼,难怪这么囧。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爹前些日子说,你来信说今年要带夫君过来,云焱才想了这么出。我们…不放心。”方正的脸上是憨憨的笑容,拘谨的抓了抓脸颊,不会说些矫情的话。 曲凝烟笑的温暖,这样简单的话,里面包含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浓烈亲情。挽上莫云轩的胳膊调皮道:“所以才带来给你们考察考察啊~” “咔嚓”埋着头掉在后头的了空,独自生了会闷气还没见曲凝烟回来找她,心里是越想越焦躁、憋屈。便一面怒冲冲的瞪着两人的背影,一面故意制造些声音来试图引起曲凝烟的注意。瞪着瞪着突然看见曲凝烟对大汉这亲昵的动作,气的立马折断了捡来敲树干、打地面以弄出声音的树枝。 曲凝烟余光瞧见身后人的动作,笑的开怀,瞧见自己还搭在人家手臂上的手,暗暗吐了吐舌,收回了手并和莫云轩拉开了些距离。哭笑不得之余又觉丝丝欢喜,小心眼~ 莫云轩精壮汉子一个,人糙心不糙,心细的注意到曲凝烟这小动作,又回想了刚刚遇见两人时的样子。往年,曲凝烟都是一个人过来,这次突然说要带夫君,虽是知道曲凝烟前些时间成了亲,可这亲事里多少真多少假,还真不好说。可现下…… 曲凝烟这次过来,显而易见的心情都比以往还要开心些。了空不知道,可莫云轩清楚,曲凝烟面上和自己叙着旧,眼神可却是时不时的就往后飘,连脚步也适应着身后人的步子。 至于了空这人,莫云轩回头瞧,正好就瞧见了空瞪红着眼,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不自在的再次抓了抓脸颊,姑爷你可真是敌对错对象了… “云轩哥哥,你觉得她怎么样?”曲凝烟将莫云轩回头的动作和略有所思的神情尽收眼底,不轻不重却含着期待的询问道。 “才接触,可不好下结论,目前为止也还不错吧。”莫云轩就是个庄稼汉,性格木讷,曲凝烟问的突然,难为了他脑子里搜刮半天形容词,奈何自己并不是弟弟云焱,怎么也形容不出想表达的意思。最后只得作罢,索性背起手学着自家爹,说话中肯。 莫云轩虽是憨厚老实,可好歹也和曲凝烟相识了这么多年,再愚钝也通透曲凝烟这腹黑的性子。别看这话听着是问你意见,可人曲凝烟都敢把人带过来了,说白了,就是让大家见见面,你要说真有啥意见,不好意思,那估计也就只能是自家爹可以有。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云轩小时候没少受曲凝烟折磨,竟也练出了些幸灾乐祸的性子。这会想想了空的神情,倒是想笑起来,了空其他方面确实还有待考察,可就冲了空现在这反应,莫云轩就是觉得两人可相配,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也挨了~ “噗嗤…云轩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了师父的口气?”曲凝烟瞧莫云轩半天不说话,打量个来回,老实人怎么有坏心思也都会藏也藏不住的显在脸上。 “…呵呵~你就会打趣我。听说你要回来,我爹今儿大早就开始准备食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莫云轩报以憨厚一笑。 曲凝烟止了步子,想来也逗够了一直在余光里的某人,朝莫云轩眨眼轻笑道:“我可是好久没尝到师父的手艺了,你可得让师父多备点饭,我要多吃几碗~” 莫云轩跟着停□,对于曲凝烟的话未做它想,开口道:“那我先过去告诉爹一声,你快过去喊上姑爷吧,这树林里可别迷了路。” 心细的莫云轩不忘提醒曲凝烟注意了空,殊不知曲凝烟本就是有意支开他好过去找了空。 “再不快点可就没有肉吃了哦~”曲凝烟折了回去,走到了空身边,瞧着了空鼻朝天的德行,憋着笑打趣道。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思维一旦固定,就跟拐入死角似的出也出不来。曲凝烟不过来了空生气,现在过来了了空又觉得是因为那个大汉回头,曲凝烟才注意到自己。甚至觉得不是大汉先离开了,曲凝烟都不会过来。 委屈到了一定程度就成了愤怒,这会的了空就是不想搭理曲凝烟,她就是生气。 “天上有什么吗?”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应,曲凝烟笑意更浓,学着了空抬头望天。 了空暗自翻了个卫生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曲凝烟也有这么死皮赖脸的一面,没看见我不想搭理你吗?!再一琢磨又觉得曲凝烟从到这开始就不正常,不对!是遇到那大汉以后就不正常了!!哼哼哼,冷哼着打量起曲凝烟来,越瞧越觉得真是这么个理,再忍不住愤怒,冷声道:“你好像很开心?” “嗯?对啊。”面对着了空五彩斑斓的脸,曲凝烟点点头,笑弯了眼。逗人怎么会不开心? “呵呵~那你过去找你的云轩哥哥呗,过来干嘛。”冷笑道。 “什么?”曲凝烟皱眉,了空这话说的着实气人,且不说曲凝烟是否喜欢了空,仅凭两人的夫妻身份,了空这话就有指责曲凝烟不守妇道的意味。 曲凝烟忍了不适,好在知道了空这种白痴没有这个意思,纯粹的是生气了,说话不经大脑。叹了口气,上前拉了空的手,快到午饭点了,了空这个准点准时吃饭的人估计也该饿了。 了空怒气一上头,就控制不住,这会,甩开了曲凝烟的手,阴阳怪气道:“去拉你的云轩哥哥啊。” 曲凝烟再好的脾气,几次三番如此,也不免动了怒。盯着了空良久,轻轻的环抱着双臂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曲凝烟灼灼逼人的目光里,了空低下了头眼神闪躲。 “你什么?”曲凝烟直视着了空,一步步逼近,近到鼻尖快要挨到,语气冰凉。 了空在曲凝烟不容躲避的紧逼里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挨到马身再无可退之处,回望曲凝烟的眼,许久,却终究是侧头沉默。那个答案,了空不敢说出口,骨子里在感情上了空是迟钝而胆怯的,她不知道曲凝烟是否喜欢自己,她更害怕受到伤害。何况,两个女人,这份感情要如何安存于世? 等了这么久,了空却是以沉默作答,曲凝烟怒极反笑,退开了距离转了身往前走。笑容里满是苦涩,了空在害怕,曲凝烟又何尝不是,这场亲事是自己一手设下的局,了空是出于负责还是其他?曲凝烟如此骄傲的人在感情里也做不到绝对的自信。 两个人相处中总会患得患失,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曲凝烟带了空来这里的含义,了空不知道。了空对曲凝烟的反应,曲凝烟不确信。两个人在这场口角里选择了沉默,各怀心事,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往前走不多远,竟然出现了一个村庄,眼前是阡陌纵横的农田,间或错落着几处池塘。几户农舍点缀其中,炊烟在每家每户的上空升腾而起,远山如黛。 在这片安静祥和的氛围里,两个人之间凝重的气氛也有所缓解,了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本就是个不怎么复杂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下子,人曲凝烟真不理自己了,又觉得郁结起来,想黏过去又不知如何开口,也真是自作孽了。 这乡间小路,对于初走的人来说可真不好走。曲凝烟走的平稳,还净往崎岖窄小的道上带,后头的了空可遭罪了,牵着匹马跟的深一脚浅一脚,等到达一处规模较大的农舍前时已是满头大汗。 “你们可终于到了。”农舍门口,早一步回来的莫云轩在那张望,这会看见曲凝烟他们到了,便接了了空手上的缰绳,兴冲冲道。 没成想两个人都没答话,莫云轩瞧着,曲凝烟背对着自己往前走着;而了空…不用想,又是一副横眉瞪眼的样子看自己。 “呃……”莫云轩挠挠头,凑近了了空耳边道:“你可真是敌对错对象了,你还不去把你娘子牵住了,里面那个才危险呢~~” 了空奇怪的扫了一眼莫云轩,分辨着他话语里的真实性,甫一琢磨怎么也是个绝好的靠近的机会,也莫管真假了,蹭蹭跑到曲凝烟身边。目视前方,昂着头,猛的就拉住了身侧的手,紧紧握着。人真不是拽,她那是心虚,怕抓的松了曲凝烟打她。o(╯□╰)o 身侧的曲凝烟先是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之后又是手被个湿哒哒的东西握住。定眼一瞧,映入眼帘的就是了空这昂首挺胸的模样。真当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走了这么久曲凝烟也冷静了,反正日子长着,了空还能逃出自己手掌不成?刚刚使坏领着了空走小路算是对了空气自己的惩罚,这下瞧着了空满脚的泥巴,心里的气也去了大半。 身后的莫云轩则汗颜了,这两人配的可真是,怎么瞧怎么莫名的觉着合适。至于自己那弟弟,本来就是不适合的人,帮他断了念想也好。 “凝儿~” “云焱哥哥~” 正庆幸曲凝烟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可了空的笑容才爬上脸就凝固住了,瞧着里屋出来的书生样的男人,欲哭无泪,怎么又来个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应该相信jj的存稿箱的,我明明设定了昨天10点发的,居然被吞了!!… 我好想奔到结局啊,啊啊啊… →→雷嘚嗣and卷特蛮,人家开了个群,170393874唠唠嗑,欢迎调戏,欢迎勾搭,人家是抖m请不吝啬的不温柔的点进来吧!验证:书名或任一角色名或本尊大名~\(≧▽≦)/~啦啦啦 第31章 题目未知→→ 乡间的早晨是没有懒觉时间的,太阳光亮悄悄笼罩上山头,各家各户的公鸡就开始啼鸣。连绵成片的农田里全是村民的欢声笑语,挑着盛满秧苗的担子的农夫穿梭在田埂间,赶着牛拉着犁的少年,比赛似的插着秧苗聊着天的农妇们…… “小空~你那边播了几排了,” “嗨,小空,大壮,我可是快插完了。你们倒是快赶上来啊~” 一片平整光滑的犹如镜子的水田里,了空穿着粗布麻衣,卷着裤腿,挽了袖子弓着腰将右手里的秧苗飞快的j□j水田里。抬了头用手腕擦了擦脸颊上留下的汗水,朝已经插完了秧站到地头上得意洋洋的莫云轩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不是我跟大壮给你递的秧苗,你哪有这么快。” 先了空几排的汉子小腿陷在泥土里,扭了身子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你看你插的哪有小空的漂亮。” “嘿!大壮!咱两还是兄弟不,你咋尽帮了空,你这这…这叫…叫什么来着?” “胳膊肘往外拐。” “对对对,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咱两又不是一家人,怎么用的词呢。没文化就别装读书人了,瞧你那熊样儿……” “……” 对于这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欢喜冤家样,了空早见惯不惯了。要不是怕吓到这群古人,了空都要遏制不住的欢呼‘在一起,在一起’。了空耸了耸肩,摇头无奈的轻笑,不再去管两人,反正吵不出事儿。 埋头插完了自己这边负责的水田,了空起身,闭着眼缓了下由于脑充血引起的头晕。放眼望去,一片整齐嫩绿的秧苗,揉着因弯了太久而酸疼的腰,满足的笑了。 “小空,过来吃饭了。”田间不远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国字形的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衣,脚穿黑色粗布鞋。正步伐矫健的朝了空这边走来。 了空笑盈盈的和中年大汉挥手:“莫叔。” 跨着步从水田里走出来上了田埂,又回头喊了声还在吵闹的两人。莫云轩和大壮两个一看午饭送来了,都聚集到了了空这边,从莫叔手里拿了饭菜又吵闹开来。 莫叔也只是宠溺的笑,由他们两去了。寻了处干净的土埂拉了了空坐下,将菜盒上面一层掀开,拿出了第二层的食物递给了空。 了空瞧着手上的饭菜,比莫云轩他们的多了几块肉,不好意思的朝莫叔笑笑:“莫叔,云轩又该说你偏心了。” 被称作莫叔的大汉听了这话,爽朗的大笑开来:“那臭小子,怎么可以和姑爷比。” “莫叔,都说叫我小空就行了啊。” “不行,这身份不能乱。” 瞧着大汉忽然变得严肃的脸,了空无奈的撇撇嘴收了声,捧起饭碗扒拉起米饭来。在这个问题上,莫叔不知为什么就是这么坚持。明明是家人一样的人,非要喊曲凝烟小姐,喊自己姑爷。也要求莫云轩和莫云焱如此,这几天莫云焱对曲凝烟的称呼没少让莫叔发脾气。 “姑爷怎么不回去吃饭?” 正要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又慢悠悠的动起来,歪了头轻松道:“农活多,在这吃了好节省时间。” “可是小姐她…是不是因为云焱那孽子!” “噗嗤…怎么会,真的是为方便早点开始干活,还有几块水田没播种呢。我跟云轩他们每天多干点,你也可以少劳累点啊。” 了空摇着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说完,又夹起块红烧肉丢到嘴里,大口嚼起来。享受的眯了眼对莫叔赞扬道:“真好吃。” 没等莫叔回话又低了头往嘴里划拉了几口米饭,细细咀嚼,却是越咬越紧,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平静的咽下去,可内心翻涌着的悲伤却一直顶在喉间,让这口饭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 阅人无数的莫叔又怎么会瞧不出了空的假装。虽然接触时日不多,可是了空懂事、心地纯良。莫叔早已是把了空当成了自己孩子般疼爱。 如果要为曲凝烟选个夫婿,莫叔举双手支持了空。想来,有这样的人在小姐身边,夫人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最近,了空却像是在躲着曲凝烟,白日总在这田边帮忙,晚上也是磨蹭到很晚才回房。 莫叔想着挺好的一对,不能任由两个人这样下去。那边曲凝烟食不下咽,这边了空强颜欢笑,净让看着的人心疼。 “姑爷…”莫叔转了头却看见了空雪白的小腿上粘着一条拇指大的蚂蝗,通体溜圆,已是吸足了鲜血。 “嗯?” “姑爷别动。”莫叔倾身过去,拍着蚂蝗吸附上方的小腿肌肤好一阵子才使其掉落下去。 蚂蝗一剥离开,那块地方便血流不止,了空瞧见这个才后知后觉的觉出了痛意来。 “姑爷,我们回去处理下吧。”乡里农夫的这蚂蝗平日里见得多了,可是了空细皮嫩肉的,这会这血又止不住,莫叔也有些紧张。 了空煞白着一张脸,小腿上刺痛难忍,头又阵阵眩晕,想来这东西在腿上已是好阵子了。可听见莫叔说要回去,了空咬着唇摇了摇头,回去就要面对曲凝烟。她害怕自己对曲凝烟的感情,也对曲凝烟身边总会出现的爱慕者感到疲惫。 在感情上,了空免不了胆怯和自卑,曲凝烟有太多的选择。而和自己走到如今,曲凝烟真的喜欢自己嘛?恐怕只是迫不得已吧。回去干吗呢?打扰人家和她的云焱哥哥讨论诗词吗? “没事的莫叔,我反正血多,再说一会就该止住了,这是什么?”甩开了令人胸闷的情绪,了空捏了被扔到地上的东西,竟是黏糊糊的质感。凑近眼前,见到是条腹部长满黄黑相间的花纹的虫子,胀圆的身子在手里还有些轻微蠕动。 莫叔本想劝说一番,话到嘴边又作罢,由着了空扯开了话题。看着了空竟然没有觉得害怕,还捏起了蚂蝗一副好奇的样子,笑出了声来:“这东西叫蚂蝗,专吸取人的血,刚附在身上还感觉不出来,水田里多的很,平日没少跟这群家伙抗争。姑爷,你倒是和小姐小时候一样。” “曲凝烟?她怎么了?”了空虽是不愿见到曲凝烟,但潜意识里关于曲凝烟的事总是能够瞬间抓住了空的注意。 “小姐啊,小时候那会也是爱到田里帮我忙,第一次被蚂蝗咬了,那么小的孩子不哭也不闹。就跟你现在一样,抓了这蚂蝗凑到我跟前问我这是什么。问完了又问为什么会在水田里,可难为了我这老头子整一天。哈哈~”像是回忆里的场景就在眼前一般,莫叔微微眯着眼,嘴角是掩不住的笑。眉宇间净是宠溺之色。 听着莫叔的描述,了空眼前立马就出现了曲凝烟那好奇宝宝的样子。而且,还是个缩小版的,睁着个大大圆圆的眼,小鼻子轻皱着,小嘴嘟的都能挂上个酱油瓶…… 想着想着,了空就笑开了花,可爱的模样加上傲娇的表情,曲凝烟小时候肯定很萌。 这边心情愉悦的莫叔瞧着了空愁云密布了一天的脸终于放晴,心里更是欢喜。便打开了话匣子和了空聊起了曲凝烟小时候的趣事。 两个人,一个讲的甜蜜,一个听的认真,丝毫不觉时间的溜过。 “不好,这天恐怕要下雨。” “啊!这种下去的秧苗可怎么办?!” “……” “这天气向来如此,你家咋还种下去这么多呢。” “这不是瞧着这大太阳的,嗨,还是偷懒了,就想着一口气插完吧,唉……” 原是出着太阳的天,竟然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远处天边隐隐传来几声轰隆雷声。还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农妇们见此都赶紧的收了担子,牵上牛准备往家赶。原本欢声笑语的田野上充斥着大家的懊恼和焦急。 莫云轩动作迅速的把未种下去的秧苗收进篮子里放好,就和大壮匆匆赶过来。瞧见了空和莫叔两人浑然不觉的还在聊着。莫云轩扯着嗓子喊:“爹,姑爷,这天要下雨了,你两回家聊吧!” 正说的起劲的莫叔被这一嗓子吓了个够呛,抬手就给了莫云轩一记爆栗。瞧着长的粗狂的莫云轩脸缩着脖子龇牙咧嘴的样子,了空就有种报复回来的舒畅感。 “爹~凝儿跑去后山了,这可怎么办啊???”几人循着声音看向不远处,是莫云焱提着袍子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跑着喊着。 不等莫云焱喘口气,莫叔等人赶紧迎上去,了空更是紧抓上莫云焱的手臂着急的询问:“你说什么?烟儿去后山了?!你怎么不拦着!” “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后山?你!你这个孽子!”莫叔也是急的抬手便要朝莫云焱打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就说这天恐怕是要下暴雨了,凝儿听了就往后山冲去了,我没有武功,我拦不住啊。”莫云焱抬着手侧了身挡住莫叔举起的手,急冲冲解释道。 莫云焱具体说了些什么了空没听到,此刻她脑海里就剩下一句,曲凝烟去后山了。这轰鸣的雷声越发密集,天上已经开始散落下雨滴来。了空顾不上其他,撒开了莫云焱的手臂就往后山跑去。 身后的莫叔和莫云轩几人见此均是瞪了眼莫云焱就撒开了步子,跟着了空往后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进展太慢了,好吧,体贴又美丽的作者君思虑再三已是砍掉了很多设定的剧情 →→不要再说慢了奥,这章开始的进展已经往嗖嗖的速度上靠近了 第32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暴风雨来得猛烈,了空才钻入后山的树林,天就黑沉的仿佛就压在头顶。呼啸的风卷着雨点打的脸都生疼,滂沱的雨水完全挡住了视线,了空根本没法看清前面的路。只能一边扶着树干往树林深处走,一边抹掉就像是直接从头顶浇灌下来的雨水,扯开了嗓子喊:“曲凝烟……” 越往里走,树木越高大茂密,再加上时间的流逝,光线变的越来越暗。只是不时的电闪雷鸣下才会透过树叶间隙透出些光亮来,树林子里的地面又满是腐叶和突兀的露在泥土外的树根。了空走的艰难,一路上磕磕碰碰,手臂被藤蔓割伤,脚底被断裂在地上的树枝刺痛。 闪电一个接一个,有时候就击中了不远处的树木。无数次被树根绊倒,了空却是迅速爬起继续往前,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心里只有慌乱。 “曲凝烟……曲凝烟…曲……”了空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知道嗓子疼的冒火,喊出的声音已是嘶哑而微弱。绝望就像一张挣不开的网席卷而来,最后一次被绊倒在地,了空只能靠剩下不多的力气强撑着支起身子,努力吞咽着唾沫滋润了喉咙,又开始声嘶力竭的呼喊。 还是没有回应,原本还能听到的,身后莫叔们的呼喊不知何时也消失了。偌大的树林里只有风声、雨声,无边无际的黑暗随时要将自己吞噬。 “曲凝烟,不可以,你不可以有事。”嘴里发出的只剩呜咽声,脸上流淌的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最终还是挣扎着起身,踉跄着继续往里走。走不多远,精力已是被耗尽,眼前阵阵黑影,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直坠下去,‘嘭’的一声滚落在地。 了空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五脏六腑仿若被摔碎一般。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了空根本无法站立起来,加上迟迟未找到曲凝烟的绝望感,了空终于没了力气,索性在落地处躺平了身子。睁着眼看着上方,眼神空洞,任由雨水击打在脸上、身上,亦或是心里。 “夫君?” 了空诧异过后是自嘲的笑,果然连幻觉都出现了吗?然而,当独特的梅花香在水汽浸润中传到鼻间的时候,了空睁大了眼,身体上的疼痛好似瞬间痊愈了,猛然撑起上身瞧向一旁的阴暗处。 对着斜靠在墙壁上的人影,了空不可置信的擦了又擦眼睛。在人影摇晃着似乎要起身的时候,了空跑了过去,一把将人影抱入怀里。 “烟儿,烟儿…”心里绷紧的那根弦顷刻崩断,千言万语却只剩下对怀里人名字的呢喃。框在曲凝烟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紧的好像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了空的身子在颤抖,她害怕自己一松手被抱住的人就会消失。 “是你吗?夫君。”靠在了空肩头的曲凝烟咬着下唇,湿了眼眶,极力维持着平静的声音询问,却还是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怀抱再一次收紧,了空将头埋在曲凝烟发间,下巴轻磨着青丝,微微点头。只有这样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闻着曲凝烟的发香,才觉得真实。 在了空紧实的拥抱里,曲凝烟反手附上了空的后背,放松了身子靠在了空胸膛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早已溢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拥抱良久,悬着的心安放下来后,先前因为过度担心而产生的愤怒这下又涌上了心头。了空将曲凝烟推离开怀中,双手拽住了曲凝烟的手臂,无法遏制的怒吼道:“你疯了吗???要下暴风雨你还跑到后山来做什么??” 曲凝烟咬着嘴唇,无声的落泪。这模样让发怒的了空心又软了下来,原本还要吼出口的责骂化成了一声叹息,将曲凝烟圈到怀中,又如疲惫至极般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我想带你来看花。”曲凝烟靠在了空怀里,一手环着了空的腰,另一手揪着了空胸前的布料,耸了耸小巧的鼻子,带着鼻音委屈的开口。 也许连曲凝烟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了空面前,她就是不自觉的容易表现出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任性和撒娇。了空在曲凝烟面前一直不是犯二就是犯花痴,温温吞吞的样子,何尝像今天这样对她凶过。所以此刻,曲凝烟认错的同时,还小心眼的记下了了空作为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凶的罪行。为不知往后哪一天,我们可怜的了空同学因此所受的折腾默哀。 花?了空正做好了准备听曲凝烟说出什么了不得的原因,让她会这么不要命的冒雨跑到后山来。回头却是听到这样一句话,低下头正对上曲凝烟一双红通通的眼和无辜的表情,强迫着甩开不忍,怒视意味不减‘继续!’ 见此,曲凝烟愤愤的将搭在了空腰间的手弯起两个手指,坏心眼的掐了一下手中的嫩肉。听到了空的抽气声后才满意的在怀里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收敛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来。 “我爹在我娘怀我的时候就和一个醉仙楼的姑娘有染。我娘郁郁寡欢,因此落下了病根,在我出生后一方面她也懒得和我爹吵、闹。另一方面为了身子,更多的时候只是自己带着我到处出游。”说到这,曲凝烟抬了眼小心的瞧了空,这些事是曲凝烟头回对人说起,她竟然有些担心了空会不会愿意听这些家长里短。 了空听得认真,心想原来曲凝烟的童年是这样的,难怪和曲老爷的关系这么僵硬,妖男果然讨厌!这下,冷不丁的曲凝烟收了声,了空疑惑的看过去。误以为曲凝烟纠结的神情是想到伤心处,轻柔的抚了抚曲凝烟垂落在脸颊边的青丝,满眼心疼。 曲凝烟心下宽慰,头往了空颈窝处挪了挪,继续道:“我娘说,在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出游遇上了莫叔,那时候他倒在路上,伤的很重,满身的血,身下却护着两个孩童,就是云轩哥哥和云焱哥哥。那里,开满了这种花儿。” “所以你娘就喜欢上了这种花?”听到这,了空忍不住出声打断,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恩。”曲凝烟点了点头,又觉得奇怪,仰头便瞧见了空这表情。皱着眉无奈又好笑的对着了空的脖子就咬了一口:“别乱想,莫叔和我娘算是知己。这个花,也是巧了,一年才开一次花,开花时间只有一瞬,它历经炎夏和寒冬却只为一个瞬间的绽放。我娘说,这个花也好,莫叔他们也罢。那个时候,她看见了对生的执着,她忽然就想通了,应该为我好好的爱自己,好好的活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来,我也应该感谢这种花。” 曲凝烟的最后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了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心疼的拥紧了曲凝烟。 给了了空一个放心的笑,曲凝烟继续回忆道:“我娘她虽看通,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爹,身子也不见得好转,没有几年便去世了。而我爹他干脆搬去了醉仙楼,在曲府,只有奶奶陪着我。我每年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到这里。莫叔他对我真的很好,教我习武带我练字。而云轩哥哥对我而言就像兄长……” 话到这里,曲凝烟坐直了身子,手抚上了空的脸看着了空强调道:“云焱哥哥也是。” “我……”了空对上曲凝烟认真的眼眸,忽然不知所措起来,这些天的躲避被看穿的羞赧迫使了空敛下了眼。 “这片花海是我早些年种下的,从来没有人来过。而我想带你来看这个花,还有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不一样,你明白吗?”曲凝烟将置于脸颊上的手滑至了空臂膀,轻轻靠了过去,下巴搁在了空肩上,叹息一声,轻柔的在了空耳边说道。 “有…有什么不一样?”有些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心早因为这话欢跳起了击鼓舞,嘴上却是结结巴巴的傲娇起来。 “你!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说出这番话本已是曲凝烟的极限,这下,了空还这反应,气的曲凝烟侧头对着了空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嗷!疼死了!你松口、松口!”曲凝烟下嘴可是用足了力气,疼的了空嗷嗷直叫,不知道是真笨还是怎么的,也不知道上手直接推开,就知道咧着嘴喊曲凝烟松口。 “哼~”曲凝烟松了口坐直了身,瞧见了空扭曲的面部表情,抱着手哼了一声,挂上了得意的笑。 “你属狗的吧你,还有,你才白痴!!你让我咬回来!”了空按上脖子,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心想绝壁留牙印了,瞧着曲凝烟的德行心下更不平了。伸了手拽过曲凝烟,又将头凑了过去,想从其身上咬回来。 要不怎么说老天爷还是很偏爱了空的,这不,两个人推来挡去的好一会,也不嫌幼稚。了空又在这之中发现曲凝烟居然怕痒,转了转眼珠,手就往曲凝烟腰间去了。曲凝烟遭此突袭,笑的没了力气,就让了空钻了空子。一看见曲凝烟的手收了下去也不管方向赶紧将头伸出去,张着嘴直接啃了下去。 意料之外,唇齿碰到的竟是温温软软的东西,呆愣片刻,眼界里是曲凝烟幽深的眸和倾城的颜,碰到的是曲凝烟的唇?!两个人都瞪圆了眼,彼此的鼻息暖暖的扑打在对方脸上,谁都忘了推开。 了空渐渐迷失在曲凝烟那双幽深的,此刻却是水光潋滟的眼眸里,一手揽过曲凝烟的腰,一手轻轻合了曲凝烟的眼。而后,闭上眼温柔的含住曲凝烟的唇瓣,探出舌尖细细描摹着唇形,甜蜜的辗转厮磨一番。在曲凝烟腰间的手微微使力,趁曲凝烟惊呼的时候探入舌尖,邀请了闪躲的舌与之缠绵。 曲凝烟在这场进攻下,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没了力气,双手不知何时也已勾上了了空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本尊终于让他们亲上了有木有?!还不快撒花!!! 第33章 爱就要打情又骂俏 “烟儿,我还年轻……” …… “我身体健康,四肢健全……” …… “我每天都有做锻炼哦。” …… 曲凝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直视正斜靠在床头却一刻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呱噪的某人。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抱着双臂,挑眉闲闲问道。 “所以说,我只是因为之前找你花费了太多的力气,才不是由于体弱,亲了你一下就缺氧什么的而晕过去了的!”倚靠在床柱上的身子因这慷慨激昂的言语微微扶正,了空微扬着的头伴着被拉长的脖子高高抬起。 听完了空的话,曲凝烟一愣,随后仔细理顺了某人语速极快又疑似语句不通的句子,瞬间红了脸,看着了空这趾高气昂的模样更是一阵气短。咬着唇沉思片刻,曲凝烟深知要比脸皮厚度永远都是了空遥遥领先。 头一次对着了空没了法子,无奈以沉默相对,又实在不甘心让了空白白得意,气恼的甩上个大白眼给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意味的某人。将某人视为空气忽略掉,提了裙摆施施然走到一旁拧起了脸盆里的毛巾。 曲凝烟难得好商量,可偏偏了空打娘胎出来就是个没眼力见的。这会,巴巴的等着曲凝烟回应,哪成想,人都不理自己还外赠卫生眼的,了空硬生生的坚信曲凝烟这反应就是不相信加蔑视。大女子主义一上头,清了清嗓子就朝曲凝烟的背影喊:“你不信的话,咱两再试一遍!” “啪!”曲凝烟背对着的身子一颤,手上刚还拧着的毛巾已经被精准的甩到了某张开开合合的嘴巴里。红着脸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瞪向了空,曲凝烟想不明白了,怎么同是女子,了空就能这么厚脸皮的把这……这事时时刻刻挂在嘴里! 那天,如果不是了空后来晕了过去,了空作恶的爪子还有自己当时的反应……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情形。想至此,曲凝烟几步行至床前,不解气的把毛巾再往里狠狠推了推,一张俏脸连着小巧的耳朵都红到滴血。 “小姐小空的药熬好了,快趁热…额……”莫叔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端了药碗推门进来,抬眼招呼曲凝烟的档儿看见眼前此景,要出口的话停顿下来。一脸莫名,这是什么情况? “唔,唔唔唔……”了空循声看见是莫叔,有如看见救命稻草般瞪大了眼挥舞着手臂朝莫叔喊。 “额……姑爷,你可以把毛巾拿下来再说话。”莫叔瞧了眼坐在床榻边沿低着眉眼的曲凝烟,疑惑更甚,点了点自己的嘴巴建议了空。 ==!!三叉神经一向比较粗大的了空经此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只是被塞了嘴没有被点穴啊,挖槽! “他在练闭气,师父你把药放桌子上吧。”曲凝烟不动声色的拍开了空想要拿下毛巾的手,顺势用自己的手捂住了空的嘴,转了头对莫叔笑的甜美。 “唔……” “夫君还有一会才到时辰哦,坚持住哦”曲凝烟轻微的挪了挪身子,压住被子阻了了空的挣扎,一手抚上了空耳垂,笑的那叫个百媚生。 “唔唔唔……”耳边传来的触感明明是温热的,却让了空觉得像贴着万年玄冰。全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深怕曲凝烟的手一个拉扯一个转圈。赶紧挪了视线,望着莫叔泪眼朦胧,奢望莫叔可以听见她内心的呐喊:‘曲凝烟她谋杀亲夫啊,救命啊叔啊!!’ 显然,莫叔收到了了空含情脉脉的眼神,呆愣中朝了空了然的笑笑,点着头:“这样啊,那小空身子才好,也别练太久了。”嘱咐完,头也不回的退出了门,小年轻的乐趣还是不要打扰了 “。。。。。。”目送着会错意的莫叔潇洒离去的身影,了空僵着脖子,转头对上曲凝烟越发灿烂的笑脸。被毛巾塞住的嘴虽看不出咧开的弧度,弯起的眼却是可以看出了空正努力扯着的笑。 “夫君” 伴着这百转千回的呼唤,曲凝烟笑意吟吟的脸放大在眼前,呼出的气息扫过了空鼻尖,附在耳上的手指则是不安分的悠悠滑落。 了空觉得这感觉就是蚂蚁噬心吧?攸的紧闭上双眼,干脆摆上了要杀要剐您请便的姿态,内心的小人却在泪流满面的怒吼:手下留情啊亲! “喝药”曲凝烟狡黠一笑,手指滑至唇角,拿走了毛巾。对了空先前的厚脸皮一事解气不少 “啊?”诧异的睁开眼,了空维持着张着嘴的姿势,目光一路跟随着曲凝烟。 “啊……”端着药碗重新坐到床上的曲凝烟舀着汤勺,给药水吹了凉。抬眼,半张着嘴将汤勺递到了空嘴边。 “……你幼稚不?”翻眼,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吗?! “这些天睡着的时候总拉着我喊娘的一定不是夫君哦?”喂着药水,漫不经心道。 “……怎么可能?!”了空一张堪称城墙拐角的脸也染上了红,昏迷什么的,找妈妈也是情有可原的好吗?人家毕竟也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少年呢 “恩,夫君不可能喊过‘曲凝烟烟儿娘’这种话。”放置好空碗,曲凝烟好整以暇的盯着了空,挑着的柳眉昭示着主人心情的愉悦。 “……”更残酷的事实燥的了空一张老脸不知往哪搁,眼睛不知往哪放。飘忽的眼神瞟见曲凝烟伟岸的胸前,不自觉的喃喃道:“有奶便是娘啊。” 听力极好的曲凝烟霎时铁青了脸,谁能告诉自己,母的和尚怎么就能这么没有节操。 正羞恼的琢磨着怎么处罚了空的曲凝烟,一抬眸,看见眼前的了空居然打了个哈欠,气的直想把药碗往了空头上扣,什么叫没脸皮?看了空! 了空也实在是冤枉,这困意突如其来,最近也总是觉得睡不够,醒来一会便困到不行。不过也未作深想,只当是那天真的耗费了太多力气。再细眼瞧曲凝烟更觉真是那天的问题,曲凝烟不也是累的到现在还脸色发青? 往里挪了挪臀,掀开了被子,拍了拍空出来的床铺,了空自觉体贴而温柔的招呼曲凝烟:“烟儿快到床上来。” 曲凝烟在上一句的冲击中刚坚定了了空没有最色只有更色的信念,猛不丁听到这句话难保不想歪。这不,立马通红着脸唾道:“流氓!无赖!下流!!” “……你想什么呢?”曲凝烟这模样瞧在了空眼里简直就是含羞带嗔,虽是美艳异常,可是真的很莫名啊喂! “你!白日宣淫!!” “噗……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看你也很累的样子,一起躺上来休息会。”曲凝烟红着脸鼓着嘴的可爱模样简直萌了了空一脸血,忍不住笑出声捉弄道:“哈哈哈娘子你好不纯洁哦” “你……”发觉自己误会了了空意思的曲凝烟更是觉得羞恼,显出了些小女子的娇态。压抑的咬住下唇,还是敌不住羞意,气冲冲的扑到了空身上,对着了空白嫩的脸颊就是一口。 “……”曲凝烟你绝壁属狗! “小空怎么不多休息会?”莫云轩干完农活一进院子就瞧见几天不见的了空靠在猪栏边,正拿着菜叶在喂食。兴冲冲的放了锄头就跑到身后,拍了拍了空肩膀。 “咝”这一掌正好拍在肩膀擦伤处,疼的了空缩了下肩。回头瞧见是莫云轩,心里也有些高兴,捏着拳不轻不重的往莫云轩胸口锤了几下:“我又不是猪,都睡了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怕我长疮!” “嘿嘿这不是怕你体弱嘛小姐呢?”挠挠头嬉笑道。 “在里面休息呢,你这个大嗓门给我轻一点。”往房间那边瞧了瞧,了空把莫云轩往院门口方向扯了一些。实则这猪栏快靠近院门口了,而了空两人的房间则是离的院门最远。关于莫云轩说的体弱一词更是敏感的直想把莫云轩胖揍一通,又怕莫云轩的惨叫吵醒曲凝烟,便只是压低了声音轻骂道。 “哦哦小姐也确实该休息休息,这些日子小姐就守在你床边,我们劝她去休息也不肯。你睡了三天,这三天小姐怕是一刻都没合眼。还有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哎,我可从没见过小姐那个样子,真让人心疼。”莫云轩不好意思的缩着身子,手搭在一块搓了搓,沉着声音叹息道。 听着莫云轩的话,了空愣愣的望着房间,心里酸酸涨涨的,喉咙里灌了铅一般堵的慌。曲凝烟她……回想起躺在屋子里的佳人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和眼里布满的丝丝血丝,自己怎么就没意识到。一向睡眠浅的她连自己下床都未被惊醒…… “那天,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小姐就抱着你不肯撒手,流着泪一个劲的喊我爹救你。哎……你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也真是吓坏了我们。”莫云轩在那回忆着也没注意到了空的变化,话毕抬头才发现眼前的了空鼻尖通红,眼眶里盛着泪水,朝着房间发着呆。 “小空?” “恩?”了空吸了吸鼻子,转了头过来。原先美人在怀,了空醒了瞧着曲凝烟的睡颜,忍不住偷了几个香,最后身子越来越燥热,深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咬咬牙舍了温存偷偷出了房。可现如今,了空只想紧紧抱住曲凝烟,心里的酸涩才能缓解。烟儿我什么都没为你做… “呀!小空你怎么留鼻血了?”莫云轩原是抚着了空后背给着安慰,却看见转过身的了空正流着鼻血,惊呼道。 了空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唇瓣上滑过温热的液体,稍一诧异,抬了手用袖口擦了一下便仰着头询问道:“你知道烟儿说的那种花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问云嵌去,他读的书多应该会知道吧。”莫云轩先是被了空的鼻血吓了一跳,啊或再是佩服了空这淡定的反应,最后这跳跃的问题简直让莫云轩想给了空跪了。关于了空突然间流鼻血一事还是不免担忧,见了空还要开口,抢先道:”我们还是先处理下你的鼻血吧,晚点我陪你去找找云嵌。 第34章 娘子你这样出人意料真的好么   莫云轩扶了了空进自己房里,给了空取了手帕擦了血,再嘱咐其微仰着头颅。便拿了脸盆准备去院子里打些水来。   经过莫云焱房间的时候听到了房里传出来的吵闹声,顾虑到了空还在等着,只粗略听得几句,便匆匆打上水回了房。一入房里却见到了空趴在了桌子上,恐怕又是睡着了。   “小空,小空~快醒醒,我爹和云焱吵起来了。”   “嗯?为啥?”了空也才眯上眼,被莫云轩这一通摇晃更是驱散了不少困意,抬了头七分清醒的问道。   “我也听不全,好像是跟小姐有关,还有什么科考的?”   了空只听到前半句,浑身打了个激灵,剩余的三分迷蒙也没了,和曲凝烟有关?这莫云焱可是货真价实的情敌,自己可没忘前些日子的难受劲儿。还有这后山一事,虽说曲凝烟是为了那个花,可谁让莫云焱不好好和曲凝烟切磋诗词什么的,偏偏说什么天气了?谁让莫云焱一大男人还没拦住曲凝烟一弱女子了??   反正了空就是小心眼加护短的觉得造成曲凝烟劳累的罪魁祸首就是莫云焱!这下听得莫叔和莫云焱吵架了,还说到了曲凝烟,莫云焱这甭管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的罪名,算是在了空心里牢牢坐实了。哼哼哼,能把好脾气的莫叔都惹怒,莫云焱这货不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令人发指的企图吧!   “走走走~快去看看。”扯了莫云轩,了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往外走。   被拖着走着的莫云轩看着了空挺直的后背,暗暗抹了把汗:弟弟啊对不住了,哥哥本意真的是找救兵的呢。   临近屋子,了空拉着莫云轩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半蹲到紧闭的门扉前,好一会没听见声响。才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了瞧,模糊看见莫云焱跪在地上而莫叔则立在一旁。   “你这个孽子!总是这般忤逆我,不分尊卑对小姐有非分之想,现如今还敢瞒着我偷偷报了那科考!”莫叔气的浑身颤抖,声如洪钟。吓得门外偷听的了空和莫云轩也是一哆嗦。   “我没错!凝儿他们只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喜欢她哪里不分尊卑了!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出人头地,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个乡野农夫!”跪着的莫云焱挺直了脊背,白净的脸通红,梗着脖子瞪圆了眼不服气的争辩道。   这样子倒让了空觉得这莫云焱还有些董存瑞炸碉堡般的气势,了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总归不是个懦弱样还挺像个男人。甫一想又不是滋味了,莫云焱敢大声说出他对曲凝烟的喜欢,而自己呢?   “住口!你!!你这个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莫叔气极,取了一旁那根有成年男性手臂般粗的木棍便要朝莫云焱抡过去。   “糟糕!”在了空身后的莫云轩看见这情况,匆忙直起了身想往房里冲,却忘了两人均是半蹲的姿势,原先紧挨着了空,这样一来可好,直接把了空顶了出去。   而趴在门上的了空受了撞击,脚下又被门廊一绊,整个身子扑上了虚掩的门,踉踉跄跄的往房里冲了进去。说来也巧,正好摔在了莫云焱身上,白白挨了莫叔的一棍子,晕过去前了空竟然还神奇的算了下两世的年龄和,深叹本命年什么的真的很衰!   没了了空这个小火炉在身边,曲凝烟睡的不甚安稳,几日未合眼的身体又实在是疲惫,索性懒懒散散的在床上躺着驱净睡意。迷迷糊糊中听到叩门声,待听到小空什么的,曲凝烟赶忙睁开了眼掀了被子下了床,随意的踩上鞋子就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正对上莫叔,神色焦急,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曲凝烟先是愣了一愣,又越过莫叔看见了身后的莫云轩,背上还背着软趴趴的了空。见到这模样,曲凝烟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急跨步到莫云轩身前:“她怎么了?”   “咝,小空她……”莫云轩疼的不自禁发出了抽气声,扫了眼被曲凝烟紧扣着的胳膊,叹息这指甲肯定掐进肉里了。顺口接了曲凝烟的疑问,才说了几个字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看向自己爹,此刻更是铁青着脸一脸懊恼,张了口又合上的为难样。   “唉……先进屋吧。”说着,把背上的了空往上抬了抬,莫云轩心想一时半会的是解释不清了,还是处理了空的伤要紧,绕过两人先进了屋。   “小姐,都是老奴的错,我…”还在门口的莫叔对上曲凝烟担忧的眼神,懊恼的手不知往哪放,满是悔意。   “师父,先进屋吧。”曲凝烟满目担忧,心早跟着了空进了房里,这会被拦了下来,抬了眼才瞧见莫叔。脸上扯开了丝淡笑,拉上莫叔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   打眼瞧见莫云轩已经背着了空挨到了床边,在莫云轩揽上了空脖子前,曲凝烟皱了皱眉,提了裙摆小跑到床前。抢先一步扶了了空,自己更是顺势坐到了床沿上,而后将了空的头小心的放到自己腿上。   被挤开的莫云轩脚步不稳的退了几许,站定了身子瞧着曲凝烟这紧张的样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这两人小心眼的还真是天生一对。   “额,小空他伤到背了,那个,最好给他趴过来好上药。”   “背?”听到莫云轩的话,正低着头施了内力在检查了空是否受了内伤的曲凝烟抬头疑惑道。   “小空他被我用棍子伤了……”莫叔忧心的看着了空,低了头沉声解释道。   了空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云朵上飘着,背上时不时拂过的微风凉凉的、痒痒的,空气里满是熟悉而好闻的梅花香。了空把脸埋向柔软的云里蹭了蹭,舒服的漾开了笑。忽然,背上一阵狂风打过,云朵翻腾,自己摔了下去。了空一激蹬,醒了,睁开眼就看见曲凝烟脸色通红的站在床前。   “烟儿?”了空揉了揉睡眼,确信了眼前的人真的是曲凝烟后,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仰起身就想去拉曲凝烟,顿觉身上一阵凉意袭来,低头看去,身上的衣服竟然被解开了,□的皮肤闪了眼,尖叫一声拉过了被子跐溜缩到了床角。   曲凝烟在床前无奈的看着了空的一系列反应,撇撇嘴轻哼了声。哼,了空此时一张脸红的都快滴血了,瞪着大大的眼,牢牢的抓着被子泣然欲泣的模样,活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腹诽着的某人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实在也好不到哪去。   “你你你……”   “我只是帮你擦药,你伤在背上,我不解开你衣服怎么擦药?我什么都没做!”曲凝烟觉得在此情此景里,站着的自己怎么瞧都像是采花贼。坐到了床上撇开了头,不去看了空的表情,急忙截了了空的话。   “我我我……”往边上挪了挪,挪到曲凝烟余光能见的位置,咬上被子,泪眼朦胧的望着曲凝烟。   “你什么你,谁让你离开房间了,谁让你偷听去了?”转了头,狠狠的挖了眼了空,又往了空面前凑了几分,愣是没给了空说话机会。曲凝烟面上一副就是你的错的神情,袖子里的手却是掐着掌心硬撑着气势转了话题。   “……娘子,你还是继续擦药吧。”委屈的趴到床上,把衣服往上撩了撩露出了背给曲凝烟。   “……”了空这突如其来的豪放派转变让曲凝烟彻底傻了眼,一大片白花花的肉瞬间映入眼帘。曲凝烟赶紧移开了视线,低下头觉得脸上又开始升腾起热气来,其温度比之前更甚。   细微的被褥摩挲声引回了曲凝烟的注意,这初春的天气还是异常寒冷,了空这样暴露在外不需多时就会着凉。想至此,曲凝烟忍了羞涩,取了一旁的药瓶倒了药粉至手心。   曲凝烟轻咬着下唇,闲置在被褥上的手紧张的抓皱了布料,涂了药粉的手触碰到了空肌肤的时候轻微的颤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嗯~”   听到这声呻/吟之前,曲凝烟异样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去些。此刻,仔细上着药的手猛地一抖,用力过猛按在了了空的淤青上。   “啊~~~”   “……你…你不要出声!”曲凝烟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要不是了空趴着身看不清表情,曲凝烟真敢确信了空就是故意的。好想点了了空的哑穴!   “可是真的很疼啊。”了空脸埋在被子里呲牙倒吸口气,闷声闷气道。   “……”曲凝烟理亏在前,又正眼瞧见了空背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和一道明显的淤青,心疼的放柔了嗓音。“这些擦伤都结了疤了再擦些药过几日就该好了,今天这块还好没破皮,只是这淤青怕是得疼上好一阵子了,擦些药粉揉揉会好的快些。你忍着点疼吧。”   “又冷又疼……”声音里都蒙上了鼻音,闷着脑袋委屈极了。   大大小小的伤印在了空白嫩的背上,红红绿绿的尤为鲜艳,见到这般,曲凝烟一颗心被揪的酸疼。将被子往上掖了掖,盖了已擦过药的地方,又伸了手抚摸着了空已经出了些短发的头,密密细细的毛发扎在手上有些痒,却让曲凝烟的心柔化成一汪春水,明眸里盛满疼惜。   “&*¥%#……”   “什么?”曲凝烟不知道何时嘴角边已是一抹浅浅的笑,这会为了听清了空的嘟囔身子也不自觉的靠近了些。   “你要补偿我……”了空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扭头打量曲凝烟,瞧见曲凝烟温柔似水的模样,眼里精光一闪,压着浓浓的鼻音撒娇道。   “你要如何呢?”   “那亲我一下吧~”   “好…”   =口=?!曲凝烟应的随意而迅速,了空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才发现人曲凝烟笑意正浓,却是盯着自己的后脑勺,而那双微凉的手则一直在专心致志的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娘子,你听清楚我说的什么了吗?”拉下了在自己头上来回摩擦的手,了空坐直了身把敞开的衣服随意一搭,满头黑线的脸靠到曲凝烟眼前无语道。   曲凝烟的脸近在咫尺,黑玛瑙似的眼眸里波光盈盈,眉角眼梢俱是笑意。了空呆傻之余,眨眼的瞬间,曲凝烟长长卷卷的睫毛扫过眼睑,唇角一个温软滑过。   =口=、=口=…了空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一定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出了成人水痘,在家静养了半个多月所以一直没更文,鞠躬,群么么么哒……所以说,作者君绝壁不会弃坑的!望天…… 小剧场 作:空啊我的娃,你好有被压的苗头啊~ 空:滚粗!怎么可能! 作:真的? 空:.....我....尽量(瞥了眼身旁正抚弄着垂落在耳旁的秀发的曲凝烟,对手指) 第35章 狐狸和狼的斗智斗勇 “娘子,娘子亲这里。”了空色狼本性,曲凝烟蜻蜓点水的一吻只造成了其片刻的呆怔。笑开了花之后,就得寸进尺的嘟起了嘴往曲凝烟跟前迫不及待的送。 “……”还挂在脸上的笑瞬间瓦解,曲凝烟惊的犹如见到只绿头苍蝇往自己身上叮,伸了手就把越来越近的猪唇往外挡。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就忘了了空这货没羞没躁随时能发情的猥琐属性。 曲凝烟作为一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千金大小姐,自小饱读诗书,自是把圣言书作为所言所行的规范。虽是深谙经商之道,又算是半个江湖儿女,比起那些足不出户只识女红的姑娘要不拘小节。但是,面对了空这个脸皮厚如阿尔卑斯山的穿越人士,曲凝烟真的很想暴力的剖开了空的脑瓜子看看,里面都塞了些什么?佛门净地还能养出这么个货,大师什么的真的不要颠覆的太彻底! 沉吟片刻,曲凝烟红彤彤的脸成了青黑色。捧住了了空的脸正对自己,板起了脸严肃道:“夫君不知圣言书所说吗?”白日不可宣淫! 了空扑闪着眼盯着曲凝烟,面上无辜的就差往脑门上刻上‘我是窦娥’几个字了,心里直想拍桌大笑。唉呀妈呀,自家娘子现在这表情,若是往鼻子上安个眼镜简直就是教导主任的形象代言人! 能媚成狐狸,能冻成冰山,能化身好奇宝宝,现如今还能秒变禁欲系正经妹子,真的不要太百变啊娘子! 了空两只眼里的红心冒的都快漏出来了,对上曲凝烟视线,掩了心思,虚心受教般的沉重点头:“嗯,圣言书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音一落就伸了头吧唧一声在曲凝烟红唇上大大方方的盖上了章。美好的触感迷的了空改了点到即止的初衷,含了曲凝烟水润的下唇情不自禁的轻轻吸允起来,q弹的跟水果冻似的,鼻间又满是曲凝烟独特的冷冽梅花香,美得了空胆儿肥的完全忘了处境…… 在对方作恶的舌尖准备顶开自己牙关时,曲凝烟才后知后觉的猛然推开使坏的某人,手撑在床榻上气息不稳,羞赧的瞪向了空,却被其眼里闪着的光吓到,赶忙伸指往对方身上几处招呼。又不够放心般往边上挪开了一些,靠到另一头的床沿上才放松了身子,一手捂了胸口按住跳的太过猛烈的心。 曲凝烟又羞又恼,羞于自己的异样,恼于了空的无赖。皱紧了眉,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狠狠的给某个无耻之徒甩过去几记眼刀。 “咕咚……” “……”这异常大声的吞咽声无疑给这尴尬的气氛再添了一把柴,曲凝烟差点晕厥过去,恼怒怎么就没有能点住喉咙的穴!扯了被子就往了空头上抛,也不管会不会闷死人,眼不见为净! “小空,我…都是莫叔的错,你真的没事吗?”看着了空颤抖的筷子迟迟夹不起菜,活了半辈子的莫叔都要落下男儿泪来,把姑爷伤成这样,可怎么对得起小姐和死去的夫人! “啊?莫叔你说什么呢,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放在心上。嗯,这些菜真好吃,莫叔你的手艺真棒!” 宽慰完莫叔,了空甩了甩酸疼的右手,继续专注的与眼前的鱼抗战,奈何抖的实在厉害,夹了几次还是无果。额头都出了细汗,最后无奈的借了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才夹起了鱼块。还来不及高兴,快到碗里的鱼却被半路打劫了!了空那叫一个幽怨,苦哈哈的望向筷子的主人,委屈的想哭,罚抄“白日不可宣淫”上千遍这么凶残就算了,现在连肉都不给吃吗?呜呜。 曲凝烟目不斜视,慢悠悠的把鱼细细的剔了刺,才把碗推到快哭了的某人面前。自己则含了口米饭,小口咀嚼起来。 地狱到天堂就在一线间,前一秒还觉得命运昏黑的了空受宠若惊的想飙泪,宝贝似的捧了碗,放进嘴里的鱼都要嚼出蜜来。娘子什么的,都是带光圈的圣母玛利亚! “师父我们这两天就准备回去了。” “这次怎么这么急?那边?”莫叔停了筷,诧异道。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曲凝烟轻柔的嗓音飘进耳朵里,了空同样疑惑的抬了头,喉咙里还卡着未下咽的鱼肉。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疑惑的目光正对上曲凝烟的温柔一眼,碗里多了块曲凝烟放进来的腊肉。了空皱眉,来不及细究,曲凝烟便转了头回答莫叔:“嗯,有些棘手。” 曲凝烟的声音淡然,似乎并不烦恼。可在侧面的了空却看见了曲凝烟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低了头咬了腊肉,心情复杂起来。 “唔,小空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一直埋头吃着饭的莫云轩迟钝的抬起头,嘴里含满了饭菜,含糊不清道。 “嗯。”忽然变得低落的心情让了空此刻味同嚼蜡,整个人跟元神出窍一般,对莫云轩的回答自然也是漫不经心。话毕,又似回了神,拿手肘撞了撞莫云轩,靠近了过去耳语道:“莫云焱呢?” “还在房里跪着呢,唉…”早习惯了了空这跳跃的思维,慌忙咽干净了嘴里的食物,配合着低声回答。 “你碗里那鸡腿和腊肉别吃了,还有那半碗饭…你等下找机会把这些藏下来。”语速极快的交代完,了空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埋了头扒拉起自己的米饭。 “啊?” “多吃点蔬菜。”莫云轩的惊呼引起了饭桌上另外两人的注视,了空赶紧夹了一筷子青菜丢到莫云轩碗里,侧了头对着莫云轩目露凶光,咬着牙声音温柔的关心道。 了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曲凝烟的眼,有些烦闷的心情变的愉悦起来。好笑的看着了空,并不去拆穿,心里猜测不知道自己这个夫君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莫云轩、了空两个人墨迹着吃饭吃到了最后,装模做样的收拾了几下碗筷。曲凝烟和莫叔一离了视线,就匆匆兜着藏下来的饭菜去了莫云焱屋里。 一进门,看见莫云焱还是在早上的位置挺直的跪着,并没有因为开门声转过身来,安静的不像活物。了空也不由屏了呼吸,绕到其身前蹲下。 “喂”戳了戳莫云焱肩膀,不是死了吧? “是你?你来做什么?”莫云焱这才睁开了紧闭的眼,看清是了空,拧着眉语气不善。 “小空来给你送饭的,你看,好不容易藏下来的,你快吃一点吧。”莫云轩抢口解释道,瞧着莫云焱饿得蜡黄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递了还温热的饭菜过去。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莫云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又叱鼻道。 鉴于确实有求于莫云焱,了空忍了一鞋底拍死丫的冲动,淡笑不语装起了天使。 “云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早上如果不是小空,你现在…还有这些,都是了空想办法给你拿来的!”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说起来,其实莫云焱为人并不坏,对于了空的态度完全是出于情敌的本能敌视感。受了莫云轩的指责,也想起了早晨的事,心里有些愧疚,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想承认对了空的感激。别扭的盯着被硬塞到手上的碗,鸡腿、腊肉,满满的还都是好菜。 “我莫云焱不会平白无故受人恩情,你说吧,你找我为何事?”不过,即使如此,莫云焱也绝不会感性到认为了空忽然转了性,想跟自己来一出兄弟情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唉云焱你!” 了空挡了已然动了些怒气的莫云轩,为莫云焱的聪明感到满意和省事,笑了笑直入主题:“烟儿喜欢的那种花哪里还有?” “花?我只知道凝儿很爱一种花,但我未曾见过。” “怎么可能?” “是真的,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知道那个地方,我以前还纳闷小姐怎么总爱去后山呢?” 莫云焱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再加上莫云轩的肯定,了空飞扬的心沉到了谷底,想准备的惊喜也做不了吗? “我不知道那种花,但是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对你有用。”大概是了空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莫云焱于心不忍。 “什么?” “出了村子你自己找下竹林,进了竹林深处会听到隐约的水流声,你循着声音过去就能看到一片花海,你可以去那里找找,或许会有。” 从后山一事,莫云焱就认清了自己和曲凝烟不可能的事实,除去爱慕之情,剩下的兄长之情让莫云焱衷心的希望曲凝烟能够幸福。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了空得了便宜,使了个拌子,故意不说竹林的方向。 眼前瞬间神采奕奕的脸实在碍眼,莫云焱转了头看着窗外酸溜溜道:“一直想带凝儿去看的,可惜…” 了空巴巴的支着耳朵等着莫云焱可惜下去,哪知道打眼一瞧人根本没往下说的意思!靠!所以说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对盘,没有什么主观客观原因!既然问到了想问的,了空也不做耽搁,白了眼莫云焱,挥挥衣袖出了门。依稀听到身后的对话声: “你赶紧吃点吧。” “爹不答应,我不吃。” “唉,你何苦这样?” “哥,你不懂……” 驻足摇头,人是铁饭是钢,都要饿死了还固执啥?想起半年前的自己,又觉颇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自嘲的笑笑,抬头看了看烈日加快了脚步。 夜色已浓,莫家最里间闪着烛光的房门外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推了门,低头迈进了一只脚…… “舍得回来了?” “吓,你怎么还没睡?” “夫君成山的账簿堆着没有处理,奴家这个苦命人怎么能安心睡下?” “……”你也是个演技派! 合了门,了空走到桌子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灌下肚。抹了抹嘴,被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曲凝烟打量的心虚。 “咳咳,这账簿还能送到这来哈”边说边拿了曲凝烟身前摊开的账本,所见的却是些流水账,并不似在曲府所见般繁复。“咦?这些是什么账?” “这里的田间地租。”曲凝烟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从头到脚的观察了空。裤脚上还沾了泥巴,去哪了? “田租??!那个,烟儿啊,你不是这么有钱的吧?” “这是娘亲留下的。”眨眨眼,你才知道? “。。。。。烟儿,我有种小白脸的感觉。”了空一张小脸垮了,古代版女强人就算了,还是地主婆什么的,娘子太强,做夫君的真的不要太挫败啊喂! 曲凝烟哑然失笑,伸了手放在了空脸颊上认真的比了比,点点头娇嗔道:“脸不够白,快干活!”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睡吧,剩下的这些我来处理。”注意到曲凝烟开怀的眉宇间掩不住一丝倦意,了空心疼的催促道。 “可是,妾身还没吃饭”配合着话,曲凝烟半趴到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中只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来。 这撒娇撒的了空无比受用!堂堂女汉子心理无限膨胀,豪言壮语几乎脱口而出:“以后这些活我来干,你就负责好好休息!” “夫君你真好可是妾身每个月还要见各店掌事。” “我来!” “夫君乖妾身去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迭起的开虐了:嗯哼,表示甜蜜部分在这章之后就要告一段落了,终于可以开始!!!作者君早已手痒难耐!~、健二匀/~啦啦啦 第36章 暴风雨前的甜蜜 “对了烟儿,莫叔和莫云焱到底吵什么?” “因为科考吧,师父不希望云焱哥哥入仕途。” “为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只听娘亲说过师公是为官的,政事上得罪了人。被小人陷害,全家十几口只剩下师父他们三个侥幸逃了出来。虽然前些年得了平反,但是师父却是不愿再让莫家人接触官场。想必也是担心云焱哥哥的安全吧。” “原来如此,我说莫叔怎么反应这么大呢。” 曲凝烟一改往日早起的习惯,懒散而姿势诱人的俯趴在床上,惬意的看初升的太阳带着那微微泛着红晕的光打在了空来回忙碌着收拾行李的身影上。 “莫云焱都跪了一天一夜了,你怎么不帮他说些好话呢?” 了空折了方布的对角结实的打上了结,转过身来,挑着眉口是心非。月白色的长袍沐浴在阳光中,周边围绕起柔和光晕,让了空整个人看起来像小动物般温和无害。曲凝烟嘴角微翘,探出了手隔空描绘起了空眉眼的轮廓,安静的享受着这种甜蜜温馨的感觉。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云焱哥哥了?你们感情变好了?”瞧着了空越皱越紧的小脸,恐怕自己再不出声就要炸毛了,笑着开口打趣道。 “嘁,谁跟他有感情啊!!”听到这话,了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跳了脚,对着曲凝烟张牙舞爪开来。“哼,还不是为你担心你的云焱哥哥吗”提到最后的‘云焱哥哥’几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调。 了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惹的曲凝烟一阵发笑:“那还不是因为妾身有个小心眼的夫君吗?” 自己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被人戳破了,还被提上了台面,当事人还一脸揶揄的表情学着自己说话。了空刷的红了脸,嘴硬的轻声反驳道:“你才小心眼呢。” “行李整理好了,我我…我再看会账簿,你再躺会好了,反正莫叔让我们用了午饭再走。”脸上越发明显的红晕掩盖不了内心的害羞,再受不了曲凝烟那‘别装了,我都知道’的眼神,紧张的转了话题。快步走到桌前抽了本账簿挡了脸,黑色笔墨的一个个数字看在了空眼里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曲凝烟其实并不困,只是莫名的觉得这样慵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了空在眼前忙忙碌碌的感觉很舒服。远离纷扰复杂的琐事,只有两个人,可以安安静静的说些话,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心绪,让人好想就这样到白头。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了空翻了一会账本,倒是真的认真核算起来。而曲凝烟闲来无事索j□j叉了双手支撑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空。看着了空就那样执着笔在纸上涂涂写写,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又展开了舒心的笑……所有表情都是那样可爱至极。 “这些商号账簿里的账目怎么和上个月差了这么多?”列式计算了几番,蹙紧了眉,举了手上的蓝色账本抬头不解的询问曲凝烟。 了空手上的蓝色账本是一本总账,粗略记录着与曲府有生意往来的商户。如今在这本上看到的商户数量竟是比了空记忆中整整少了三页。甚至,还存在的这些商户对应的供应数额也大幅度下降,比起上个月少了近一倍。 “都是些原先因畏惧官威而来合作的商户,不要也罢。”曲凝烟敛了笑容,垂了眼掩藏了眸心深处那一瞬间的变化万千,好半天才抬了眸朝了空无所谓的笑笑。 曲凝烟回答的云淡风轻,但是,和曲凝烟相处了这么久的了空早已是越来越能从曲凝烟那几乎无懈可击的表情伪装里,看出她刻意想要掩饰的情绪。 了空沉默下来,思考起这个问题,生意上这么大数额的变动对于一向顺风顺水的曲府来说,无疑是遭遇到‘滑铁卢’。又依稀回想起二师兄说过的‘离城只有曲府可以种植水果’的政策…… 白致远?!成亲以来的生活过的平静,倒是忘了这号人,忘了自己这门亲事可还是从人家手上抢过来的。照如今看来,能引起这么大变动的也只有县令一家了。自古经商不易,想做大做强更是要仰仗官府的鼻息,倘若失了官力的保护,这一路上自是会变得困难重重。再者,若是官府铁了心对付你,即便是曲府这样的大商贾,也跟只蚂蚁无异。可是白致远为何在这么久之后才动手? “你再皱眉头,就要成小老太婆了”曲凝烟不知何时下了床,凑到了了空面前,点了点了空的额头轻笑出声,眼神间充满似水柔情的宠溺。 “烟儿…”危机临近,可是了空却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让了空挫败至极,无精打采的耷拉了脑袋。 “好了这些事都放到我们回了府再说,今天我们就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过。”一把抽走了空手上快被捏碎的账本,曲凝烟歪头对了空扮了个鬼脸吐吐舌调皮道。 却见了空还是不为所动,脸上阴云密布的厉害,沮丧气十足的垮着肩膀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曲凝烟无奈了,揉了揉了空出了些细软毛发的头,空出的一只手往腰侧挠去…… 皮厚的了空却是最受不了痒,这不,曲凝烟还没挠几下,整个人就一哆嗦,动作大的摔下了凳子。扭动中头还撞上了桌角,撞的了空那叫一个眼冒金星,眼前的曲凝烟都变成了好几个! “额…”曲凝烟知道了空怕痒,但没料到反应会这么大,撞到桌子上的那一声重的曲凝烟听着都觉得疼。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眨了眨黑瞳,慌忙上前想扶起了空。 了空揉了揉胳膊支起身子索性坐在地面上,一手捂了额头,痛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大叫着:“曲凝烟!你谋杀亲夫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心虚在前,曲凝烟也不敢反驳,只一个劲的抱歉着,拿开了了空挡在额头上的手,往伤口上轻轻吹着气。吹着吹着,曲凝烟憋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因为了空额头上暗色的旧伤未退,这会加上红色的新伤,新套旧长的就跟那天眼似的…… “……哇靠,曲凝烟你有没有人性!”头猛的向后仰,避开了曲凝烟些许距离。了空瞪圆了眼,鼻尖红红的生气模样对曲凝烟控诉。 “咳咳,对不起…”似乎也觉得这样笑话了空,实在有些雪上加霜的意味,曲凝烟低了头。 “……想笑就笑呗!可别憋坏了!”瞧见曲凝烟那藏都藏不住的抖的厉害的肩膀,了空真想两眼一翻,驾鹤西去了 “好了好了,我保证不笑了,我帮你上药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了空这个披着兔子皮的狼。瞧着了空越来越黑的脸,曲凝烟见好就收,讨好的搀扶起了空,笑的温柔。 “哼”趁着曲凝烟转身取药,了空转了转眼珠灵光一闪,脑海里有了个想法。清了清嗓子朝着曲凝烟背影喊:“曲凝烟!我很生气,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在房里呆着好好反省吧!” 话音才落,曲凝烟一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了空的一片衣袂,消失在了门口。 又像是不放心般,跑远了的身影退了回来,在窗户外不远扯着嗓子朝房里喊:“不准出来哦!不然绝不原谅你!” 在门口呆了一会确信房里的人真的不会出来,了空才抹了抹额头,吁了口气,在曲凝烟面前装强势什么的,伤身! 房里的曲凝烟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开了条门缝看着了空跑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晌午,莫云轩从马厩中牵来马匹到莫家院门外,却只见曲凝烟一人拿了包裹站在那等着。 “小姐小空呢?” “云轩哥哥”曲凝烟笑着朝莫云轩点了点头打了招呼,又将嘴往另一边努了努:“喏,在那呢。” 顺着曲凝烟视线望过去,莫云轩才看见院子角落里,了空正拉了自家爹两个人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嘀嘀咕咕的正商量着啥。 “莫叔,我早上说的你好好想想,云焱他既有如此才能,实在不该埋没。科考三年一次,人生又有多少个三年?” 莫叔沉默不语,因着了空的话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莫云焱的才华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幼便爱读书,十三四时,就以诸生资格参加了乡试。头年便过了乡试,若不是自己从中作梗拦着,想必已早是金榜题名。 了空原就在仔细观察着莫叔的表情,一见到有松动的迹象,赶紧从怀里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玉佩递了过去:“如果你是担心云焱的安危,你把这个交给云焱,让他到了京城就拿着这个去这个地方。” 小心翼翼的接了玉佩放在掌心,莫叔只觉手上一凉,又见这白玉佩通体透白,凿刻齐整。心内一惊,这乃上好的和田白玉!细细端详起来,只见简单的圆形图案中竟是刻印着一条翻滚翱翔的巨龙,按捺住惊讶,翻到背面便看见了小篆刻出的“梵莲”。 “这这这……”莫叔像是受了惊吓般,看着了空张大了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额……莫叔,你就放心好了,这个人定能护他的。”了空闪躲着眼神,心里滴着汗:该死,希望那个不靠谱的师叔靠点谱,这个叫什么梵莲的人真的有混的这么好 “你和莫叔在那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大丈夫间的话,你个小女子问个啥?”像只斗胜的公鸡高傲的仰着头颅。 “你威风上瘾了是吧?”芊芊玉手放于身后人的耳朵上,轻轻抚摸而后拎起,转了个圈。 “唉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娘子我错了呜呜…” 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月白长衫的‘男子’揽了身前白色衣裙的‘女子’骑着红棕色高头大马的身影被夕阳越拉越长。 作者有话要说: 虐清党:╰_╯说好的虐呢魂淡?? 乃们势单力薄,虐什么的作者桑:敌人太强大,只能‘请听下回分解了’甜蜜党:喜大普奔~~、健二匀/~啦 第37章 危险在靠近 入城时已是夜幕降临,离城的街道却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了空揽着曲凝烟驾着马儿悠悠踱步在喧哗的市场过道上,不时低头对怀里的佳人轻轻耳语亦或是用下巴磨蹭几下伊人的青丝,惹来曲凝烟的几声轻笑。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多数是识得两人的,如今见得两人这般秀恩爱,真可谓是羡慕嫉妒恨。 一路这般过了街道分岔口,远远的便瞧见偌大的曲府灯火辉煌,大门外点燃的红灯笼更是鲜艳,映照的那两只雄锯门旁的石狮子都像有了生气一般。 “夫君加快些步子。”一路颠簸,许是临近家门,原是慵懒的倚靠在了空胸膛的曲凝烟微倾了上身,瞧着曲府的方向拍了拍了空臂弯,语气轻快的出声催促道。 了空未答话,扫视四周,这边街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还多半是老妇孩童… “你呀还没闹够?”久未见了空反应,曲凝烟侧了头正瞧见了空动作,露出笑容点了点了空眉间,摇摇头嗔怪道。曲凝烟哪里会不知道了空那点小心思,一入城就拉缓了的马步,还有那些亲昵之举,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夫妻般。 这会,被戳穿了肚子里的小九九,了空倒是不脸红了,霸道的拥紧了眼前人,撇撇嘴。当初招亲会上,这一城老老少少的小伙儿对曲凝烟的痴狂程度,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别扭归别扭,手上却是依了曲凝烟,挥了马鞭。被抽了一记的马儿立马打了一个响鼻,加快了步子。 “小姐”早侯在府门外的翠儿伸长了脖子望着,一听见马蹄声两人的身影还瞧不清晰,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 “姑爷”“小姐”阿福一行人也赶忙靠了过来。 人一到跟前,阿福等人接了行李,翠儿牵了马绳准备扶曲凝烟下马。不料伸出去的手却被已下了马的了空拍开。 “姑爷!你干嘛!”瞪眼,独有的河东狮吼再现。果然姑爷什么的,出去一趟回来依然这么爱抽风! “我说翠啊我自己的媳妇儿还是我来扶吧”言罢,挤开了翠儿来到曲凝烟身旁,伸了手温柔道:“烟儿我扶你下马。” 曲凝烟看着了空不算宽厚的手掌好一会,微红了脸,在这么多府里人面前举止亲昵,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但瞧着了空欣喜的脸和那温柔的注视,又实在不忍扫了了空的兴,只得掩了羞涩去握了空的手。 不想,了空却是坏笑着改了方式,缩回了伸出去的手,变成了用双手握住曲凝烟的腰直接将人抱下了马。 “啊……”曲凝烟惊呼一声,双手自然的抱住了了空的头。反应过来后,曲凝烟羞的脸热的快要烧起来一般,拍着了空肩膀急切道:“快放我下来!” 要说了空也实在是没大胆到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竖抱这种动作,这出意外完全是如翠儿所说,了空就是不间断性脑抽风。 受小说荼毒上脑,忽然想试试帅气利落的抱人下马这种高难度动作。奈何忘了自己不是那五大三粗的壮汉,严重高估了自己实力,这会老腰快折了不说,头还不尴不尬的埋在了人曲凝烟胸前,这场面别提多黄多暴力了! 弄得一众未出阁未娶妻的小丫鬟小家丁们纷纷转了身,捂脸,不忍直视。 “小姐和姑爷真是越来越恩爱了呢……” “姑爷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力了?” “翠儿姐接下来怎么办?” “啊??”翠儿丫头性子大大咧咧,可毕竟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受此景冲击也是红着个脸加入了捂脸组织。冷不丁的被人提了名字,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支吾起来:“我我…我怎么知道。” “翠儿姐,你去看看呗,姑爷他们那啥…好了没?” “……”被大伙推搡着,翠儿只得转了身张开了条手缝偷瞄。心里面把了空恨了个牙痒痒,直想刮着了空的脸喊‘羞羞羞’。不过,现在看见的是什么情况? “翠儿,你快来扶把姑爷,姑爷把腰扭了…”曲凝烟一手扶了了空,一手招呼翠儿搭把手。话到最后,没好气的瞪了眼了空。 “切!”前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大伙听到这,齐刷刷的转了身,对着了空异口同声的嫌弃。 “咳咳,干嘛干嘛,失误懂吗?”面对众人明晃晃的鄙视,了空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粗着嗓子喊。“阿福,快来扶我一把啊!”这种时候,了空可不敢让翠儿那恶丫头扶。 阿福得了令匆忙跑到了空身前,小心翼翼地将了空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瞧见了空额头上渗出的汗,忍不住弱声道:“姑爷,没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选老实巴交的阿福是想躲过翠儿的落井下石,哪成想…了空苦了张脸:“能不补刀吗?” 了空话音一落,就逗得大家轰的大笑了起来。 这段日子,曲府的风云变幻弄的曲府上空都有如笼罩了一层低气压般,下人们虽在管家的安抚下各就其位,私底下却是人心惶惶。而这个夜晚,乱成一锅粥的曲府却因着无所不能的大小姐的归来安了心,又因有趣而好说话的姑爷笑开了怀。 “你先扶姑爷回房吧。”曲凝烟唇畔扬起,亦是噙着笑。吩咐了阿福又侧目对了空解释道:“你先回房,我沐浴完就过来。” 了空笑着点点头,对这场面略觉尴尬却并不生气。欲尽其力,先安其心。不是吗? “小姐姑爷都走远了” 曲凝烟收回了放在远处的视线,转头便瞧见翠儿眼里揶揄的神色,当即嗔笑道:“多嘴!改明儿就给你许个好人家。” “嘿嘿翠儿可不嫁,翠儿还要伺候小小姐,小少爷呢”翠儿嘿嘿乐着,又想到了啥,赶紧补了句:“不对,就小小姐就好,小少爷万一长成个姑爷的模样性子……” 这厢,翠儿还在开心的设想着,曲凝烟却是身子一僵,收敛了笑容,眉宇间都添上了几缕倦态。出声打断了翠儿的话:“翠儿,去书房吧。” 翠儿不明白小姐为何忽然变了脸色,便满心懊恼的觉着是自己多嘴了。暗自猜测莫非小姐还喜欢白公子,啊呸,白小人?!又拍拍嘴呸了几声,自责自己的胡思乱想,小姐怎么可能那么没品位! 再说了空这边,由着阿福扶着回了房。鉴于男女有别,便打发了阿福去泡茶,自己则在房里换了身衣服。仔细看了下腰,好在只是稍微别了一下,虽有些酸疼却未见红痕,想来也不会有淤青,便只是用手揉了揉。 弄完这些,正好阿福端了茶进屋来。了空坐到桌前,翻了茶杯俯身打算接了茶壶倒水。 “姑爷我来倒水,你就坐着吧,多揉会腰,不然明天可是要直不起来了。” 了空先是愣了愣,随后瞧见阿福眼里真切的关心,笑呵呵的坐直了身子,将手上的茶杯递了过去。 一手支了头,一手揉捏着腰侧,了空开始闲闲打量起眼前这个和空姐差不多大的孩子。白白嫩嫩唇红齿白的,还爱追着空姐…冰山攻配老实受蛮戳萌点的啊 “姑爷给…” “啊?哦,谢谢…”了空自己yy的出神,接了茶杯抿了口茶,暧昧的眼光又往阿福身上扫。 “阿福啊大男人还留长指甲呢?” 了空的一句话引得阿福猛地背了手到身后,甚至于还退后了几步,脸上神色怪异。了空讪然的摸了摸脸颊,自己有笑的太猥琐吗? 搁下茶杯,摸了摸鼻子,觉得这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呵呵,那个啥,个人爱好哈哎对了,小黑呢?”做四处张望之势。 “小黑不小心吃了厨房里的耗子药,前些日子已经处理掉了。”阿福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额……”了空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擅长转话题这种事,方式蹩脚不说,弄不好就成往人伤口上撒盐了,干脆闭了嘴噤声了。 阿福沉默了会,倒了杯茶靠近了了空低声道:“姑爷琉殇阁的小厮来了好几趟了。” …………………………………………………… 少顷,曲凝烟和翠儿一道到了书房前,翠儿满脸警惕的在门口四周望了望,确认无人后便跟上了曲凝烟的脚步,合了门窗。 “小姐,那个人还是没有找到。依照计划,你和姑爷出行的消息并未对外透露,空劫少爷也在那天就对外宣称回了山。可是,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看到有人偷偷出府,空劫少爷那边也说没有看见谁入白府。” 说到这,侍立在书案旁的翠儿顿了顿,皱紧了眉语气懊恼的继续低声汇报:“奇怪的是,各商铺的掌事竟得了消息,第二日就找上了府,吵着闹着要见您。” 闻言,曲凝烟翻看书页的手一顿,抬眸看向翠儿:“你继续说。” “这之后,按您吩咐的,我又想法在府里传播了您和姑爷多么多么恩爱这一类的话。同样的,我们还是没有发现那人。可不出三日,官府就出了公文。” 曲凝烟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眉头一点点的蹙了起来,神色再不能保持平静。白致远敢这样明目张胆,无疑是在提醒自己,他远不止在曲府安了眼线这样简单。 而这个更深的威胁,是什么? “小姐”翠儿见曲凝烟越发泛白的脸,急的连忙扶了曲凝烟坐下,咬咬牙还是问出了口:“小姐,琉殇阁的那计划还照旧吗?” 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曲凝烟示意翠儿开了门,是来传话的家丁。 “小姐,府外白公子求见。” 站立一旁的翠儿听到此,面上已是失了血色,再望向曲凝烟。却见其扣紧了十指,闭了双眸,再睁眼又是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容,冷言道:“深夜拜访实属不便,你且请白公子回吧。” 见到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底下的家丁吓的额上冒起了汗,既为难该不该继续传话,又怕误了大事:“可,可是白公子说他从琉殇阁得了一副佳画。” 作者有话要说: oo唉吗,阴谋什么的绝壁很累。 你们还记得黑影咩 了空成亲的眸…话说有人疑惑曲为何找嗯哼,这算剧透了吧~~一“谁敢说不是,作者桑做梦都沮咒你 第38章 引蛇出洞 “奶奶烟儿怎么还没回来呢?” 曲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无奈的扫了眼怏怏的某人。随后,把手上的佛珠当成了了空的脸,大力捻动起来。 今儿个大早见了空难得没睡懒觉过来请安,曲老夫人的心情真是极好的。乐呵呵的就让春竹搬了两个椅子到院子里,拉了了空坐边上给自个讲佛理故事。要知道曲老夫人信佛啊,当初也算是了空的小半个粉丝了,可了空这说一半故事问一句话的。曲老夫人可真高兴不起来! 什么‘烟儿过来请安了吗?’‘烟儿去哪了啊?’‘烟儿什么时候回来啊?’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是要怎样啊?!曲老夫人想想都头上冒青烟,和自己这老太婆就这么呆不下去呢,好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一个啊! “老夫人,姑爷等你话呢”正准备着茶水的春竹打量了眼曲老夫人,不假思索,又从盖好了的茶罐里捻了几朵干菊花放进茶壶。倒上了煮沸的开水,片刻,搁了一杯至老夫人身前。 “咳小空啊,虽然奶奶很想抱大孙子,可是你也得多顾忌凝儿的身子哈…咳,这才不见一会也不碍事的嘛”曲老夫人抿了口茶,好半晌才摆出了长者的姿势,语重心长的劝诫道。 “哪里止一会,昨晚就没见到啊。”没错!昨晚让阿福嘀嘀咕咕的说的困,了空没等到曲凝烟回房就睡了过去。今儿一睁眼枕边空空,还以为曲凝烟在老夫人这,匆匆洗漱完就跑了过来,可谁知曲老夫人说曲凝烟已经请过安出府去了。这么算来,已经是很久很久没见到曲凝烟了啊! 还有,阿福说琉殇阁的小厮来了很多次了。唔,那个看着就觉得亲切的温柔姑娘,自己还答应过给她曲谱的。自己算不算食言?听阿福说还病了段时间,好像应该去探望下吧?可是……烟儿会生气的吧?想和烟儿商量下的,可是又找不到人。唉,怎么办呢?好苦恼…… “咳咳咳……”被了空这幽怨的语气狠狠呛到,曲老夫人捏了帕子抚着胸口,由着春竹拍着背才止住了咳嗽。转过头赞赏的拍了拍春竹的手,一回头却见了空蹲到一边扯起了树叶。 “……”府里下人嚼舌根说姑爷柔弱,曲老夫人为这事可没少生气。但是这会,曲老夫人真想人人打赏,说的太对了! 下一刻,瞧清了那小树苗,曲老夫人捏着帕子的手更是紧了紧,痛心疾首的出声:“小空啊,快别折了,那树儿结了桂花可能做好多桂花糕呢!” 桂花糕?!太好了!怎么忘了这个事?!苦恼的事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空一高兴手上的劲用大了,咔嚓,又断了根树枝。 “奶奶我出去趟。”想到了就去做吧。了空起了身拍了拍袍子和曲老夫人行了礼就跑出了院子。 曲老夫人手撑额头,了空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顿觉无力探究。深深叹了口气,要命哦! “春竹,下次见到姑爷就关门!” 春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盘算着改明儿该让人往茶罐里多备些菊花了。 “阿福” 了空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听到这呼喊,屋内的阿福神色一慌。将手上的物什顺势往枕头底下一塞,才扯了扯衣服若无其事的开门。 “来了来了姑爷,啥事啊?” 一路上跑得急了,扶了阿福肩膀喘了会才扬了头:“准备下陪我去琉殇阁。” “啊?现在?”老大太阳还在正当空挂着,这青天白日的……阿福在心中思虑一番,劝道:“姑爷,现在去也太显眼了吧,晚上人多好掩护啊。” “没事,我是去做正事,遮遮掩掩反而招人话柄。”对阿福的话了空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 疑惑的瞅了眼了空,拿不准了空打的什么主意,但显然事情有些超出计划。阿福转了转眼珠,嬉笑着试探道:“嘿嘿姑爷要做什么?” 推开阿福猥琐的就差流哈喇子的脸,了空毫不掩饰那满满的嫌弃,唾了一口:“啊呸,想什么呢你。”拍了掌阿福肩膀,神秘兮兮的卖拽:“少说话多做事,去,穿好鞋子拿银子走人。” 瞄了眼因出来的匆忙而趿拉着的鞋子,满头黑线,小声嘟喃:“姑爷,你自己不是有银子吗?小的就那点碎银…” “去去去瞧你抠的,小心我让娘子扣你月钱。”轻轻推了下阿福肩膀,呲牙咧嘴的挥舞着拳头威胁着,了空这狐假虎威的模样好不得意。 “小的知道了!姑爷也进屋化下妆吧。” “不了,不了,就这么去。” “这……”舔着笑的脸猛然僵住,了空今天这出,杀的阿福措手不及。这么坦然去青楼,计划要怎么进行?阿福一时间慌了阵脚,挣扎着想再劝说看看。 才张嘴,了空便不耐烦的挥手:“快点的,墨迹死了!” 话一出,阿福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惹人怀疑了。只得应下了声,转头取银子去了,心里琢磨着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了空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歪,可‘琉殇阁’毕竟非寻常地方。出府的时候也还是顾虑了些,戴了顶帽子遮了那显眼的头。 说来,了空下山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离城,白天几乎不出府;晚上不用说,除却那次,每晚都早早的在房里等着曲凝烟了。想来,了空也确实有够痴缠的。 离城的街道似乎不分白天黑夜,总是那样热闹,人来人往。听着街道两旁小商贩们吆喝着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了空颇觉新奇的左看看右瞧瞧,在市场上闲逛起来。 正盘算着该给琉璃带点什么礼物以表歉意,陡的听到一声叫卖。 “卖梨勒,新鲜的梨哦,二文钱一个,不甜不收钱勒!” 吆喝一出边上的百姓都一哄而上,站在小摊边上的了空被拥挤的人群撞了好几□。寻声望过去,那高声吆喝的小贩四周已是围成了一堵堵人墙。 “公子这簪子你还买不买?我还得去抢梨呢,晚了可就没了。”摊主边探着头往人群那边猛瞧,边催促着了空,焦灼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了空从怀里摸出几两银子交给小贩:“你们做什么这么急?” “两文钱一个梨可比曲府卖的便宜多了,谁不抢谁傻子。”一接过银子,小贩就把簪子往了空手上一塞,顺道再塞过去盒胭脂:“嘿嘿,公子你帮我看会摊子,这胭脂啊,送您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那边小跑过去。 了空掂了掂手上的东西,皱眉烦恼起来。 “姑爷,走吗?” “阿福,官府的公文是什么时候出的?” “啊?大概是十多日前,姑爷你问这个做什么?”不明白了空突然的发问意欲何为,阿福只觉心内有些不安,又催促一遍:“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出来有些时候了。” 对阿福的催促置若罔闻,了空脸上全是严肃的神色。摩挲着手上的胭脂盒,低头思索起来。不止曲府一家可种植水果的公文才下来十多日,那么这些梨从何而来? “你在这买些梨,我自己去琉殇阁,记住,一定要买到梨!”答非所问,了空只塞了些碎银给阿福。言语间,已然是严肃无比。 阿福见此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反对。只能听了了空吩咐,愁绪万千的思虑着该如何。 准备起步的了空想到什么般,停□来回头暗中打量了下阿福神色。低眉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抬眼,面上是一副偷偷摸摸的神色。凑近了阿福,挤眉弄眼的悄声嘱咐:“你千万别告诉小姐我送了簪子给琉璃。” 独自一人前往琉殇阁的了空在快靠近大门的时候犯难了,门口那两壮汉跟黑面神似的杵在那,门前一丈范围内连个靠近的人影都没有。大白天的,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岂不是立刻闹得满城风雨?那可就不好玩了! 想来还是考虑的欠缺周到,背了手在街道拐角无人处来回踱着步,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晃眼间瞧见了街对面那群正嬉闹的孩子,唇角一勾有了主意。 须臾,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叫骂着追着一群顽皮孩子远去的背影,了空满意的拍了拍手。趁着行人的注意被引开,掩了面动作迅速的窜进了琉殇阁。 了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路,除了偶尔看见几个懒散巡逻的家丁,整个琉殇阁安静的像一座空楼。看来,缺少了夜晚的浮华和喧哗,这里倒是多了几分落寞与寂寥。 那日夜间,路看不真切,了空也记不清琉璃的院子是哪个。只凭着记忆绕过了几座花圃,穿过回廊…到了一个弓形的门前,探头往院子里瞧了瞧,待瞧见那满路的山茶花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是这里没错了 一撩袍子抬脚的档口,又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谨慎的隐了身子四下打量了一阵。确信院内无人才跨过门廊,甩着膀子上竹楼了。 一上楼梯就隐隐听到房内传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了空疑惑间放轻了脚步,猫着腰把眼睛贴到门扇上。透过半开的门缝,了空目光尴尬的看到房内正跪着一个浑身□的男人,身上伤痕累累,脸上的表情却是愉悦异常。 了空正懊恼见了这不该见的,长鸡眼可怎么办?受惊的挪了视线,苦恼的思考现在这情况是走还是留? “啪,啪啪啪”鞭子的抽打声却引回了了空视线,往门里再一瞧,顺着挥舞的鞭子看见了侧躺在软榻上的女人。一身透明红纱妖娆裹身,露出的白皙修长的双腿随意轻轻交叠着置于纯白毛毯上,肩上的轻纱脱落至胸…… 视线再往上,那狭长的冰蓝双眸正凝视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小绿字受受们会想念乱入的作者桑眸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被这个目光直盯着,了空只觉浑身像被某种无骨动物纠缠住一般难受。明明心里面快跑的念头在近乎嘶喊的叫嚣着,而脚步却无法动弹丝毫。 吞了吞唾沫,狠下心咬了舌尖才使自己从这“鬼压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脑子一清醒立马决定当务之急赶紧开溜。 刚转身还没迈步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低头一看,一根乌金鞭已经缠绕在身上。随后,了空感觉被一股力量拉着,整个人向后腾空而起,嘭地撞在了地面上。后脑砸到了软榻脚,顿觉嗡嗡作响,脊背更是疼的要裂了。 “咳咳咳……”了空抱了头蜷缩着身子,背靠到软榻边缓解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捂住胸口止不住咳嗽了几声,口腔里立马弥漫开一股血腥味。咽了咽口水,这血腥味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胸腔。看来这下伤大发了,忍不住低声骂道:“靠!” 还未喘过气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清脆的铃铛声,视线望过去,入目的是一双小巧白嫩的脚,而一只精致的脚裸上系着条红绳。那声音正是由红绳上挂着的银铃铛发出的。 脚步离的越来越近,下一刻,了空觉得下颚一痛,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了空被迫着抬起了头。对上眼前寒冷幽深的蓝眸,了空轻拧着眉,只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臭男人!看着我!”似是不满了空发呆,捏住下颚的手更加用力,出口即是不耐烦和嫌弃的语气。 “唔……”下巴骨头快被捏碎的感觉疼的了空闷哼一声,握上了对方手腕,脑海里立马闪现过一个人影。这不是那个暴躁的火红妹子吗??!呵~果然是个美人啊,这脸长的……呸呸呸,反正在自己眼里曲凝烟最好看了。 虽说了空在武功上是个千年难遇的废材,但好歹在耍小聪明上算是百年难得的天才了。对于暴躁的人要学会示弱以及……装熟! 了空忍了面上的疼痛,赶紧扯了个笑,脸上摆满了谄媚:“嗨~妹儿~好巧哦~~” 话才说完就见蓝眸姑娘表情变的微微诧异,紧接着蹙紧了眉,玻璃球样眼珠里的杀气却是消退了不少。探究的目光紧盯着了空的脸,状似苦恼的思索起来。 一直观察着眼前人的了空也不含糊,趁机悄悄的挪动起对方钳制着自己的手。 “唔唔唔……泥抠发售,哟货哈哈硕(你快放手,有话好好说!)”了空设想过蓝眸妹子会做出的数种反应,可显然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想象。 这蓝眸妹子的思维明显的跟了空理解的大众思维不同,在了空庆幸着可以逃开魔掌的瞬间,只见她探究的眼神一凛,一只手直接变成了两只手上阵,捏了了空的两颊就往外扯。 了空一张脸被拉扯着,整个嘴巴都快咧到了耳边,衣襟上已经滴了好大一滩口水。这种尴尬的像得了脑瘫一样的场面,了空不可遏制的怒了,用尽力气甩开了对方的手。 既然身上得了自由,了空也顾不上示弱了,急忙捂了通红的脸颊大力揉起来,怒吼道:“你神经病啊!” “你到底是谁?”惊喜,幽怨,难以置信…幽蓝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太多。 没有预料中的攻击,却看见了那双嵌着蓝眸的眼眶里隐隐涌现出点点泪水,一时之间,了空傻了眼:“你……” “主人~主人~我要……” 所以说,人生真的是如戏,生活中处处充满了出其不意。正在了空手足无措,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就这样突兀的窜进了耳朵里。 悴不及防间,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了空觉得身上一沉。定眼一瞧,是被遗忘了的那个裸男,此刻那□的肌肤还满浸着汗水,肥壮的身子在焦急的蠕动着。手被不经意摩擦到,了空还能感觉到那种湿黏黏的触感,恶心的感觉顿时遍布全身。 了空胃里一阵抽搐,想踹人又挪不了脚,想推又怕脏了手…… 好在,有人在了空反胃到吐出来之前出了手。瞬间里,了空只感觉到身上一轻,再转头便是看见那个裸男被甩到了一丈开外,四仰八叉的摔在那不知是死是活。看见的那一身嫖恶心的了空刚下去的胃酸又开始上涌,直感叹今天真特么又衰又恶心。 对蓝眸女子鄙夷的真想点三十二个哭脸,好好的姑娘玩什么s、m,玩就玩好了,选的什么货色啊!但这种话了空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现在见到肥男的下场,心里面还为刚才不要命的怒吼默默的捏了把汗。 这暴躁妹子就是个蛇精病,贸然行动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坐以待毙又实在不是法子,脑子一合计,可真真愁苦了了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管怎样,只能搏一搏了,了空咬咬牙,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姑娘,我并不是有意在你门外,我是受琉璃姑娘所邀特来拜见的,可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至于你这里,从刚才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今天也没有来过这里。如果还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话毕一拱手,了空话里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一、自己是琉璃请来的。二、今天这些事绝对不会带出这个门。 了空低了头行着礼,不再说话,安静的等着蓝眸妹子的答话。接下来就只能看琉璃的面子够不够大了。 “姑娘~”了空忐忑的等着回应许久,眼前的人却跟雕塑一般,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盯着自己出神。伸了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试探着出声提醒道。 “你是来找璃姐姐的?”水蓝色的眸一凝,眼前的女子悠然开口,似在回答又似在自问。突然一声幽幽的叹息,神色失落的补充:“我带你去。” “啊?”此前,了空以为自己的思维够跳跃的了。见到这个妹子之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完全无法预测到下一秒她会干吗。 “我带你去见璃姐姐!!” ==!!得!下一秒就是变身喷火龙! 了空亦步亦趋的跟在步履匆匆的蓝眸女子后面,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止不住的腹诽:刚才还清凉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打扮的跟徒步北极样。果然是个蛇精病!珍爱生命,远离蛇精病! 到了琉璃院子前,了空惊奇的发现这两座院子的布局陈设竟然一模一样,也难怪自己会走错了。不同的是,这边院子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一踏进院门,熬着药的丫鬟就匆匆跑到了两人身前,朝着蓝眸女子恭敬的躬身行礼:“妈妈好~” “璃姐姐好些了吗?可还咳嗽?头热呢?有休息吗?” “妈妈放心,小姐吃了药,已能稍稍吃下些东西了。” “嗯,我带来了人,璃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了空还未从蓝眸女子身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蓝眸一连串钢珠炮似的过于激动的询问击懵。整个人做梦似的就被蓝眸连拖带拽的拉上了阁楼。 一进屋子,药味比院中更浓,屋子里的摆设和那天见到的一样,只是多设了几道纱蔓,层层阻隔着床榻。 “桑儿~你来了吗?”虽带着病弱味,却依旧温柔的声音自床榻传来。 听此,蓝眸放开了了空,急忙掀开了纱蔓,疾步到床榻前扶了床榻上的女子斜靠到床柱上:“璃姐姐,他来了。” “你说小诺吗?他来了??”琉璃虚弱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声音里透出喜悦,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床。 拥着琉璃的格桑见此,心情既失落又难过,紧紧的揽住了琉璃对外喊:“你还不快过来!” 了空忙上前,穿过纱蔓到床前,才看见琉璃清减了不少,一如当初浅笑着的双颊变的苍白而憔悴,但那种舒心的温柔还在。柔声道:“你快躺好吧。” 因为刚才急切的动作,琉璃轻咳了几声后才顺了气息,嗔怪的瞪了眼为自己抚着胸口的格桑,开口训斥道:“桑儿!不可无礼!快向小诺道歉。” 惊讶于琉璃这教训孩子似的口吻,再瞄了眼阴沉着脸却不回嘴的格桑,了空打了个寒颤,自己可受不起这火爆猴的道歉,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没事没事,小孩子嘛~不碍事。” “呵呵,我们桑儿的确还是个小孩子,小诺你不见怪就好。”宠溺的看了眼格桑,轻笑着跟了了空的话调侃起来。 无视格桑一双快喷火的眼,记仇的了空报复得逞又转而问琉璃:“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重,看过大夫了吗?” 琉璃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尴尬,之后恢复了平静,淡笑着解释道:“前些日子不小心得了风寒,我身子本就弱,所以好的不快。不过桑儿已经给我抓了些药,已经好很多了。” 了然的点点头,关心道:“这日子的天气变化快,要多注意身体。” 三个人之间一时无话,了空不自在的站着,气氛略显尴尬。 少顷,了空一拍脑壳打破了沉默,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宣纸:“看我,差点忘了正事。这是几首曲子的曲谱,一直没给你。” 闻言,琉璃眼睛一亮,催促着格桑接了曲谱,翻看了一番后难掩欣喜的神色:“小诺,这些曲子你可以哼唱一遍吗?”停了话,颇觉不好意思的补充:“我想给它配上合适的舞步。” 应了琉璃的要求,哼唱完各首曲子,三个人再说了些闲话。等到了空道别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琉殇阁也变得忙碌起来。 从琉殇阁的后门出来,了空抬了头看着被夕阳余晖染的通红的天边,默默的叹了口气:今天时机不对,下次吧…… 甩开了这繁杂的愁绪,提了提手上的食盒,笑了笑:至少还做成了一件事,要了桂花糕的方子不是吗? 想起曲凝烟更喜欢温热的桂花糕,了空暖暖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曲府赶。 过了巷子,远远的看见府门口停了辆马车。仔细辨认后瞧出是曲府的车子,想着该是曲凝烟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放大,脚下更是生风。 快到车前却看见马车上先行下来个黑袍男子,随后掀开帘子,搀扶下一月白衣裙的美貌女子。下了马的两人似是交谈了什么,齐齐转身望过来,正和了空视线打了个正着,俨然是白致远和曲凝烟! 第40章 怀疑?争吵? 夜色中,了空失神的望着不远处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金童玉女好不般配的模样。已燃起的灯笼烛光下,他和她的发丝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扬着、交缠着,深深刺痛了了空的眼。 闭上眼睛躲过刺眼的光影,了空紧了紧手上的食盒,抬了脚,迈着似有千斤重的步子朝着两人走去。在曲凝烟面前站定,视线牢牢锁在曲凝烟身上,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是看到那眼眸里的慌乱。 呵~为什么要惊慌?了空心里的那股酸涩感仿佛霎时间遍布全身,良久,执了曲凝烟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呵着气。 等到手中的柔荑有了满意的温度,才搂过曲凝烟的腰将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轻扬了嘴角,低眉温柔道:“回来了?出去也不多加件衣服,人都成冰块了。” 曲凝烟眼里的慌乱顷刻换为诧异,抬眸看见了空不达眼底的笑意,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什么。 不是没有察觉到曲凝烟细微的挣扎,心上传来的钝痛更甚,藏在袖子里的手快要抠进肉里。了空眯了眼,紧了紧怀抱,对着白致远笑的得体:“劳烦白公子护送我娘子回家了,天色也不早了,白公子请回吧。” “呵呵,无碍,护送凝儿是我份内之事。”闻言,白致远轻蔑一笑,微微斜首,瞥视着了空,眼中满是嘲讽、挑衅之意。 了空下逐客令的意味明显,白致远无视不说,满脸的张狂轻蔑更是让人怒火中烧。了空自觉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现如今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隐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压着心里的怒火,好想上去给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拳。 放在曲凝烟腰间的手却是一暖,低头看,是曲凝烟的手轻轻附在了上面。而后耳边便传来曲凝烟冷然的声音:“诚如我相公所言,天色已晚,白公子还请回。” 了空还未回神,有些冰凉的指尖又抚上了眉间的褶皱,低头便对上了曲凝烟那盛着满满担忧的眼。隐匿在袖中的手也被另一只指尖冰凉的手握住,掰开了扣紧的手指与其十指相扣:“夫君~我们进去吧。” “我……”曲凝烟的温柔对待虽灭了些许怒火,可了空还是不甘就这样放过白致远,侧了脸准备回击。 “夫君~”注意到了空的想法,曲凝烟轻声唤道,不易察觉的捏了捏交握的手,朝了空暗暗摇头。 被引回注意的了空定定的瞧着眼前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眸,良久,知晓那眼里表达的并不是让自己醋意大发的内容,才点了点头应允,由着曲凝烟牵着进了门。 被留在门口的白致远对于曲凝烟的行为显然始料未及,一阵错愕后铁青了脸,充满阴霾之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咯咯作响。 “白公子~请吧~~”两人一走远,立在一旁的翠儿快走两步挡到了白致远身前,拦了他的视线,挑着眉瞪着眼,嫌弃的赶人。 小姐、姑爷好样的!对这种小人真该吐一口唾沫到他脸上,简直白瞎了一张好皮囊!还好小姐嫁给了姑爷!嗯?你说我嫌弃姑爷?嗨~没有的事儿! “哼!”白致远冷哼一声,狠狠剜了眼翠儿,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了空,就让你再活几天! 这边,两个人却是各怀心事,一路沉默无话的走着。由曲凝烟牵着的了空低头落在身后,怒气平息不少,酸涩却未减。她想听曲凝烟解释:为什么会和白致远在一起?呆了一整天吗?做了什么?甚至白致远的出现,让那些刻意不去问、不去想的疑惑再次浮上了了空心头,压得了空透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选我?你是否爱我? 看着曲凝烟静默的背影,掌心传来的温暖此刻却像是一把火,烧的了空憋闷的心越发烦躁起来。赌气般轻微挣扎了几下,想要脱开被握住的手,不想这微小的动作竟惹得曲凝烟猛然转了身过来。 而此刻曲凝烟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正出神的想事情而被忽然惊醒时一般,微张着小口、眼神迷茫。转瞬明白了了空的意图后,眼里的迷茫便化成了惊慌,手上使了力。 了空吃痛的皱了眉,低头瞧见曲凝烟扣住自己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了青白色:“你……” 未出声倒先听见了曲凝烟有些急切的嗓音:“你要去哪?” 抬起头看见曲凝烟撇着嘴,皱着琼鼻,连美眸都隐约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闲置的另一只手还紧张的抓上了了空的袖子,了空吃惊不小,曲凝烟这是在害怕? 一方面了空不知道曲凝烟自始至终到底在想什么,这是对曲凝烟的怨;另一方面见着曲凝烟这委屈害怕的样子又心疼的不行,这是对曲凝烟的爱。这多样的情绪使得整个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总之面对着曲凝烟,她觉得很乱。她迫切的想要静一静,去想明白那些恼人的事:关于疑惑;关于曲凝烟对自己的感情… 从眼前那张令人不忍心的脸上移开了视线,了空打量着四周,寻找理由脱身。瞧见各厢房里漏出的亮光,了空狠了心推下了曲凝烟的手,笑的尽量自然:“娘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房,好吗?” 虽是商量的语气,却并没有等曲凝烟的回应,话才说完了空便跑开了。徒留曲凝烟站在无边的黑夜里黯然望着了空逃也似离开的背影。 跑出了好远,了空回头看,确定了曲凝烟已看不到自己,这才放慢了步子。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走了好一会,思绪没理清脚倒走酸了,索性在假山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望着满天的星星,了空忽然有些想念另一个世界,那个快要被遗忘的有电脑有手机,有亲人朋友的原来的时空。如果没有穿越,现在自己在哪里,身边的会是谁?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山上的日子,有师傅有大师兄、二师兄等等……可是想到最后,天上的星星都变成了曲凝烟,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是那样生动。 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发现那不知不觉中早已上扬的弧度,了空深吸了口气鲤鱼打挺般蹦起了身,拍了拍屁股,无奈的叹了口气:债主哦! 用力甩了甩脑袋,而后又原地跳了几下轻喝几声,这么几下之后了空的情绪总算高涨了几分。该办正事去了! 曲府的家丁丫鬟都分甲乙等,甲等是服伺主子的,住处设在内院较偏的一处院子里,每个人有自己的屋子;而乙等只能干些粗活,连内院都进不了,住处自然也是设在外院,床铺则是几人一起的大通铺。 换了情绪的了空原来却是往这内院的家丁院来了,这会正大摇大摆的进了院门,面带微笑的大声和受到惊吓的家丁们打着招呼。 到了某间房门外了空刻意放轻了步子,也不急着进门,往四周看了看,猫着腰走到窗户下捅了窗户纸往房间里看。果然瞧见了房里人慌张的撞了桌子碰了椅子,匆忙到床边藏东西的场景。 等到房里人鼓捣一番,摆出了若无其事打扫房间的姿态后,了空才理了理衣服往后退了几步扯着嗓子喊:“阿福~阿福~” “诶~姑爷,你怎么来了?小的正扫地呢,进来吧。” 进了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阿福挽着袖子拿着扫帚点头哈腰的样,了空心想小样儿装得还挺像。 “让你买的梨呢?” “在这呢,小的挤破了脑袋也才抢到了两个。不过姑爷,你要这梨啥用啊?”阿福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梨,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凑近了空试探的问。 “笨!买了当然是吃啊!这么便宜,谁不抢谁白痴!”说着,了空只当做没有看见阿福的小动作,顺势拿起其中一个嘎吱嘎吱的咬上了。 “嗯~还真甜…诶对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啊?现在?” “对啊,快点的~姑爷我快饿死了,你去厨房随便给我拿点。” 推搡着不情不愿的人出了门,又往其屁股上踹了两脚,对着人呲牙咧嘴的催促:“快点的!” 被推出去的阿福却是心虚的紧,实在不愿留了空一人在房间里。可是走几步一回头就见到了空还在门口看着,只得咬咬牙想着早去早回,撒开了步子跑起来。 这边了空一见阿福跑远,收了脸上的表情快步到床边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那张被藏起来的纸,一看内容,心内冷笑不止:果然有问题! 稍作思索,了空将东西原样放回,神色自若的回到门边做张望样,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一会儿的功夫,阿福惦着食盒急冲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姑爷~你一直在门口吗?” 瞄见阿福探头探脑往房间里望的样子,了空嘴角一勾:“没有啊~你也太慢了吧,我都在房间里兜了一圈了。” 意料之中的见到了阿福陡然变得难看的神色,哼~吓不死你丫的! “行了行了~你这破房间我还嫌臭呢,慢的要死,冻死我了!” “嘿嘿~姑爷快吃吧~”听到这,阿福明显的松了口气,错过了空进了门。 扫了眼摆开的菜肴,又往阿福的手上瞥了几下,了空暗唾了声:吃个屁!被毒死都不知道! “你自己吃吧,饿都饿过头了!明天把内院的地给我都扫了!我走了。”了空未落座,只拿了桌上的另一只梨,临走回头狠瞪了眼阿福,一副生气至极的模样。 了空这急冲冲的来,气势汹汹的离开,阿福倒也未做他想,只觉得这本来就是了空一贯作风。关上门到床边检查了遍后更是放下心来,更觉得了空就是个二百五,根本构不成威胁。 离开家丁院,临近住处的了空犹豫了,在院门口踱着步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进去。抬头往楼上一瞧,见那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更是脚上生钉子,钉在原地不肯动了。曲凝烟怎么还没睡? “唉……”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叹息显得尤为突兀。墨迹半天,了空还是在这一声叹气后上了楼。 了空轻轻推开门,意料之外的曲凝烟竟没有如往常一般侧卧在软榻上看书。 曲凝烟在淡淡烛光中端坐在桌前,看见了空进门,幽深黑眸便落到了了空身上,定定的瞧着了空不说话,脸上也无甚表情。 被曲凝烟的这种视线看的不自然,了空心中本就五味陈杂,现如今又觉气氛怪异。背过身去合上了门扉走到曲凝烟身边正要询问,却先听到了曲凝烟的声音。 “你去琉殇阁了?” 了空皱眉,曲凝烟的语气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往桌上瞧了眼,才想起来琉殇阁带回来的食盒先前交给曲凝烟拿回来了。既然曲凝烟提出来了,本想明天商量的事就先商量了吧。 主意打定,了空倒了杯茶给曲凝烟,柔声开口:“嗯,我正想跟你商量……” “我不许你去琉殇阁。”不想,曲凝烟冷然的截了话。 “额…烟儿,我今天听琉璃说了,我们和琉殇阁的纠葛是上一辈……” “我说了我不许你去,还有这个,我不想看见!” 了空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曲凝烟将桌上的食盒挥手打翻在地,心里面也觉得窝火的很。虽知道曲凝烟会生气,可没有料到曲凝烟竟然会如此不给商量余地的发火,简直是有些不可理喻。 沉默着对峙片刻,见到曲凝烟煞白着脸咬着唇隐忍的样子,了空又觉不忍心。终究还是半蹲到曲凝烟身前,握了曲凝烟有些发抖的手,耐了性子继续游说:“烟儿,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措施,曲府的生意就要垮了。离城属琉殇阁的客流量最大,和琉殇阁合作是最有利的途径了。至于那些纠葛,既然是上一辈的事,我们就暂且先放下好吗? 了空仰着头期盼的等着曲凝烟软化,不成想曲凝烟神色不变,仿若对了空所说的置若罔闻。下一秒更是使劲甩开了了空的手,冷着脸紧盯着了空:“不需要,我自有其他办法。” 曲凝烟冷冰冰的语气让了空心痛之余更是憋屈,压了一晚上的火彻底爆发:“其他办法?呵呵,我看白致远就是你所谓的其他办法吧!” 听闻此,曲凝烟置于身旁的手抠紧了桌角,对了空阴阳怪气的腔调只是仰了头倔强的沉默。 而这种沉默看在了空眼里无疑是默认,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凝烟许久,最后怒极反笑,摔门而去。 “诶姑爷,你的鱼…”翠儿低着头正小心翼翼的走着,刚进院子就猛不丁被人轻撞了下。吓得赶忙抓紧了手上的托盘,稳了神还觉得心有余悸,这可是小姐给姑爷准备的鱼,万一打翻了,姑爷那饿死鬼还不得烦死你?! 怒气冲冲的就准备记下是哪个不长眼的,绝对得让小姐扣他月奉?!定眼一瞧,那跑远的身影可不就是了空吗?端牢了托盘赶紧对着了空背影喊,谁知道了空头也不回的…… “小姐~姑爷他……”一路嘀咕着上了楼,见到房门也是开着的,心下更觉奇怪。 进了房间见到眼前景象却是吓得差点把托盘摔了,惊呼着跑了过去:“小姐!” 曲凝烟整个身子跌坐在地上,桌上燃着的幽暗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在她低垂的脸上显得阴沉沉的。听了翠儿的喊声,曲凝烟抬起头来,那模样却是吓得翠儿更是快要哭出来:“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翠儿…” 眼前的曲凝烟面色惨白,看向翠儿的眼神空洞,很久后才像找到了焦点般,紧紧抓上翠儿的袖子,泪水渲染而下,不停的呢喃:“翠儿,他会离开我吗?” “小姐…”翠儿张嘴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吗? “他不会走的对吗?他一定会住书房。翠儿,你把那床被子拿到书房好吗,他怕冷。还有这个鱼,他没有用晚膳,一定饿了。还有……”曲凝烟似乎根本没有管翠儿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吩咐着。 “小姐…”扶不起曲凝烟,翠儿只能跪坐着,看着曲凝烟这样子,也忍不住跟着流了泪。如果知道了那件事,姑爷真的会离开小姐吗? 第41章 不可说 既在意料之外,又该在意料之中般,曲府姑爷--曾经的了空大师逛青楼一事第二日便在离城闹得沸沸扬扬。更有传闻,了空大师已赠发簪于琉璃做定情信物。 八卦向来是无聊人的天性,何况事情牵扯到的还是本就备受关注的了空、曲府、琉殇阁。风声一出,此事便成了离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好事者毫无根据的在这事上添油加醋,无端端的搬出些陈年旧事不说,更有甚者拿了白致远和了空作比较。一时间,主要当事人了空被推上了谣言的风口浪尖。 外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此时我们的主人公了空呢? 时间追溯回昨晚,了空负气离开阁楼后本是直奔府外去的,但走了段路后又折了回去,最后只在花园里呆了大半夜。倒不是说了空出了曲府没地方去,而是了空冷静下来后想到这样出府会落人口舌,反倒如了有心人的意。 在院子里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松松土、浇浇花、喂喂鱼,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思来想去觉得人活一口气,怎么也不该输给白致远那粒渣。这满腔的醋意反倒激发出了了空昂扬的斗志,下定了决心非要证明给曲凝烟看,她了空比白致远这个有更多客观优势的小人更能救曲府! 干劲一上来,了空说做就做,转头就去了书房。查了些资料,制定了几套方案,这一折腾便是一夜。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困意才到软榻上躺下,临睡前还迷迷糊糊的感叹了下这书房里的褥子还挺暖和的。 睡了没多少时辰,在阳光透过窗纸洋洒进屋的时候,了空一反往常的没有懒床。一睁眼就一骨碌从榻上跳□来,谁也没惊动的自顾打了水洗了脸,随后悄悄从曲府后门出去。 走在街上忽然觉得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一路上总能感受到来自四周的异样的眼神以及各种明的暗的指指点点。了空一脸莫名的拉了个行人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哼,不要脸。”被拉住的人却像是碰到瘟疫病人般反应剧烈的避开了空,神色愤愤的嫌恶。 了空无缘无故被骂,自然是疑惑不解,皱着眉正想问个清楚,那人却是往了空脚边吐了口唾沫。这算什么事?!了空正要发作就见到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这些人略微大声的谈话也随之传到了了空耳朵里。 “啧啧,天下男人一般黑,和尚也不例外……” “曲小姐真可怜,跟了白公子多好。” “大师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唉……” “呸,青楼那些狐媚子竟干这勾引人的事,真是破坏家庭……” “……” 了空立在原地,沉默着将周遭人的话听了个仔细,心里已是有数。心想,自己上琉殇阁的事只有阿福知道,这么快就把事情散播出来,真不知道该说阿福蠢还是说白致远太心急。 围成圈的众人还在叽叽咋咋的议论,了空也不做争辩只当在看戏,将众人神态看了个遍,很无谓的笑笑,一群无聊之人罢了。 “请让让……” 了空出人意表的不做理会,坦然离开的样子倒让说的火热的众人多少有些唱独角戏的滋味,别提多没趣味了。本来这生活各过各的,谁也没说真要来管你吃喝拉撒嫁娶的,说白了大伙就是闲得慌凑个热闹。眼下这热闹热不起来,人群一下子也就噤了声,只剩几个顶无聊的人还胡乱嘟囔了几句,没一会,也就各忙各的散了。 到了琉殇阁门口,照例的站着两个魁梧大汉。了空一琢磨,反正这流言已经传成这样了,索性剑走偏锋,坦荡荡的进去,兴许人们还会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走到门边还未开口,两侧的魁梧汉子倒先行了礼,也没问什么只恭敬的做了请的姿势,俨然把了空当成了贵客。这么一来,连了空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想,这待遇,你别说,还真像那传言说的和琉璃有一腿~ 鉴于昨天走错院子的教训,了空这次可不管贸然看见个茶花院就往里钻了,七绕八绕的虽费了些时间,总算还是找对了琉璃的院子—‘念清秋’。 吁了口气,走过了茶花道,刚到楼梯口了空又停了下来。楼上房间里传出的说话声在这安静的院子里虽然显得不算特别大声,但是也足够清晰的让了空不想听也听了个全。 “桑儿,朱公子昨日变成那般,可是你下的手?” “哼,谁让那个肥猪痴心妄想敢对你存念想,要不是她忽然出现,哪里会只让那个肥猪不能人道那么简单!” “你……桑儿,你这样会惹官司的。” “姐姐放心,那个肥猪的神智早已混乱。” 听到格桑独特的清脆嗓音说道‘只是不能人道那么简单’,了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妹子啊。那个朱公子应该就是昨天那个裸男了吧?了空回想了下那身形,格桑那一口一个肥猪的形容,相当贴切!随后,回忆到某个片段,昨天那恶心的感觉又开始上涌,了空恨恨的点了点头表示‘只是不能人道真的是太便宜了!’ 话说到这,楼上的两人似是沉默下来。了空见此便打算继续迈步上楼,上了还没几个台阶就听得琉璃有些犹豫的声音开口。 “桑儿,你…你该叫我嫂子的。” 嫂子??这么劲爆的关系吓的了空毫不意外的闪了舌头,阿弥陀佛,偷听什么的真的是收到的信息量不要太大! “为什么??……” 不是格桑问了个为什么后就没了下文,而是了空在听到这的时候,深深觉得中气十足的这声和第一次见面时她怒吼的‘臭男人’的语调一模一样。了空仿佛可以想象到格桑那个心狠手辣又脾气暴躁的妹子如今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未免误伤,当机立断立马转头下了楼梯。 事实证明,了空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虽时常不灵敏,但好歹关键时刻还是争气的。 在一身火红衣裙的格桑怒气冲冲的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了空庆幸的暗暗拍了拍胸脯。瞄了眼小道上被格桑裙摆带起的片片茶花瓣,吞了口唾沫,姑娘火气果然挺重啊,硬着头皮套起了近乎:“哟~格桑你也在呢?好巧啊。” 出乎了空意料,迎面而来的格桑没有动手没有说话,只是拿那双海洋般幽蓝的双眸瞪了眼了空。 没看错吧?那个玻璃球样的眼珠子上竟然蒙了水汽,=口=哭了??虽然疑惑,但也觉得格桑走了更好,朝那擦身而过的背影弱弱的喊了句:“这就走了啊?” “站住!”到了院门口的格桑又折了回来,扯了了空后领迫使其停下了步子。 “……干嘛?”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来找璃姐姐?”“我跟你一块儿!” “……”得,了空这还没点头呢,人家倒是自说自话的决定了。 前一刻才知道两个人这不得了的身份关系,进了房间除了少许尴尬,了空少不得拿暧昧的眼神看两人。姑嫂什么的,好有禁忌恋的感觉呢~ 了空自己爱上了曲凝烟,就恨不得天下大同的心态完全没在意人两到底有没有那意思,一个人不言不语在那yy的起劲。 房间里的另两个人则是因着之前才闹了不愉快,也不做交流。更何况,被了空这贼贼的目光打量着,莫名的觉得诡异。 房里一片寂静,房外倒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几下轻柔的叩门声和一个更为轻柔的声音:“妈妈~” 格桑向琉璃看了眼,得到对方的点头后拉了纱蔓将两人隐在其后,才开了门:“什么事?” 尽管了空伸了脖子支着耳朵的想偷听下,奈何门外的妹子只是附在了格桑的耳朵上悄声说着。 “噗嗤,小诺,你都快摔出去了。”靠在床上的琉璃目光柔柔的看着了空的动作,哑然失笑,两颊浅浅的梨涡浮现,明媚得如春风拂面。 阖上门扉款步掀了纱蔓进来的格桑,瞅了琉璃一眼,有些呆愣,而后低了头。其后又看向了空,眉目一敛,掩不住的嫌弃:“你做什么?” “额……”了空难为情的坐直了身子,偷瞄了眼紧锁烟眉,满脸不耐的格桑。低下头撇撇嘴,琉璃这么温柔不适合你,你的真爱该是翠儿! “桑儿!”琉璃嗔怪的喝了声,意在怪格桑的无礼。在看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伤的一眼后,终是不忍的柔声转了话题:“刚才是什么事?” 格桑侧了头古怪的看了眼了空,踌躇了一会儿,抱起双臂似笑非笑道:“曲小姐大驾光临,我已经请她过来这边了。” 曲凝烟?!听到这,了空本能的站起了身面露喜色,走了没几步才想起两人还在冷战,垂了头疑惑起曲凝烟突然来琉殇阁要做什么。 思虑间,门外传来了丫鬟毕恭毕敬的声音:“妈妈~曲小姐过来了。” 了空显得手足无措起来,眼睛却牢牢的黏着在紧闭的门扉上。待门扉缓缓打开后,借着淡淡的光线入眼的便是熟悉的身影,了空吸了吸鼻子,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委屈。明明只是一晚不见,看见伫立在门边的曲凝烟,却还是忍不住酸楚的思念,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害怕迎来的又是一场争吵。 “出来办事也不记得带全物件。”眨眼间,曲凝烟已至身前,替了空理了理衣襟,声音温柔中带着丝丝沙哑。 了空呆呆的由着曲凝烟的动作,比曲凝烟稍高的身高让了空只能把视线放在曲凝烟的发顶,不确定的低声轻唤:“烟儿…” 曲凝烟面颊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如画的眉目里传递的却是浓浓的柔情,仰头对上了空的视线,扬了扬手上的白纸挑眉悄声道:“不是要来谈合作吗?” 了空满眼的不解,在看清曲凝烟手上是自己在书房所做的方案草稿时化成了满满的欣喜,恨不得抱着眼前人转圈,曲凝烟的意思是同意了? 了空笑的太耀眼,曲凝烟忍不住轻笑起来,伸了手捏了捏了空挺直的鼻梁轻嗔:“白痴~” 琉璃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了空身上,自然是瞧见了了空一开始的举动,神色黯然的让格桑扶起了身。等离的近了看清曲凝烟的面容,琉璃顿时瞪大了眼,和同样皱眉惊讶的格桑交换了眼色,两个人的脸色刹时凝重起来。 “堂堂曲小姐此次大驾光临我们这烟花之地,不知为何事?”琉璃柔和的嗓音此刻听来竟有些清冷,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眉目间似有压制的怒气。 了空瞧瞧曲凝烟看看格桑,发现三个人的脸色此时都不轻松,拢了眉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或者,还是该喊你‘宁公子’?”格桑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像是平地一声雷。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卡在这的…… ((oo))你们信吗~~~\(≧▽≦)/~ 我真是亲妈,一点都没有虐起来啊有木有~(←←但素表示绝不放过虐哈哈哈~) 第42章 说一声我爱你 一年前 宁静的离城每到夜晚便热闹得恍如白昼,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还有那石板路上高声叫卖的各色小贩… 城中心繁华区,一座玉砌雕阑的阁楼前更是红灯高悬,热闹异常。阁楼内是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楼上楼下皆是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轻歌艳舞,刺鼻奢靡的香粉味充斥着整个阁楼,这便是离城最大的青楼‘琉殇阁’的前院。 相悖于前院的烟花味,布置的幽雅恬静的后院某间别院闺房内,身着绛紫色长裙的琉璃素手执壶,微微倾斜下弧度,斟满茶盏,优雅推至对面人身前。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眼前人,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唇边缓缓滑出:“公子请~”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宁。”眼前人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碧清的香茗,出口即是清冷的嗓音。 待饮尽茶水,着一身月白色暖云纹华服长衫的‘少年’抬头,幽深眼眸迎上琉璃的视线,脸上挂着的是浅浅淡淡的笑。 其如画的容貌让艳绝离城的花魁琉璃也是一惊,眼底的疑惑更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垂眸再为其斟上一盏清茶。 “宁公子面生,可是离城人?” “是,也不是。”少年轻转手中茶盏把玩着,眼眸深处波光微闪,嘴角的弧度似弯非弯,淡漠中带着笑意的话语似答非答。 此人打着迷糊的回答让琉璃眯了眼,几番下来,竟是未探出任何信息。心中暗道此人不简单:“宁公子花重金做了琉璃今夜的入幕之宾,莫不是只为喝一夜的茶吧?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锦服少年溢出声笑来,似满意琉璃的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小生好友是邻城尧山的果农。此次前来也是受好友所托。小生见‘琉殇阁’内糕点美味精致,这观音茶更是一绝,若是配上些许当季果点,这来往的客人企不会觉得更好?” “呵呵~‘琉殇阁’素来是烟花之地……这些只是点缀之物,不要也罢。”听明来意,琉璃细细瞧了眼来人,淡笑拒绝。 “这……听闻‘琉殇阁’与那曲府素有仇怨。若是和小生合作,除了这价钱上的优惠,岂不是还能给曲府一个难堪。” “公子不必说了…今夜月色迷人,公子既是付了银两,琉璃便为公子弹奏一曲如何?” 说着施施然起身,至琴前坐下。 “可否告知小生缘由?”少年好看的眉蹙紧,脸上闪过不解之色,迈步绕到已开始调音拨弦的琉璃身前。 悠然悦耳的曲调响起,琉璃未做答话,只专心弹曲。少年见此,明白琉璃暗示的拒绝之意,只得作罢。手抚上脸侧,顿了下,转为轻摸下巴,紧抿的唇线标示着少年此刻的苦恼。 良久,少年见琉璃不再准备与其交流的样子,便听着琴声在房内踱步环顾开来,寻着他法。 四处打量着,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所吸引。上面是一个男人的画像,容貌只算得清秀,整体上却自有温和斯文的气质,那双眼睛更像是时刻带着柔情注视着你。想来,作画之人也是倾注了感情。视线往下便见得落款:琉璃。 “或者,还是该喊你‘宁公子’?” 格桑的话惊的了空微张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曲凝烟,不自禁握上曲凝烟的手:“你们认识?” 曲凝烟拍了拍了空覆上来的手,投了一个眼神过去,意在说稍安勿躁。转头朝琉璃道:“琉璃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琉璃闻此,心内冷哼一声,本欲拒绝。但扫了眼曲凝烟身旁的了空,低头思虑片刻,最后点头应下:“桑儿,你带小诺出去。” “不行!”“不行!”异口同声的两声响起,同样的大声和坚定。 握着曲凝烟的手又紧了几分,了空侧目望着曲凝烟,眼中有著受伤的神情。郁闷曲凝烟为什么什么事都瞒着她。 看着了空委屈的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的模样,曲凝烟心中一酸。想了一夜决定好的坦白又变得犹豫,她又何尝不害怕了空知道所有后的反应。只是事到如今,结果如何,她只能一赌。暗叹口气,柔声安抚:“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告诉你好吗?” 曲凝烟此刻的柔声细语却让了空莫名的不安,埋着头不言不语,手上的力道更是不减。 曲凝烟见此也是心疼,只得踮了脚尖将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了空的额头,然后移开:“夫君~乖~” 了空被曲凝烟突然的动作惊的呆愣在原地,被……被被亲了??听了曲凝烟这哄小孩子般的语气更是红了脸,转头又见到格桑琉璃都看着这边,一张脸简直要熟了个透。讨厌啊,曲凝烟什么的,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啦~ “我在这里,要出去他自己出去。”格桑半点不想看见了空这甜蜜到娇羞的模样,侧了头意料之中的看见琉璃眼中隐忍的痛苦,心里对了空的羡慕嫉妒更增一分,阴沉了脸固执的开口。 “不行!我出去可以,但她得跟我一块出去!”琉璃还没说话,了空先反应过来,瞪着格桑不满的反对。而后,靠到曲凝烟耳边小声说道:“她武功高,又心狠手辣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听了了空的话,曲凝烟心头一暖,看着了空小心翼翼的模样又觉可爱。都说了人家武功高,这么近的距离这点声音还会听不到吗?往格桑那边一看,果然,对方已是铁青了脸。甫一想,皱紧了眉,将了空往身后拉了拉,锐利的目光盯着格桑,冷声问了空:“你怎么知道她武功高?她对你动手了?” 曲凝烟话一出口,了空敏锐的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一紧,曲凝烟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额…既怕曲凝烟受伤又觉得格桑不像个坏人,了空赶忙开口:“没有没有~我看出来的~” “……”曲凝烟无语的看了眼了空,一武功废材还看出来的,睁眼说什么瞎话呢? “桑儿,你先出去吧。”一直未开口的琉璃也注意到了这微妙的气氛,看着了空,心中更是一滞,伸手拉住了格桑。 格桑还想张口反驳,对上琉璃有些近乎哀求的眼神,眸子一沉,咬着牙一甩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大步朝门外走去。经过了空身边的时候欲伸手拽人,却察觉到曲凝烟已蓄起的凌厉掌风,退出些距离朝了空低吼道:“你快出来!” 曲凝烟脸上霎时间闪过不悦之色,拉住了空的手没有松开,盯着格桑的眼冷冽的犹如尖刀。 “额……烟儿,没事的,她就那脾气。我出去了,你们快说事吧。”话罢,撒了曲凝烟的手,一提袍子先出了门。再不出去,这两人恐怕就要开打了!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琉璃目露讥讽的望着曲凝烟,冷笑出声:“曲小姐真可谓是处心积虑,为了一场生意,用尽心机不惜搭上自己的姻缘。现如今,迫不及待的来收战果了吗?” “我只道琉璃姑娘冰雪聪明,却不曾知晓竟也是个妄加揣测妄作评判之人。” “呵呵,琉璃怎及得上曲小姐的半分机灵。我可以答应你的合作,只是有一个条件,让出小诺。” “她不是物件,何来让与不让之说?她更不是你画中男子的替代品,她只会是我曲凝烟的夫君。”曲凝烟皱眉出声,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话语更是认真,连表情都是严肃的。话到最后,更是抬眸直视琉璃,黑亮的眼珠子里闪着坚毅的光。 “我想琉璃姑娘你有所误会,凝烟此次前来并不为你我合作一事。至于琉璃姑娘你是为人所利用还是与人合作,凝烟倒是很想知道~”嘴角含着略带讥讽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 “敢问琉璃姑娘,那幅画为何在白致远手上?” “画?”琉璃疑惑间径直走向一个箱子前,从中取出一副画轴来,在桌上铺开:“这幅画前几日刚润了色,便收了起来。” 曲凝烟拧着眉走到桌前,拿了画仔细看起来。确实发现和前些日子在白致远手上看见的有些区别。 “你说的可是县令公子?早前他有来过这。” “喂~我们干嘛要到这么远来?” “……” 了空无奈的看着拖了自己下楼后就自顾蹲在茶花边的格桑,说五句都不带甩你眼的。好奇的挪了过去,一样蹲□,想看看是什么吸引了这人的注意力。脚下的地面都快被看出坑来,了空也没看出个什么特别来,白眼一翻,这人就是个蛇精病啊! “唉……怎么这么久啊~还不下来,不会出啥事吧?”无聊的转了身望着阁楼上的房门,自言自语。 “你担心什么!璃姐姐才比较危险!” 你说格桑这人也真是,人了空理她的时候不吱声。现在好了,了空自言自语的玩开了,她倒是突然来了个狮子吼。 这突然的声音就在了空耳边响起,可谓极具穿透力,直震的了空耳膜生疼。捂了耳朵龇着牙,心里暗骂母狮子! “放心放心~我家烟儿很温柔的~~”说起曲凝烟来,了空咧着嘴摇头晃脑的,显得特别得意洋洋。也不知道以前埋汰曲凝烟的都是谁? 格桑瞧了空这样子却是一叱鼻,只道了空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货! “唉我说~你喜欢琉璃吧?”了空打量了几眼格桑,突然奸笑着往格桑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八卦。 “对,我爱她!”瞧不上了空挤眉弄眼,好像问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话的猥琐样子,格桑毫不掩饰满脸的嫌恶,蹙眉回答。声音之大有如宣誓。 “咳咳,你两是女的诶。”了空强压了心中的激动,对格桑多了层佩服,在现代敢这样勇敢承认自己性取向的人尚且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古代。面对男子身份的自己,敢这样理直气壮的坦言说爱,格桑简直是火一样的女纸! “是又怎样,她是男是女都好,她都是她,我爱的便是她!哼~你们中原人简直就是迂腐愚昧。” “可,她是你的嫂子诶…”话一出口,了空就思密达了,什么叫言多必失!尼玛,把自己掉坑里了吧?!这跟青楼外挥着手绢高喊:‘客官快来啊,快来杀我啊~’有什么区别!摔! 格桑只淡淡扫了眼了空,继续道:“那又如何!我爱的就是她啊。” 良久,又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幽幽道:“哥哥明明那么爱璃姐姐,却因着各种顾虑,迟迟未娶她,至死都来不及说出爱,我不想那样。” 格桑忽然低落下来的情绪引得了空也沉默下来,各自凝眉想起心事。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了空仰首正好望见曲凝烟楚楚而立在身前,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与笑意,正伸了手过来欲扶起自己。 “烟儿~谈完了吗?好久哦~”看见曲凝烟就在眼前,了空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略带埋怨的语气因着鼻音则更像是撒娇。那些惆然的心绪似乎都减少了一些。 “嗯~等久了吗?我的错~”曲凝烟带着笑容看着了空抓了她的手贴在脸旁,仿佛下一秒就要轻轻磨蹭起来;了空黑亮的眼睛委屈的看着自己,宛如需要主人爱抚的小狗。曲凝烟好笑的摸了摸了空的脑袋,她的夫君是又撒娇了? “咕咕咕……”肚子突然传出声音,了空尴尬地脸红了。该死,上辈子一定得罪了月老,才会和各种温情时刻无缘! “噗嗤,饿了?我们回家吧。”曲凝烟忍俊不禁,她可算是明白了,跟二货在一起你就别指望有什么甜言蜜语的听! “嗯。”了空颇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声细如蚊的应了。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肚子也实在该开始打鼓了。 看着琉璃凝眉贮立在楼台上望着了空两人,格桑只能伸了手拥住琉璃,安静地陪在她身旁,为她的黯然而心痛。 “桑儿,我们也进去吧。” “好~” 转头准备道别,正好瞧见了格桑护着琉璃转身的背影,了空白皙的脸上缓缓漾开了灿烂的笑容,心里面有什么变得豁然开朗。格桑都能如此勇敢,自己为何不可以? 牵着了空走了一路,曲凝烟却是好奇一向胍燥的了空为何忽然安静下来。身旁那焦灼的视线,每每在自己侧头时便匆匆挪开,曲凝烟皱眉,实在是看不懂了。 而了空这边,心里却是唱了一路的忐忑,脑子整个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想好的话被曲凝烟一个眼神扫过又给忘了! 眼看着快到了曲府门口,了空紧张的拉了曲凝烟停了脚步,一开口却成了结巴:“我…我…我……” 曲凝烟不解的看向了空,却见了空红着个脸低着头,绞拧着双手,一副忸怩害羞的模样。良久也不见了空有所下文,曲凝烟终于等不下去开口问道:“怎么了?饿了?快到家了,今天我给你做饭好吗?” =口=!!听听!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找?!了空只觉脑血上涌,一口气顺溜了:“曲凝烟,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我甚至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在这个世界就像做梦……” 曲凝烟的耳畔清晰的听见了空的表白,那三个字像是一粒石子投进了曲凝烟平静的心湖,荡开了层层涟漪。尽管了空的表白有些颤抖和语无伦次,曲凝烟还是不可遏止的湿了眼眶。想要开口,琉璃的一句话却回响在脑海:‘有多少人会接受由一场骗局开始的感情?’。曲凝烟害怕了,退缩了,她不敢坦白亦无法回应。 “虽然有大师兄二师兄,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是空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缕孤魂,突然的来到这里,我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也突然的回去……”不管曲凝烟如何,了空的表白还在继续,话到后面更是略微哽咽。只是渐渐的,眼前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疼的快炸开了,最后眼前一黑,了空倒了下去。 她还没有告诉曲凝烟曾经的她有多想回去,而如今,她只是想一想会见不到曲凝烟,就会感到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愉快的告诉群里人今天更了近五千 然后有的说我药吃多了,有的说我自动升级码字机了 我觉得已无法愉快玩耍了,摔! 第43章 正面交锋 曲府后院竹楼内,曲凝烟面容憔悴地守在了空床前。从了空那天突然倒下到现在已经整整昏迷三天了,可还是一点要转醒的迹象都没有。除了握在曲凝烟掌心里的手是温热的,安静的犹如没有生气般。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诊不出昏睡的原因,只说是身子虚疲,导致了脉象微弱。 三天里,曲凝烟寸步不离,一会嘱咐人拧了热毛巾给了空擦脸,一会替了空掖一掖被子。闲余时候也是紧紧盯着了空的脸不肯闭眼,她怕了空会像她倒下前说的,突然的离开。 静默着,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曲凝烟握紧了手放在胸口,俯□靠到了空耳边喃喃:“你快醒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也爱你啊…” 翠儿正端了食盘,低眉垂首走进了房间,将食物在桌上轻轻放下,抬头见曲凝烟这般,微一叹气。走到了曲凝烟身边轻声劝道:“小姐~你多少吃点吧,如果你也倒下了,谁来照顾姑爷?” 曲凝烟抬了通红的双眸,扫了眼桌上的食物,沙哑着声音道:“翠儿,药汤煮了吗?姑爷醒了要喝。” “厨房煮着呢,小姐~你就吃一点吧。”药汤依着吩咐在茶炉上温了一遍又一遍,可曲凝烟却每次都不肯进食。翠儿看着床上昏迷着的了空,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此时却显得太过苍白,一时间也红了眼,默默地祈祷:姑爷,你快醒过来吧。 “小姐~” 曲凝烟听了喊声转了头过来,看见翠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片刻轻声开口:“怎么了?” “白…小…公子在前厅!”记起曲凝烟说过的隔墙有耳,翠儿咬牙切齿的小人二字出口一半,生生转了弯。 “他来做什么?”听此,曲凝烟一惊,面色微沉,随即看了眼了空。皱着眉咬唇想了想,脸色又沉了几分,越发觉得这事蹊跷。 “翠儿,你去请他到书房。” “是~”翠儿见曲凝烟脸色,也不再多说什么,即是不情愿,也只得应下了声往前厅通报去了。 等翠儿跨出门栏,曲凝烟朝着门口的方向凝眉,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握了了空的手俯下了身子,吻了吻了空额头呢喃:“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离开了些距离,凝视了空沉睡的脸庞,眼眸里是深切的眷恋。许久,曲凝烟收回了目光。回转过身,提了裙摆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里面传出的吵闹声迫使曲凝烟停下了步子。 “白公子!小姐不喜人动这书房的东西。” “呵~你一个丫鬟敢这样对我说话,等我娶了你家小姐,这曲府的东西我想动便动~” “啧,这烂盒子装的都是什么废物。” “你不要动姑爷的东西!” 翠儿气愤的跳脚,夺了这个,又被白致远弄乱了那个。气极之余实在庆幸当初小姐没有嫁给这种人渣。才收拾好这边书架上的物件,猛然一抬头,瞧见白致远掂在手中的盒子正是… 曲凝烟默不作声的在门口听了这全部,渐渐气的浑身发抖,悠然握紧了拳头。白致远真是欺人太甚,曲府哪容得他放肆! 少顷,心中疑惑的念头更加强烈,早已识得白致远就是个伪君子,而现如今,这扮演谦谦君子的戏码竟不上演了。而且,了空晕倒才短短几日,白致远此时登门……曲凝烟霎时间白了脸色。 “哈哈哈~姑爷?我才是你姑爷!”听见翠儿的惊呼,白致远大声笑起来,仿佛听见了笑话一般。抛掷着手中的盒子,目光一凛,猛地将手往墙角边挥去。 “啪!”翠儿一直盯着白致远手中摇摇欲坠的盒子,却还是晚了一步赶到墙角。黑桃木的盒子重重撞在墙上,摔的破裂,盒子里的一些物什散落出来。 与此同时,曲凝烟猛然推开门,身形极快的闪身至墙角,拾起地上的东西宝贝似的置于胸前来回翻看。小心的将其交于翠儿手上才转过身,面上一片凛然杀气,掌心中运起了内力,大喝一声往白致远袭去。 “白致远!你欺人太甚!” 白致远大惊之下想要躲避,奈何曲凝烟的速度着实快速。白致远闪避不及,胸口生生受了一掌,顿时连连退后了几步。曲凝烟的这一掌想来是用了十足的功力,白致远才稳住身,胸腔内顿时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未等白致远反击,曲凝烟又聚集起一身劲气,趁势往白致远这边打出一阵掌风。白致远费力躲闪开,然而曲凝烟接下来的招式,却是招招密集且运满真力,白致远的躲闪渐渐无力,显得狼狈。 曲凝烟显然是动了杀气,慌乱之中,白致远情急大喊:“我死了,了空也别想活!” 此言一出,曲凝烟本要飞扑而出的身形登时一顿,挥出去的掌风偏了一寸,击破了一旁的椅子。曲凝烟白衣胜雪,翩然落地,衣袂微动,冷冷的怒视着白致远咬牙道:“卑鄙!” 狠狠往地上吐了几口血水,白致远受了几次掌风,身上的衣服虽已多处破裂。看见曲凝烟停下手,还是放肆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狰狞而扭曲,眼神阴狠且怨毒:“怎么?爱上了?可惜,你会看着他一日日昏睡,身体慢慢的,一点点,一点点化脓腐烂……最后七窍流血……哈哈哈哈~” 白致远说道最后狰狞的大笑起来,像个疯子般。一字一句像是在享受那预想的场景,神色兴奋而得意。 听到这每一个字,都有如尖刀割在曲凝烟心头,整张脸慢慢变得惨白,看着白致远的眼神里有着压抑不住的仇恨。唯有紧紧捏了拳头,强忍着要自己镇定。 在角落里的翠儿满脸的震惊下再也压不住怒火,纵至白致远身前,左掌挥出,掌风疾疾抵向白致远。 却被白致远侧身躲开,反手一掌打在翠儿肩头,冷哼道:“哼~狗奴才不自量力!” “翠儿!”曲凝烟急急翻身上前,接住翠儿。 “想让那个臭和尚活命,最好客气点!” “你想怎样?!”曲凝烟脸色发青,显然就要作色,沉默良久。还是极力压下了怒气,抬头冷声质问。 “我想怎样?哈哈~你问我想怎样?咳咳…”白致远仰天大笑,笑的癫狂。陡然间收敛了笑容,双眸里流露出狂乱之意,嘴角还挂着因为激动,扯到伤口而溢出的一丝血,整个人恐怖的像是嗜血狂魔,冷然道:“我要商铺!” 呵,听了白致远的话,曲凝烟冷笑一声,心里微微一松。白致远演了十来年的君子,现在倒终于敢说出心中所想了。想起当初如果没有那次偶然听见的谈话,倒也是早让白致远得了逞,如今兜兜转转,或许有些东西注定如此。白致远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既然只是想要钱财,那么给他又如何?只要,只要可以救了空。 想至此,曲凝烟微不可闻的舒了口气,目光毫不犹豫的迎视上白致远的眼睛,红唇微启:“好!给我解药。” 白致远自以为曾经想娶曲凝烟,很大因素是因为想要曲府的财力,而今得到了想要的却并不满足。 曲凝烟救人心切,以致于忽视了白致远那根深蒂固的自尊和不甘,他哪里是会容许自己这样轻易放过了空和曲凝烟?尤其是此刻,眼前曲凝烟不假思索的回答,白致远想要报复的心怎能平静? 能够细细看着曲凝烟升起希望又跌入绝望,这种无与伦比美妙的报复快感让白致远嘴角止不住划过一抹笑容。势在必得般,一步步走至曲凝烟身前,眼中寒光大盛,居高临下的一字一句道:“还,有!和,我,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受真的可以抽死算了!!换了各种浏览器,试了无数次,昨晚一直刷到12点半还是发不上。起了个大早刷到现在才登录上后台,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这章?? 怒放预告:下章,最迟下下章上肉!!! ps:以下是作者桑输了竞猜‘我是歌手’名次的补偿→→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七个名次全部猜错这种事情的!! 撒花,鼓掌,热烈夸奖小伙伴时间到(我这种清纯如小白莲的人真心不想说出此等猥琐名,摔!):曰炮—某只作者君,文如其人,人如其文,奇特题材各种欢乐笑翻天…(你们看他输给我的长评,你们懂的~) 第44章 你不知道的事 “曲小姐,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言公子如今的脉象。”素色布衫的大夫右手为了空把着脉,左手掳着胡须,蹙着眉头,不时摇头。 又按压了几下,思量半晌唉叹着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收拾好医箱朝曲凝烟拱手作别:“唉,恕老夫无能为力。曲小姐还是另觅神医吧。” 曲凝烟脸上期盼的表情一僵,咬了唇不说话。 “你这老头,不是说你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大夫了,怎么就这样看了几下就说不会治!”一旁的翠儿看不下去了,等了半天就听到了这些?心里是又急又气,双手叉了腰,柳眉倒竖大眼圆睁的拦在门口,大声嚷道。 “这这这…翠儿姑娘……”做郎中的就怕接大户人家的诊,治不好小命都堪忧,现在还是连病因都看不出。本就心虚,又突然被拦了去路,花白胡须的郎中一时间急的手足无措。 “翠儿!不得无礼。”耳边的胍燥搅的曲凝烟烦乱的心更加焦躁,此时此刻她只想安静呆着,不由提了声音出口斥道。 房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曲凝烟神色疲惫的揉了揉眉间,把目光放回到了空身上。 须臾,才听见曲凝烟悠悠叹了口气,缓了声音接着吩咐:“你带顾大夫去账房取银子。” “不用不用。言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曲小姐你……还请宽心,老夫先行告退了。”老翁能离开已觉庆幸,又怎么敢要银子,连连摆手拒绝曲凝烟的好意。临走想说些宽慰的话,话语出口才觉得无力。暗叹又是对苦命的人,摇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姐…”轻轻走到曲凝烟身边,看着曲凝烟的样子,翠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打转。小姐和姑爷,难道真的要分开了吗? 曲凝烟转了头对上翠儿红通通的眼,扬起一抹苦笑:“翠儿,还有大夫吗?”语气中的无力,仿佛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泪水再忍不住从眼中不断滑落下来,翠儿使劲摇着头哽咽道:“呜呜,没有了,小姐,能找的大夫都找了。” 答案不是早就知道吗?曲凝烟身子一晃,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沉默着,随后转身走到了空床前,凝视着慢慢坐下、身,伸了微微颤抖的手,细细地临摹着了空的眉眼。而后又揉了揉了空已经长出了许多的柔软头发,轻笑着低下头用鼻尖蹭着了空的脸颊,嗔道:“我又揉你头了,你怎么不生气?” 窗外的天色灰蒙安静,屋里的人同样静默。有泪水从绝望的眼眸无声溢出,沿着了空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洁白的枕上。 曲老夫人由春竹搀着从走廊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从房里出来的曲凝烟,脸上抹了点胭脂遮了苍白的脸色,但满眼的血丝还是难掩疲惫。曲老夫人打量一番,疑惑道:“要出门吗?” “奶奶~”听得声音,曲凝烟侧身上前挽了曲老夫人的手臂。为免曲老夫人担心,曲凝烟挂着笑轻声回道:“嗯,出去抓些药。” 这些日子,曲老夫人一天几次的往这边跑,了空一直不醒也让曲老夫人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这会子听曲凝烟说要去抓药,一时间喜形于色:“大夫怎么说?小空什么时候能醒?” 看着曲老夫人眼底的淡淡乌青,曲凝烟忍了心里的酸涩,覆上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淡笑着宽慰道:“嗯!大夫说夫君是太劳累了,吃了药这几日就会醒了,奶奶你放心吧。” “好好好~”听说了空不日就会醒,曲老夫人点着头,乐得连连称好。一面催促曲凝烟赶紧出门,一面嘱咐春竹吩咐下去让厨房多炖些补品给了空补身子。 曲凝烟笑着应下,目送着曲老夫人进了房才转了身,微仰起头缓缓闭眼。再睁眼,眼中一片氤氲,唤了一旁低头不语的翠儿出府去了。 “凝儿~快快快,坐。”白致远见到推门进来的曲凝烟难掩惊喜,连忙起了身招呼她坐下。 面对白致远,曲凝烟心里却只觉阵阵作呕,一刻都不想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蹙着眉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在离白致远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站定,不再上前一步,傲然直立着身躯冷声道:“把解药给我。” 白致远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无趣,呐呐的收回手。不再做出君子的样子,随意的坐到桌子前,低头拨弄起杯盖。再抬头,脸上的热情已被一片阴狠取代,盯着曲凝烟皮笑肉不笑的说:“决定好了? 曲凝烟依旧冷着脸,微微点头不答话,算是默认。 见此,白致远脸上才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从腰间拿出白色瓷瓶递给了曲凝烟:“这是一部分,其他的等我们成了亲再给。” “先解毒再成亲。”看见药瓶,曲凝烟冷凝的脸色有了淡淡的松动。从白致远手中接过瓶子,小心的收入袖中。这才抬了头,继续寒了脸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可能。”白致远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杯盖擦过杯沿发出刺耳的声响。眼中寒光迸现,看着曲凝烟,一字一顿的拒绝。 “呵~那你休想,我会陪着她一起死。” “你!” 曲凝烟只瞟了眼勃然大怒的白致远,淡漠的嘴角扯起不屑的嘲讽弧度,转身不再理会。白致远能同意最好,不同意那就休想得到分毫。 望着曲凝烟离去的背影,白致远腾的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满眼的不甘和愤怒,嗓子里发出猛兽般低沉的怒吼:“为什么!” 酒楼第二层不起眼的角落,透过雅间半开的扉窗,两个人看着曲凝烟下楼而去。 一袭火红纱裙的女子,五官深邃艳丽,瞳仁是望不到底的冰蓝色。手撑了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曲凝烟的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口,才转了视线轻笑着道:“了空那傻子说得曲凝烟有多好,恐怕是绝计不会想到,人家背着她在这和老相好幽会。” 与其相对的身着淡紫色罗衫裙的女子听了此番言论,微微皱眉,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回想那日曲凝烟的态度,琉璃倒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璃姐姐~” “啊?” “想什么呢?都喊了你这么久~”格桑收回在琉璃眼前摇晃的手,嘟了嘴不满琉璃的走神。 “不知道小诺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她好吗?”琉璃回过神来,看着格桑,目光带了些许期许,浅笑着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琉璃的话让格桑心中顿时一痛,眼神震了震。顷刻间黯淡了神色,又是她……肆无忌惮的笑话着别人,自己的爱情又何尝不可悲?或许是比她更不如! 了空悠悠转醒时,动了动眼珠却没打开眼帘,静躺着扯着嘴角甜甜的笑开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因为她做了一个漫长而缠绵的梦,梦里曲凝烟接受了她的告白,并且笑意绵绵的告诉她,她也爱她。 她们一起看日出,一起做饭,一起散步。各式各样的幸福场景里最后还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喊曲凝烟娘,喊自己爹……到这里,了空觉得自己实在该醒了,因为实在太离谱了。她和曲凝烟怎么生的出? 不过孩子还是得像曲凝烟,漂亮~ 醒了的了空脑海中忍不住蹦出这个想法,突然的被自己逗笑了,越想越离谱了~ “咳咳咳……”本是哑然失笑,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咳嗽声。 了空尝试着睁眼,才发现眼皮沉得很。还未看清眼前,就感觉身子被人扶起,唇角触到了带着温度的杯沿,了空轻抿了口。等清凉的水润过喉咙便迫不及待的开口:“烟儿~” “师父,是我。” 耳畔传来的是意料之外的稚嫩嗓音,了空揉了揉眼才看清眼前人不是曲凝烟,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不过空劫也是多日未见,了空的失落只持续了几秒,脸上便漾开了惊喜的笑容,拉了空劫的手,嘴上上钢珠炮似的哇啦哇啦问开了:“你去哪了?我看看,没饿着吧?算了,你这冰山脸,胖了瘦了根本看不出~快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就不要师父了…” “师父~”定定的看着再一次生龙活虎的了空,空劫小小青涩的冰山脸上现出了一丝柔情,眼眶变得湿润。不由伸出手抱紧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眼前人。 “……怎,怎么了?”空劫这突然的动作可吓住了了空,一直说男男授受不亲的死冰山没拍开自己的手不说,还突然投怀送抱。怎么睡了一觉这人都转性了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劫啊~大不了师父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明显的异样情绪惹的了空严肃起来。 思来想去,觉得空劫这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这性情大变莫不是与感情有关?再往自己身上一联想,感慨这感情确实是磨人的,一时间既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又因着师长身份,轻拍起空劫的背,柔声安慰着。 “师父~” “嗯?” “我们回山吧。” “…好啊,我跟烟儿商量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 空劫这一提议虽突然但也勾起了空的思念,想想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大师兄他们了。两个人成了亲,按照规矩曲凝烟也总得回趟夫家嘛~ 曲凝烟……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了空猛然间脸色大变,推开空劫,急切的问:“我睡了多久?” “十余天。”不明白了空突然变化的神色,出于本能赶紧作了回答。 “完了完了,烟儿呢?烟儿没事吧?阿福!阿福他没有接近烟儿吧?该死!” 听见这日子数,了空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慌慌张张的下了床,打了陀螺似的在原地转着圈,努力保持着镇定。脑子里却还是一团浆糊,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心里蹦出了种种坏情况,把自己吓得够呛。 原先想的以静制动。还不知道阿福这么做的缘由,如果贸然揭穿,到时候打草惊蛇,对方换了诡计才叫麻烦。其实说浅了,了空只有一个想法:避免阿福靠近曲凝烟,把阿福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身上,曲凝烟就可以安全。 “该死!该死!”现在这么多日子的空白,了空实在不敢保证阿福不会对曲凝烟下手,忍不住敲着脑袋自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亲们看文都还顺利吗? 公告说好了,可是更文一样困难 白天好像会好一点,更文时间变更为二、五白天好了 第45章 误会伊始离别在即 “小空,来~快尝尝这汤,这野生的甲鱼啊最是补身子。” “奶奶,我自己来吧。” “那你自己吃!”曲老夫人坐直了身子,佯装生气。手上却是紧握着汤碗,瞥了眼了空,阴阳怪气的补充:“哎哟,老了啊老了,嫌弃我这老婆子了哦~” 了空见此不好再推辞,只得作罢,老实靠在床柱上。撇了撇嘴,暗中腹诽家里这一老一小的,就是两狐狸,腹黑、傲娇、神一般的演技~忙不迭的嘿嘿笑开,哄道:“还是奶奶你来吧~奶奶喂的最好吃了…” 曲老夫人紧绷的脸这才露出笑容来,小心的舀起一汤勺,轻轻吹了吹伸到了了空嘴边:“来,张嘴~” 了空望着满满一勺的浓稠汤汁,略微皱眉。这些日子,曲老夫人每日吩咐厨房变着法的给她炖各种各样的食材补身子。现在只瞧上一眼,喉咙里那腻味感立马往上涌。反应如此不适,曲老夫人的好心与宠爱却是让了空感激到不忍拒绝。安静的一口一口慢咽,竟也不知不觉的喝完了一盅。 曲老夫人满意的递了空碗给丫鬟,又取了帕子给了空擦了擦嘴角。宠溺的笑着,拉了了空的手,打开了话匣子:“凝儿小时候那会,总磨着我喂她喝汤,这么点大的身子就围在我边上,‘奶奶’‘奶奶’‘汤汤’的喊……哎哟,那小声音可把我酥的。” 了空淡笑着听着曲老夫人绘声绘色的说着曲凝烟的小时候,思绪跟着回到曲凝烟的孩童时代,那感觉有如亲身走过曲凝烟的过去。 “小丫头一个,仿佛转眼间就嫁了人成了亲,再生个大胖孙子孙女的,就是做娘的人喽~呵呵~~”曲老夫人轻笑着感概,端详了番了空,接着说道:“你这气色可算是好多了,只要你们两个健健康康的,老婆子我啊就开心了。再抓紧给我生个小奶娃抱抱,就没遗憾喽~” 听见曲老夫人这半玩笑半认真的话,了空一下子回了神,脸上没了笑容,神情尴尬。沉默片刻,牵强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奶奶,烟儿什么时候回来?” “来信说是这几日就回来了。”曲老夫人停顿了下,瞧见了空神情落寞,以为是心里对曲凝烟有了意见。便轻轻拍了拍了空的手继续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丢下这一堆的事出了门,这大大小小的商铺如今就靠凝儿一个人打理。想必那边的生意是十分棘手,凝儿才走得急了。小空你…且莫要多心。” “奶奶你放心吧,我只是担心烟儿,她干起活来就不知道休息!”话到最后,了空说得有些忿忿,那个女人,肯定又不记得吃饭! 至于失落?原先是有些,失落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曲凝烟,失落于她不给自己写信……可是几天下来,她只剩下担心,担心阿福有没有伤害到曲凝烟,担心曲凝烟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呵呵,好孩子,也亏得凝儿遇上你这性子。这寻常男子哪里会同意嫁了人的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和人打交道。” “烟儿冰雪聪明,且有多年耳濡目染的商贾气息,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经商之才。若是让她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对她才华的埋没。还是怪我没能多替她分担些,不能让她少劳累点。” 这傻孩子,曲老夫人听得欣慰却是不同意了空后面对她自己的责怪。这府里生意上的事曲老夫人也知道些,账面上的事情如今谁在管?自然也是知晓的。再者,了空去琉殇阁的目的也听曲凝烟解释过。了空默默做的这些都看在曲老夫人眼里。要让曲老夫人说出点了空有什么缺点,曲老夫人那是觉得半点没有! 暗暗点点头,活了大半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之一就是支持孙女选对了夫君。看着了空,曲老夫人那是越看越欣喜:“快别胡说!自从凝儿她娘去世后,那孩子就不爱笑了,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的。可从你进了府,凝儿脸上的笑容是一日比一日多。每每一提起你,更是藏都藏不住~呵呵” “真…真的吗?”听到这,了空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显而易见的欣喜一点点布满整个脸庞。 “当然了,前几日凝儿还说乞巧节正好是你的生辰呢。我看她啊,指不定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被曲老夫人打趣着,了空脸上不自觉的爬上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窗外,心里甜的像蜜般,满满的快要溢出来。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你们在干嘛呢?” “姑…姑爷。” 庭院水榭里,两个家丁听见这远处传来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瞧见踏着步子从卵石小径上过来的身影正是了空。两个人像是受了惊吓般,立刻转身,匆匆把手里的箱子往荷塘里倾倒。 一踏进亭子,了空就奇怪的打量了两人几眼:“干嘛呢?紧张兮兮的~”踮着脚尖往两人背后瞧了瞧,指着箱子问:“这啥啊?” “……”被问话的家丁低着头,哆哆嗦嗦的样子。身旁的另一人赶忙接嘴回答道:“回姑爷,这是新进的鱼苗。池子大,就多养了些。” “哦哦~我说怎么最近的鱼怎么越来越小了呢~行吧,你们去忙吧。”了空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了然的笑着遣退了两人。一个人抖擞着精神吹着口哨,抓了大把鱼食往池子里散。 “呼~财哥,多亏你机智,可把我吓得!” “出息!唉,好在姑爷没多问,不然你呀今天就卷铺盖走人!” “是是是,多谢财哥。不过话说,这小姐对姑爷可真是宝贝,啧啧。” “那可不,要让姑爷知道了自噶每次都把鱼喂死,得多扫兴!”小声说完又往了空那瞧了一眼才接着道:“瞧姑爷那高兴劲,咱啊明儿个还得上市场买鱼去~” “啊?这东市场能买鱼的地这些天都买了,这……” “东市场没了就上西市场呗~要我说,小姐有了姑爷脸上都多了生气,只要他俩好,咱做下人的多跑点路算啥。再说了,小姐给咱两的月奉可比其他人高多了~” “唉对了~空姐那有张单子,辛苦你两出去帮我采购下。” 两人正交头接耳聊得起劲,突然听到了空的喊声,倒是着实吓了一跳。稍显老成的那位稳了稳神,高声应下后不敢再逗留,拉着同伴疾步离去。 了空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曲凝烟回家的日子盼到了。昨日收到信说曲凝烟一行已动身,今日中午便可到府。了空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大早起了就往厨房钻。 曲凝烟一回府便径直去了书房。了空这边听了小厮这通报,暗想许是还有事要处理,索性决定做完饭再过去相见。 忙活了好大一会,各种吃食才全数出了锅。兴冲冲的吩咐了丫鬟将其在食盒内放置好,随后,了空亲自小心翼翼的端着食盒往书房走去。 临近门口,正好遇见翠儿站在门外,了空不禁高兴的招呼道:“翠儿~” “姑爷?”翠儿看见了空,错愕片刻忙上前接了了空手上的食盒。“姑爷,这是?” “哟~你不是闻见了我这菜香,早早的在门口等着的吗?嘿嘿~饿了吧?这是我做的午饭,也有你的份,进去吧~”了空挑挑眉,打趣道。 不想翠儿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慌乱,急急的拦住了空前进的步子:“姑爷!” “怎么了?” “……” 等了良久都不见翠儿答话,又看见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了空一下子紧张起来,直直的盯着翠儿问:“小姐出什么事了??” “不不不,小姐没事。只是……”一听了空的话,翠儿匆忙摇头否定,张了张口,却又欲言而止。 得知不是曲凝烟出了事,了空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那是为啥?” “……” 没等一会,曲凝烟熟悉的清冷的嗓音从房内传了出来:“翠儿,让姑爷进来吧。” 翠儿这才犹豫着错开身,给了空让了路。终于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让了空开心的没有听见身侧翠儿的轻叹。 推开门,曲凝烟握着笔坐在书案后面批阅着文书案牍,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一时之间,了空傻站在门口端看着眼前的人,多日的相思一齐涌上心头。 迟迟未听见响声,曲凝烟才从一摞摞的文件中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了空熟悉的展颜一笑,而是稍显烦躁的微微蹙眉,缓缓开口:“什么事?” 突然被冷淡对待,了空有些不解和酸涩。不过面对曲凝烟,了空的热情却不减。迈了步子到一旁的圆桌边,献宝似的打开食盒,将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的食物一一摆放在桌上。 而后,快步走到曲凝烟身边,微仰着头,眉梢飞舞,脸上满是邀功似的得意:“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呢~还有双皮奶,你一定没吃过……” 了空正说的兴致勃勃,耳边忽然传来曲凝烟不耐的声音:“够了!” 曲凝烟的怒气来的毫无征兆,了空怔怔的看着她,眼底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一抹受伤。 侧头避开了了空的视线,曲凝烟闭上眼,按了按眉心,显得异常疲惫的样子,缓了语气继续道:“我不饿,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 了空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愣愣的看着曲凝烟的侧脸,她不明白,明明还是那么熟悉的脸,鼻子,嘴唇,下巴……为什么出去一趟,态度变得如此冷淡?半响,安慰自己,曲凝烟应该是因为生意上的事烦心,便体贴道:“好,我先出去,但是再忙你也记得吃饭,你不按时吃饭又该不舒服了……” “嗯,知道了。”曲凝烟点点头,脸色依旧冷淡,不温不火的应声打断。 了空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后,一身黑袍锦服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朝着曲凝烟讥笑着拍拍手:“真是好一个感人的夫君~” 第46章 步步紧逼 曲凝烟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你可以走了。” “啧啧,急什么,拿到了药就想让我走,我们以后还得朝夕相处。你这个态度可不好吧。”白致远说着不疾不徐的踱步走到圆桌前,拨弄着桌上的几碟小吃。忽然轻蔑一笑,随手捻起手边的一盘,举了举向曲凝烟示意,而后,笑着松手。 “咣。”盘子碎裂在地上,点心滚落一地。白致远抬了脚踩上去,狠狠的碾磨着,盯着曲凝烟笑意盈盈:“啧啧,不知道你的好夫君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被人踩在脚下,会是什么心情?” 冷漠的看着白致远的一系列动作,曲凝烟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白致远停下动作,皱眉。 “我笑你可悲,你像个疯子一样跑来发疯,是因为你嫉妒。你嫉妒了空比你优秀,招亲会上你就输给她,现在即使你用卑鄙的手段逼我和你成亲,你得到的就是具空壳,我的心永远是了空的,你注定不如她。”曲凝烟离了案台,笑的如一朵妖艳的罂粟花,目光冷冽而犀利的直视着白致远,步步靠近,句句咄咄逼人。 白致远的不甘和嫉恨就这样被曲凝烟血淋淋的剥开,一时间狼狈至极。难堪之下,白致远脸色青红变换,眼睛里霎时间血丝密布,瞪着眼喘着粗气狰狞道:“曲凝烟!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呵呵~”闻言,曲凝烟挑起了眉头,抱臂冷眼打量着此刻几近癫狂的白致远,冷笑两声。她可以承受他的威胁,却凭什么要容忍他对了空的羞辱! 曲凝烟面容平静,不为所动的样子让白致远更觉愤怒,咬了牙恶狠狠地警告道:“解药总共三服,第三服在我们成亲当日给。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安分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出去是为什么?我告诉你,解药全天下就此一份,别再耍花样!否则别想她活!” 眼见着曲凝烟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白致远脸上衫过一丝阴险,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对了,我想你也不希望那毒在她体内留太久。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你最好抓紧与她和离。” “这个不用你提醒!”曲凝烟哼了一声,咬咬牙道:“曲府庙小,容不了你白公子,最好少不请自来!” 白致远小人得志的模样,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全数饮尽,才离开了书房。 眼望着白致远的身影渐渐远去,隐在树后的了空才走了出来。盯着书房良久,慢慢转身走开,脚下有些踉跄。才走了两步,叹口气,渐渐停下步子回过身又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曲凝烟背对着门口蹲着,听到开门声,第一反应是白致远折了回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浑身散发着冷漠。 “我说……”曲凝烟转过来,看见门口的人竟然是了空,盛怒的脸上明显闪过些许错愕,捡着碎碗片的手一抖。“啊……” 听到曲凝烟的惊呼声,了空再顾不上疑惑屋里的一片狼藉,赶紧跑了过去,紧张的抓过曲凝烟的手。曲凝烟白皙的手指被碎片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已经渗了好些血出来。看得了空心疼不已,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曲凝烟轻轻用力想抽出手来,但尝试了几次,了空都抓的紧紧的。只得作罢,看了眼了空便咬着唇把头转到了一边,不说话。 了空一门心思放在伤口上,拉着曲凝烟坐到凳子上后,蹲下了身,从袖子里取了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不断渗出的血液。而后又从腰间取出小药瓶来,倒了些药粉到曲凝烟的伤口上,边涂抹边轻轻吹着气。心里有点庆幸空劫往自己这塞了金疮药。 这回,曲凝烟用了些力抽回了手,低着头神色复杂。 了空有些尴尬的起了身,环顾了下四周,搓着手苦涩的笑了笑:“我…我去拿扫帚扫一下。” “翠儿已经去拿了。”曲凝烟终于出声,抬了眸看着了空,轻轻道。 “哦。” 四目相对,却是两两无言。了空应和了声,明明心里像是堵满了话,却不知道该从何所起,只能局促的站在那。她和曲凝烟仿佛一刹那间就变的那么陌生,曲凝烟莫名的淡漠和疏离压得了空透不过气。 “你……” “我……” 长久的沉默过后,两个人一同开口。了空轻轻的笑了,让道:“你先说吧。” “我有事情和你说。”曲凝烟先是一怔,随后也微微笑开了。才片刻,又严肃了神情。 “嗯,你说。”也许是这意外的小插曲使得沉闷的气氛活跃了一些,了空的心情变得稍稍轻松下来。也许是因着曲凝烟的主动开口,了空本就带着的一丝期盼变得更加强烈。不自觉的想要亲近曲凝烟,于是搬了凳子坐到了曲凝烟边上,神色温和道。 见到这,曲凝烟眼下闪过一丝痛苦,迟疑了半晌,靠着袖中的手狠狠的掐着掌心才有力气平淡的开口:“我已经让翠儿搬了被褥过来,从今天起,我睡书房。” 了空脸上充满期待的笑容骤然凝固,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心下再不忍,曲凝烟也唯有继续残忍:“我们今天起分房而睡。等过些日子我们便去官府和离。” 了空倏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的刺耳声音却不足以掩盖住了空的怒吼:“为什么??我不同意!” 那些隐忍的愤怒和疑问顷刻间爆发:“是不是因为白致远?他威胁你是不是?” “不是,这是我们两个人间的问题,不关他的事。”面对几近崩溃的了空,曲凝烟仰了头,断然否定。 “那是为什么?”曲凝烟的否定让了空更加难以接受,瞪圆了眼,急切的抓住了曲凝烟的肩膀,不可置信的追问。 “你…你应该知道的。”叹着气,仿佛疲惫至极,沉声暗示道。 “什么?” “可能是我把你当姐妹,过于亲近。才会让你误会自己对我的感情。”顿了顿,曲凝烟侧了头不去看了空,狠狠心继续道:“自古圣贤书有言男为阳,女为阴,阴阳相合…你我都是女子,谈及情爱,实在有违伦理。也许分开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你对我也是姐妹之情……” 曲凝烟后面说了什么,了空不知道。盘旋在脑子里的只剩下‘姐妹之情’,‘有违伦理’,‘误会’…… “够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不相信……”突然间,了空嘶吼着打断了曲凝烟。并且捂上了耳朵,不断摇着头,不停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最后,绝望的深深看了眼曲凝烟,转身摇摇晃晃的跑出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住亲们五一快乐~~\(≧▽≦)/~啦 有妹子的抓紧把妹,没妹子的…→→鲁电脑吧 第47章 铮亮的光头 从未有一刻是现在这样的无助与绝望。了空跌跌撞撞的跑出书房,一路漫无目的低头奔跑,直到重重跌倒在荷塘边的青草地上。 身体与地面撞击的疼痛远不及冰冷的心口那如被刀绞剧烈痛意。她顾不上自己此时的狼狈,脑海中满是曲凝烟刚才绝情的话语,呼吸被凝滞在胸口,仿佛稍一用力就再也无法承受因她的话所带来的痛苦。 不禁失声痛哭。前方不远处的荷塘波光粼粼,四周葱茏的草木黢黑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显得阴沉沉的。了空怔怔的看着那里,抬手狠狠擦了把脸,以手撑地,站了起来,朝池边走去。 皎洁的月光淡淡的笼罩着池塘,隐约可见底下有鱼在自由游动。那些鱼比她第一次来喂食的时候小多了,显然不是同一批。了空低下头,眼睛逐渐又模糊起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这段时间来的事在脑海中仔细地串联起来,总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是她忽略了的。 下人都当自己迷糊,那放肆的交头接耳的言语又怎么会传不到自己耳朵里?曲凝烟的温柔从来就是淡淡的,又无处不在的。她担心自己知道每次都把鱼喂死觉得扫兴,就派人每日不断的放新的鱼进去。她可以为自己细致到这样的细枝末节都关注,还不能说明曲凝烟对她也是有感情的么?了空扯了扯嘴角,抬手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转身,大步朝府外走去。 书房里一片寂静,曲凝烟出神的坐着,从了空走后这个姿势就没有变过。翠儿抱着被褥进来,见自家小姐这心神恍惚的模样,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气那个卑鄙无耻的白小人用这种下流手段逼迫小姐就范,也气自己作为小姐的丫鬟却无能为力一点都帮不到她。 “小姐~”翠儿已经铺好床褥了,曲凝烟听见叫声看了过来,她两眼无神,许久才问:“姑爷去哪了?” 翠儿早就想到小姐会这么问,就把刚刚看到的说了一遍:“姑爷跑出去,在荷塘边摔了一跤,后来在荷塘边站了会儿就出府去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连路都走不好,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她摔疼了没有。曲凝烟想笑,但一想到眼前复杂棘手的情况,只觉得连抬起嘴角都那么艰难。 “我对她说了很绝情的话,等到事情解决以后,她会原谅我么?”曲凝烟轻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翠儿说。 翠儿见小姐那么难过,也忍不住湿了眼睛,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对白痴姑爷好一点,就算为了小姐也不嫌弃她白痴了。奥不对,小姐说姑爷那不是白痴,那叫萌~哼,这种奇怪的词一定是那不要脸的白痴姑爷自己说的。不然小姐说起来的时候,干嘛笑的那么开心! “肯定会的,姑爷向来就不会生小姐的气。”翠儿摇了摇头,赶紧把跑远了的思路拉了回来,斩钉截铁的说。 就这么一句话,曲凝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安慰,就如迷失在茫茫沙漠中的行人得到了半壶水,即便不知前方路有多远,这微不足道的半壶水能否在烈日炎炎下支撑下来,但到底有了一丝生存的机会。 她眼中闪出坚定的光芒,哀伤的面容上霎时间挂上了几丝期盼,问:“云焱哥哥还有几日到离城?” 翠儿也精神大振:“信上说,最多十日便可到了。” “要加紧搜集证据!” 了空离开曲府就径直往琉殇阁去,路上遇见三三两两夜行人,还听到一句“可怜曲小姐瞎了眼竟嫁给这么一个好色无德的负心人,早知道,还不如嫁给白公子呢……” 了空闭了闭眼,只当没听到,只是心情因为低落而敏感,再不能像之前如听一群无聊人聒噪般淡然。 琉殇阁很快就到了。夜里的琉殇阁莺歌燕舞,人来人往,门口几盏大灯笼照得整幢楼亮如白昼。了空片刻不停的大步走过去,里面的姑娘都知道她是琉璃的客人,也不拦她。 七拐八拐的终于走到琉璃的院子,却见格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照例穿着火红色的轻纱衣,只是脸上呆呆的,少了许多活力。格桑听见声响,抬了头看到是她,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十分嫌弃的说:“你又来干什么?”还是那个火爆的妹子~ 了空本来就因为怕她的暴躁而避着她走的,现在更没心思和她拌嘴,好好的问:“我来找琉璃,她在么?” 格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神色渐渐的复杂起来,了空让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追问了句:“你快告诉我,琉璃在不在?”再不说我就自己进去了,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格桑站起来,眼里有着些许不服气,大声道:“跟我进去。” 了空嘟哝了句:“凶什么凶~”脚下忙不停的跟了上去。 琉璃坐在桌边,手里正拿着了空给她的几张曲谱在看,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便见格桑带着了空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站起身,声音温婉道:“小诺怎么来了?” 了空对上她轻柔的眼眸,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脑后,走上前,道:“我想知道,那日你和烟儿说了什么。”她想过了,要知道烟儿为何突然绝口说不爱她,只能先去弄明白她和琉璃有什么瞒着她,由此入口,挖掘出更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一张口就问曲凝烟。琉璃的心仿佛被轻轻的扯了一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温柔的眉眼逐渐染上了一层哀伤,了空还没看清她眼中的含义,她便轻轻垂下眼眸,那哀伤忽然被一种想通后的明净笑容所替代。 格桑一进来就像透明人一样沉默的在一旁看着,心里酸酸的,看姐姐一眸一笑都为了这个二货,这个二货还一点都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人长得像哥哥,就可以有这样的待遇。她呢?只能永远是以妹妹的身份吗?心中越发的不甘,便嗤笑说:“曲凝烟和姐姐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背着你和白公子在茶楼见面!” 了空顿时脸色灰败。 “桑儿!”琉璃轻斥了一声。 格桑背过身,满腔委屈闷着,倔强的脸隐在光影中,低声道:“我有说错么?” 琉璃是不忍心看她委屈伤心的,便放柔下声,语带安慰的道:“曲小姐找白公子一定是有正事,我们只看到表面,不能光靠推测就乱下结论。” 她这一安慰,格桑脸色就缓了一些,只是依然不高兴。琉璃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岂能不知这孩子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是她嫂子啊。想到这,琉璃的心湖就如被搅乱的一池春水,心乱如麻,她没有发现,那种不知是遗憾、难过、不忍、不舍的情绪让她远比在明白了空心中只有曲凝烟时更为黯然。 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弄个明白。了空正正神,把格桑的话撇开,看向琉璃,有些恳切的意味道:“琉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好吗。” 琉璃抿了抿弧度优美的唇角,将置气背对着自己的格桑轻轻的牵到身旁坐下。格桑感觉到自己手上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半点不挣扎的随着姐姐坐着,虽然还是看了空不爽,到底没再出言刺她。 琉璃而后对了空柔声道:“说来话长,小诺不妨先坐下,听我和你详细道来。” 了空点点头,依言坐到她的对面。 琉璃沉默片刻,将言语稍稍做了整理,方才悠悠开口道:“曲府与琉殇阁上一辈的纠葛,我已与你说了。一年前,曲小姐化名宁公子来琉殇阁是要与我谈合作一事。只是那会,我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曲小姐也不是为曲府而来。如今想来,她大概是听信了外界传闻,以为我只是不愿和曲府合作。结果可想而知,我并没答应。” 琉璃停了停,见了空听得专注,想了想,便将了空长得与她画中之人相像之事掩下不提,不论如何,她也是盼望了空能快乐的,那事即便要摊开,也该是从曲凝烟口中知道,而不是让她从他人口中听闻。 “这其中的缘由……也是各有各的为难。那救了琉璃一命的人早有言吩咐,只可等曲老爷亲自前来,才与曲府合作,琉璃不能置救命恩人的话于不顾。” 这一段上回琉璃便说过了,醉仙楼的前主人与曲老爷有一段旧情,只是后来终没能有个好结果,那女子机缘巧合下救了琉璃一命,不图回报,只要她不许与任何人合作,除非曲老爷亲自前来商谈。了空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腹诽,都是那死妖男欠下的风流债。 琉璃轻轻一笑,温柔的眉眼顿时风情万种,她柔声道:“我与曲小姐间就这么多事了,更多的就不知了。只是~~~” 这并没有了空想听的,她正失望,就听琉璃的一个转折语,不由又聚精会神的睁大了眼。 琉璃不禁好笑,轻柔的道:“曲小姐曾亲口与我说出,你只会是她曲凝烟的夫君这样的话。” 骤然间的狂喜笼罩了了空的全身,她真想跳起来,转上几圈来表达她内心的欢喜,这样的话,烟儿从未直接与她说过,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几许光明,终于找到了能够辩驳烟儿口中“姐妹之情”的证据,终于能够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烟儿并不是不喜欢她的,她们对彼此有相同的感情! 格桑看不惯她这欢喜得意的模样,看到她脸上碍眼的笑就想刺上几句,碍于姐姐在,便只哼了声:“傻子!”曲凝烟的眼神有问题么?这么傻的人要来做什么?一说完,自己便心酸起来,曲凝烟眼神不好,可到底是有喜欢的人陪伴了,那她呢?姐姐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下哥哥?她又看了了空一眼,这人真是傻人有傻福。 了空才不管格桑说什么,兴奋的蹦起来,笑容灿烂:“琉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只有和尚能给的安全感 了空听了琉璃的一番话,原本酸胀的心顿时轻松下来,脑子里也开始计划起一些事来。一晃眼,瞧见夜幕已深,想到,曲凝烟若是知道了她大晚上的还没回府,不定怎么担心。这心情一好,人就自恋了起来。等不及的就想和琉璃二人告别,才起身却感觉眼前一黑…… 曲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曲凝烟端坐在书案前瞧着桌上的宫灯发着呆。曲老夫人进门瞧见孙女这模样,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会。 “凝儿……”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曲凝烟愣愣的抬头,失焦的目光渐渐凝聚,这会才看见曲老夫人,忙起身招呼道:“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我进来都有一会了,在想什么呢?心神恍惚的这般厉害。” “账目上的琐碎事。这么晚了,奶奶有什么事吗?”曲凝烟神色微微尴尬,接着牵强的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听此,曲老夫人慈爱又嗔怪的看了眼孙女:“这账簿都拿反了…” 顿了顿,深叹口气,又道:“这些日子,你跟小空过来请安也总是一前一后。你说这分房睡,是因着你身子不适不方便,可奶奶总觉着你们……” 未等曲老夫人说完,曲凝烟便稍显急切的打断:“奶奶放心,我们两挺好的。这段时间因为商铺的事情多,是凝儿疏忽了。改明儿凝儿就和夫君一道去看您。” 盯着曲凝烟许久,心下明白曲凝烟如此是不愿多说了,曲老夫人也只得作罢,不再追问,只拉了曲凝烟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看不看我的倒是其次,你们两没事就好。这小两口拌个嘴什么的是难免的事,小空是个会疼人的好孩子,你啊也别耍性子。这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仔细些,回头这么好的夫君被抢走了,可别来奶奶这哭!” 外头的风言风语……听到这,曲凝烟的思绪再次飘了开去,想到了空这几日的变化。不再来找自己,甚至还夜宿琉殇阁……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推开她,保护她。可是,心底那真真切切的慌乱来的是那样轻而易举,她根本不敢设想事情的发展会如何偏离到另一个轨道,更无法想象没有了空的生活。 曲凝烟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臂,为那还需数日的等待再一次感到无边的煎熬。 “凝儿,凝儿。”眼见着曲凝烟的脸色越发苍白,曲老夫人忙出声,语气中净是担忧。半自责半安慰道:“都是奶奶不好,老糊涂了净胡说,小空可不是那样的人。哎哟!这一通说都把正事给忘了,春竹,我想说什么来的?” 话音刚落,静候一旁的春竹恭敬的行了个礼,提醒道:“夫人,再过两日便是七夕了。” 事实上,曲老夫人这趟过来就是打听打听小两口的情况,敲敲警钟,哪还有什么正事。听了春竹这像模像样的回答,曲老夫人满是赞许的目光看了眼春竹,暗叹好在这丫头够机灵。 偷偷瞄了下曲凝烟,见其脸色已见好转,曲老夫人面上也渐露喜色,趁机顺着话题道:“是了是了~奶奶就是来问问你,这是小空入府来的头一个生辰,看是不是好好的大办一场?”问完又自觉不妥,纠结着:“但这日子又是七夕节,若是请了客人,你们两怕是不能好好的去逛逛了……” 冷不丁的听到还有两日便是七夕,曲凝烟惊得微张了小口,时间原来过得这样快吗?了空的生辰,她又何尝不想为她庆祝,给她惊喜…如果,她有的选的话。 “奶奶,这个…还是问问夫君的意见吧。” 许久,曲凝烟抬了头,瞧着曲老夫人为难道。 “也是。”曲老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环顾了下四周,接着叮嘱道:“算算日子,你这身子也该方便了,今晚就回房里住吧,也和小空商量下这事。明早给奶奶答复,好早做准备。” 见曲凝烟不答话,曲老夫人稍稍加重了语气,脸色一沉道:“听见没?”颇有曲凝烟不答应,就不走的意思。 “凝儿知道了。”最后只得无奈应下,送走了曲老夫人,曲凝烟心情复杂的又在凳子上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 片刻后,猛然间想起什么般匆忙唤来了翠儿,吩咐着让厨房备上了空爱吃的几样菜。 这边,翠儿得知小姐要搬回房住,别提多为两人高兴了。笑嘻嘻的记下了曲凝烟的吩咐,转身才跨出一步,却又被曲凝烟喊住了。 “翠儿” “诶~嘿嘿,小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瞪了眼挤眉弄眼的翠儿,曲凝烟显得有些紧张以及些许的不好意思,担心的问:“我,看着吓人吗?” “啊?”被这突然的话弄得一脸莫名,看着曲凝烟一会,恍然大悟,敢情小姐这是…扑哧一声笑道:“小姐可是第一美人,姑爷喜欢还来不及呢~” 被揭穿了心思,曲凝烟更觉尴尬,羞赧之下装出了生气的样子,没好气地再狠狠瞪了翠儿一眼,嗔怪道:“多嘴~” 虽说如此,曲凝烟还是让翠儿准备了热水沐浴。等洗好澡更完衣出来,菜也正好上了桌,瞧了眼便忍不住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也习惯了这全荤的膳食? 遣了翠儿上前厅候着,曲凝烟在房里守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支着下巴突然轻笑出声,这多日来的烦恼因着这安静的等候消散了不少。更甚的是,曲凝烟还隐隐觉得这种等候带来了几丝奇特的甜蜜感。可左等右等,等桌上的菜都失了热气也未见翠儿回来通报,看了眼窗外越发夜了的天色,曲凝烟再也坐不住了,索性提了裙子匆匆前往前厅。 离前厅还有些距离正巧听得翠儿高扬的喊声:“姑爷~你回来了!”心里面的石头落了地,曲凝烟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却是更快了。 等到了前厅,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反倒隔着些距离停了下来。懊恼于先前自己那伤人的言语,加上对风言风语的胡思乱想,更害怕看到了空的眼里不再有自己,曲凝烟显得小心翼翼。暗中仔细打量着多日未见的了空,看见了空略显苍白的脸色,眼底掩不住掠过了一抹担心,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回来了。”仔细听辨,语气中明明是情不自禁的喜悦。 在曲凝烟打量了空的同时,了空自然也观察着曲凝烟,注意到曲凝烟眼底疲惫的乌青,瞬间蹙紧了眉头,大跨步到她身前,抓紧了曲凝烟的手臂埋怨道:“你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 本就担心了空看出自己的憔悴,这会听到了空的责问,曲凝烟紧张的无意间挣开了了空的手,侧过头,淡笑道:“你饿了吧?我让你厨房准备了饭菜,再不吃就冷了。” 也许是曲凝烟的动作过大,了空显得有些错愕,愣了愣方才摇头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想回趟山。” “现在?”曲凝烟诧异道。 “嗯。” “这……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 “别担心,没啥大事。细的,回来再与你说,空劫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我得赶紧了。” 看了空转身欲走,曲凝烟莫名觉得心里一惊,急忙拉住了了空袖口,脱口而出:“夫君……” 闻声,了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曲凝烟,精致的脸上秀眉紧蹙,漂亮的眼瞳里净是不安。再看向捏住自己袖口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显然是用了力。见此,了空心里自责不已,忙亲昵的拉下曲凝烟的手轻轻握住,挑着眉故作轻松的打趣道:“娘子这是舍不得我吗?”另一只手又挠了挠脑袋显得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是师兄当家,师兄还说哦~~” 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然后眨着眼,单手立于胸前朝着曲凝烟行礼,粗声粗气道:“佛门净地,施主请勿带女眷~” “噗~~哈哈哈~~姑爷,你学的还真像了文大师~~哈哈……” 大厅里沉闷的气氛随着翠儿的爆笑被打破,曲凝烟也被了空这突然的举动逗乐,许久没有笑容的脸上一时间明媚起来。无奈又好笑的看着了空,虽说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心里的不安终究是被抚平了些。 见到曲凝烟本该俏丽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阴云密布,了空也跟着笑起来。和爱的人在一块,总不知时间过得有多快,傻呵呵的对着曲凝烟乐了会,了空才想起来再不走指定是要误了事。这才急忙忍了笑扶上曲凝烟肩膀,故意板起脸,为了增加气势,脸上还挂上几分愠意:“好了~事情一处理完我就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媳妇儿要是瘦了,我要找你算账的~” 说完,拥过曲凝烟,亲了亲额头并给了曲凝烟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在空劫的声声催促中匆匆跑出门。 “小姐~” “嗯?” “我再也不说姑爷傻了,有姑爷真好~”旁观这整个过程的翠儿瞧着门口,微红了眼眶。呜呜,谁说姑爷傻了,小姐那样对姑爷,还以为姑爷会一根筋,信以为真。没成想,姑爷对小姐还是这样信任、温柔、疼爱。 曲凝烟会心一笑,看着了空离去的方向,手抚上额头,那轻柔的触感仿佛还留有余温:了空,遇上你我何其有幸,有你真好。 不过片刻,却又懊恼开来,这生辰一事忘了说了!莫要再生出变数来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患上了码字拖延症晚期,我有罪…… 争取四章内k.o渣男,欢欢喜喜奔结局~ 作者桑表示努力保证一周一更,一月内完结,超时一天加增一篇指定番外,立此小绿字为证((#‵′)靠!堵这么大,希望自己不是作死) 第49章 防火 山道崎岖不平,又是天黑,两人一马走得稍显艰难。好在空劫对地形的熟悉,到达山腰也只用了两个多时辰。而山腰上的路,因僧众时常修建显得平坦许多,了空因此嚷嚷着让空劫加快了速度。 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离光亮处越来越近,远远的便瞧见月色和烛火相映,静谧坐落在深处的某寺。近乡情怯,了空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待眯起眼看清站在寺门口翘首以待的身影后又忍不住催促几声。 临到门前,身后的了空早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般,恨不得立刻就能到达。坐的这般不安分,空劫既担忧又无语的暗中缓了些速度,却惹来了空一路絮叨。将将到了文身旁,空劫黑着张脸吁的一声急急勒紧缰绳。反正这个位置也不怕她摔了。 果然,未等马蹄落稳,马背上的了空便迫不及待的翻身而下。踉踉跄跄的,正好被迎上来的了文扶住。了空顺势就半挂在人家身上,潜意识中突然想起某天曲凝烟旁敲侧击的警告,本能的站直了身子,扯着森白的牙口大声道:“大师兄!” “……耳朵没聋”了文向来心细,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微微垂首,嘴角悄然划过丝苦涩,片刻,便又目带宠溺的白了眼了空,右手习惯性抬起,想要亲昵的揉一揉对方头发,却在半空中停顿住,而后又收了回去,只似叹息似埋怨的感叹到:“回来了?” “嗯!”重重的点头后,了空为这莫名其妙的本能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如此,了文索性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端详起了空。 “怎么像瘦了一圈?”一番打量后,了文出声打破了寂静,皱着眉严肃的紧。 “啊?没有吧……”了空愣了下,伸手在脸颊上胡乱摸了通,底气略有不足的自言自语。 说罢还偷瞄眼前人,正好迎上了文锋利的眼神,了空心虚的赶紧低下头。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这严母看儿般的低气压,了空抬头赶在了文开口前急声道:“额大师兄!人还好吗?” “嗯?”乍听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了文抬眸不解。 “……” “师叔,那家丁……”瞅着两个大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牵着马在旁默然不语的空劫适时提醒道。现在可不是拉家常的时候! “……在后院厢房里,小武照料着呢。”了文脸一红,略囧。 “他还好吗?”回到正题上,了空便凝重了神色,心里的担忧自然流露。 “进去说。”被问及此,了文的脸色也不乐观,谨慎环顾四周后拉了了空进门。 过了院门,空劫去了马房,了空二人则是一路无话往南边厢房去了。这院里明着瞧上去与以往无甚区别,可在这近夏的夜里却未闻丝毫虫鸣,安静的出奇,细究便可知这暗里确是翻腾着汹涌的反常。 了空的面容越发端凝,一进了厢房,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浓重的药味。顾不上与二师兄了武寒暄,了空径直走到床前,待看见床上人已然面目全非的脸时,虽然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吓的不轻,惊呼道:“这!” “嗨,这鬼模样,别说师弟你了,老子都吓不轻。他娘的,姓白的龟儿子实在歹毒!若不是老子赶到的及时,这口气都保不下!”了武跟着凑到了空身边,瞥了眼床上人,而后往脚边吐了口唾沫,愤愤道。 “他什么时候能醒?”了空忍了胃中的翻腾感,侧过头不忍再看。 了武皱了皱眉:“这小子除了一身的外伤,体内还有剧毒。大师兄的药物加上俺施的内力,已解了大半,只是存在日久余毒难清,因此心脉十分脆弱。不过调养了这么些日子,也快醒了。” “西域海棠?”听到阿福中毒已久,了空脸上表情一僵,反射般脱口而出。 这个词,虽不常闻却并不陌生。了武迷惑中下意识的看向了文,接着摇了摇头解释:“并不是,此毒虽凶险,却远不及西域海棠。西域海棠无色无味,前期未能觉出迹象;之后也只是让中毒之人昏昏欲睡,形似疲惫之症。只第七日始,清醒时辰越发减少,周身有溃烂发生。十五日过后,中毒者内脏功能俱损,全身溃烂疼痛至死。” 顿了顿,了武接着强调道:“且非解药无解。” 了空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变成了煞白,嘴里呐呐的重复:“非解药无解……” 站在了空身侧的了文一直将目光放在了空身上,此时见到他这般模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了空的脸:“师弟,你如何知道的西域海棠?” 经了文这一问,五大三粗的了武也立刻觉得奇怪起来:“对啊,师弟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被两位师兄一齐注视,了空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就垂下眼将所有情绪沉淀。再抬眸已是调皮的神色:“我现在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在了文了武两人正欲发话时,床上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了空先一步到床边,便见阿福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只见他张了张嘴巴,仿佛是在说什么,却又听不见声音,了空忙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是要水喝。 一旁的了武抬手扶起阿福,给他喂下一杯水后,他的神智才完全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却是犹如惊弓之鸟般,瑟缩到床脚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眼睛惊恐而失焦的瞪着了空等人的方向。 见到这情况,了空三人均是一愣。而后,了空略一思索朝不放心的两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退后几步,自己则上前靠近阿福,轻声出言安慰道:“阿福,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阿福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眯起了眼睛却也只能够看清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不确定道:“姑爷?”那嘶哑的声音仿佛利器划过玻璃般刺耳。 察觉出阿福眼神里的呆滞,了空并未立即答话,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半响,转过头去用口型询问了武:瞎了? 不等了武回答,便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姑爷?是你吗姑爷?”阿福竖着耳朵仔细听辨,许久没有听到身旁人出声,一时间惊慌而急切的伸了手朝眼前摸索,追问道。 “我在这。”了空握了面前胡乱挥舞着的手,接着咬了咬唇,柔声宽慰起来:“阿福你别担心,你的眼睛受了烟熏,所以一时半会的看不清东西。但是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了空一语言毕,阿福早已是泪如雨下,内疚与感激溢上心头。猛然间,脱开了了空的手跪坐在床上,头往床柱上磕的咚咚作响,不住的道歉:“姑爷对不起,对不起……阿福该死。” “你这是做什么?”了空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忙伸手欲扶,奈何小女子一个,力气实在坳不过失控的大男人。 眼前情形破乱,了文了武两师兄弟却是在一旁岿然不动,什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同情心’的全然抛在脑后,他们只护短。本就对加害过了空的阿福有所怨言,反正如此撞几下也出不了人命,再者也算是让他付出了些代价。 “师兄!你们快过来帮忙啊!”慌乱中,了空狠瞪了眼装空气的两个人。二师兄胡闹就算了,怎么大师兄也这样! 了文闻声与了武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浅浅的无奈,罢了,早知道这人心软不记仇。二人上前搭了把手,按压住人后,了空一番劝说下才让情绪激动的阿福平静下来。随之,便从阿福口中揭出了白致远更令人瞠目的恶行。 “家妹原是白府府上丫鬟,一日不幸被醉酒的白致远玷污……”阿福说到这,看了眼了空苦涩道:“便是小姐姑爷成亲之日。” 接着哽咽着说道:“姑娘家被夺了身子已是蒙羞的事,白府老爷又是一方父母官。我们一介草民唯有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起初,白致远也确如外界传闻般谦谦君子,好生相待家妹,更是允诺日后纳了家妹为妾。平常富贵人家的丫鬟被府里少爷要了身子哪有这般好命,如此,家妹和我自是对白致远感恩戴德。” 到这里,阿福停顿了许久,才愧疚的看着了空:“小人愚昧,早前认为姑爷你原先是出家人,还俗娶妻本是不合世理。加之,夺人所好实非君子所为。更甚的,小人昏了头,被白致远一番蛊惑,甚至觉得若没有姑爷横刀夺爱,家妹也不会……” 亲耳听到这些曾经的指指点点,了空多少有些难受,但却轻轻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更是拦住了想要发难的了武,让阿福继续。 “开始,白致远只需我每日汇报你和小姐的日常。再之后……许是你和小姐的甜蜜刺激了他,他便让我在你每日饭食中下药,说是使你不举的药…我虽对姑爷有怨恨,但这等断人子孙的丧尽天良之事却着实是不愿做的。”话到这,阿福开始气愤的发抖:“哪里想到白致远竟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他竟当场挑断了家妹的脚筋,更是使计逼我喝下毒酒迫我就范。” “不举之药?”了武了文也只是前不久才从空劫口中得知阿福身怀武艺且欲加害了空,诸事还不及细问。如今从阿福口中听到下药一事,性子更急些的了武不禁大为紧张的出声打断阿福,并想要拉过了空的手诊诊脉。 半道,被了文拦了下来。了武性格莽撞,了空为女子一事便只有几人的师父以及了文知晓。故此,从小到大,了空一有头痛脑热、伤风感冒的也都交给了文医治。了武此时也是急了才忘了这不成文的规矩。 “师兄!你快给他看看啊!!”呐呐的收回了手,一张黑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担忧,连声催促了文。 “对了,姑爷,你……身体可有不适?” 了空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文的手,淡笑着摇摇头:“不碍事,后来我已经察觉此事,便有所防备,发现的早,加之中毒不深,已经由烟儿请了大夫治好了。” 迎上了文眼里的探究和怀疑,了空加了句:“师兄若不放心,稍后替我诊断下便是。” 说罢,又转头看向阿福:“阿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察觉的?”他挑了挑眉,慌乱一闪而过,面上已是自然的得意神情。 “是小黑对吗?” 了空点点头,庆幸自己受了现代那些个毒贩藏毒的启发,道:“小黑与你向来亲近,你更是对它宝贝的紧,你与我说它是误食老鼠药致死,又百般阻扰我找寻小黑尸体,我便有些怀疑。而据空劫所言,白府每日均会派家丁采购一车食材,我想着会不会有人借此掩人耳目。” 深叹了口气,“果不其然,空劫在白府后院找到了被剖膛的小黑。” 想到小黑,阿福眼眶又红了几分:“姑爷你为何不拆穿我?” “我不想打草惊蛇,拆穿了你我不知道白致远又会使什么计谋。况且,我信你本性纯良……”轻笑一声,摇着头云淡风轻道。 话点到为止,阿福心下明了了空用意,若是拆穿了,自己当即便会糟了白致远毒手,这是了空仁慈放了自己一条生路。一个大男人,再忍不住泪水,掩面泣不成声:“我对不起你和小姐。” 了空对阿福宽慰了几句,又往窗外瞧了瞧夜色。心里做了一番思量,这拉拢人心的目的已完成了大半,阿福刚醒身子又弱实在不适合再做询问。少顷,决定明日再与阿福相谈出堂作证一事。 叮嘱阿福好好休息,又留了了武在房里照料,才和了文一道退出了房间。 “师叔来信说,朝上已下了文书,莫云焱最多还需三日便可到尧州上任。师叔已暗中使力收了些证据,摘掉白县令人头已是轻而易举。只是师叔说……敢欺负我们家的小空空,就该让它祸及三代~” 走在前头的了空转过身,看见稳重的了文正一本正经的学着某个不正经的师叔说话,脑海里立时显现出一个翘着兰花指穿袈裟的老男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的郁结解除了不少。说起来,那个师叔和曲老头还真像~ 了文跟着笑道:“哪里会想到,我们家聪明的小空空还找到了阿福这个人证以及阿福手上的账簿,祸及四代也不为过了。” 了空笑着笑着,眼角微微湿润,转过身仰起了头,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是自己又能在这些爱自己的人身边呆多久? “师兄,我曾听说,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地上的人。你说,师父是不是就在上面看着我们?”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在离你们最近的位置。守护曲凝烟,守护你们。 第50章 万事俱备 凡是做官的难免心生贪念,何况白家父子那般的伪君子真小人。阿福虽是读书不多的家丁,也深谙此理。自看清了白致远真面目后,早早的便做了逃离的打算。机缘巧合下,竟偷得白县令的贪污账簿。 阿福盗取此物也只为牵制白家人,从而得以保全兄妹两人的姓命。细胳膊拧不过大腿,若说要去板倒县令,倒是不曾想过的。因此,若不是白家人做事太绝,了空等人就算寻到阿福,要说服他帮忙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事到如今,也活该白家父子自食因果。当初,眼见着曲凝烟等人起疑,身份将暴露,阿福深知等自己没了利用价值,白致远就会杀人灭口。加上正好得了账簿,便趁着白致远苦心算计曲凝烟的档口带着妹妹离开了白府。只是妹妹失了手筋、脚筋行动不便,跑了段日子险险躲过几次追杀。后来兄妹两人躲进了城外不远的一座山里,原以为可以凭借深山地形险峻逃过一劫。哪里想到,白致远派来的人找了几天无果,竟然堵了各个出口,放火烧山。 漫山的大火让了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出奄奄一息的阿福。可惜,阿福妹妹在了武赶到之时就已被烧成了一具焦炭。 家妹身亡,自己又被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阿福自然恨不得能将白致远千刀万剐。如今,听得了空能有办法惩治白致远,更是二话不说便答应配合。 准备工作已做全,几个人又一块商量了后续计划。了空原意是越快下山越好,但考虑到阿福身子还未痊愈,山下又无藏身之所且无安全保障。最后大家一合计,便商定由了空与空劫两人先行下山,账簿先交于了文保管。等莫云焱上任,了武再带着账簿护送阿福下山。 计划敲定好,了空两人片刻不停留的动身赶往曲府。一路上,整个山林只剩下哒哒的马蹄音和几声鸟鸣,向来活泼到聒噪的了空坐在马背上安静的出奇。 这种沉闷的气氛下,空劫有些担忧,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师父~师娘也在找阿福。”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娘实情呢? 许久未听到回答,久到空劫快要以为师父她老人家已经睡着,准备放弃的时候,才听到背后的人闷闷的应了声:“嗯。” 这话题到这也就断了,空劫知道师父此刻是不开心的,其中的缘由却不是他一个小孩子可以想明白的。于是,他撇了撇嘴,专心赶起马来。 而后座的‘大人’却在沉默中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不告诉她?是想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弱还是什么?了空在这种纠结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好在这种情绪只持续到了山脚。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也打断了了空的思路。 “连马都不会骑,你可真女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能用这么叮铃咚隆响叮当的清脆声音说出如此嫌弃的话的人,除了格桑还能有谁? 空劫卸了初见马车时的防备,嘴角闪过一抹表示赞同的偷笑,小心的护了了空下马。 了空翻了翻白眼,不做声。慢吞吞的走到马车前站定,等着照例一袭火红轻纱裹身的格桑掀开窗帘,扶着琉璃下车。而后,了空的脸上换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不出意料的听到了琉璃对格桑的嗔骂:“桑儿!” 有些人天生不对盘,了空和格桑就是典型。了空之前心里面正郁结呢,这会格桑还往枪口上撞。就不能怪此时此刻的了空阴暗面爆棚了。 “璃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了空上前一步,握了琉璃的手,温温柔柔的半玩笑半认真的问。 “手!把你手放开!你这个臭男……和尚!我要杀了你!”了空此举‘快、准、狠’,杀得格桑暴跳如雷。换言之,如果格桑的眼睛可以喷火,了空的两只手恐怕早就多了两窟窿。 斜视着头上冒青烟,气得跳脚又不敢上来动手的格桑,了空淡定的收回手,心内暗爽不已。哼~让你揪着女子身份不放~那奴家就占着女子身份,做点好姐妹间做的事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手上传来的短暂触感让琉璃怔了怔,而后又轻笑着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将对此人的繁杂思绪抛向脑外。她不是他,不是吗? 琉璃看了眼相互斗气的两人,这两人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见面就吵,倒是蛮能调解糟糕的心情的。她好笑的伸了手,一手拉一个,无奈道:“两个小娃娃~我们可以上车说正事了吗?” 经琉璃一提醒,格桑与了空各做思索,这地方时有官兵巡山,被这些人看见了,难保他们不去与白致远说道。如此,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跟着琉璃进了马车内,空劫则充当起马夫,原先骑着马则颇有些灵性的跟在车后。 马车内坐垫宽敞,四壁装饰着厚实的软垫,角落里放着几个包裹。 “小空,事情都交代好了吗?你可与空劫说了?我与桑儿思量过,时间已来不及,你与桑儿今日便动身吧。这马车里已备好了物什,等到前面将我放下,你们三人就出发吧。”进车内才坐定,琉璃向来温柔的脸上盛满严肃的神色。 “我想过了,我不去了,我要留下。”琉璃话音才落,了空便拒绝道。没有片刻的犹豫,显然是早已做好的决定。避开琉璃震惊的目光,了空将视线挪向一旁,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 “为什么?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啊!”听到了空的决定,格桑激动的快跳起来。 这一次,琉璃没有责怪格桑的态度,脸色沉了几分道:“小空,莫要胡闹。你该知道,你……” 没有等琉璃说完,了空截住了话头:“我不放心留烟儿一人应对白致远。况且,你们也说了,不能确定格桑师父的法子是否能去西域海棠的毒,机会渺茫,来去一趟正正好要花费十几日。若是无解……”想到这,了空垂了头苦涩道:“我不想冒这个险,如果注定一死,最后的时间我想留在烟儿身边。” “你就是疯子、傻子!”听罢,格桑一时错愕,睁圆了眼瞪着了空,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琉璃沉吟片刻,软言劝说道:“小空,你有没有想过‘逝者已矣,生者犹痛’,既然有机会活命,我们不应该搏一搏吗?”同样的面孔,同样的毒,琉璃实在不愿见到同样的结局。 想到自己必然会给曲凝烟留下的伤痛,了空苦笑一声:“就让我任性一回吧。与其为那千分之几的机会,将时间浪费在颠簸的路途中,倒是想与烟儿平静的度过呢。”说完,故作轻松的双手向后背去,将头仰起靠向后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的舍不得太早的告别啊……” “呵~有些人在这里为了人家不要命,人家现在怕是正和情郎你侬我侬呢吧~”格桑向琉璃使了个眼色,盯着了空抱臂冷笑。 “你胡说八道什么?”听到琉璃阴阳怪气的话,了空明显不悦,强压了心里的怒气道:“格桑,我知你是好心,想用激将法激我。但是这种话,休要说第二遍。” “呵~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今早白致远就派人来‘琉殇阁’定了雅间,而且,出城的路上我们还看见他去了曲府。” 眼见着了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格桑接着说:“曲凝烟是有说过喜欢你还是如何?就凭着她与璃姐姐说的几句模糊不清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为何要与你成亲吗?又为何与白致远频繁往来?” 格桑的句句逼问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把了空的自信一刀刀摧毁,让那些刻意忽视的疑团再次清晰可见。逼得了空煞白了脸色,眼神无助的看向琉璃,得到的却是对方无言的默认。 “桑儿,莫说了。”琉璃幽幽叹气,不忍的拍了拍了空的手背,阻止了格桑还想再说的话。曲凝烟对了空具体有几分情,她不知。单单从表面上看来,她又何尝不为了空觉得不值。可是感情的事,个中滋味恐怕也唯有当事人才知道。有如格桑于她…… 许久,见了空咬紧了下唇,一字一顿道:“我相信烟儿。” “你……死了活该!”格桑气结又无可奈何,赌气般骂了句便转过身,不再理会。 只是,了空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份相信,在之后不久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北鼻们~ 你们快压黄瓜赌我两章内能否完结虐心的正文,奔向欢脱的番外~~ 压对有奖!~\(≧▽≦)/~啦啦 第51章 谱一曲缱绻 马车绕着山路兜转了有几个时辰,车内的格桑与琉璃就劝说了了空多久。可惜,格桑说的嘴皮子都快干了,了空依然坚持回城。 等马车驶进离城,已是入夜。到底是过节的日子,这个点街边便已摆上了许多的摊位,挂售着品种繁多的小物件。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多是年轻的男女,大多数提着花灯,璀璨的灯火烛光映照在脸上,显出喜气来。 素来爱热闹的了空此刻对这场景却并不多欢喜,趴在马车的窗边,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闪过的风景兀自出神。耳边不时传过的吆喝声、笑声,只让她觉得胍燥。只一会,了空心中烦闷,刷得合了帘子,转过身倚着车板闭目养神。 眼见着了空这般,琉璃张了张嘴又合上,不知该说什么。忽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琉璃回过头正对上格桑关切的目光。琉璃转了手轻轻握上格桑的手,对着格桑笑了笑。而后,琉璃又看向了空,深深的叹出口气,罢了,罢了,感情的事旁人还是没法子插手。 如此,大家都没了话聊,车里安安静静的。转过了几个街道,马车停在了‘琉殇阁’前。暮色下的‘琉殇阁’依旧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热烈而喧哗。不同的是,今日较之往日更为热闹,且出入的民众不再是清一色的男子。 “前些年,桑儿识得一西域而来的商贩,正是做那烟花爆竹的生意。这烟花绚丽至极,着实能为节日平添几分喜庆。故此,官府下了明文,每年七夕这日,‘琉殇阁’只举办烟花表演。因此,今日这门前才多了这许多的女眷。”琉璃由格桑扶着下了马车,走到了空身边,见了空看着‘琉殇阁’的大门面有疑色,便开口柔声解释道。 “这些烟花均是上好的品质,一年就出那么多,专供皇亲国戚,往年只得在京城才能见识几眼……稍后些我让丫鬟们备上那点心,我们上顶层那雅间去,那里是观烟火最佳之地。”格桑挽着琉璃的胳膊,微微扬起脖子,自豪道。 想到以往的这日子,都是与琉璃两人甜蜜度过,今年横插了了空这大灯泡,格桑多少有些郁结,憋屈的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嫌弃着:“哼~今日,你可福气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按计划进行,今年也没法和璃姐姐一块看烟花。再者……就当是可怜这傻子吧! 烟花?乍一听到这词,了空有一瞬间的恍惚。犹记得,在穿越前的时空里,每次看烟花时候的欣喜和幸福感。若是可以和心爱的人一同看那瞬间绽放的烟火,想必是极浪漫的事吧。思及此,了空不禁扬起笑容,心情雀跃,正好,和曲凝烟还没有过正儿八经的约会呢。 “我先回府……”找烟儿,了空话未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白致远的声音。 “哟~这不是‘大师’吗?”白致远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话中带讽。了空心生厌恶,转过身正欲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白致远身旁的倩影。 曲凝烟依旧一袭白衣裹身,静默着站在白致远身侧,美如谪仙,如墨的眼眸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静静的望着了空。 错愕、难以置信、愤怒、背叛,还有各种复杂情绪一时间席卷而至。了空拽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曲凝烟。 “我说最近几日怎么未见大师身影呢,原来是佳人有约啊~”瞧见了空的模样,白致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弯了嘴角,轻轻摇晃着描了画的扇子,目光在了空与琉璃间打转。 “呵呵~~白公子好雅兴,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只是不知这七夕佳节日,白公子约的竟是‘曲夫人’。”白致远的目光令人恶心生厌,格桑一皱眉挡在了琉璃身前。冷笑着加重了‘曲夫人’三个字,格桑意在提醒白致远,曲凝烟已为人妇,私自相约实为是有失道德所为。说完,格桑也狠瞪了眼曲凝烟,即为了空觉得不值,也为琉璃被无端牵连而气愤。 “呵呵。”白致远一怔,眼底迅速闪过阴霾,随即换上笑容,只是显然笑意未达眼底。若不是忌于格桑来历不明、背景不清的身份,白致远早欲除去这不愿与官府配合的‘琉殇阁’。 愤懑的转头,白致远又看见曲凝烟正定定的看着了空,气的头上快冒了烟。眼睛扫过曲凝烟手上的花灯,白致远心中一合计,眼底闪过恶毒,嘴边挂上了一丝阴笑:“ 凝儿,这花灯你可提了一路了,这沉甸甸的也莫要受了累,交于我可好?若早知你如此欢喜,适才我定要多给你赢几盏。” 觉察到白致远靠近,曲凝烟这才把眼神从了空身上收回来,皱了皱眉,轻巧的避开白致远,将灯交于身后的翠儿手上。 翠儿小心的接过花灯,牢牢握在手上,心里快要憋闷出血。这白致远真是好生不要脸!这花灯明明是小姐自己猜得的,更何况,小姐如此宝贝这花灯是因为……抬头看向脸色越发难看了的了空,翠儿暗自着急,移开了些步子悄悄将花灯转了半圈。佛祖保佑,只希望姑爷能够看见花灯上抱着小狐狸的小沙弥图案吧…… 只可惜,曲凝烟的沉默、躲闪,在了空的角度看来实在是一副郎情妾意好生甜蜜的画面。 了空紧篡着手,指甲掐进肉里,才让自己从那绝望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深吸口气,平静道:“既然白公子也是来看烟花表演,我们几个不如一道上那雅间,人多也是热闹。” 了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曲凝烟,像要把她看透,又似在向她表示自己的失望。 还要跟白致远一块赏烟花,这不添堵吗?不知道了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来加个了空就够郁闷了,了空倒好,还自顾的要带这恶心的人进那房间。格桑委屈的瞅向琉璃,见琉璃对她摇了摇头。这才斜了眼了空,砸吧砸吧嘴不出声,算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这厢,琉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曲凝烟,眼角余光瞥见那花灯上的图案,倒也觉得事情有蹊跷。了空所提正合琉璃的意,她正想找个机会替了空问个清楚。值得或不值得,都别耽误了救命。 白致远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而后眯了眯眼,啪的收起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似心情愉悦道:“正有此意。” 若是依曲凝烟的意思,她是断然不愿了空与白致远过多接触的。只是此刻,她若是拒绝,怕只会更增误会。故此,曲凝烟躲闪开了空的视线,强忍着心疼不再去看了空,告诫自己需时刻提防着白致远,莫要乱了心神。心中更是暗自宽慰自己,了空那边,只再一点时间等事情解决了,便可与她解释清楚。 几个人各怀心思,上了楼进了雅间。琉璃借口拉了曲凝烟,又暗示格桑挤开白致远,三个人围着六人位的圆桌坐在了一块。白致远不满却也没道理反对,只得吃了闷亏,隔了个空位坐下。 眼见着落在最后的了空到了门口,琉璃朝了空使了使眼色,欲起身让座。只是没想了空淡淡的看了眼曲凝烟,便挨着格桑坐下。 “桑儿,你去看看烟花可都备好了?”见状,琉璃开口支走了格桑。又侧头对曲凝烟状似抱歉道:“瞧我,倒忘了这宾客、歌舞的琐碎事,都得桑儿看顾着。这门口的位置该是留给桑儿妥当。” 担心白致远对了空不利,曲凝烟一直暗中关注着两人。了空进门时那淡漠的一眼让曲凝烟心里一阵不安。之后见到了空挨着白致远坐下,曲凝烟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不敢放松的紧盯着两人的方向。 这会,听到声音,曲凝烟侧过头便看见琉璃正冲自己使眼色。领会到意思,曲凝烟点了点头,回给琉璃一个感谢的笑,提了裙摆,起身挪到了了空边上。 了空肚里憋着一股气,闷不做声也不抬眼,只当曲凝烟是空气,拿过面前的茶盏,自顾执了壶,斟满一杯。仰头喝下,喉咙立时传来一阵辛辣感,了空才知道原来是酒:“咳咳咳……” 了空酒量差,甚至是一杯倒,这猛地一口下去怕是难受至极。曲凝烟皱着眉,有些埋怨格桑,怎么安排了酒?一面不自禁伸出手,轻拍起了空的后背,一面转头吩咐翠儿:“翠儿,去要壶茶。” “不用。”了空拍开曲凝烟的手,淡漠道。 “怪阁里的丫鬟糊涂,把这酒跟茶混淆了。饮酒伤身,还是让丫鬟换些茶水上来吧。”琉璃也懊恼怎么备了清酒,瞧着了空这满腔的怒气,怕是要出事,赶忙招呼丫鬟把酒撤了。 “唉~~今夜这般良辰美景,没有美酒助兴怎好?” 白致远眼中闪着怨恨算计,突然展开扇子挡了丫鬟收酒壶的手。 “都道大师女气,莫不是真当不能饮酒?那就可惜了,白某本想着能与大师把酒言欢……说着,白致远摇着头啧啧做声,状似十分可惜的模样,微微笑起来,讽刺至极:“罢了罢了,白某且自斟自饮吧。” 了空抬眸凉凉的看了眼白致远,冷哼一声,不屑于白致远的激将法。不巧,眼角余光瞥见曲凝烟正看着白致远,了空重重一哼,置气般扭过头夺了酒壶又饮下一杯。 几杯酒下肚,了空的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曲凝烟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恨不能直接点了穴了事。正愁着,耳边传来了琉璃略带兴奋的声音:“好了好了,楼下都准备好了,快要燃放了呢。” 趁着大家看向琉璃的机会,曲凝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了了空面前的酒壶。 “看~” 琉璃话音才落,窗外便响起了劈了啪啦的响声。雅间是八角形,八面全是窗户,众人只一抬头就能看见在夜色中绽放的烟火。 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又或是心里有太多的不快。了空微微侧头看向曲凝烟,只觉得朦朦胧胧的,曲凝烟的身影与她身后绚丽至极的烟花渐渐重合到了一块,虚幻、飘渺、遥不可及…… 突然便想起一句话‘爱情就好像那烟火,璀璨地燃烧然后熄灭成灰。’想到最后想的头疼,了空伸出手锤了锤脑袋,自嘲的笑了笑,何曾燃烧过? 了空的笑容是苦涩的、绝望的,曲凝烟看在眼里,心痛难当,紧抿了唇,暗暗伸了手想将了空垂落在身侧的手握住。正好,翠儿出现在了门口,曲凝烟一沉吟,收回了手匆匆出了门。 不一会儿,曲凝烟进了门,脸上神情不明,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附耳对白致远说了些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乏了,恕不奉陪。” 白致远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瞅了眼了空,眼神充满了挑衅,然后,状似亲昵的靠向曲凝烟:“怎不多坐会儿,才好将那药交于你不是?” “莫要得寸进尺。”曲凝烟话中的警告意味越发浓重。 白致远转了转眼珠,看了看了空,而后玩弄起手上的扳指来,嘴边慢慢溢出层层不怀好意的笑来。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点点头同意让曲凝烟先走。 做戏做全套,曲凝烟紧绷着个脸,似乎是心情烦闷的样子。与白致远说完,就领了翠儿离开。期间,曲凝烟看都没看其他人,让人瞧着是明显的气急离开。白致远因此更加得意,对折磨到曲、了两人而感到满足。得意忘形,自然也未注意到曲凝烟临走与格桑擦身而过时塞过去的纸条。 ……………………………………………………………………………………………………………… 再喧嚣也会归于平静,烟花燃尽,夜已深,与‘琉殇阁’的客人尽数离场。或许是满心以为奸计得逞而太过洋洋自得,白致远走出‘琉殇阁’大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 “哼~白致远还敢把主意打到我‘琉殇阁’来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格桑进了闺房,合上门,扬了扬手上的药瓶,轻蔑道。 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的琉璃转过身来,淡笑道:“就你厉害,她可过来了?” “嗯,来了。”格桑点了点头,在桌子旁坐下,倒了杯茶润了润口,接着抱怨起来:“她自己的夫君,自己不管,倒是要我们来看顾着了,也不知道出去干嘛了。若不是我们早知道白致远爱使那下毒的下三滥手段,早有防备,怕是又要让他得了逞。哼,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虽没西域海棠那般毒辣,我这蛊毒也够他受得了。” 说完,格桑啜了口茶,突地想起什么似的,偷瞄了眼琉璃,小心翼翼的问:“姐姐,我们真当要由着臭…小空了?你……放心将她交于她吗?” 或者说,是甘心吗?闷闷的在心里补充道。 琉璃默默的看着格桑,良久之后,轻轻一声叹息:“好与不好,都是他们两的事。” 暂不谈论曲凝烟对了空的感情,就凭了空为了曲凝烟连命都不顾的心意,自己又怎么会插足的进去? “小空是个执拗的人,若是她不愿,我们也强迫不了。” 格桑拿着茶盏的手一顿,心里也不是滋味,牵强的笑着将话题混淆了过去:“真是欠了那臭和尚了,白白糟蹋了那么多上好的竹叶青不说,还得搭上我那珍贵的醒酒香。那香还劳累我一通找,才从衣柜角落里的红色盒子中找到的。醒了定要问她要银子!” “红色盒子?”琉璃像是被吓到,微张了嘴,暗暗祈祷可别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对啊,不知怎么放在了衣柜里,还包的严严实实的。”格桑皱了皱鼻子,纳闷道。 “……桑儿,你……”琉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轻轻闭眼,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额头无力道:“怕是又搞错了!” “啊?那香莫非是……????”格桑一琢磨,惊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脸色也瞬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而此时琉璃的阁楼内,曲凝烟正拧了毛巾,在床沿边坐下,轻轻地帮了空擦拭着,从额头到脸颊再从脸颊到额头。只是醉酒的了空并不安分,闭着眼睛似乎很热很不舒服的样子,不停的摆动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曲凝烟皱紧眉头,生怕了空是喝了酒着了凉而受了风寒,担心的伸手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发现温度高的像是发烧。正要收回手,却被了空死死抓住,曲凝烟立即感觉到了空手心也是烫的不像话。 了空嘴里呢喃不止,声音更大了些,只是依旧含糊不清。曲凝烟连忙俯下、身凑向她耳边,想要听得清楚些。 这一俯身,曲凝烟整个人被了空拽进了怀里,一个反身更是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曲凝烟吃痛的惊呼一声,被了空按压住的手臂处渗出鲜红的血来。曲凝烟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愕然的看向身上人。 只是未等她反应,了空又将头埋向了肩窝,重重啃噬起她的脖颈来,手上更是拉扯起她的衣物来,动作粗鲁犹如一只野兽。了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她这才听清了了空的呢喃:“好热……” 曲凝烟心里一惊,一侧头瞥见桌上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才觉察出鼻间传来的香味不对劲,开始惊慌的挣扎起来。奈何此刻的了空力大如牛,加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使曲凝烟根本无法推开她。曲凝烟只能强压住慌乱,试图唤醒了空:“小空,小空,你醒醒……” 不知道是否是曲凝烟的呼喊起了作用,身上的了空慢慢停了动作,抬起头,迷离的眼神看着身下嘟喃道:“烟儿?” 见了空神智似乎清醒了些,曲凝烟既惊喜又心疼的应道:“是我。” 或许是有意识的,了空的脸上忽然漾开痴傻的笑意,笑着笑着眼角落下泪来。而后,俯下头像个小动物般将脸贴在曲凝烟脸颊边轻轻的蹭了蹭,极尽深情的不断呢喃着:“我爱你。” 了空的眼泪蹭落在曲凝烟唇边,曲凝烟先是一愣,后是心疼的发酸。抽出先前被压在身下不能动弹的手,轻轻环上了空的脖颈,闭上眼,任了空细碎的吻温柔如羽毛般落在眉间,唇边,锁骨…… 第52章 尾声 了空缓缓睁眼,口中溢出一声呻~吟,她紧紧蹙起眉,脑袋如一团迷雾弥漫,昏沉得无法思考,头部还传来剧烈的阵痛,浑身便如沉在泥淖中,软乏无力。她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四周是熟悉的桌椅摆设,了空缓过那一阵,微微的探起身子:烟紫色的床帏、淡紫色的薄纱窗帘……这是琉璃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她在这,琉璃去哪了?了空晃了晃脑袋,结果锦被下滑,便露出她不着一缕的身子来。了空立即便惊呆了,她睁大眼睛,她想像电视里酒后xx发现自己失贞的女人一样大声尖叫,但那一声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扯回来,了空重重的躺回床上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先是在大门外遇到了烟儿与白致远,了空想到这,心底一片黯然,昨儿七夕他们在一起游玩。那白小人激她,她心中愤懑,又着实不愿在烟儿面前让他得意,便饮醉了。 其实是在潜意识中相信即便她饮醉了,烟儿也不会放下她不管,才敢放心和白小人较真的吧。了空有些难过,又有些不堪,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相信烟儿,哪怕她到现在都不敢肯定烟儿心中到底有没有她。 了空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有一片濡湿,她眨了眨眼,消退了那点泪意。昨晚的情景也渐渐的在脑海中半明半暗,即便不很清晰,也足够她知道那人是谁。 她松了口气,与她*的是烟儿,知道这个,就行了,她只怕酒醉间把别人当成了她。那她现在人呢?了空后知后觉的发现,本该和她一同醒来的人不见了。她会不会累着了,她去哪了? 了空满心激动与担心间还有一点淡淡的羞涩,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曲凝烟。 她翻身坐起,几下间就穿好了衣物,回头却意外的看到床上竟有一片斑驳的红色印记。了空顿时就愣住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可是…… 了空呼吸急促,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那恍如隔世般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如炸弹般轰炸开来。 “大师莫不是忘了昨日之事了吧?” “大师可知我国律例对失贞女子是如何处置的?” “那便是没有吧。” “去换衣服吧,我困了。” …… 所以,那时,她们根本就没有……,烟儿,她为什么骗她……了空不明白曲凝烟为什么骗她,用那种理由和她成亲,她们的缘分起始竟就是场人为安排的谎言。 了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不想下任何结论,她只想见到曲凝烟,然后问问她,亲耳得到一个解释。 了空推门而出,见到应声过来的格桑,忙问:“烟儿去哪了?” 格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醒来就烟儿、烟儿的,真吵。又见她脸色难看,不禁小小的心虚了一把,咳,毕竟,昨晚是她点错了香。格桑难得好脾气的回答她:“莫大人车驾入城,曲凝烟去迎他了。” “莫云焱到了?”了空一愣,比预想的要早?随后又摇了摇头,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无论如何她得先找到曲凝烟。 “唉……不喝点醒酒汤吗?”对着了空跑开的背影,格桑瞧了眼手上的托盘,嘴里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转身进了房间。 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格桑进了屋子,把托盘搁在桌子上,只往床榻处望上一眼便觉有些羞涩。格桑沉默着在桌旁站了会,咬了咬牙,颇为小女孩子气的跺了跺脚:了空可真是克星! 昨夜,自琉璃知晓格桑犯了迷糊后,就数落了格桑整整一夜,更是说明了要格桑自己收拾烂摊子。如此,才有格桑现今送醒酒汤、打扫房间这一出。 格桑再不情愿也只得动手干起来,只是才走到床前,看见那片红色,艳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粉红。再回想了空刚刚脚步生风的样子,格桑心想,了空也是蛮拼的。被压了之后还能那么精神什么的…… 了空匆匆出了‘琉殇阁’,见到路上零星的路人纷纷往城门赶去,想来曲凝烟确实是去迎莫云焱了。犹豫一会儿,了空拐进了‘琉殇阁’边上的小巷子,打算抄近道到城门。 在长长僻静的巷里走出没多远,迎面走来一黑袍男子,了空觉得有些眼熟,定眼一瞧,才看清是白致远,头发散乱神色疲惫,显得颇为狼狈。 了空皱了皱眉,直觉不该与白致远接触,侧过身想绕过他,没想到白致远却挡在了面前。 “正巧,白某正想找大师聊聊。” “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了空显然不想搭理白致远,未停留,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哦?可是白某倒是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大师解惑。比如…昨夜的鱼水之欢。还有……”白致远站在原地,轻笑着开口。 了空蓦地停下步子,猛然转过身,错愕的睁了睁眸,接着愤怒的瞪着得意洋洋的白致远:“是你搞的鬼!” “啧啧,大师何必愤怒,我见你与那琉璃花魁情投意合,只是出于好心助你一把,想必昨夜的*美妙的很吧。”白致远的神情有些得意,有些轻蔑。 听到这话,了空怔了怔,看来白致远并不知道的具体。即是如此,了空当下觉得不必与白致远多做口舌之争而耽误正事。再看白致远脸上那令人作呕的表情,了空只觉与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以得意了。 这样一想,了空看着眼前的白致远就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冷笑两声,不以为意的转身离开。 白致远眼中寒光一闪,目露杀机,了空的反应让他出乎意料。但他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沉吟半响,突然朝着了空大声道:“大师这般反应想来是满意的,如此,凝儿倒是不必苦恼该如何提及与你合离一事。” ‘合离’?听到白致远口中的词,了空一惊,心里没来由的就生出一阵慌乱来,稳了稳心神转过头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白致远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伸手拢了拢自个儿的发,走近了了空轻笑道:“是不是白某胡说,你一问便知。” “呵…你以为我会受你的挑拨离间?”了空脸上勾起一丝冷笑。 “你就那么相信曲凝烟吗?”瞥了了空一眼,白致远轻蔑地笑了笑。 “当然。”了空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白致远,斩钉截铁的说道。 仿佛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白致远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那你可知她为何与你成亲?你真以为只见上你一面,她便弃我俩十几年的情意不顾?” 了空捏紧了拳头,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反驳。为什么?她正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是吗? 见了空不答话,白致远趁热打铁不给了空多做思考的时间,咄咄逼人地步至她面前,接着说:“你怎么不去问问她,为什么不阻止你上‘琉殇阁’?” 了空听得皱眉,脸色越发难看,断断续续的场景连成一片,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空直觉那答案会让自己痛苦,本能地想要掩住耳朵,拒绝再听下去,心里的声音不断叫嚣着让她远离白致远。 “听你在这胡言乱语,简直是浪费时间。”了空强撑着镇定,吼了句,却是有些底气不足。话落,退开一步,转身便走。 “ 琉璃他们是否将你错认过?”看着了空逃跑的背影,白致远的神情越发的狰狞,唇角带有一丝冷冷的笑。 了空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条小巷,快步的走在大街上,然后慢慢变成了小跑,最后飞奔起来。跑到累了,她还是没能把脑海里繁乱的思绪抛开。 等了空到了城门,迎接的队伍已经散了,并未见到曲凝烟。了空在城墙边呆了会,便沿着护城河往回走,看着默默东流的河水,她忽然停了下来,顺应着心意让思绪一缕缕清晰开来,意识到相爱与相合是两回事。 她终于明白在面对曲凝烟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源自何处。她爱曲凝烟,这点毋庸置疑,并且,她也相信曲凝烟也是爱她的。可是曲凝烟之于自己,从开始到现在,都像一个谜,她的心思她的所为,全靠自己去猜。猜到最后,了空开始怀疑自己原本坚信的事情,甚至,慢慢觉得心累。而现在,了空迷茫了,也许,她和曲凝烟终究是有缘无分的…… 几日后,离城炸开了锅,一连出了两件大事。一是县令大人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县令公子更是被揭露出奸污民女、闹出人命的罪行;二是了空大师不知去向。 这事事关几位鼎鼎有名的人物,怎能不引起平民百姓们的议论,一时间猜测四起。 “要我说呀,这了空大师定是受了情伤,云游去了~” “怎么说?” “嗨,没瞧出来?你说,这县令都出了告示说是要秋后处决了。嘿嘿,可这县令公子呢?”男人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笑得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 “这啥联系啊?” “你倒是说啊?” “对啊……” 眼见着围在他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催促起来,中间的男人才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上的果壳屑,继续道:“衙门可没说怎么处置白公子。还有啊……”说到这,男人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谨慎的扫视了下四周,招了招手让大家靠近些,才压低了声音说:“听我衙门里干事的亲戚说呀,曲大小姐每天都去牢房里见白公子呢~~” “啊?不能吧?曲大小姐眼光咋那么差呢。要我啊,肯定喜欢大师!” “那白公子根本就是白小人嘛!曲大小姐肯定是有什么事呢吧?” 围观的人群听出了男人的话里意思,倒是大多不认同的。白致远的事儿一出,民众可谓是一边倒,皆骂白致远伪君子真小人一个,禽兽不如。 更有不服气的几个人,站出来反驳道:“我们觉得你这百事通也别叫百事通了,净胡扯。” “就是,我家在曲府干活的小妹可说了,曲小姐和了空姑爷啊那可是甜蜜的紧。” 男人倒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势不对,赶紧顺风倒:“对对对,瞧我说的,还以为白小人是原来那白公子呢。曲大小姐定是有要紧的事的。” “唉……也不知道了空大师到底出了啥事?” “你们说,了空大师还会出现吗?” “这……” “唉……我看哦,不好说啊。” “……” 说起了空,众人纷纷摇了摇头叹息着,八卦的氛围也冷却了下来。 而话题中的当事人们…… 昏暗的牢房里,曲凝烟冷然站立在栅栏外,不声不响,似在等待什么。过了半响,躺在潮湿稻草上的人晃晃悠悠的转醒过来,缓缓抬起头,是白致远。 看见曲凝烟,白致远似乎并不惊讶,只面目扭曲的笑起来,一笑扯动着脸上的伤口又渗出一条条的血流来,十分渗人。 “咳……咳……你就算把我折磨死了,我也不知道了空去哪了。”说着,白致远咳出一口血来,嘴上恶毒的话却还不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会和一个骗子过一辈子。”“咳咳咳……你偷了解药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找到了,她体内的毒早发作了,你也只能见到具尸体!咳……能拉上她垫背,我也算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呵呵,你不用激我,我不会让你痛快,杀了你,我会慢慢折磨你……你的命,是了空的。”曲凝烟轻笑起来,笑意未达眼底,幽深的眸中满是不屑和嘲讽。随后她一侧头,招过来衙役,附耳对其交代了些什么,再深深看了眼白致远,转身离开。 曲凝烟走出牢房,身后随行的衙役便轻轻带上了地牢的门,将白致远惨烈的叫声阻隔在了门口。 此时,曲凝烟眼中的情绪才被落寞取代,抬了头,便看见天空不知何时竟飘起了毛毛雨,曲凝烟轻轻闭眼,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风一吹,仿佛心都湿了,凉飕飕的。 “小姐……” “翠儿,她会回来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到这虐心的正文就划句号了~~ 你们是想先看重逢还是独白?~\(≧▽≦)/~啦 ☆、第53章 番外-曲凝烟的回忆(上) 夜里被寒意激醒,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仍旧是一片冰凉。 三年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小姐。”我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翠儿担忧的神情。 也是难为了翠儿,这些年,失了那个人温暖的怀抱,我夜里总是睡的不安稳。 “翠儿,将我的狐裘拿来。”我揉了揉眉心,既是醒了,便不想入睡。没有那个人的气息,偌大的房间空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倒不如到院中吹吹风,好将那撕扯的疼吹散些去。 翠儿张了张嘴,最后只一声叹息,转身去取狐裘。 推开门,刺骨的寒风扑面,夹杂着几片雪花,不知何时竟又下雪了吗?我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我手心慢慢透明,再慢慢融化成水珠,最后又变成那个人的笑颜。 了空,你这个混蛋! 好像,从初识,我对她便是这般咬牙切齿的感觉。 初识……便是天注定吧…… 我与白致远自小相识,众人都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我素来是敬他为兄长的,听到这番说辞,既无甚欣喜亦不厌恶。他温文尔雅,才识过人,即便我对他并无心动之感,但想来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我的夫君。更何况,他于我还曾有过救命之恩。 若是没有那次书房外的偶然,恐怕我永远不会知晓,所谓的舍身相救只是我爹与他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更加不会知道白致远的野心,曾经许诺我,可以继续管理商铺的话皆是谎言。曲府的生意是我娘一生的心血,我怎么可以如了那个负心人与外人的愿! 奶奶说要上山为我的大婚祈福时,我正苦恼该如何取消婚约,而遇见了空则是个意外。我向来是不信佛神的,故此,在见到了空前,我对她的定义就是---神棍。 那日,我百无聊赖的游逛在寺庙中,经过大殿时正巧听见了空授课的声音。许是天色正好,我竟觉得她的声音也如这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引得人不自觉驻足门外,细听一会,对她平白生出些好奇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是讶异的。如此清秀稚嫩的长相,这人心里不断变化的情绪更是毫不掩饰的一一展现在脸上,看向自己的眼睛清澈见底,这样的人?怎么做的神棍? 随后,我便听见她让我坐下,尽管她的语气温和,但我还是听出了她的嫌弃之意。这人……我可是哪里得罪她了?我不禁觉得好笑,反正无事可做,逗她一逗,我偏不随你意,就坐下来碍你眼。 之后的相处中,我越发觉得她有趣多变,对她的好奇更甚。每每看见她被我捉弄,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的心里就笑开了花。 听说她要去后山几日时,我有些失落,见不到她岂不是少了这唯一的乐趣?出了她的禅房,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她各式各样表情的脸。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在‘琉殇阁’见到的那幅画……这?!那人是她?若不是,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心里震惊不已,我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找她问个清楚。只是她的速度倒是快,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往后山去了。山路难走加之后山地势复杂,我费了些力才勉强赶上她。本想开口喊住她,但见她小心翼翼的踩着雪堆,走得朗朗跄跄。我一出声怕是会扰了她的神摔下崖去,索性决定跟在身后看护着她,等到了地方再问也不迟。 未曾想到,更令我震惊的事情还在之后,她竟然是女子?只是片刻后,我便释然下来,竟觉得她这般有趣就该是女子。 了空就像是个百宝盆,你永远不知道她的脑子里装着什么。我以为,在我拆穿她的身份后,她会或惊慌或恼怒。出乎我的意料,她只是一撇嘴说了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我给你洗衣做饭,你给我保密好不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空无心的一句话,就像一根羽毛,柔柔的拂过我的心尖。柴米油盐,何尝不是相伴一生的另一种说法……这个人,也幸亏是在山上,若是下了山不知要祸害了多少姑娘家。 明明是这样一个像孩子般不谙世事的人,却会在我捉弄她时,对我露出既无奈又宠溺的眼神。而在这样的她身边,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知不觉的便会放任自己的脾性。 所以,在她给我陌生的“葡萄酒”时,我没有平日里的猜疑,毫不犹豫饮下。不若一般酒的酸涩,果然如她所说,很好喝。 只是……了空的酒量实在是……她只是饮了几杯,就比我这饮了半壶的人还要晕乎。酒醉的了空胍燥的要命,一直在旁喋喋不休,惹得我真想直接点了她的哑穴求个清静。 “我给你跳舞,你给我闭嘴!”我听见我说。 也不知道了空是不是还有几分清醒,听了我的话,她立马捂住了嘴,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亮晶晶得如同一汪清泉,点头如捣蒜。 看见她这般模样,我笑出了声。饮了些酒,催生了思念,只是忽然很想跳娘亲生前教给自己的舞。却是不曾料想到了空是这样的期待。 她像个最贴心的观众,脚步跟随着我的舞步移动,而视线始终牢牢粘在我的身上。当我的舞步柔缓时,她轻轻拍手;当我的舞步急促时,她屏息凝神……我拉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跳动,我在她温暖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如花笑靥,在耳边听见她说:“曲凝烟,你好美。” 跳的乏了,渴了,我便停下来继续饮酒。了空也乖巧了许多,只安静的坐到我的身边,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正看着我,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里有一种情愫正在滋长,那是迷恋。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承认我是有意的,有个念头正如扎了根的野草正在心里疯长。商人的本能让我在此刻迅速意识到,这是一场利益颇多的生意,没有人比了空更适合自己。而当时的我却不曾预料到,有一天我会为此付出更沉痛的代价。 我侧头朝她挑了挑眉,笑着激道:“醉了?” 果然,她只是一怔,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挥着手夺过我手上的酒壶,龇牙反驳道:“你你你……你才醉了!” ‘舌头都大了’在她看不见我动作的地方,我暗暗吐了吐舌头,腹诽。 一个好的猎人应该时刻瞄准,耐心等待;一场出色的捕猎更是需要精心设计的布局。只是……碰到呆的猎物,恐怕只是勾一勾手指的事。 毕竟饮的是酒,渐渐便有些困意涌上心头,而我身侧的了空还抱着酒壶不撒手,大有种不饮完不罢休之意。我抚了抚额,汗颜,这般执拗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脑袋有些眩晕,我索性支着手肘侧卧在地上,玩一会发梢又抬头看一看她,静候着。 “嗝……”她打了个饱嗝,摇了摇酒壶,又揉了揉胀的圆鼓鼓的肚子,低着头呆了会。而后,她抬了头,迷迷蒙蒙的眼睛看过来,没有焦距,我知道她是在找我。 看着她被酒气晕的通红的脸上满是无辜而委屈的神情,孩子气的模样令我忍俊不禁,这个呆子!喝不下还硬撑,我伸了手,朝她勾了勾食指:“过来。” 等到她凑近了,我将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憋着笑问:“这是几?” 她先是揉了揉眼睛,又重重摇了摇头,忽而一把将我的手指抓住,张口就咬住。 “啊……”我惊呼一声,倒不是被咬的疼,只是事出突然被吓到。与其说了空是咬,倒不如说是含……这又是整的哪出? “……糖……谈……” “= =!”下一刻,我就从她含糊不清的话里弄明白了。我瞪着她,咬着牙,伸手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狠狠的揪了一把,等她吃痛撤离后,又在她额头上赏了一记暴栗,这才解了气! 可惜,我低估了一个喝醉酒的吃货,耍起酒疯来的威力。还未等我起身,跌坐在一旁的了空突然扑了过来,大力的撕扯起我的长袍来,嘴巴里念念有词:“包菜,你这个大包菜,我要把你撕了煮火锅。” “!!!!!!”都说酒壮怂人胆,了空这怕是一下子借了百来个胆!平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借着酒动起手来,力气竟然是出其的大,耳边不时传来衣帛被撕裂的声音,我心下一惊,赶忙出手点了了空的穴,将她推下、身。 如此一番,我的酒醒了大半,匆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再一低头瞧见身上的衣服早已是成了一块块破布。若不是念在她醉酒无心,且是个女子,这般登徒子的行为,我真想将她一掌劈死了了事。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站在原地握紧了拳,藉着几次深呼吸来平复心中翻涌的怒气,转过头一字一顿道:“了!空!” 而始作俑者对我满腔的怒气的回应则是细微的鼾声…… 或许这人世间是真的有佛主存在的,要不老天爷怎么像是特别偏爱了空?当我费力的将了空拖上床,瞧着了空睡得安详的脸,在她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后,我愤愤的想。 第54章 番外之重逢 清晨寒冷的浓雾下,商贩的摊子才摆开,街道上行人还很少……只是,琉璃的小院却与这一片宁静相悖,尤为热闹。 阁楼门前,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尽可能的举高了手,咚咚咚的敲着门:“璃姨~璃姨~~”奶声奶气的小嗓音,分贝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敲了有一会,屋里还是没人应声。许是站累了,小小的人站稳了身子,收回了叩门的手,低下头掰着手指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 数到小指,再数大拇指:“十,十……” 重复了几遍,硬是憋不出十以后的数,小人儿咬着指尖皱紧了眉头,颇为苦恼。 “小小姐,十一。”身后的翠儿等了会,实在看不下去了,翻了翻白眼无语的接道。让你不爱上课! “哎呀!翠姨你好讨厌,再等会儿我就想出来啦!” 小人儿头一抬,小嘴一撅,跺了跺脚生气了。 “好好好~小小姐最厉害,你继续。”翠儿一面哄道,一面暗暗心想,信你才怪了,都吓跑了多少个先生~ “哼~”小人很是受用的轻哼一声,嘟着嘴转过头继续数数:“十一、十二……十五。” 好不容易数完了数,小人儿轻松的叹了口气,粉嘟嘟的小脸上漾开了笑容。肉呼呼的两只小手拧在一块,来回搓了搓,又往手心里哈了哈气,快冷死了。 “璃姨,我进来了奥~” 娘说过,数到十五就可以直接推门进去了! 说着,小人儿小心翼翼的推开条门缝,伸了小脑袋往里探望。然后,她稍显艰难的跨过对她来说还有些高的门槛,等进了房间,又懂事的转身将门合山,以防寒风吹进来。 “咳咳”学着大人的样子,小人儿握着拳头搁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似乎是为了壮壮胆子。被吵醒的格格可凶了!想到这,小人儿朝着床榻的方向偷偷吐了吐舌头,小手指刮了刮脸颊,在心里嫌弃:格格明明有自己的房子,还要赖在璃姨这,好不要脸,羞羞羞! 随后,小人挺了挺身,手负在背后,想要走出自家娘的气势来。可惜天不随人愿,才迈开左腿,右腿还未往前就踩到了自己的小斗篷,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床榻上,格桑将被子拨开条缝,偷看着小人儿的这一系列动作。本来,被吵醒了的格桑故意不出声,等着她进来,准备吓一吓她。谁知道,这还没等到她到床前,人家自己就先摔了。 与曲凝烟神似的脸,却长了个了空的脑子,这反差……格桑憋笑憋的快整出内伤来了,一时间觉得,曲凝烟和了空给自己填的堵,那都不算事儿! 摔倒的小人儿趴在地上,小嘴一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又偷偷抬了头往床榻上瞄了瞄,见床上的人没动静,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打算自己爬起来。 “呀!糯儿,你怎么摔到了!”正在这时,更完衣的琉璃从屏风后绕出来,跑到曲念糯跟前,将她扶了起来。琉璃为她把身上的灰拍了拍,而后又将她抱在怀里,满眼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紧张道:“可有哪里摔疼了吗?” 见到温温柔柔的琉璃,曲念糯大大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了水汽,撅着嘴,委屈的把胖嘟嘟的两只爪子伸到琉璃眼前:“璃姨~都红了,呜呜…快给糯儿呼呼。” “呼…糯儿乖,璃姨等下就让人把这块地给敲了,把我们糯儿摔成这样。” “喂喂喂!我说小色狼,你够了啊!穿的那么棉,能摔倒哪去啊!你跟你娘,还有你爹!老娘上辈子欠你们的啊!风雨无阻的不让我睡个安生觉,还跟我抢……”媳妇儿……,走了个老的还来了个小的!!后面的话,格桑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瞧着曲念糯在琉璃怀里尽情的撒娇卖萌,格桑就气不打一处来,掀了被子,蹭蹭蹭跑到琉璃两人面前,瞪着个眼睛瞪曲念糯。这小兔子崽子,你就装吧! “格格~你知道我爹去哪啦?”曲念糯好像没抓住格桑话里的重点,只两只大眼睛放出亮闪闪的光望着格桑,期待道。 “……不知道!”格桑一噎,没好气的回。 “哦……那我明天再来。”听了格桑的话,曲念糯泄气似的垂下头,眼神黯淡了几分,不开心。 “……”格桑特想说,求你,和你娘都别再来了。就曲凝烟这法子,都逼疯了个白致远,再这样,我也快疯了。但是,格桑刚张口就被琉璃狠狠剜了一眼,只得改了话认命道:“好了好了,消息倒是打听到一些,你总得等我洗漱完,再和你去找你娘吧?” “好,那你快洗。”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前一秒还失落,这一秒就因着格桑的话雀跃起来。曲念糯在琉璃怀里开心的扭了扭身子,挥舞着小手催促格桑。 话说完没多久,曲念糯猛不丁的打了个哈欠,砸巴着湿润润的眼睛,侧头说了句让格桑想死的话:“璃姨,糯儿好困。” “那璃姨抱你睡一会。” “……”老娘还困呢!!格桑愤愤的瞪向曲念糯,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格桑真想在曲念糯的包子脸上刷刷刷的戳出几个洞来! 稍一侧目,瞧见琉璃正疼爱的对着曲念糯轻轻浅笑,连嘴角边的小梨涡也跟着盈然而出。见此美景,格桑呆了会,跟着傻笑起来,摇摇头随她去了。毕竟这小家伙儿还帮了自己挺多忙的。 说是困,曲念糯也只由琉璃抱着在软榻上眯了一会,心里记挂着事儿,不敢睡沉。睡眼惺忪间一睁眼,就问琉璃:“璃姨,格格洗好了吗?” “好了好了,跟催命似的~”还没等琉璃出声,格桑一个箭步窜到软榻前,俯下、身子捏了捏曲念糯的鼻尖,没好气。 “不多睡会儿吗?”曲念糯鼻头红红的,哈欠不断,脸上满是瞌睡的模样,显然是还未睡饱。琉璃看着便觉得心疼。 曲念糯挣扎着从琉璃怀中下来,站直了身子,绷紧小脸摇摇头道:“不了,我要快点告诉娘爹的消息,娘一定会高兴的。”说着扯了扯格桑的袖子催促:“格格,我们快走吧。” “走走走~”格桑无奈的蹲下、身将她抱起,细心的叮嘱琉璃:“璃姐姐,我随她去趟曲府,你就呆在房里吧。外头风大,你身子弱,别着了风寒。” “我知道了~”琉璃一边笑着应下,一边将取来的斗篷给格桑披上。 格桑一手抱着曲念糯,一手拢紧了斗篷,瞥了眼曲念糯,又细微的朝琉璃的方向怒了努嘴。曲念糯大大的眼睛了然般眨了眨,眨完了,她的身子往前扑向琉璃,在琉璃的脸颊边重重的亲了口。而后,她回到格桑怀里,朝琉璃挥手告别:“璃姨再见~” “璃姐姐再见~”格桑紧随其后在琉璃的另一边脸颊亲了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曲念糯下楼。 “格格~给糖~” “拿去,哼,下次亲嘴知道不~” “咦~格格你真变态!” “……你把糖还给我……” “……” 琉璃站在门外,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轻笑出声,摸着自己刚刚被亲到的脸颊,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宠溺的笑了笑。 回想起那段没有格桑在的日子,心底的那份失落和止不住的思念,琉璃终于明白,那个被自己视为孩子的人,不知何时起,早已经以另一种身份住在了心里。 或许人总要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离别后才会意识到拥有的弥足珍贵。比起曲凝烟他们……琉璃庆幸自己明白的还不算晚。 思及此,琉璃收敛了笑容,幽幽一声叹息,心中百味沉杂。三年前,了空一身狼狈,求了格桑载她离开。到了西域,寻到格桑师父时,了空已是毒入肺腑。历经数十日,了空尝遍百药虽勉强续了命,但到底是留了病根,未能痊愈。期间,一则是了空的意愿,另一则因着对曲凝烟的怨,琉璃未曾将行踪透露给曲凝烟分毫。 之后数月,琉璃便与格桑失了联系。等她与曲凝烟到了西域找到被软禁的格桑时,才从格桑口中得知,了空早已随她师父云游四方,寻觅药草去了。 格桑师父的行踪原就飘忽不定,连格桑也是几年中难得见到一回。再加之,大概是了空有意躲避,三年里,音信全无。而曲凝烟却是不曾放弃寻找过的。 故,如今的局面,琉璃与格桑二人多少是愧疚的。 临近曲府大门,曲念糯忽然想起娘亲昨儿个说过,新请来的先生今天进府。想到这事儿,曲念糯便觉得牙疼,小身子不安的在格桑怀里扭动,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变个法儿逃跑。 察觉出怀里人的不对劲,格桑与翠儿相视一笑,对曲念糯心里的小九九,两人都心知肚明。 “啪。”格桑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曲念糯的小屁股,嫌弃道:“身上长虱子了啊?动来动去的,还嫌自己不够重的呢?” “哎哟!”曲念糯痛呼一声,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顿时蓄满泪水,嘴一张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格桑被曲念糯的大嗓门震的一哆嗦,直接傻了眼,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忽然哭了起来。而一边的翠儿立时觉得是格桑手下的重了,前一刻还统一战线的人这一刻就怒瞪着眼,将曲念糯从格桑手里抢了过来,紧张的左摸摸右摸摸的检查起她来:“小小姐,是这疼吗?还是这?” “呜呜,我昨天才吃了辣椒,刚刚又才在房里摔了屁股,现在她打的又那么重,呜呜,一定是流血了。呜呜……翠姨,你快给糯儿看看,呜呜……”曲念糯才下地就拖了翠儿退后了几步,小手抹着眼睛,把屁股朝着翠儿一撅,抽抽搭搭的哭诉开来。 翠儿一听,这可得了,又是上火又是摔了屁股的,格桑又是个习武之人。小小姐细皮嫩肉的,哭成这样怕是屁股真要开了花。翠儿半点不敢耽搁的蹲下、身,正要动手掀曲念糯的小斗篷,曲念糯小小的屁股却突然往后一拱,翠儿防备不及,被拱的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而曲念糯则趁机就着起跑的姿势,一溜烟跑远了,边跑还气死人不要命的回头朝翠儿做了个鬼脸。 翠儿懵了会,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一拍大腿,唾道:“呸,昨天哪里有辣椒!” 身后的格桑翻翻白眼,提了裙子经过翠儿身侧时不忘补刀:“她也没摔了屁股~” 这个点,曲念糯的小玩伴们都还在私塾念书。所以,曲念糯在城里兜了一圈,也没找到半个能玩耍的人影。曲念糯耷拉着个脑袋,无聊的踢着路上的积雪往家里慢吞吞的挪,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走着走着,曲念糯眼睛一亮,想出了个乐子,干脆堆雪人好了! 念想一出,曲念糯挽起袖子捧起一大把雪花,用力捏了个小雪球,然后,蹲在地上将小雪球放在雪地上滚动。雪球越滚越大,没一会,曲念糯就推不动了。于是,她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两条小短腿左右分开,含胸拔背,有模有样的扎了个马步,趴下环抱住雪球想要将它抱起。 曲念糯发力,雪球却是纹丝不动,反复几次,曲念糯累的趴在了雪球上。缓了口气,曲念糯皱了皱眉,重振旗鼓,开始大声喊起口号给自己打气: “一、二……嘿咻,一二三四……” “噗,你在堆雪人吗?”带着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正专心的曲念糯一跳。她脚下一滑,小身子惯性往后倒去。曲念糯的小手捂上眼睛,哀叹这下自己的屁股可真要开花了。谁知,预料的痛楚并没有出现,曲念糯小心地分开几根手指,透过指缝睁开眼,一张满是笑意的脸便映入了眼帘。 曲念糯放下捂着脸的手,黑亮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张陌生的脸。突然,陌生人隐在黑色斗篷里的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落到了她的脸上碰到了她的睫毛,有点痒痒的。曲念糯难受的眨了眨眼睛,扒开发丝,无意间看见发丝竟然是银白色的。 “哇,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 曲念糯的惊呼将不知为何愣了神的人惊醒,来人本能的便想将头发隐回斗篷中。一抬眸却看见曲念糯正两眼冒光的抓着自己的发丝把玩:“你……你喜欢?” “嗯嗯,好漂亮~”曲念糯仰起小脸真诚的说道,大眼睛里盈溢着羡慕。 看着这张有些眼熟的容颜上出现的生动表情,来人眉角一扬,笑意从唇边轻轻漾起,如涟漪慢慢扩散至整个脸庞。 曲念糯将发丝抓在手中,爱不释手,嘴上也套起了近乎:“你是外乡人吗?” 来人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个说法。 曲念糯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雪球,眼珠子一转,从来人身上起身。 “那你帮我把雪人堆好,我让你住我家的客栈。”曲念糯一手拍了拍雪球,一手叉着腰,昂着头,土财主气质尽显。说完,她偷瞄了一眼来人,深怕来人不答应的样子,用手比了个夸张的圈,添了句:“少收你这么多银两喔~” 来人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将笑意掩饰过去,点头答应。 寒冬的天气,雪总是说下便下,为免曲念糯被冻着,来人一手将曲念糯裹在斗篷中抱住,一手将最后一个三角形的雪堆放到雪球上。 “你堆的这个是什么?”曲念糯将小脑袋靠在来人的脖颈处,指着堆好的雪人,甜软的问。 “一只小狐狸。”来人淡淡的笑着,亲昵的捏了捏曲念糯小巧的耳垂。 “唔,那这两个洞是什么?”曲念糯歪着头仔细的看了一会,点点头觉得有几分像,又有些不像。下一刻,皱了小脸指着雪人脸上两个大大的洞疑惑。 “它的眼睛,又圆又大的眼睛。”来人转过头,顺着曲念糯的手指,目光温柔的看向那两个洞。好一会,轻轻开口。 “糯儿~”刹那之间,却是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着曲念糯的身子一僵,下一秒,又自嘲的笑了笑,又是幻听。耳边却突然传来怀里人甜甜的喊声:“娘~” 轰!脑中凭空响起一声炸雷,来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往日的一幕幕蓦地出现在脑中,心疼的快要站立不住。她有了孩子? “糯儿,他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回过神,将怀里的曲念糯放下,调整了神色,然后缓缓的转过身。 “姑……姑爷?!”翠儿奇怪于曲凝烟的突然止步,等绕到曲凝烟身前,看见眼前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了空!”格桑也面露惊讶之色。 “嗨~”了空不敢看曲凝烟的脸,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挥着手与翠儿等人打招呼。 “……” “……” 翠儿与格桑二人对视一眼,未作答,均侧头看向曲凝烟。 气氛显得尴尬,了空讪讪的收回手,不得不看向曲凝烟,只一眼,了空便低下头,伸手摸了摸曲念糯的头道:“呵呵呵~这是你的孩子吗?跟你真像,挺好的。” 声音闷闷的,手有些颤抖。 了空的话一说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周遭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很长时间里,几个人均保持着沉默,连小小的曲念糯都觉出不对来,乖乖的倚在了空身边,怯怯的看着曲凝烟冷若冰霜的脸。 最后,格桑瞥了眼曲凝烟,又望了望了空,暗自搓了搓手臂,上前几步凑到了空耳边:“也是你的孩子~” “……”听了格桑的话,了空猛地抬头,满脸错愕。 无视了了空的一脸震惊,格桑抬头望天,娇笑道: “哎呀~突然想起来阁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行回去了。你们慢聊哈~” 话音才落,格桑就跟脚下生了风般,像一只火红色的蝴蝶,飘远了身影,丢下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唉对了,最近收了不少姑娘,阁里已经没空的房间了。” 格桑一走,了空显得越发的局促不安,抬头张了张嘴想问曲凝烟什么。一对上曲凝烟显然已布上一层怒气的眼睛,了空又怂了,缩了缩脖子站在那继续不吭声。 突然感觉到右边的衣袖被人轻轻拉扯着,了空低下头,正好与曲念糯四目相对。 “你就是我爹吗?” 了空闪了闪眼睛,搭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捏紧了长袍,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你可以给我烤猪蹄吗?” 曲念糯仰着脖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满含期待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了空,询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一半回忆,一半重逢…… 快齐刷刷的说:‘番茄炖瓜’是最疼爱读者菌的作者桑~~~\(≧▽≦)/~啦啦 关于孩子,不造你们多少人能接受?做为亲妈的作者桑,我,是很喜欢小萌娃的~~ So其实这是我开文就设定好的,前文有伏笔,不造有没有人注意到……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血丶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